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騎著摩托車,快速遠去,胡朝陽一頭霧水的轉身,向著跑過來的胡白馬等人走去。
胡天安皺著眉,眺望漸漸遠去的身影,對著走過來的胡朝陽,問道:“老四,啥情況?你沒跟周航說,來咱們家聊聊賠償的事情嘛?”
“我都來不及說,他就騎著摩托車走了!”胡朝陽一臉郁悶的說道。
“廢物!”
胡天安暗罵一聲,道:“你就不會喊他?”
“我喊了啊,那貨就跟耳背似的,根本沒聽到!”
“那你喊大聲點啊!”
胡朝陽臉一黑,自己剛剛喊了多大聲,你們又不是沒聽到。
胡天安見胡朝陽慫拉個腦袋,也不吭聲,當真是恨不打一處來,揚起拳頭,就要讓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大哥的威嚴。
一旁胡白馬連忙拉住胡天安的胳膊,道:“別一天天的動不動就打老四,他好歹是你親弟弟。”
胡天安狠狠地瞪了一眼胡朝陽,要不是這個混小子,自己怎么可能丟掉當警察的金飯碗。
與此同時,周航騎著摩托車,哼著小曲兒,向著市里邊駛去。
胡朝陽的喊叫,他當然聽到了。
可,聽到了,就要搭理他嘛?
說句實話,胡白馬不肯讓電桿柱裝在他家地里,這不算什么,稍稍改下路線,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當初,周航便是這么打算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徐墨親自開口,要讓電路避開上胡村。
周航也算是看出來了,徐墨這是要惡心胡白馬一家子,讓這一家子成為上胡村的眾矢之的。
徐墨現在是蘭縣大名人,市委領導都非常關注的大老板。
在這種前提下,周航怎么可能搭理胡白馬這一家子。
蘭縣人民醫院三樓住院部。
徐墨躺在病床上,非常無聊是打著哈欠,放在床頭柜上的收音機里邊播放著各種無聊的新聞講解。
“哥!”
就在這時候,徐鋼探頭探腦的走進病房,手里邊還提著水果籃。
徐墨翻了一個白眼,揚了揚下巴,道:“鋼子,你現在是很有錢是吧?我這里還有成堆的水果,你還花錢去買?”
“嘿嘿!”徐鋼抬手摸著后腦勺,干笑道:“哥,這不是禮儀嘛!”
“吆,現在連禮儀都懂了?”徐墨笑了笑,道:“瞧著你這模樣,肯定是有事情,說吧!”
“不愧是我哥,我撅個屁股,你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
這話,徐墨還真沒辦法接,道:“有事說事!”
“哥,我想開個臺球室!”徐鋼小心翼翼的開口。
“那就開啊,開臺球室又花不了多少錢!”
“哥,我是想自己開個臺球室!”徐鋼臉上露出尷尬,繼續道:“哥,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塊錢?”
聽到徐鋼是來跟自己借錢,徐墨反而有些開心,道:“我借你兩千塊錢。”
“不不不,哥,一千塊就足夠了!”
“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了?咱們要嘛不做,要做就做蘭縣最大最好的。既然你有創業的心思,我這當哥的肯定要支持你。不管最后能不能賺錢,你有這個想法,并且敢提出來,我就很欣慰了!”徐墨笑道。
“哥!”徐鋼目露感動。
“既然你要開臺球室,那錄像廳就交給奎子去管。對了,二鐵子跟紅星,過段時間也會來縣里。到時候,你問問他們,想要做點什么。”
“嗯!”徐鋼重重地點點頭。
“兩千塊錢,你就從錄像廳的盈利里邊拿,要是不夠,再來問我要!”
“哥,兩千塊錢肯定夠了。”
瞧著徐鋼感動的模樣,徐墨總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之前徐墨跟他們說,要弄個夜總會,當時他曾詢問過徐鋼,他想做什么。
徐鋼的回答是繼續管理錄像廳。
開臺球室可沒有錄像廳賺錢。
當然,前者是徐鋼自己當老板,后者是替徐墨打工。
不過,以徐墨對徐鋼的了解,他不應該在自己受傷住院的情況下,突然來借錢,去開臺球室。
這里邊,有著什么貓膩?
