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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難除,又行動不便,必定大大影響救災進度,單靠一人定然不行,需得眾位大人齊心協力,各自分派一省甚至一府來救災,方可渡過難關。”
沈逾白話音落下,就有不少官員在心里暗罵他無恥。
自己一人不敢擔責,就將其他人盡數拉下馬。
沈逾白并不管他們如何想,而是繼續道:“受災之地除了百姓,還有各位大人的族人親眷,各位大人必定心急如焚,不若分派眾位大人各自回鄉救災,有家鄉族人在,當地官員也不敢隱瞞推諉,必會盡職盡責,到時上下一心,災情又有何懼?”
朝中各位臣子的臉都綠了。
于達當即站出,朗聲道:“陛下,臣以為此舉不妥。京中官員盡數返鄉,朝中之政務又有何人可辦?”
“首輔大人,年關將至,不過十日官員就該放假,各衙門只需留下值守之人即可。大人們自任官以來,極少返鄉,若能趁機回老家祭祖,與親眷好友相聚,想來各位大人會歡喜。”
沈逾白目光掃向于達身后所站眾人。
不是要為了社稷江山以死明志嗎,如今不用你們如此奉獻,只需各自回鄉救災,以慰鄉親父老,回報鄉村,豈不是一舉三得?
于達神情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其身后的工部左侍郎楊淼跨步而出:“各衙門明年財政預算尚未明確,此行救災,戶部必要出大量銀兩,銀子從何而來?”
督察院右副讀御使董興邦附和:“沈六元到底還是太年輕,在地方上雖做出政績,于統籌一事上實在欠缺。”
如此一言,就給沈逾白定了只適合當地方官。
沈逾白朗聲道:“我等既為了官,要為君分憂,為百姓謀福祉。我族愿出十萬兩紋銀,以解災情!董大人如此會統籌,又為國為民,必不會少于二十萬兩吧?”
董興邦氣急:“本官為官清廉,俸祿不過供一家老小嚼用,去何處尋來二十萬兩?!”
董興邦的月俸為35石,在京中實在算不得富貴。
可大越官員必不會是靠月俸而活。
沈逾白輕笑,朗聲道:“董大人家族在阜山擁田地超十萬畝,鋪子宅院更是數不勝數,實乃富甲一方的財主,二十萬兩紋銀屬實是九牛一毛。”
百官驚駭。
天元帝更是險些站起身。
不過一個三品官員,氏族竟藏有巨富,實在駭人聽聞!
三品大員便如此,首輔又如何富有?
董興邦已是怒目圓睜:“沈六元不可妄言!”
立刻轉身,對著天子行叩拜禮,朗聲道:“陛下切莫被謠言蠱惑,臣族中確小有資產,是世世代代積攢而來,絕非臣所有!”
沈逾白并不放過他:“此次阜山受災嚴重,董大人族中必囤有大量糧食,此時不拿出來賑災,又如何談得上忠君愛民?”
董興邦被嚇得渾身顫抖。
對著天子重重一叩首,大聲道:“陛下圣明,臣必會讓族中捐白銀二十萬兩,糧食一萬石用以救災,以寬圣心!”
天元帝不辨喜怒,只道:“既如此,董愛卿即日就起程回鄉吧。”
董興邦已是一身的冷汗:“多謝陛下!”
再起身,雙腿竟險些站不住。
沈逾白扭頭看向工部左侍郎楊淼:“楊大人想來不會比董大人捐得少?”
楊淼額頭冷汗涔涔,卻咬牙:“本官族中可沒那么些良田!”
他就不信沈六元連他族中之事都一清二楚。
目光一掃,正對上沈逾白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心中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下一刻,就聽沈逾白道:“素聽聞慶豐錢莊日進斗金,楊大人若不知,可前往坐坐。聽聞那錢莊老板姓楊,竟如此巧合,祖籍也是孝廣,不知楊大人可認得?”
楊淼臉色大變。
他竟連這都知道,沈逾白這是特意去查了他!
圣上若派人去查,必是瞞不住的。
楊淼當即跪地,朗聲道:“陛下,臣愿捐白銀三十萬兩用以救災!”
沈逾白:“楊大人,救災既要銀子,也要糧食,更要保暖所用衣物。”
楊淼咬牙:“臣會再捐萬匹布!”
天元帝聲音平靜無波:“朕允了。”
楊淼叩謝圣恩后,便急急忙忙后退,與沈逾白隔出些距離。
沈逾白目光順勢向前,那些被他看到的官員驚得紛紛往遠離他的方向側身子,又躲開視線,萬萬不肯跟沈逾白對視。
最后便落在了最前方的于達身上。
頓了下,沈逾白開口:“首輔大人想來必不會比楊大人捐獻少。”
于達咬緊牙關。
此時若捐贈,便是在天子面前不打自招。
可若是強撐著不承認,往后天子派人細查,后果更不堪設想。
這沈六元實在可恨!
可恨至極!
“首輔大人?”
那道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于達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跨步上前,道:“陛下,臣族中有些家資,如此國家危難之際,必不能袖手旁觀,臣愿督促族中捐些錢財糧食。”
天元帝并未應承,沈逾白就問:“不知首輔大人要捐獻多少。”
于達咬緊后槽牙,頓了片刻,方才道:“臣并不知族中能拿出多少資產,只得先行問詢一番方可答復陛下。”
如此輕易就將自己與族中撇開,進可攻,退可守,倒也不愧能領于門多年。
董興邦與楊淼二人便是腸子都悔青了。
他們怎的就被那沈逾白給唬住,竟就當堂捐銀?
如此一來,豈不正表明族中一切與他們有關?
天元帝冷聲道:“既如此,朕就給你一日,也給朝中各位愛卿一日,待到后日,你等便要將捐贈如何盡數上報,退朝!”
臣子們盡數工行禮恭送天子離開。
再站起身,董興邦對著沈逾白一拂衣袖,重重“哼”一聲,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片刻,轉身離開。
楊淼臉色鐵青,開口便是嘲諷:“沈六元好手段!”
竟連錢莊一事都能查清。
沈逾白聞言,卻是大義凜然:“食君之祿,必要為君分憂,我不過做了些微末之事,比不得楊大人慷慨捐贈,實在當不得楊大人如此夸贊。”
楊淼一噎,氣極離開。
于門其他官員也顧不得如往常一般圍在于達左右,而是像躲瘟神一般遠遠繞開沈逾白,匆匆離開。
于達經過沈逾白時,并未停頓,仿若未瞧見沈逾白此人。
沈逾白倒是極謙遜地行了晚生禮:“恭送首輔大人。”
于達腳步踉蹌一下,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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