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顧鈞鞋和褲腳上都是黃泥,胳膊上也掛著固定帶,黑亮的眸子幽幽地望著云歲歲。
一旁的王勇扶著他,面色有些尷尬。
云歲歲驚訝道:“顧鈞,你怎么在這兒?胳膊又是怎么回事?”
顧鈞薄唇抿了抿,垂下眼,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看起來委屈又陰郁。
云歲歲:“?”
一旁的王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連忙替領導回複她的問題:“團長領兵外出拉練,為了救一個新兵傷了胳膊,就近來人民醫院看病。”
其實這個“就近”的水分很大,但團長愣是忍著痛跑了過來,不用說他也知道是為了什么,為了媳婦唄!
可誰成想,一來就看到嫂子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
而且那個男人看嫂子的眼神,他一個沒搞過對象的人都能看出來,黏黏糊糊恨不得能拉出絲兒!
云歲歲上前看了看顧鈞的胳膊,“大夫怎么說?”
王勇繼續回答:“肌肉拉傷,沒啥大事。”
云歲歲哭笑不得,“沒事怎么還綁得這么嚴實?肌肉拉傷用不著固定吧?”
看這架勢,還以為骨折了呢!
“啊,這個……”
王勇剛想解釋,就被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團長!團長你怎么走那么快呀!我藥還沒取完你就跑了,等回去胳膊疼看你怎么辦?”
來人是個女兵,個子不高,圓臉大眼睛,梳著女兵統一的短發,穿著同樣帶泥點子的軍裝,腰帶勒得極緊,愣是將簡單利落的軍裝穿出幾分婀娜風情。
云歲歲挑眉,“這位是?”
顧鈞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王勇看了他一眼,正想繼續替他發言,就見那女兵笑瞇瞇地走上前來,“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你好,我是田嬌嬌,2團新來的通信兵,嫂子叫我嬌嬌就好。”
云歲歲微笑著點頭,“你好。”
田嬌嬌看了顧鈞一眼,又說:“嫂子你可千萬別怪團長,都是我不好,拉練的時候沒看清路,團長是為了護著我才受傷的。雖然大夫說不嚴重,但我還是擔心,才讓團長一直掛著固定帶。”
毫無疑問,顧鈞是一個非常勇猛無畏的人,無畏到有時候甚至不太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這種小傷,按照他的䗼格,是絕對不會這么小題大做的。
偏偏這位田同志的話里話外都在表示,顧鈞是為了讓她安心才這么做的。
可顧鈞是那么聽勸的人嗎?當然不是。
他這頭大倔驢要是聽勸,上次就不會帶傷來找她了。
既然他連王勇的話都不樂意聽,又怎么會對一個剛入伍的小姑娘言聽計從?
云歲歲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咱們顧團長原來是個這么聽話的人。”
顧鈞眉頭微皺,正想說什么,田嬌嬌就搶先開口:“哎呀,都是我死皮賴臉非得讓團長帶著的,他被我纏得不行才妥協,心里肯定煩死我啦!”
說著,她還紅著臉吐了吐舌頭。
實話講,云歲歲從不會懷疑顧鈞的忠誠。
可不代表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會覺得膈應。
她看向顧鈞,“你沒什么話要說么?”
顧鈞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好,可他剛才腦子里都是云歲歲和項天歌,壓根沒仔細聽田嬌嬌說了啥,粗略回想一下,說得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他的確是被煩得不行了才扭頭就走,對方是他下屬又是個小姑娘,他總不好打她一頓讓她閉嘴。
他搖搖頭,“沒有。”
云歲歲更隔應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沒有,那就趕快回去吧。”
說罷,直接轉頭離開。
“等……”
顧鈞話還沒說完,田嬌嬌就在那大驚小怪道:“哎呀,快五點了!團長咱們得趕緊走了,要是天黑了還沒回去,領導肯定又要扣你的假了!”
想到自己最近忙活新兵的事,已經兩周沒跟云歲歲一起過周末了,他只能留下一句“我周日回小洋樓”,就帶著王勇和田嬌嬌離開。
看著田嬌嬌那又蹦又跳一個勁兒往顧鈞身邊湊的身影,云歲歲冷冷一笑,轉頭回了中藥房。
葛紅軍又來串門了,一看到她就笑容滿面道:“呦,云大夫回來啦!”
云歲歲卻沒好氣道:“你怎么天天在中醫科晃悠,就不怕江大夫把你腿打折?”
“也沒天天晃悠吧,我是把活都干完了才來的!”
葛紅軍盯著她的臉看,“誰惹你生氣了,臉拉這么長?”
“沒誰,天氣熱,煩躁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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