雖然心中有疑惑,徐墨卻沒有開口詢問,道:“行了,沒有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言罷,徐鋼便轉過身,大步向著病房外走去。
看著徐鋼走出病房的背影,徐墨視線一轉,看向躺在最里邊病床上休息的劉國忠,道:“劉老哥!”
劉國忠正打著盹,被徐墨這么一喊,連忙挺起腰桿,打了個哈切,道:“怎么了?”
“劉老哥,你能不能幫我去查查,我那個同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徐墨皺著眉道。
“行。他叫什么名字?”
“叫徐鋼,現在幫我管理著錄像廳!”
“那我現在去幫你問問?”
“那就麻煩老哥了!”
劉忠國笑了笑,便大步向著病房外走去。
劉忠國自然不是自己親自去打聽消息,而是跑到醫院值班室,借了電話,打給所里,讓有空的民警,跑去打探打探。
與此同時。
徐鋼走出醫院,徐愛國等人早就候在門口,見他出來,第一時間迎上前去。
“怎么樣?問黑哥借到錢了嘛?”徐愛國急忙忙的問道。
徐鋼點點頭,目露復雜,道:“我問黑哥借一千,黑哥給了兩千!”
“我就曉得黑哥肯定會借錢。”葉偉兵嘿笑一聲,眼中卻流竄著冷冽的光芒,道:“黑哥對咱們那么好,這份恩情,咱們這輩子怕是還不完了。我爹娘說過,人情還不完,那就拿命去還,這一次,我沖最前邊,大不了下去陪勝子!”
“先去信用社取錢!”徐鋼冷聲道。
“好!”
“走走走,把錢取出來再說!”
很快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向著信用社趕去。
六家錄像廳,每日營業額,都會統一交給徐鋼,然后由他存進信用社。
取了兩千塊錢,一行人聚在信用社門口。
徐鋼將存折遞給年紀最小的小濤,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濤子,這里邊還有六千兩百塊錢,你要放好。記住,密碼是。等明早,你把存折交給黑哥。”
小濤將雙手背在后邊,后退兩步,拼命搖頭,“鋼哥,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去個屁,你才多大?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來。”
徐鋼上前兩步,抓住小濤的胳膊,將存折塞進他手里,凝聲道:“密碼記清楚沒?”
“記,記清楚!”小濤眼中含淚,盯著徐鋼,“鋼哥,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吧!”
葉奎子笑著走上前來,抬手揉了揉小濤的腦袋,道:“鋼子都說了,你還小,這事情還輪不到你。再說了,要是我們都遭了劫,黑哥身邊就沒人幫襯了。”
“小濤,黑哥是做大事的人,所以,他手里邊不能有人命債。以后,要是還有人打黑哥的主意,就輪到你去拼命了。還有,大頭哥現在跟咱們不一樣了,咱們不能把他拉下水。村長都說了,黑哥是咱們上葉村的真龍,咱們要做的,就是護著黑哥這條真龍,等他龍騰九天。”
葉忠黨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濤聽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
葉富國咧著嘴,輕輕地拍了一下小濤的腦袋,道:“你不用尋思那么多,你只要記得,誰要是跟黑哥過不去,就去拼命。”
“嗯!”小濤眼中含淚,重重地點點頭。
“你回出租屋等我們!”徐鋼推了一把小濤。
小濤忽然抽泣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抬起右手,用手背擦拭留下來的眼淚。
“哥,俺給你們留門,你們早點回來!”
“去吧!”
“小濤,我們要是遭了劫,記得讓黑哥把俺們風光大葬,不能比勝子差啊!”葉富國笑道。
小濤哇哇大哭起來,轉身向著遠處跑去。
看著小濤遠去的背影,徐鋼深吸一口氣,掃視在場七人,目露兇光,道:“哥幾個,今晚上可別慫!”
“鋼子,你是飄了嘛?你自己別慫就行。”葉奎子抱住徐鋼胳膊,大笑著,道:“走,先把錢給花了!”
一行八人,有說有笑的向著遠處走去。
半個多小時后,徐鋼等人來到解放街后邊的一條小巷子。
看著緊閉的小門,徐鋼抬手狠狠地拍了拍。
“來了來了!”
頓時,屋內響起不耐的聲音。
“嘎吱!”
緊閉的小門緩緩打開,只見一位穿著皮夾克的青年,掃了一眼徐鋼等人,撇撇嘴,道:“錢帶夠了?”
