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對勁

第五十一章 無定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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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周圍的宮女見到皇上到來,沒有什么喊‘皇上駕到’之類的話。

而是提前讓路,如果讓路不及,就退到兩側,躬身回避,以示敬意。

正巧,今日長祥殿內就張逢母子倆,沒宮女提前通報。

所有人都在臺階下站著。

殿里的張逢和皇后正聊著家常,還不知道皇上來了。

然后,皇上就這樣大步的走進殿內,又笑著向殿內高聲道:“婉淑!”

婉淑是皇后的小名。

皇上一般私下里都是喊這個夫妻間的愛稱。

殿外臺階離這邊有點距離,外面是聽不到的。

只是當皇上喊了一句,又當看到皇后身邊還有個熟悉的小胖球后,他臉上的喜悅表情就平靜下來了,

“哦,逢兒也在啊。”

“父皇。”張逢起身行禮,看向自己的便宜爸爸。

四十出頭,身材強壯,五官端正,說帥不帥,說丑不丑的,反正就那樣吧。

這一時間,張逢看著皇上。

皇上看著張逢的身材,也是越看越頭疼。

渾然沒有當時說起‘下告天下,普天同慶’的高興勁。

最后沒等皇后說話圓場,皇上就先開口道:

“明日東宮上學,你可有備課?”

皇上一邊走,一邊威勢足足的靠近張逢,

“九年前,寧兒有備課,被鄭大儒夸贊,‘不愧為大皇子,處事周全,有當年張祖平天下之風’。

五年前,彭兒亦有準備,被鄭大儒夸,‘儀表堂堂、知書達理,無愧于鳳顏才女之后’。

而逢兒,是否有準備?”

寧兒,是大皇子。

彭兒,是四皇子。

他們都是皇后的孩子。

也是張逢的大哥、四哥。

“沒。”張逢很實誠。

反正便宜父親已經對自己麻木了,自己干脆也不遮掩了。

“逢兒!”皇后輕輕暗掐一下張逢的胳膊。

“料你就是如此!”皇上恨鐵不成鋼的氣哼一聲,并冷酷道:“你回偏殿吧,我和你母后還有事要說。”

事,就是成年人的事。

張逢心知肚明,所以也不打擾,起身告辭。

但還沒走到門口。

皇上雖然是看著皇后,但卻背朝張逢高聲道:“要記得,明日萬不可在鄭大儒面前丟人。”

皇上是很重視鄭大儒的評價。

因為每位皇子、公主,包括高官子弟們,去東宮學堂上學一年后,鄭大儒都會給一個評價。

這已經成了他們林朝的傳統。

大家都習慣了,也就重視了。

第二天。

一早。

張逢就在趙公公的安排下,坐著轎子去往東宮。

沿路,張逢睡著了。

等醒來,已經到了學宮。

下轎子。

走進這個類似大庭院的學府內。

張逢看到這就是一個私塾樣式的學校。

學堂,就在庭院中心的一個大亭子內,那里四面通風,附近還有假山小湖。

風景特別的好,讓人坐在這里就感到心曠神怡。

此刻,還有一些年少的皇子們和公主們在跑著玩。

除了他們,還有大將軍的子嗣,以及一些高官子嗣。

“七皇子好。”

他們看到張逢在趙公公的攙扶下進院后,也相繼行禮,盡顯該有的禮數。

“老七!”

“七弟!”

幾位皇子和公主們看到張逢,倒是興趣缺缺的打著招呼。

這倒不是張逢太胖了,他們不喜歡和張逢玩。

而是張逢一心練武,從不和他們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還有一位皇子也不打招呼,就在溪邊背古詩。

畢竟是唐朝后的世界,是有李白的詩句。

‘難見,小七出殿了?’年齡大一些的兩位皇子,當看到張逢來到,卻是明顯不想打招呼。

他們覺得張逢這體態,有失皇室體統。

張逢也不介意,反而獨自來到大庭內的課堂。

掃一眼,其中一個木桌旁,龍飛鳳舞刻著一個‘逢’字。

張逢知道這是自己的座位,然后趴著繼續睡。

為了今后學習,張逢專門調作息了。

現在是半夜多練一會,然后白天多睡一會。

因為學堂上課要大半天。

至于鄭大儒,一年后的評價差就差吧。

為了一個外人的評價,而耽誤自己一年的練武時間,不值得。

說不定皇上對自己徹底失望后,自己也可以一直待在長祥宮里閉關,今后再也不用上學了。

與此同時。

鄭大儒從后院到來。

“先生好!”其余學生在連忙行禮。

“好。”鄭大儒微笑點頭。

他四十歲出頭,溫文爾雅。

只是當看到睡覺的張逢后,鄭大儒略微不喜。

‘他就是七皇子?是了,皇子中這樣的身子,也只有七皇子了。’

他心里想著,快步來到了張逢旁邊。

“七皇子。”他喚了一聲。

張逢抱著早點被‘勸退休學’的心思,也裝作睡眼朦朧的回道:“先生好,先生教就好,不用管我。”

