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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明赫緊抿著唇,面色如霜,沉默不語。
若是她殺了柳詩函,她對柳詩函的恨意從何而來?
因為柳靜儀?
可她對柳靜儀的恨是來自在郡王府的欺壓嗎?
當初他知道她在郡王府過得不好,都會將她缺少的一應事物偷偷安排上。
她并未受到什么委屈,這樣也依然會讓她在郡王府產生那么大的仇恨嗎?
除非......
她對柳靜儀有不為人知的仇恨。
若是如此,難道從一開始她就在算計他?
從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權明赫眼神愈發暗沉。
這是他最不想得到的結果!
沈毓凝見權明赫神色愈發嚴肅,原本似笑非笑的笑容漸漸收斂。
她微微仰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即便我說不是我殺的,陛下就會相信嗎?”
“陛下一貫只相信證據,終究還是要去查明真相的。”
權明赫斂眸說道:“若不是你所為,朕查明真相,只為揪出陷害你的人。后宮諸多算計,若非與你相關,你覺得朕會放在心上?”
沈毓凝捕捉到他語氣中明顯的偏愛,笑了下,伸出兩手,牽住他的一只手,輕輕搖晃著,嬌聲問道:“若是我殺的,陛下會很生氣嗎?”
權明赫沉聲道:“你只需如實回答是或者不是,朕自有論斷。”
沈毓凝松開他的手,冷哼一聲,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字:“是。”
此言一出,整個書房瞬間又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權明赫眉頭緊擰,黑沉如淵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良久,他終于沉聲問道:“為何要殺她?”
沈毓凝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眼睛:“陛下可還記得臣妾之前時常刺繡的那個香囊?”
權明赫點頭。
“那香囊里面,藏有紅花粉末。臣妾之所以患上宮寒之癥,皆是因為此物。”
權明赫一怔,問道:“你覺得是柳詩函做的?”
“不是覺得,而是肯定。正因如此,臣妾的孩子才沒能保住,柳詩函難辭其咎,甚至占了大部分原因。”
權明赫神色一緊。
追問道:“你何時知曉此事的?”
若真是在沈府才知曉,那她回宮的緣由,恐怕并非因為他向她表明心意,承諾帝后之位,而是一心只為向柳詩函復仇!
沈毓凝輕輕吐出三個字:“在沈府。”
權明赫希望落空,后槽牙忍不住咬緊。
權明赫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情緒,“為何不告知朕?”
沈毓凝嗤笑:“柳詩函那般狠心,不惜傷害自已的親生兒子來陷害臣妾,陛下都未曾殺她。臣妾那還未成型的孩兒,又怎能讓陛下為其懲處柳詩函?”
“況且,臣妾當時并無確鑿證據,柳詩函又是為您生育兩個皇子的昭儀,就算陛下狠得下心殺了她,朝臣會允許他們的陛下背上殘暴的名聲嗎?”
“所以......臣妾只能自已動手了。”
權明赫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沈毓凝,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慍怒:“你究竟是覺得朕愚笨不堪,還是仗著朕對你的情誼,便肆意糊弄朕?”
“柳詩函已失去了一切,權勢、地位、皇子,還被幽禁在冷宮中,這般活著,對她而言,比死了還要煎熬。”
“可你呢,卻背著朕,偷偷將她殺害。”
“若只是恨她,難道不應該折磨她更久,或是慢慢給她下藥,讓她在悄無聲息中暴斃?如此一來,既不會東窗事發,又足以達成報復柳詩函的目的。”
“可你偏偏做得明目張膽,絲毫不顧后果。”
權明赫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近一步,右手握住她的后脖頸,微微用力,稍稍抬起她的頭,極具壓迫感的姿勢,仿佛要將她看穿。
“姩姩,告訴朕真相,你為何這么著急殺柳詩函。”
沈毓凝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下。
權明赫果然心思深沉,洞察秋毫。
原本她一直未揭發柳靜儀給自已下紅花粉一事,就是想著留作日后為自已開脫的理由。
可權明赫看待人和事,總是能直抵本質,讓她的計劃幾乎無所遁形。
然而,沈毓凝又怎可能告訴他,柳詩函是原主的報復對象之一,所以也是她的目標之一。
“臣妾當時只想著盡快泄憤,一時沖動,并未考慮那么多。”
權明赫眉梢一跳,根本不信。
她到底還瞞著他多少事!
看樣子,她是不會告訴他真正原因了。
“所以,如今你已達成復仇的目的,便覺得無需討好朕,露出真面目了?”
權明赫死死盯著她,試圖在黑暗中看清她臉上的冷漠與嗤笑。
他徹底明白對她的心意,是她那日跳城墻時,權明赫緊張到心差點兒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所以當他把她從沈府接回皇宮后,便以為兩人是兩情相悅的狀態。
他們成為琴瑟和鳴的夫妻,不也是她進入乾京后一直期待的嗎?
雖然他以前有過女人,但從此以后,他只會有她一人。
可現在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她的虛情假意?
沈毓凝垂眸,有意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對他的質問,選擇了沉默。
是啊,你貴為帝王,一言一行皆能隨心所欲,掌控天下。
以前討好你,于我而言,是為了達成目的,可你不也在相處中,感受到了別樣的柔情與陪伴,并未吃虧嗎?
如今我不愿再討好你,做回真實的自已,就這般讓你難以接受?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便是不平等的身份,在這段本就失衡的關系中,她若輕易付出真心,最終萬劫不復的,必定是自已。
只要完成任務,她便能回到那個人人平等的現代世界,還能得到系統允諾的三個愿望。
可若不完成任務,她便只能一輩子被困在皇宮中,對著高高在上的帝王搖尾乞憐,永遠成為他的附屬品,失去自我。
這兩個選擇,又何須過多思考?
權明赫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
他希望能聽到她親口說出,除了復仇,回到他身邊亦是她真心所想。
然而,此刻的他,只看著她沉默不語,仿佛兩人之間橫亙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彼此越隔越遠。
“出去。”
權明赫終于開口,聲音看似平淡,卻透著無盡的疲憊。
他轉過身,再次隱入黑暗中,整個身影在昏暗中顯得如此落寞。
沈毓凝看了一眼權明赫的背影,終究沒有再多說什么。
“臣妾告退。”
說罷,她轉身離開。
當初接近權明赫,本就是為了對付柳詩函。
如今他若因此厭惡自已,那便厭惡吧。
柳詩函已死,柳靜儀和封墨珩也快了,她本就不屬于這里,本就不該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他,就該做回冷酷無情、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她,做回那個在娛樂圈拼搏事業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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