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神探1546

第五十九章 案子大了,欺天啦

:shukuge第五十九章案子大了,欺天啦!第五十九章案子大了,欺天啦!興霸天

錦衣衛就喜歡干抄家的活。

如今雖然不是抄家,但行事效率也極高。

一群人散出去,在廣州府內各個開銷最大的館子調查,比如瓊花會館。

一群人則將方府所有管事級的下人分開,尤其是經手錢財的來福,被反復審問。

于是乎,方府每個月的開支出來了。

駭人聽聞。

之前海玥找到燕修,支付了五兩銀子,都覺得有些肉疼,是因為這就是普通人半年的收入了,甚至農戶一家一年都用不到。

而根據后世的大致推斷,明朝一個縣令想要貪腐,每個月能貪到兩百五十兩白銀,當然地方富裕程度不同,數目也差距巨大,而中高級官員收入就陡增至數千兩了。

對比一下,貧富差距極大。

那么方府的用度,是多少呢?

最高一月五千兩!

別說海玥,當這個數目送到陸炳面前,這位皇帝的奶兄弟都震驚了,眼睛瞪得溜圓:“他娘的,比王府里開支都要高?”

這個王府指的是朱厚熜原本所在的湖廣安陸興王府,由于興王去世得早,年僅十二歲的朱厚熜在長史的輔佐下,就以興王世子的身份接管王府,對于上下開度也有些了解,興王府的月均開銷,也就是三千到五千兩不等。

而歷史上萬歷年間,以奢靡著稱的蜀王府,一月是八千兩開支,如此一來,歲祿是肯定不足的,必須盤剝地方。

再看方威的生活,哪怕不是月月都用五千兩,也完全是驕奢淫逸,紙醉金迷到極點了。

海玥馬上又問出一個問題:“這般用度,不會一直如此吧?查一下,他有沒有一個陡然富裕的節點?”

很快。

答案出來。

“從去年六月開始的?如此說來,揮金如土的日子維持了一年?”

“可就這一年里,方威便又納了七房妾室,也不怕累壞嘍!”

陸炳說到這里,語氣都有些酸溜溜。

海玥不關心對方的腰子,關心的是去年六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朝著后院走去。

到了院子口,正巧見到一位年輕的郎中,背著藥箱,正在對另一位婢女吩咐:“她傷勢剛有了些好轉,這外敷的藥依舊不能懈怠,每過三個時辰就得換一次,內服的一日兩劑……”

“陸舍人先去吧,我有話想詢問一下這位郎中。”

海玥對著陸炳低聲說了一句,等大夫叮囑完,這才上前:“大夫是何氏藥堂的?不知尊姓大名?”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何仲芳……”

“與名醫何公遠慧如何稱呼?”

“正是家父。”

海玥立刻道:“兩個月前,瓊州府通判宗承學,可曾請令尊上門醫治?”

年輕郎中回憶了一下:“是的,那一夜有人匆匆上藥堂扣門,請家父去醫治,正是那位瓊州來的宗通判,家父匆匆去了,回來后只是搖頭……”

這一段符合之前的情報,但接下來郎中所說的話,卻令他面色一動:“宗通判的傷勢太重了,又拖延了時日,已成頑疾,藥石無醫!”

海玥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宗通判生的不是病,而是傷?被打傷的么?傷在何處?”

年輕郎中道:“聽家父所言,確是遭受毆打的舊傷,至于具體傷在何處,我就不知了……”

“多謝!”

告別郎中,海玥若有所思地走入藥味濃郁的屋子,就見婢女彩云正躺在床上,陸炳則在急切地問話:“方威的錢財到底從哪里得來的?莊田?鹽引?商稅?”

“啊?”

“就是……哎呀!你聽不明白?”

眼見這個小婢女滿臉的懼意和茫然,陸炳皺起眉頭,悻悻地看了過來:“你問!”

海玥接上,語氣溫和:“你是哪地方的人?”

彩云松了口氣,回道:“奴婢是廉州府合浦縣人……”

“入府多久?”

“奴婢十三歲入府,至今五年了。”

“你一直在方威房中服侍么?”