“兩千!”
徐鋼從口袋里掏出兩沓大團結,在青年眼前揚了揚。
瞧著兩沓大團結,青年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連忙后退兩步,道:“老板們,請進請進!”
屋內,燈光昏暗。
五六十瓦的黃燈泡,確實不怎么亮。
徐鋼吸了吸鼻涕,看著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青年,道:“東西呢?”
“在這呢!”
粗狂的聲音,自內屋響起,只見一位三十來歲的壯漢,起碼有一米九高,從內屋走了出來,手里邊提著一個木箱子。
“虎哥!”消瘦青年湊到壯漢身邊。
壯漢點點頭,旋即掃視徐鋼等人,把手上的木箱子放在桌上,“靚仔們,這些可都是好貨,價格不便宜。”
“先看看!”徐鋼道。
“OKOK!”壯漢笑呵呵的打開箱子。
徐鋼等人探著腦袋,向著打開的木箱子看去,只見里邊擺放著一把把手槍。
壯漢咧著嘴,拿出一把手槍,介紹道:“54式手槍,仿蘇聯TT33手槍。現在咱們國家部隊里邊,用的就是這種。一把兩百塊,子彈五分錢一枚!”
“這么貴?”葉奎子臉一沉,盯著壯漢,冷聲道:“哥們,你可別亂報價啊。我們又不是啥都不懂。現在一把新的獵槍才四五十塊錢,你一把手槍就要兩百?你搶劫呢?”
“靚仔,話別說得那么難聽嘛。獵槍能跟手槍比?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好不好。現如今,中央雖然沒有禁槍,可這種手槍已經很難買到了。靚仔,我也不瞞你們,在我老家那邊,誰要是敢掏手槍,那就等著坐牢吧。”
“嘿嘿,你們信不信,不需要幾年,獵槍都不能買賣。”
“這樣吧,你們要是買的多,我可以便宜點!”壯漢將手槍丟給徐鋼,道:“靚仔,你掂量掂量這分量,足足的。”
“我要十把手槍,五百枚子彈,多少錢?”徐鋼把玩著手槍,問道。
壯漢眼睛一亮,笑道:“靚仔,一千八百塊錢,子彈我送你們,怎么樣?”
“一千五!”徐鋼平靜的說道。
“靚仔,別這樣嘛,一千五我根本就沒得賺啊。一千八,送你們五百發子彈,外加兩個‘轟天炮’。”壯漢笑呵呵的從木箱子里,拿出兩個手榴彈,拋了拋,道:“這玩意可不便宜啊。要不是我們實在缺錢,不可能那么便宜賣給你們的啦!”
葉富國瞪大眼睛,盯著被壯漢拋到半空的手榴彈,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些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居然連手榴彈都有,太嚇人了。
“好,那就一千八!”徐鋼兩眼冒光的盯著手榴彈。
“哈哈哈,痛快!”壯漢大笑著看向旁邊青年,道:“把家伙打包起來。”
說著,虎哥看向徐鋼,道:“靚仔,你們要那么多家伙,是準備做什么?要是搶信用社什么的,我建議你們來兩把沖鋒槍,價格也不貴。”
徐鋼臉一黑,道:“誰告訴你,我們要搶信用社了?”
“那是搶金店?那手槍差不多夠用了。”虎哥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徐鋼暗罵一聲,道:“我們是去找人報仇!”
“報仇?”虎哥眨眨眼,旋即嘿笑道:“靚仔,我們除了賣家伙,還提供槍手,五百塊一個人。別嫌貴啊,五百塊,那是真給你們去拼命的,死了不用你們賠。”
“不用!”徐鋼搖搖頭,感覺這壯漢太彪悍了。
這種彪子,為啥來蘭縣?
想到這里,徐鋼也有些心虛了,深怕對方來個黑吃黑,到時候,都沒地方去說理。
“虎哥,東西都弄好了!”青年提這個手提袋,遞向虎哥。
虎哥撇撇嘴,示意青年把手提袋交給徐鋼,一邊說道:“靚仔,我們做生意,童叟無欺,誠信為主,要是用得順手,記得常光顧啊!”
徐鋼沒吭聲,點了一千八百塊錢,遞給壯漢。
葉富國上前兩步,接過青年遞來的手提袋。
“走!”
