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極圈了,你讓我繼承皇位?

第594章 封狼居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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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胡是游牧民族,即便是王庭,位置也是不固定,經常需要變化的。

雖然都在狼居胥山腳下,但狼居胥山也是北胡神山,占地面積不算小,輻射的區域更是遼闊。

雖有北胡降卒帶路,但他也只知道王庭在神山腳下,卻說不清具體方位。

越云也只能多派斥候,試圖通過廣撒網,來找到昆屠部所在。

不知是不是老天保佑,偏生今日便是王庭遷徙的日子。

只因此地寒流改變,冷風刺骨,昆屠部要去狼居胥山另一面的一處背風之地。

昆屠王知道,最近有一支奉軍騎兵在草原興風作浪,但狼居胥山已經是草原腹地,他從未曾想到奉人會殺到此地。

故而根本沒做準備,只散出了少量斥候,并派遣了數萬騎兵先行。

大部隊則護著老幼、車馬、牛羊在后,慢慢悠悠地遷徙。

越云勒馬高坡,鷹隼般的目光掃過眼前一望無際的雪原。

派出去的斥候如同撒入大海的沙粒,回報皆是茫茫一片,不見人煙。

北胡王庭如同幽靈一般,在這廣袤的圣山腳下游移不定。

奉軍戰士們雖意志堅定,但若一直這樣下去,怕是早晚會出現體力耗盡的情況。

就在此時,身前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報——”

一名斥候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回,馬匹渾身是汗,口鼻噴著粗重的白氣。

“將軍,東南方向二十里處,發現大隊人馬,雪塵沖天,牛羊無數。是北胡人,且是昆屠部遷徙的王庭!”

幾乎同時,另一名斥候也從不同方向狂奔而至,聲音帶著一絲驚駭道:

“將軍,不好了!我們的行蹤......也被他們的斥候發現了!他們......他們吹響了號角!”

草原一覽無余,毫無遮擋物,便是最好的斥候也難以隱藏蹤跡,被敵人發現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越云皺了皺眉頭,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嘶鳴著沖出。

“莫慌,隨我來。”

一眾騎兵調轉馬頭緊隨其后,行出一段距離后,越云來到一處高地,拿出隨身攜帶的望遠鏡。

視野盡頭,東南方那片灰蒙蒙的天際線下,一道巨大而混亂的雪塵長龍正緩緩蠕動。

雪塵之下,是密密麻麻如同蟻群般的黑點,那是數不清的牛羊,緩緩移動的車馬,以及裹著厚厚皮袍驅趕牲畜的北胡牧民。

而在雪塵長龍的前方,一支規模驚人的騎兵隊伍正倉促地脫離大隊,試圖集結轉向。

更遠處,幾騎北胡斥候正瘋狂地打馬回奔,凄厲的號角聲穿透寒風,遙遙傳來。

越云瞳孔微微一縮。

北胡王庭,竟然就在眼前遷徙,且毫無防備!

前鋒騎兵剛剛離隊,后隊拖家帶口,陣型散亂如同被驚散的羊群,此乃天賜良機!

“將軍!”李勒石策馬沖到越云身邊,臉色因這突如其來的巨變而漲紅,聲音急促,“敵軍勢大,前鋒騎兵恐不下數萬,且已發現我軍!”

“末將認為,我等當速速整軍列陣,以錐形陣或雁行陣,擊其前鋒側翼,萬不可倉促迎敵......”

“整軍?”

“整什么軍?列什么陣?!”越云搖頭道,“兵法是死的,戰機稍縱即逝,天賜良機就在眼前!”

“敵軍散亂,牛羊拖累,前鋒未穩,后隊驚慌!”

“還管什么陣型?此刻不沖,更待何時?!”

越云猛地一勒韁繩,高舉手中長槍,槍尖直刺蒼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震動整個曠野的怒吼:

“奉軍的兒郎們!!!”

“看見那些胡人的牛羊了嗎?看見他們的女人孩子了嗎?看見他們倉皇集結的騎兵了嗎?!”

“他們就在那里,狼居胥山下,他們的神山就在看著!”

“隨本將......殺過去!!!”

“沖垮他們!碾碎他們!殺光所有擋路的胡虜!!!”

“此戰,有死無生!為了殿下!!!”

說罷,越云將手中長槍反背身后,率先一馬沖出!

“殺——!!!”

一萬奉國鐵騎的熱血瞬間沸騰至頂點,同時嘶吼一聲。

越云的大纛所在,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就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嗷!!!”吉泰罕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赤紅的雙目瞬間被殺戮的欲望填滿。

他猛地一夾馬腹,座下那匹雄壯的黑馬躥了出去,與越云策馬并驅。

“鑿穿敵陣!!!”李勒石猛地拔出腰刀,約束身后騎兵跟上越云的大纛。

一萬奉國騎兵不再猶豫,不再考慮什么陣型,朝著北胡騎兵倉促集結的左翼,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狂飆突進!

馬蹄聲不再是整齊的轟鳴,而是徹底失控的恐怖悶雷,一萬匹戰馬放開四蹄,瘋狂地踐踏著凍土。

大地在劇烈顫抖,枯草被連根掀起,凍硬的土塊冰碴如同黑色的浪濤般被馬蹄卷上半空。

“瘋子!瘋子!!!”

