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好狠的心第164章好狠的心
半是強迫半是哄誘,直到她真的哭出來才放開,
男人都一個鬼樣!
也就比沈淵好上那么一點點,至少還知道事后道歉,找了借口,說是喝多了,
鬼才信!
晨光熹微,酒釀先起了床,梳洗,更衣,挽發,
看見碧玉簪子就來氣,干脆跑酒肆外面掰了根枯樹枝簪頭發,
一推門,正好和拿著簪子的秦意撞上視線,
“生我氣了?”秦意問,
“哪敢。”酒釀冷嗤,
“是我不好,昨夜多喝了兩杯,再也不會了。”
認錯干脆利落,反而把酒釀弄不會了,可怒氣未消,還是不想理,白了那人一眼,靠窗邊吹風去了,
山間酒肆建得高,越過長河遠眺鳳棲,一座山接著一座山,這山間不知有多少猛虎野獸,也不知有多少逃難的百姓…
腰間一緊,那人自身后貼上,溫潤的玉簪被塞回她手中,“柳兒,昨夜是我魯莽了我承認,但你呢…你這些天為了那人和丟了魂一樣,你這樣讓我如何想…有考慮過我嗎?”
“可以造枚假蟒印送回鳳棲嗎,這樣就能平復局勢了。”酒釀蹙眉,“我應該記得那東西長什么樣…”
秦意的話她沒聽進去,或許聽進去了,但覺得眼下根本無關緊要,
關系到多少人的生死,哪有閑工夫去想兒女情長。
秦意不回她,她又問,“你要是切斷東明岸鹽鐵的供應,以此削弱宗室力量,這樣不也打不起來嗎?”
聽上去是個好辦法,也確實是個好辦法,
如今局勢惡化成這樣,東明岸便是幕后推手之一,若秦意決定出局,一切都還來得及被阻止。
就覺頭發一緊,那支玉簪又插回了發髻,小樹枝被那人抽出,扔出了窗戶,
“說了讓你別管,怎么就那么不聽話。”
“下樓,馬車在外面等著了。”
他用命令的口吻和她說話,多少是真的惱了。
臥房大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侍從的聲音,“秦老板,有人遞來報價書,在樓下等著。”
酒釀冷笑,一臉嫌棄,
那人掰過她下巴,眉頭緊蹙,“你這是什么意思?”
“妨礙你賺人命錢了。”她譏諷道,說完撥開那只手,“保不齊哪天把我也賣了。”
“胡言亂語!”那人徹底生怒,“都要把心掏出來給你了,還說這種胡話!”
是,駁斥了第二句,坐實了第一句,她套話的本事可是師從沈淵,可謂直擊痛點。
心里難受得緊,她當然清楚爭權奪勢有多大的誘惑,秦意有著十足的野心,也有著極強的能力,否則也不可能從李府離開,孤身前往無主之地,豁出性命做出一番事業來,
這一身傷痕便是證據。
可到底是人命啊,萬千人命,讓她如何釋然。
她在氣頭上,那人也在氣頭上,一個不肯讓一個,她一把推開氣勢洶洶的男人,脫了外袍,坐回床上,“我不走了,你自己走。”
“不走?”男人快給氣笑了,“不走準備去哪?露宿山林,給野狼叼走?”
“你管我去哪。”
說罷,拆了發髻,簪子丟床頭,
丁零當啷一聲響,碧玉如意簪慘兮兮地躺在小方桌上,
“葉柳!”男人咬牙切齒,一把拿起簪子,單手攥住她長發,繞著就要盤成發髻,
酒釀吃痛叫出聲,雙手拉著他臂彎往下拽!“秦意!你你你給我放手!”
螳臂擋車,丁點大的氣力哪敵得過秦意,眨眼工夫歪歪斜斜的發髻就繞好了,繞好,頂頭上,斜斜插進發簪,
她覺得自己此時肯定滑稽可笑至極,
衣襟散亂,頭發凌亂,弱小可憐怒氣沖沖地瞪著那人,
那人也怒氣沖沖地瞪回來,“再敢扯一下試試!”
如此的語氣,如此的威脅,少女心沉了一沉,
是,他待她太好,又善于偽裝,都讓她忘了這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他從不是什么溫柔善良之人,溫柔善良的不可能在刀光血影中活下來,
他是大尾巴狼,是一聲令下就能讓千萬人給他赴死的東明岸話事人,
這人被拆穿,還對她生起氣來。
縱使怕著,少女還是不肯低頭,她性子倔,好較真,早晚要吃苦頭,之前在沈淵身上吃到苦頭,如今還是學不乖,非和這大尾巴狼硬碰硬,
昂起頭,目光直視那人,輕蔑一笑,拽出簪子,
烏發散在肩頭,綢緞似的,水波光影晃得人心生厭煩,
“我不走。”少女一字一句,“不走,聽不懂嗎?”
眸底戾氣浮現,秦意臉色越發難看,“不走,還是不跟我走?”
“不跟你走!”酒釀梗著脖子叫囂,“不跟你了,我要回家!”
“你是我的妻,你的家在東明岸!”
“不是!是鳳棲!我家在鳳棲!”
“回鳳棲找死是吧!”
找死…
他也知道他會害死一座城的人啊…
少女冷道,“我要回鳳棲,這仗你要打就打,打完了記得回去給我收尸。”
“你——”
房門被扣響,“秦老板,樓下還在等——”
那人勃然大怒,“滾下樓候著!”
回頭一把攥過她下頜,迫她抬頭,疼到倒吸涼氣,這是秦意第一次用這種力道對付她,
她反手捏住那人手腕,捏得骨節發白,倒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兩人僵持不下,一人面帶譏諷,實則心生恐懼,另一人卸下偽裝,臉色被氣到發青,
那人咬牙切齒,含情的眸子只剩戾氣,“簪子拿起來。”
“就不!”她眼眶通紅也不肯低頭,不低頭,還出口嘲諷,“你們東明岸的財神在下面等著呢,秦老板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叫我什么!”手指驟然發力,迫她將頭仰得更高,“柳兒,你叫我什么?”
她故意放慢語速,“秦老板,道不同不相為謀,您回您的東明岸,我回我的鳳棲。”
甩掉鉗制她下頜的大手,正要走,那人眸光一暗,頃刻附身,按住她后頸,不由分說吻了上來!
酒釀一驚,腦中閃過的是沈淵的臉,
是,沈淵便是這么對她的,他很少和她吵,只會用這種方式讓她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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