徐鋼身子一轉,向著房門口走去,其他人緊隨其后。
虎哥瞇著眼睛,看著徐鋼等人走出屋。
等青年返回,才慢悠悠的開口道:“這幾個人,什么來頭啊?”
“是開錄像廳的。”青年從口袋里掏出香煙,小心翼翼的塞到虎哥嘴角,然后將其點燃,解釋道:“前幾天,一群從義烏逃過來的混子,搭上了蘭縣的一個大老板。在那位大老板的支持下,那群混子開了好幾家錄像廳。”
“就因為這?”虎哥猛吸一口香煙,道:“蘭縣的人這么狠?就因為生意上的這點屁事,就要買槍跟人玩命?”
“虎哥,事情沒那么簡單。那群混子天天去剛剛那群人的錄像廳鬧事。那群人每次都規規矩矩的報警。可,警察也只能驅散那群混混,就算抓進去了,最多待上幾天。”
“那群混混鬧了幾次,那幾家錄像廳的生意,就變差了。”
“前天晚上,我剛好聽到那個叫徐鋼的,說要回村拿獵槍,跟那群混混拼了。我就多嘴問了幾句,結果,嘿嘿,沒想到他們還真來了!”青年低聲笑笑。
虎哥聳聳肩,道:“收拾收拾,咱們差不多也應該離開蘭縣了。”
“好叻!”青年答應一聲,扭頭向著內屋跑去。
醫院。
三樓住院部。
徐墨喝著寡淡無味的白粥,余光掃向吃著面條的劉忠國,忍不住微微搖頭。
讓這大老爺們伺候自己,確實為難他了。
自己只是肋下中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重油重葷不能吃,還說得過去,可這頓頓白米粥……當真是有點兒受不了了啊。
“劉哥!”
“怎么了?”
嗦著面條的劉忠國,抬起頭來,看向徐墨,那雙眼眸中透露著‘后世大學生’的‘愚蠢’。
“劉哥,要不,我出錢,你給我找個護工,怎么樣?”
“為啥啊?”劉忠國皺了皺眉,道:“你現在畢竟牽扯著案子……”
“劉哥!”
就在這時候,小行氣喘吁吁的跑進病房。
劉忠國放下大碗,站起身來,看向小行,道:“出啥事情了?”
“劉哥,你之前不是讓我調查徐鋼他們嘛?我有消息了!”小行喘著粗氣說道。
劉忠國看向徐墨,見對方已經將小碗放到床頭柜,便開口道,“那你說說,到底啥情況!”
“徐哥!”小行對著徐墨喊了一聲,然后才緩緩說道:“這一段時間,徐哥開的那六家錄像廳,一直被人騷擾,就咱們南陽街派出所都出警六次了,其他派出所還不算。”
徐墨劍眉一挑,問道:“對方是什么人?”
“一群義烏佬,來蘭縣差不多有半個月。聽說是在義烏得罪了人,才跑到蘭縣來的。”小行回答道。
“一群義烏佬?”徐墨半瞇著眼睛,道:“他們初到蘭縣,就敢搞事情?”
不管在哪個縣市,能夠開錄像廳的,肯定有些背景撐著,這是常識。
徐墨相信,那群義烏佬肯定知道這一點。
即便第一次來鬧事的時候不知道,之后肯定會去打聽。
既然如此,那么,他們為什么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鬧事?
聽到徐墨的詢問,小行眼神有些閃爍,道:“那群義烏佬背后站著錢正,錢老板!”
“錢正?什么來路?”徐墨有些好奇的問道。
“錢正是零件廠的廠長,算是咱們蘭縣比較大的企業,鳳凰牌、飛鴿牌等自行車廠,都會找零件廠加工零件。還有,錢正跟鐘阿四的關系很好,當初鐘阿四的義弟陳小漠所開的錄像廳,就是錢正出錢的。”
“對了,錢正跟你一樣,也競標到一條拉電入鄉的線路。”劉忠國補充道。
鐘阿四!
徐墨抬手摸了摸下巴,這家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特娘的,等會兒我就讓楊寶林,寄一張他跟許苗苗的合照過來,氣死你。
“劉哥,能不能幫我約下鐘阿四?”徐墨看向劉忠國。
劉忠國挑了挑眉,沉聲道,“你現在不適合見鐘阿四!”
