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珠不敢反駁爺爺,卻也不想讓庸醫給爺爺看病,萬一用錯藥打錯針,反倒讓爺爺的身體更差了怎么辦?
她直接上前,瞇眼警告云歲歲,“少在這招搖撞騙,不想被退學就趕緊滾!”
說實話,對于費老爺子這么干脆利落地讓自己醫治,云歲歲也是驚訝的。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不大靠譜,底氣完全來源于對自己醫術的信心。
可費老爺子并不了解她,更不知道她醫術如何,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讓他接受自己的診治,沒想到這位老爺子竟然出奇的好說話。
而且明擺著費老爺子是費家的大家長,哪怕身體情況日薄西山,全家人仍敬他畏他,在他面前連說話聲音都很克制。
有話事人兜底,云歲歲有什么怕的?
只見她笑瞇瞇地看向費明珠,“費小姐,患者讓我診治,你卻阻攔,萬一耽誤了治病,這個后果你擔不擔得起?”
她的語氣很輕,聲音也不疾不徐,防佛只是在很日常的閑聊,沒有任何威脅之意。
卻讓費明珠身形一頓。
她朝費老爺子方向瞄了一眼,就見爺爺正定定地看著自己,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她張張嘴,“爺爺,你看她這樣,哪像是會看病的,她就是個騙子……”
“我說,讓她治。”費老爺子說話有氣無力,但氣勢卻一點都不虛。
費明珠還想說什么,卻被費成濤拉住了,“云大夫請,好好治。”
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囑咐,云歲歲卻聽出了威脅之意。
但她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懼色,不是她狂妄,但至少在人民醫院里,只有她有可能從死神手里給費老爺子再爭取幾年。
她笑瞇瞇道:“這個自然。”
說著,便坐到李為民的位置上,擺好脈枕。
李為民想攆走她,卻被鄭主任瞪了一眼,不敢再說話。
推輪椅的婦女也十分有眼色,將費老爺子推到對面,又給穿著長袖襯衫的老爺子把袖子挽了起來。
云歲歲點點頭,示意病人將手放在脈枕上。
老爺子照做不誤,態度十分配合。
云歲歲一邊切著脈,一邊詢問他的感受和癥狀。
整整二十多分鐘,她才放開了手。
費家人雖然不信她,可還是眼巴巴地盯著她,期待她的結果。
云歲歲沒理會他們,自顧自地開始寫藥方,急得費明珠在后面直轉圈圈,卻不敢找她的麻煩。
直到最后一筆落下,她才抬起頭,認真道:“肺里確實長了東西,外科那邊說得也沒錯,您現在的身體情況并不能給腫瘤營養,再加上您年紀也不小了,很可能它還沒長大,您就已經把它帶走了。”
活人把腫瘤帶走,這么小眾的文字,費家人差點沒聽懂。
愣了幾秒后,費明珠道:“你這和外科那幫庸醫說的根本沒區別!都是一樣的話,我們還用得著上你這兒來多聽一遍?”
云歲歲抬眼看她。
費明珠咬咬牙,“你繼續說!”
“手術治療確實沒什么意義,開刀對病人生活的影響甚至會比腫瘤還要大。”
云歲歲淡定地開口:“中醫的方法,是在調養身體的同時抑制腫瘤增長,我看您身體底子還行,早年受過一些傷,幸好中年時期找了好大夫長期調養,將體質養好了,不然現在這種情況,就只能干挺著了。”
聽了她的話,老爺子第一次抬起眼,認認真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就連費成濤眼底都閃過驚訝。
父親年輕時正值混亂年代,明里暗里參加過不少戰役,也受過許多傷,這點費家的子孫都知道。
但后來華國初建,他也憑借早年的功績受到重用。在崗期間,父親一直兢兢業業,為巖市的建設夜以繼日不辭辛勞,有一次過度勞累,甚至昏迷了整整三天。
當時也是在早先的教堂醫院里看了,可大夫們也只會給他吃藥輸液,剩余的只能聽天由命。
最后還是一位御醫后人給他治好的。
這也是父親這次生病后堅持要找中醫的原因。
當時那位御醫后人就說,父親原本底子不錯,但戰亂再加上勞累,已經把他的底子掏空了,必須好好調養才行。
于是接下來的十幾年時間,那位大夫都在幫父親調理身體,直到他壽終正寢才停止。
那時候明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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