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二十二章 天上掉餡餅

寂靜籠罩了黒木鎮公所正廳。

好一陣子,張貴開口道:

“我雖然是平陽張家的子弟,但就連出生時的九斤‘喜歡米’都沒有。

從小到大,都是母親在魚港收了不值錢的死魚爛蝦,做成‘鮮露醬’賣出去養大。

這輩子沒白吃過族中給的一粒米。

也沒資格去族中書塾去讀經史子集。

連識字都是母親花錢買的書,一字一字教給我的。

直到滿十五歲,靠著厚臉皮攀附得了族中商號的差事。

這事我是很感激的。

無論如何不姓‘張’的話,再巴結,這差事也落不到我頭上。

但因此而死卻有些過了。

我雖沒念過什么正經書卻也知道。

‘上待下如士,下奉上如國士;上待下平平,下奉上淡淡’的道理。

關都尉以為如何?”

關西輝有些詫異的望向張貴,似乎沒有想到他此時此刻會開口回答自己的話,認真的想了想道:“是如此。”

話音落地,關西輝身上的青甲皮消散,牙齒也恢復了正常。

恢復成了師爺模樣,慢悠悠的回到張巖下首,從容坐下,又再次肯定了一句,“為人當如是。

好了,閑話咱們不說了。

對于張七同東主驟然離世,剛才諸位有些誤解。

現在既然誤會解除,那繼續好好做事就好了。

此外鎮正大人有感前些日子,鎮子上意外迭起。

官長的命都沒保住,實在恐怖。

所以找了些可以入道的功法,賜給諸位官長修煉。

希望大家用心用力,不要辜負了鎮正的美意。”

關西輝剛才身上的異變,不是修煉了高端功法,就是身懷犀利神叢。

而他適才直接攤牌,

‘老子不裝了,老子不是文弱書生,隨隨便便就能弄死你們’的表現。

按照張貴前世看過的裝逼電影橋段,不是心理變態要來個大屠殺;

就是壓服對手,收二五仔叛徒。

而后一種情況就必須殺雞駭猴。

所以關西輝逼死了張八卿這只‘雞’后,張貴主動跟他對話,暗示:

‘我跟平陽張家不熟,關系也就是淡淡。

情況跟你家老大張巖差不多。

他不也是因為平陽張家以前‘平平’的對待,所以才會做反骨仔。

帶你們自立門戶嗎。

大家是精神上的小伙伴,自己銀不殺自己銀。’

結果沒想到關西輝不收二五仔,而是莫名其妙給大家功法練。

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委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人為刀斧,我為魚腩’。

在場諸人誰也不敢多問。

一個個擺著大便臉朝張巖拱手道謝,接著便被關西輝領著朝鎮公所內室走去。

夏天的朝陽分外燦爛。

花園五彩繽紛,樓榭雕欄畫棟。

來到后廚。

也不知關西輝啟動了什么機關,地面突然一軟蕩起層層水波,把眾人陷了下去。

恍惚間,眾人雙腳再著地時,已經站在一間面積極為寬廣的練功房中。

中央一塊幾丈高的巨大菱形石柱。

石柱一面相當于一塊石板。

板上陰刻的圖案文字不時流轉變化,周而復始循環不已。

張貴還沒看出關節,肥肥胖胖的張八生突然失聲驚呼,“這是縱橫書啊!”

“正是縱橫書。

這里有‘縱橫飛蹴士’、‘縱橫流火拳’、‘縱橫擒風手’、‘縱橫指弩師’,四種功法!”

縱橫書乃是平陽張家私人武力保障的根本。

記錄著‘縱橫一系’,全部九種修煉功法。

其中最好的功法,據說能修煉到‘上乙’,也就是三品。

差的也能修煉到‘上丙’,也就是四品。

而所謂‘縱橫’,在異能通用解釋中的意思極為簡單: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移動。”

這類能力一聽就不高端大氣上檔次。

比如前段時間死掉的‘縱橫劍士’,用劍時‘跳躍如飛,劍氣裂空不散’,聽起來還不錯。

可那得分跟誰比。

真正的上乘劍術,入道就講究:

‘劍隨意走,靈機生滅一眨眼三十六次’。

也就是說御劍凌空,腦子想要對敵人展開攻擊,剛一動念頭幾十次攻擊已經完成了。

同樣的九品,你跳的再快,劍法再犀利,又怎么擋住人家,‘靈機生滅一眨眼三十六次’

所以說縱橫書在那些真正的大佬眼里,也就那回事。

唯一的優點就是,平陽張家功法收集的比較全。

個別功法品級比較高而已。

但作為入道功法,除了師徒之間親授之外,就只有兩種入門之法。

一是,觀看‘影水靈璧’映出來海市蜃樓。

二是,用‘激靈深刻’的法術,記錄在‘玉符書’中。

然后以‘蕩影文陣’逆轉‘玉符書’上的記載。

照在‘返靈碑’上學習。

不過‘影水靈璧’屬于自然奇觀,稀缺異常。

整個明宋疆域內已知的不過一十九處。

而威力越強、品級越高的功法,記錄時需要的‘激靈深刻’、‘玉符書’就越上乘。

再加上‘玉符書’,每次使用都有會有損耗,越好的功法損毀越大。

導致即便垃圾之極的修士功法,尋常人也難看見。

張貴經胖子哥的提醒,知道眼前的菱形石柱竟是‘返靈碑’。

碑上顯現的圖文乃是縱橫書,頓時瞪大了眼睛。

眼珠一轉,也不去管為什么餡餅會突然掉在自己頭上,用心默記起來。

其他管事不管是修煉過的修士,還是不通修煉的白丁。

看到返靈碑上的圖文最初也是吃驚錯愕,但再看幾眼不知怎么的神智便被攝中。

是修士的,不由自主或調動氣血作出種種飛騰奔跑的動作,或盤腿坐下五心朝元調理炁元。

白丁就感覺耳邊響起一種,無法抗拒的呢喃之聲。

仿佛是他最渴望知曉的秘密般,引誘著他拼命去聽,卻無論如何都聽不清楚。

鎮公所的正廳,一汪水幕前。

張巖看著一群管事變得癲狂、癡呆,有些可惜的道:

“雖然是四門空手的功法,但畢竟也能通四品‘上丙’。

讓這些魚腩浪費,可惜了。”

赫開海聞言露出深沉表情勸說道:

“大人,不這么做的話怎么能引的平陽張家內斗。

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啊。”

“赫開海,你頭殼里只花生仁大小的腦漿,剩下都是疙瘩肉,還想學謀士出謀劃策不成。

西輝,時間差不多了,你再把那些伙計頭、大伙計丟進功房里去。”

“是,大人,我這便去。”

關西輝憋著笑看看撓腦殼的赫開海,點點頭揚長而去。

他們在外人面前正正經經、尊卑有序,但私下里卻交情甚篤。

也難怪會好好的明宋皇朝士紳老爺不做,一起倒翻天罡去當那海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