徐墨想想也是,自己畢竟有案子在身,要不是因為中槍了,說不得要去看守所待一段時間。再怎么說,鐘阿四也是派出所副所長,自己如今身份,確實不適合跟他見面。
“那就,幫我約下錢正,這應該沒問題吧?”徐墨又問道。
“我試試!”劉忠國苦笑一聲道,“要是大明去約,錢正或許會給面子,至于我,真不一定能夠約到。”
徐墨一陣無語,卻也能夠理解,劉忠國只是一個老資格的民警而已。
“徐哥,要不,讓那群混子來見見你?”小行忽然開口。
“也行!”
徐墨想了想,便點頭道,“那你幫我,約下那群人,就定在國鴻大飯店吧!”
“好!”小行答應一聲,便轉身向著病房外走去。
徐墨看向劉忠國,道:“劉哥,幫我去借個輪椅吧!”
劉忠國皺著眉,道:“你這身子,能出去嘛?”
“沒事的!”徐墨笑了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還能不清楚?”
“那,行吧!”
解放街。
原小太陽錄像廳,現在叫小天王錄像廳。
錄像廳后邊的小屋內,烏煙瘴氣,一群小青年叼著煙,打著牌。
就在這時候,一個光頭青年推開門,向著躺在床上,摟著一位姑娘的壯漢走去。
“豹哥!”光頭青年小聲呼喚。
將腦袋擠在姑娘飽滿胸脯內的壯漢,慢慢地抬起頭,那雙眼眸中流竄兇戾光芒,“什么事情?”
迎上豹哥的目光,光頭青年心中一突,低聲道:“剛剛有個南陽街派出所的民警找了過來,說是替薇墨錄像廳的大老板,約咱們去國鴻大飯店吃飯。”
“大老板?就是那個叫徐墨的吧!”
豹哥咧嘴一笑,露出兩顆鑲金的門牙,一手伸進姑娘衣服里,另一只手抬起。
光頭青年連忙彎下腰,將腦袋湊向豹哥抬起的右手。
豹哥捏著光頭青年的腦袋,嘿嘿笑道:“去,當然要去,這種大老板,咱們當然要去拜訪拜訪!”
“那,兄弟們要不要帶上家伙?”光頭青年小聲詢問。
“屁話!”
豹哥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光頭青年的腦袋上,頓時,五根手指印浮現在光禿禿的腦門上。
豹哥目露兇光,冷聲道,“在這窮鄉僻壤的,咱們人生地不熟,當然要隨時隨地帶上家伙,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來講?”
“豹哥,我懂了我懂了!”光頭青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彎著腰,連連道歉。
“多吃點豬腦,補補腦子,你這腦子,就連豬腦都不如!”
豹哥抓著姑娘的胸脯,慢慢地挺起腰桿,旋即抽出手,伸出舌頭,舔舐著一根根手指,臉上露出享受之色。
“先去幾個人,在國鴻大飯店附近蹲著,別特娘的是什么狗屁鴻門宴!”豹哥咧嘴笑道。
頓時,在打牌的四個青年,齊刷刷的站起身。
“豹哥,那我們就先過去了!”
說罷,四個青年大步向著小屋外走去。
豹哥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姑娘,兇眸中涌動著貪婪跟迫不及待。
迎上豹哥充滿侵入性的目光,那長相妖艷的姑娘,忽然笑了起來,手指放進嘴里。
“哈哈哈,騷婆娘,忍不住了是吧?好哥哥滿足你!”
豹哥的喘息聲,姑娘的嬉笑聲,回蕩在小屋內。
剩下的八個青年,腰桿筆挺的站著,瞪大眼睛,看著床上蠕動的一男一女。
光頭青年心中無奈,豹哥的癖好,當真是變態啊,喜歡別人看著他上床。
問題是,豹哥就是個二十秒快男!
光頭青年的想法都還沒結束,豹哥的長嘯聲已經響起。
“豹哥霸氣,豹哥威武!”
八位青年,熟門熟路的高喊著,臉上還帶著羨慕……
太難了!
豹哥拍了拍姑娘的屁股,道,“爽不?你豹哥厲不厲害?”