說完,張逢又睡了。

‘這小皇子?’鄭大儒看到張逢圓圓臉的睡懵樣子后,一時怒氣少了一些,反而覺得可愛有趣。

于是。

他計從心來,開始帶著其余人一起朗讀,準備把張逢喊起來。

但張逢兩條胖胳膊朝腦袋上一搭,卻睡的更香。

鄭大儒見此,不由從有趣變為再次不喜。

于是。

他一邊領讀,一邊走,當路過張逢旁邊,便想稍微的用力推了一下張逢,把張逢胳膊推下去。

只是他一推張逢胳膊,手上卻像是打滑一樣,偏了過去。

張逢勁力千變萬化,早已會‘借力卸力’。

當然,這也是張逢在睡覺時,感受到有人推自己后,身體下意識反應。

而鄭大儒推了一下,當看到自己手滑后,卻忽然頓了一下。

然后,他想了想,卻不再喊張逢了。

“今日習南北朝詩詞。”他之后也開始教學,不再理會張逢。

這個不理,持續了一年。

一年后。

鄭大儒也沒有給張逢評價。

當消息傳出去之后。

很多人覺得是張逢太無藥可救,鄭大儒都無法形容。

也有人覺得,鄭大儒是不敢用太刺耳的語句去形容皇后最疼愛的小兒子。

至于皇上,倒是無所謂,覺得不評就不評了,正好,省的丟人。

皇后倒是疼愛張逢依舊。

春去秋來。

轉眼。

張逢十六歲了。

身材還是一如既往,胖乎乎的。

并且依舊天天上學堂。

然后來到學堂就睡。

“子不學……”

鄭大儒該教書教書,完全無視像是小山一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張逢。

十年來,鄭大儒沒和張逢說過一句話。

而如今。

曾經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也都和張逢差不多大。

只是當他們看到張逢這樣子,卻是心里暗笑,又或是輕哼搖頭。

‘七皇兄看來是不想太子位了。’

‘哈,這張逢有點意思。’

‘大皇兄和四皇兄都在兵部和禮部任職了,并做出了功績,但同樣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為什么七皇兄是這樣的?’

‘小七完全扶不起來,氣的鄭大儒都不再管他,甚至都破天荒的沒有給他評語。’

他們有些人看不起張逢,又有些人覺得張逢這樣挺好,起碼又少一個人爭太子位。

張逢卻只想著,等今天最后一堂課上完,自己就畢業了。

再加上十六歲的皇子,可以搬出皇宮。

張逢心里想著,覺得挺好。

‘總算是熬過了少年,身上也有自保之力。

之后就是天高任鳥飛。’

張逢思索著,也看向以往的強化。

在去年,張逢刷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強化,‘心寬體胖’

心寬體胖:你每增長一斤肉,增加0.02的體質

張逢現在350斤重,心寬體胖給了7點體質。

張逢看向自身屬性。

體質:49(7)

張逢現在是56的體質,在十六歲時,就超越了廚師世界的體能極限。

摸索一會,中午再吃頓飯,然后接著回學堂睡。

不知不覺,也熬到了傍晚放學。

“先生,學生先走了。”

眾皇子和公主、大臣孩子,紛紛向鄭大儒道別。

張逢同樣起身,和他們一樣。

上學和放學的禮,張逢除了第一天外,都不曾落下。

只是等眾人相繼離開時。

鄭大儒卻喚道:“七皇子留步。”

‘先生要找他事?’走到門口的眾人腳步頓了頓,又看了看,并幸災樂禍的小聲交流道:

“鄭大儒是林朝內舉足輕重的人物,被他留堂,沒什么好果子吃。我看啊,七皇子必然要遭到一番訓斥。”

“是極是極,七皇子混學了十年,鄭大儒看似天天不理,實則心里也是窩著氣,就等今日一口氣發泄出來。”

“對啊,反正七皇子結業后,二人師生情已盡,此刻心里有火,還不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七皇子要遭殃了。”

他們小聲聊著,也不敢多留,很快離開,以防自己也被鄭大儒留下訓斥。

“先生。”張逢倒是平平淡淡的上前行禮,然后又看了看鄭大儒。

相比十年前,鄭大儒鬢角的白發多了一些。

“七皇子。”鄭大儒也回了一個禮,然后難得的笑望向張逢,“皇子今年十六了,身子也算長開了。”

鄭大儒說著,卻從懷里拿出一卷文書,上名為《無定指》

‘功法?’張逢看的迷糊,不由問道:“先生是教文,怎么拿出江湖上的武法來?”

“哈哈!”鄭大儒卻大笑搖頭,反問道:“你是來學文,怎么卻練武?”

“先生看出來了?”張逢這一下是真奇怪了,并打量了一眼鄭大儒,發現他松松垮垮的,沒有一點武功在身。

“莫瞧了,老夫一介書生而已。”鄭大儒把功法推給張逢,“但見七皇子有習武之心,而這功法正適合與你。

七皇子的身體也長開了,可以試著練‘氣血勁’。”

張逢在這個世界十六年,已了解到這個世界存在一種神奇的練法,名為‘氣血勁’。

其實就是和內力差不多,都有‘氣’。

但氣血勁,卻是肉體滋生出‘勁氣’。

肉體越強,勁力越高。

張逢還沒看過這些,因為這些‘俠以武犯禁’的功法,早就被禁了。

國庫內也沒有。

起碼明面上沒有。

張逢也一直打聽不到。

所以張逢想要出宮,去江湖上尋找。

但沒想到,鄭大儒卻有。

“私藏禁書?”張逢看了看書,然后又看了看鄭大儒,“先生這是知法犯法,難道就不怕我告密?”

“相比老夫被關牢獄……”鄭大儒卻笑容依舊,指指秘籍,“老夫更怕這本千里馬,遇不到真伯樂,那才是老夫的平生憾事。”

說著,他起身瞭望四周,

“其實十年前初見七皇子那日,老夫已然寫好評語。

甚至是驚為天人,沒想到七皇子小小年紀,竟然將勁力打磨的如此圓滿?

這般奇才,曠世難尋。

而事到如今,這評語更是適合七皇子。

只是老夫也不知,這評語該不該向外講出來。

還是讓七皇子自己決定。”

“什么評語?”張逢好奇看向鄭大儒。

鄭大儒卻爽朗一笑,從庭院離開,

“老夫賜予七皇子的評語是……”

他長吟道: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xdishuge→2016帝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