北胡側翼騎兵的千夫長看著那如同黑色海嘯般涌來的奉軍,面生恐懼之色。

奉軍已經完全放棄陣型,只求速度與殺戮,悍不畏死地發起了混亂沖鋒,那癲狂的模樣驚得一眾北胡騎兵魂飛魄散。

千夫長聲嘶力竭地吼叫著,試圖收攏部下倉促轉向迎敵。

但一切都太晚了。

他的命令被淹沒在震天的馬蹄聲中,北胡騎兵被后面拖沓的遷徙隊伍死死絆住,如同陷入泥沼的巨獸,根本無法有效展開。

“放箭!快放箭!攔住他們!”千夫長絕望地嘶吼。

箭矢如雨般從北胡騎兵中射出,頃刻間籠罩沖在前頭的奉軍騎兵,瞬間射倒一大片。

越云手中長槍舞得飛起,將射來的箭矢紛紛打落。

身后一眾騎兵根本不閃不避,他們伏在馬背上,用圓盾護住頭臉,即便中箭了也只悶哼一聲落馬而去。

前頭沖鋒的奉軍騎兵,竟是硬生生用血肉之軀撞進了北胡倉促形成的第一道松散防線!

轟——

鋼鐵與血肉的碰撞聲,瞬間壓過了所有聲音,如同兩股滔天巨浪狠狠拍擊在一起!

最前方的奉軍騎兵連人帶馬撞入北胡人堆中,戰馬巨大的沖擊力,將擋路的北胡士兵和馬匹撞得筋斷骨折!

騎槍借著沖鋒的慣性狠狠刺出,槍頭撕裂皮甲,砍斷骨頭的聲音如同爆豆般響起,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

慘叫聲、馬匹的悲鳴聲、骨骼碎裂聲瞬間交織成一片!

吉泰罕沖向敵人最多的位置,他根本無視射來的箭矢,一支狼牙箭釘在肩甲上,他只是悶哼一聲。

狼牙棒帶著恐怖的嗚咽風聲橫掃而出,正前方的數名北胡騎兵立刻被砸得倒飛出去,胸甲凹陷,骨骼盡碎,瞬間斃命。

他如同一個狂暴的絞肉機,所過之處皆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北胡騎兵被嚇得肝膽俱裂,紛紛驚恐避讓,竟被吉泰罕硬生生在密集的人群中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沖進去,跟著吉泰罕將軍,殺穿他們!!!”

一眾索倫騎兵狂吼著,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涌入吉泰罕撕開的血路。

右翼,李勒石率領的精騎則如同一柄燒紅的尖刀,狠狠刺入了北胡騎兵的左肋。

他沒有吉泰罕那般狂暴的力量,戰技卻更加精準致命,手中長刀化作一道銀色閃電,精準地抹過一名北胡百夫長的咽喉。

身后的奉國精騎互相掩護,刀光閃爍,專挑北胡陣型散亂、指揮混亂的節點猛沖猛打。

不求殺傷多少,只求將敵軍的混亂無限擴大。

而越云率領的箭頭,則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直插北胡前鋒與后面龐大遷徙隊伍之間的薄弱結合處。

前鋒騎兵想回頭列陣,卻被后面驚恐的牧民和牛羊死死堵住去路。

牧民想逃命,又被前方混戰擋住。

人喊馬嘶,牛羊驚竄,馬車翻倒,一片混亂血腥景象。

“擋我者死!”

越云眼神冰冷,手中長槍化作一道匹練寒光,所過之處便是血肉橫飛。

鮮血噴濺在他白袍白甲上,染成和身后血色大氅相同的顏色,瞬間凝結成暗紅的冰晶。

奉軍已經戰了數月,攜帶的手雷早就用盡了,就連箭矢用的都是從北胡人手中繳獲來的。

但卻無妨,越云身后的親衛鐵騎皆是出自玄甲軍、具甲營的精銳老兵,個個刀劈馬撞,悍勇無比。

無需使用手雷,只用最原始的騎兵戰法,便硬生生在混亂不堪的人潮中犁開一條筆直的血路。

越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雪塵深處,那桿最高、最華麗、繡著金色狼頭的王庭大纛!

昆屠王此刻正坐在一匹異常神駿的白馬上,位于遷徙隊伍相對靠后的位置。

此人年約五旬,身材魁梧,卻也是北胡諸部中有名的雄主。

他原本聽到斥候驚慌失措地報告,一支如同鬼魅般的奉軍騎兵,出現在神山附近之時,心中只是驚疑不定,想著奉軍怎敢深入至此?

但仗著王庭護衛力量雄厚,他并未太過驚慌,只是下令前鋒騎兵加速脫離大隊,前去驅散或殲滅。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將領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連陣型都不要,就像一群瘋狗般直接撲了上來。

速度之快,攻勢之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當他從錯愕中驚醒時,那支如同黑色閃電般的精銳奉軍騎兵,竟是已經殺到了面前。

昆屠王那張威嚴的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只剩下無邊的驚恐!(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