下午五點多。
徐墨穿著厚厚的棉襖,坐在輪椅上。
劉忠國小心翼翼的推著輪椅,時不時還會詢問徐墨傷口疼不疼。
二十幾分鐘后,徐墨跟劉忠國出現在國鴻大飯店外。
小行換了便裝,早就等候在門口,在看到徐墨跟劉忠國后,連忙迎上前來。
“他們來了嘛?”徐墨看向小行,低聲詢問。
“來了,已經在包廂里邊喝酒了!”小行眼神一閃,湊到徐墨耳邊,道:“徐哥,附近都是他們的人,等會兒你說話稍微小心點,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
一旁劉忠國皺著眉,道:“這事情,你沒告訴大明?”
小行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道:“我尋思著就吃個飯,沒必要告訴趙所!”
劉忠國余光掃視四周,道:“等會兒,你找個機會,回所里喊人,我總感覺這晚上要出事!”
“劉哥,不會出事的。”徐墨笑笑,繼續道,“我都這樣了,還能出什么事情?”
“走,咱們也進去吧!”
劉忠國深吸一口氣,推著輪椅,大步向著國鴻大飯店走去。
很快,三人就來到包廂外。
站在門口,就能夠聽到里邊喧鬧的叫罵聲。
小行上前推開包廂。
徐墨眼皮一抬,看向包廂內,只見十幾位青年,一個個拿著酒瓶子,或腳踩椅子,或搖晃著身子。
群魔亂舞啊!
隨著小行把包廂門推開,那身材魁梧的豹哥,摟著濃妝艷抹的姑娘,大咧咧的走到包廂門口,上下打量著坐在輪椅上的徐墨,哈哈大笑,“小弟弟,你就是徐墨吧?我是真沒想到,蘭縣報紙上刊登的大老板,居然是個嘴角沒毛的小屁孩。”
“哈哈哈!”
“蘭縣還真是沒有能人啊,這么一個小屁孩,就能夠賺到大錢。”
“徐老板,要不要我陪你喝兩杯啊?”
“小屁孩,是昨晚上搞虛了嘛?穿的這么厚,還坐著輪椅,要不要哥哥抱你進來啊!”
不堪入耳的話此起彼伏。
徐墨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
小行跟劉忠國則臉色鐵青,這群王八蛋,實在是太囂張了。
“劉哥,推我進去吧!”徐墨抬手,拍了拍劉忠國緊握輪椅扶手的手背。
劉忠國咬著牙,推著輪椅,緩步走進包廂。
小行則快步走到餐桌邊,抽出一張椅子,讓出空位,用來放輪椅。
坐在輪椅上的徐墨,打量著包廂里十一人,笑道:“諸位,因為我有傷在身,無法飲酒,就以茶代酒……”
“小徐老板,你用茶水敬我們?那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們了?”光頭青年似笑非笑的開口。
“哎!”
徐墨低聲一嘆,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次請這群人吃飯,他真心想要和平解決問題。
可,特娘的,這群蠢貨,太目中無人,太囂張了。
“我聽說諸位是因為在義烏得罪了人,才逃到蘭縣來的?”徐墨平靜的詢問道。
一瞬間。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盯著徐墨,一雙雙眼眸中涌動著兇厲光芒。
豹哥更是眼睛一瞇,雙手握拳。
“說句難聽點的實話,你們只是一群喪家之犬而已,哪來的臉,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嘭!”
徐墨話音剛落,一個啤酒瓶便砸在餐桌上。
“小犢子,有種你再說一遍?”
“特娘的,你在找死是不是?老子現在就成全你!”
“王八蛋,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夠在我們面前裝大尾巴狼了?現在你跪下,給我們道歉,這事情就翻篇了,要不然,你這輩子只能坐輪椅了!”
聽著各種叫罵威脅。
徐墨抬手在耳邊煽了煽,旋即玩弄著指甲,淡淡地說道:“我后邊這位,叫劉忠國,南陽派出所的民警。他叫小行,也是南陽派出所的。所以,你們是準備,當著警察的面,要打我?”
“警察了不起啊?”
徐墨眼皮一抬,看向叫囂著的光頭青年,笑道:“你說對了,警察就是了不起!”
“哈哈哈!!!”
陡然。
大手伸進姑娘衣服里的豹哥,大聲笑道:“徐老板,你說的沒錯,警察就是了不起。至少,比我們這群喪家之犬了不起。可是,徐老板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們是喪家之犬……犬,可是會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