“奴婢原先在三夫人房中,后來少爺將奴婢要了過去。”

一問一答之間,彩云漸漸放松下來,對答如流,各種方府內部的細節都沒有什么隱瞞。

比如方威性情暴躁,連妻妾都是動輒打罵,對待下人更是嚴苛至極,描述得最為詳細,言語里已經掩飾不住一股對這個主子的厭惡和恨意。

下人也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不會一直逆來順受,毫無反抗的心思。

顯然彩云對于方威就有怨恨,以前人活著,或許不敢表露,現在都臭成那樣了,她自己又被打了個半死,自然就沒了顧慮。

海玥鋪墊完畢,開始進入關鍵的問題:“你是怎么放走鄭逸書的?你倆明明相識,府內為何讓你看守?”

彩云道:“并未讓奴婢看守,奴婢一早入了院中,見到鄭公子慌忙跑出,就帶他由小道去了后門,他不會殺害少爺的,不該冤枉了好人!”

“哼!”

陸炳不屑地撇嘴,明顯極不認同,海玥卻沒有辯駁,以免失去了這小婢女的信任,繼續道:“去年方府發生了什么大事?”

彩云道:“沒什么大事啊……只是少爺常常不在府中……”

海玥和陸炳對視一眼,立刻道:“你可知方威去了哪里?聽府上其他人提過沒有?”

彩云想了想,搖頭道:“反正不在府城里……”

海玥繼續耐心地引導:“那方威回來后,有什么表現?”

“少爺回來后心情很好,那一陣對我們也不打罵了,每日都有戲班來唱戲,府上的人越來越多……”

“就是有錢了?”

“是。”

“這些錢財又是從哪里來的呢?府上總有人討論吧?”

“大家都在猜,說什么都有……”

海玥頓了頓,換了一種問法:“那這樣,你仔細回憶一下,方威平日里有沒有在屋內藏著什么,比如賬簿、書信,亦或者最忌諱你們看到什么?”

“賬簿、書信不知,少爺的書房只有來管事能進……”

彩云眼珠轉了轉:“忌諱倒是有一處地方,少爺不讓人接近!”

海玥精神一振。

這個婢女可不比尋常,既對那少爺抱有怨懟仇恨之心,又敢放跑疑似嫌犯的鄭逸書,別人不敢接近的地方,她不見得不敢。

果不其然,當海玥問出來,彩云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奴婢確實偷偷看過一回……”

“你看到了什么?”

海玥和陸炳都充滿好奇。

什么暴利能夠支持方威在這一年中,享受堪比王府,甚至凌駕于王府的生活?

前面提到的莊田收入?鹽引特權?商稅截留?

似乎都不至于啊……

答案揭曉。

“奴婢見到少爺打開一口箱子,里面似是奴婢家鄉的珠子,奴婢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珠子……”

“你家鄉的珠子……合浦……合浦珍珠?”

兩人身軀一震:“去年的廣東采珠?”

合浦珍珠是皇室貢品,最受權貴階層喜愛,以方威的身份,有個幾串珍珠完全不奇怪,但如果是一箱,就絕對不對了。

何況一箱只是彩云偷看到的,真正的還不止這個數!

關鍵在于,就在嘉靖八年,廣東地方上進行總動員,動用了六百只船,一萬人參與,耗時超過三個月,官方沒有記錄死了多少人,但兩廣巡撫林富上疏請求停止采珠,因為此舉實在害民,民間有“以人易珠”之說。

可現在,這種寶貴而殘忍的貢品似乎被人貪墨了。

且貪墨的數目絕對不在少數!

“好膽!好膽!”

陸炳勃然大怒。

如莊田收入,鹽引特權,商稅截留,被各方上下其手,那是誰都知曉,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可采珠不同。

上一次廣東采珠,要追溯到弘治十二年,即1499年,中宮皇后張氏,希望為孝宗制作珍珠袍,于是任命太監王禮到廣東采珠。

如今那位昔日的張皇后,成為了如今的張太后,與嘉靖生母蔣太后并稱兩宮。

陸炳很清楚,陛下下令采珠,是為了孝敬蔣太后,至于張太后嘛……只會覺得她老是不死而厭煩,但明面上是為了兩宮太后盡孝的。

敢在此事上下其手,當真是不把皇家威嚴放在心上,陸炳沉下臉,之前的輕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錦衣衛的煞氣:“來人啊!把方府上下徹底搜查,管事來福即刻下獄審問!這群大逆不道的賊子……”

“欺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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