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歲第二天來醫院,才聽說昨天桂芝姨鬧了一通,院長讓李為民回家休息幾天,就連他帶的學生也都暫時交給周大夫了。
王雙還是挺高興的,因為她覺得李大夫總是板著臉,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樣子,說話也不太好聽。
但周大夫卻很和藹,總是笑呵呵的,哪怕之前跟云同學起了矛盾,也是規勸居多,沒有惱羞成怒,一看就是個好師父。
云歲歲看原本那幾個李為民帶的學生都美滋滋地跟在周大夫身后,不由搖了搖頭。
心想著又有人被姓周的表面的和善給騙了。
不過這和她有什么關系呢,她只是個中藥房的小藥童罷了。
對于她來說,見習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藥房忙的時候,她就幫王老師抓抓藥,不忙的話就摸摸魚。
下午去給王巖松治療,順便還摸清了巖市周圍幾個搞中草藥種植的公社的情況,準備等不忙了就帶邵韻文去取取經。
李為民休息了整整十天,回來后發現,不止他相中的幾個學生每天都圍在周大夫屁股后面轉,一口一個師父地叫著,就連經常在他這拿藥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患者,尤其是女患者,現在也都找周大夫看病了。
要知道,患者看病的錢雖然不會分給大夫,但看診出診次數、是否發生過事故等因素都會影響年底評勞模。
進醫院也有十多年了,今年是他最有希望評上的一年,他怎么可能甘心?
可他本就不是個會說好聽話哄人的,好幾次試圖把患者拉回來,卻都徒勞無功。
周大夫與他恰恰相反,還有幾個會看眼色的學生幫著說話,早就把人心籠絡住了。
而且患者一看人家周大夫出場,浩浩蕩蕩前呼后擁的那么多人,而他孤零零的只有自己,當然覺得周大夫比他厲害。
李為民也直接過找周大夫,讓他把患者還給自己,可每次周大夫都一臉為難地說選擇哪個醫生是患者的自由,他也不好強制干涉。
又說愿意幫他跟他原來的患者們說說好話,但最后怎么選擇,還是要看患者的意愿。
可李為民等了兩天,依舊沒等到任何患者回頭找他。
他等得心煩,最后干脆搬個凳子坐在周大夫旁邊不走了,
每次周大夫看診的時候,他都要在旁邊插兩句嘴,搞得患者莫名其妙,周大夫也尷尬得不得了。
偏偏還拿這種死皮賴臉的沒辦法。
亂七八糟地上了兩天班后,周大夫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在第三天下班后找李為民促膝長談。
“老李啊,你這樣干確實是讓我不得勁了,但你也沒撈到好處不是?再說了,你變成今天這樣,可不是我鬧的,我是一直跟你一個戰線的,你可不能敵我不分了啊!”
他嘆了口氣,“我是真不想因為一個外人影響咱倆這么多年的交情。”
李為民順著他的話想了想,確實,他現在這么慘,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中藥房那個云歲歲和江守仁。
江守仁是外科心照不宣的扛把子,又有個潑婦媳婦,他是惹不起了,可云歲歲一個學生,難道他還拿不住她?
想到這兩天給老同事找的麻煩,他有些愧疚,“老周,你說得對,這兩天是我腦子不好使了。”
緊接著又冷哼一聲:“那個云歲歲,我不會放過她的!”
周大夫眸子閃了閃,露出擔憂的表情,“這兩天我也幫你打聽了,那個云歲歲家里好像不簡單,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簡單咋了?不簡單就能目無尊長仗勢欺人了?”
李為民眼睛一瞪,越說越來勁:“咱們這可不是古時候了,那些仗著自個家里有權有勢就為非作歹的,早都被打倒了,她云歲歲多個啥,我就不信我還整治不了她!”
說著,他就氣勢洶洶地走了,看方向是朝藥房去的。
周大夫看著他的背影,拿起茶缸子喝了口茶,吐了茶葉沫子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經過之前的教訓,李為民也沒那么傻,直接找云歲歲的麻煩。
之所以去藥房,是為了就近觀察敵人尋找弱點。
他就不信了,云歲歲那樣掐尖要強的䗼子,會一點兒弱點都找不著。
于是乎云歲歲就發現,李為民最近經常來藥房取藥,每次取藥時還要磨蹭一會再走,跟王老師沒話找話,驢唇不對馬嘴地聊天。
連不經常來找云歲歲的葛紅軍,都碰見過他兩次了,一問才知道,這人現在每天都來,有時候還一天來好幾次。
葛紅軍小眼珠一轉,第二天故意又來找云歲歲,果然看見李為民在那賴著不走。
他他臉驚訝地說:“李大夫,我聽說你的病人都讓人搶走,手底下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那你咋還成天來抓藥?抓這么多給誰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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