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神探1546第二百一十九章奸臣已經自己跳出來了!怎么敢做不敢認!_365
第二百一十九章奸臣已經自己跳出來了!怎么敢做不敢認!
“竟然來得比我還早!”
趙文華匆匆趕到盛宅,還真的見到嚴世蕃正與一個小廝說話,面色為之一變。
嚴世蕃也下意識地般轉過頭來,視線與之對了個正著,嘴角一撇:“呦,這不是趙主事么?”
趙文華經過努力,已然重回刑部主事境,聞言暗暗磨了磨牙,上前行禮:“東樓兄怎的生分了,喚小弟元質便是!”
他重回刑部后,了解到其貶官外放,居然有想要一直認干爹的嚴嵩身影在,但那位可是新晉閣老,能與首輔張驄掰一掰手腕的吏部尚書,自己還能怎么辦呢?
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甚至對待這位老是挑釁的小小舉人,都得堆起笑臉,主動示好。
嚴世蕃哼了一聲,臉色舒緩了些,但語氣依舊很不客氣:“你來做甚?”
“此案驚動了刑部,小弟也來看看……”
趙文華目光微動,笑著道:“早知東樓兄在這里,小弟就毋須擔心了,東樓兄出面,再復雜的案情亦可迎刃而解!”
嚴世蕃卻不上當:“這盛娘子死得突然,哪里那么容易破?這案子也與我無關吶,該由順天府衙來抓兇!”
趙文華這才道:“小弟只是聽說,會首將要大婚,這盛氏是京師數一數二的媒人,擔心婚事受到影響,哪怕是些許波折,都是我一心會上下萬萬承受不起的損失吶!”
“嗯?”
嚴世蕃最痛恨的就是這點,這家伙為何這么能逢迎,偏偏還無法駁斥,只能暗暗磨了磨牙,嘿然道:“元質所言有理,我也正是關心明威的人生大事,這才來此!”
“那太好了!”
趙文華道:“我是刑部官員,可以過問地方案件,然順天府衙終究不比其他,萬一對方陽奉陰違,有東樓兄在,想必他們也不敢造次!”
嚴世蕃臉色再度緩和下來,這話說得確實不錯,以他的身份與地位,府衙內誰敢阻攔,而有了趙文華,也算是師出有名。
“也罷!那我們就進去吧!”
兩人朝盛宅走去,剛到了門前,里面幾名胥吏恰好走出,立刻阻攔:“來者止步!”
趙文華穿的是常服,沒有穿官袍,嚴世蕃更是沒有官袍,但前者即刻取出了刑部的印璽,淡淡地道:“在下刑部主事趙文華,你們府衙的推官呢?讓他來見本官!”
刑部官員確實有這個威風,但很可惜,順天府衙作為管理京師的地方衙門,能在這里當吏胥的,也都是見多識廣,幾人并未被嚇住,其中一位書吏反倒回道:“可是山東清吏司的趙主事?不知趙主事尋沈推官,所為何事?山東的案情,似乎不歸我們府衙管轄……”
趙文華臉色一沉。
刑部按大明十三個布政司設清吏司,每司主事分管對應省份刑名的案件,主事均為兩人,共計二十六人,趙文華原本是云南清吏司主事,排在末位。
這也是沒辦法,他是嘉靖八年的二甲進士,未能進得了翰林院,在六部觀政后,靠著逢迎拍馬,巴結了當時的刑部郎中,得了主事之位,能留在京師,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之前被貶后,趙文華幾番活動,借助一心會的名頭,倒是成為了山東清吏司的主事,位次一下進步許多。
可無論如何,正如書吏的犀利回應,山東的案情不歸順天府衙管理,山東清吏司的主事,自然也是管不到順天府衙的。
所幸趙文華有所準備,聲音沉下:“本官翻看山東案卷,曾有一樁舊案,與這盛宅案情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故來問詢!”
書吏不慌不忙:“原來如此,然案情尚未明朗,待真兇伏法,文書齊備之時,趙主事自可過府查閱,只是眼下沈推官案牘勞形,恐難以抽身相見,萬望體諒!”
趙文華面色一冷,尚未開口,旁邊已經傳來不耐煩的斥責:“放肆!這里有你這種無法科舉的賤籍說話的份么?順天府衙怎么有了你這種沒規矩的小吏?”
嚴世蕃站了出來,直接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把沈墨給我喚過來!立刻!馬上!”
這番不講道理,直接人身攻擊的方式一出,對方不敢開口,躬了躬身,與其他幾名吏胥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不愧是有個閣老父親,就是神氣!哼,開口就是無法科舉的賤籍,自己也不過是個舉人罷了!’
趙文華暗暗撇嘴,胥吏雖是賤籍,但社會能量可不小,能提供的助力也不容忽視,不然的話他之前也不會把百花釀賣給這些人,同理他也不想貿然得罪。
當然現在嚴世蕃出口當惡人,自己查明案情立功,那簡直美滋滋。
可緊接著,嚴世蕃的聲音就飄入耳中:“愣著作甚?進去啊!你還真準備等沈墨來?”
趙文華一怔,側頭道:“我們進宅邸?里面可是殺人現場!”
“瞧你慫的,尸體都抬走了,有什么好怕的?”
嚴世蕃嗤之以鼻,傲然地拍了拍胸脯:“當時趙七郎于國子監自盡,地上全是血,尸體就躺在邊上,我與明威還不是查看現場,一份細致入微的分析,令那號稱鐵鑒的仵作都嘆為觀止,這才讓案情大白,洗清了桂載的殺人嫌疑!”
趙文華當時并不在場,一時間也被震住了,請教道:“東樓兄之意是?”
“趁著府衙去喊人了,你去里面轉轉,看一看盛娘子和馮氏死的地方,有沒有什么遺漏的線索,再查一查這些衙役到底在找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嚴世蕃指點一番,又對著身后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廝阿祿道:“你跟著趙主事進去,隨機應變。”
“是!”
阿祿立刻應下。
趙文華見狀,也不好推辭了,帶著阿祿走了進去。
嚴世蕃目送他們的背影,嘴角一揚,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才不進去呢,國子監一案里,嫌疑人桂載已經束手就擒,當時光天化日之下又沒有別的賊人,嚴世蕃才敢跟在后面合力破案。
現在這盛宅里面,誰知道是個什么情況,萬一兇手沒走,拿著兇器直接殺了前來調查的,那豈不是冤枉?
就讓趙文華趟趟道,若有收獲,相信機靈的阿祿也能盯著,簡直完美!
就這般,嚴世蕃立于宅前,悠然等待。
然而小半個時辰后,趙文華與阿祿還未從里面出來,不遠處一行人已然匆匆趕至。
為首的正是外表一團和氣的推官沈墨。
“沈推官,許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嚴世蕃眼神里浮現出恨意,直接迎了上去。
如果說他看趙文華是不順眼,那么對這位順天府衙推官,就是仇恨了。
鹿鳴宴被綁架一案,嚴世蕃事后知曉,這個推官沈墨居然想要在貢院里大肆拿人,真要被其這么做了,舞弊的傳聞肯定會鬧開,到時候泥巴落進褲襠里,休想解釋得清楚。
也即是說,沈墨原本想要毀了他,幸虧被海玥按住,嚴世蕃心眼本就極小,對于這種人自然恨之入骨。
迎著這位閣老之子的眼神,沈墨腳下頓了頓,還是上前行禮道:“原來是嚴公子大駕,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不知公子來這死者宅中,所為何事?莫非是有什么關于兇手的線索提供?”
嚴世蕃冷冷地道:“我來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多少案子到了你沈推官的手里,都是不了了之,就我所見,便有兩起了吧!現在盛氏馮氏的兇殺案,是不是也要隨意找個無辜者交差啊?”
這話就太不客氣了,沈墨勃然變色,神情也陰沉下來:“請嚴公子慎言,我乃順天府推官,吏部考功更是年年卓異,閣下方才所說,是要指摘吏部考功么?”
這句回得巧妙,吏部尚書之子指摘吏部的考功,兒子拆老子的臺,那傳揚出去也是一場不小的官場風波了。
然而嚴世蕃大手一擺:“不要東拉西扯了!奸臣已經自己跳出來了,就是你沈墨!怎么!敢做不敢認!”
沈墨胸膛起伏,一時間也懵了:“我!我怎的成奸臣了!”
“你身為朝廷命官,明知律法森嚴,卻故意瀆職枉法,玩忽職守,視人命如草芥,有何顏面立于朝堂之上?”
嚴世蕃厲聲道:“你說你還不是奸臣么!”
“本官何時瀆職枉法,玩忽職守,視人命如草芥了?污蔑朝廷命官,你……你……”
沈墨伸出手指,氣得直發抖,卻沒說下去。
如果是一個平民百姓指責自己,那么早就押入順天府衙,到正堂打下幾十大板了。
但眼前之人是朝堂新晉閣老之子,即便嚴嵩清譽極佳,為人平和低調,他小小一個判官,也沒有資格與對方爭辯,所謂污蔑更是天方夜譚。
憋了許久,最后只有一句低弱的話來:“嚴公子……你到底來此作甚?”
嚴世蕃得意地哼了一聲,朝著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不才忝列嘉靖十年順天鄉榜,今日特來觀政,且看你這蠹國害民之官,是不是又敢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為民請命,正是圣賢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