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三月湖上云中城_諸君,該入萬魂幡了__筆尖中文
仙家宗派素來偏愛在名山大川之間修筑山門,以此為靈脈根基,彰顯超凡脫塵。
譬如那焚香谷的八百里青棺山,在無咎魔尊尚未截斷其地脈靈根之前,也是天下一等一的洞天福地。
而云麓仙宗的山門所在亦是不凡,正是西境最神秘瑰麗的三月湖。
所謂三月湖,是指西境最有名的名勝。
三泓浩渺清池,其形如月,互依偎糾纏。
一池皎潔纖細,如初升新月;另一池飽滿充盈,似靜懸之滿月;最后一池則如同被利刃割開,只余半月;
三湖并立,光影交迭,便是所謂的三月湖。
傳聞到天上月亮與湖面契合之時,還有瑰麗的異象,讓三月湖猶如仙境一般,只是很少人能見到這種奇景。
在三月湖的中心處,有一道蜿蜒而上的百丈天梯。這百丈天梯穿云破霧,其盡頭就是一座云層中的浮空城,便是云麓仙宗的山門所在。
飄在云層之上的城市,這才是云麓仙宗名字的由來。
千年之前,還沒有所謂的三月湖。
是因為當時魔門攻打云麓仙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云麓仙宗不敵,整座浮空城墜落,在地上砸出了三道痕跡。
后來經過人工修建,就成了如今的三月湖。
而原本墜落在地的浮空城也早就被云麓仙宗修復,恢復成磅礴巍峨的云中仙府。
不過山門駐地可以修復,但損失卻彌補不了。
云麓仙宗所傳云笈七簽本是天下第一卜算之法,但當時魔門來襲,將這門傳承徹底斷絕,就連典籍也焚毀一空。如今云笈七簽只有殘篇傳世,能學會皮毛的也是寥寥無幾。
因此,云麓仙宗從來不需要對弟子提什么魔門可恨,只要他們看到那慘缺不缺的云笈七簽秘術,所有云麓仙宗弟子都恨不得將那些魔門修士挖出來再殺一遍。
再加上最近西境多處的瘟疫事件,導致云麓仙宗內外都是憋著一股氣,恨不得馬上就跟魔門開戰殺個痛快。
余慎行倒是沒那么多怨氣,只是最近嘆氣次數有些多。
安置難民這事是他負責,但他真沒想到給夠吃喝之后,這些凡人還會得寸進尺。
只怪一開始遷徙百姓的時候,云麓仙宗的弟子為了省麻煩,也是為了快點說服老百姓搬遷,結果就什么都胡亂答應。
在他們心中,什么土地啊,糧食啊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云麓仙宗來說都不算什么。
不就是要田地么?給!
不就是要糧么?一樣給!
還要牛馬牲畜?也給!
反正什么都答應,然后再露兩手法術,老百姓納頭便拜,浩浩蕩蕩就開始了遷徙。
一開始還挺順利,后面發現,老百姓要的地不是荒地,是要播種就能長出莊稼的良田。
云麓仙宗弟子是會法術,但開荒這種東西他們不會啊。
什么地才叫良田,總不能現在學?
隨手幾個法術將雜草和植被給燒了,地面隨便壓平了,這就叫良田了?
老百姓一鋤頭下去差點沒將手給震斷了,地上全是礫石,被法術一壓更是堅如鋼鐵,別說人力了,一百頭牛來了都犁不動。
那只能再去找這些神仙要啊,總不能在新家餓死。
有人運氣好,正好分到合適耕種的田地,都開始新生活了,旁人看著眼紅啊。
你們神仙也這么不公平的么?
然后又鬧起來。
諸如此類,還有房子,糧食等各種方面的問題,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背井離鄉的人本就患得患失,拖家帶口之人更是焦慮嚴重,但凡聽到什么風言風語都要鬧上半天。
云麓仙宗的弟子可是修行之人,誰會管這些。
余慎行也不會,剛接手的時候也沒覺得隨口答應難民有什么問題,等到后面矛盾爆發的時候已經基本上失去凡人的信任了。
仙人說了不算,這快要成為難民們一致認可的事實。
余慎行總算明白為何魔門修士殺之不盡,做好人可比做壞人難多了。云麓仙宗弟子被凡人這么埋怨,心里也是一肚子氣,來救人你們還這么多不滿,還不如讓你們死在瘟疫里算了。
兩邊怨氣重了,自然就有更多矛盾。
余慎行只覺得焦頭爛額,再這么下去凡人怕是要死在云麓仙宗手上了,這恐怕就會毀掉云麓仙宗的名聲了。
幸好在書信來往時得到陳業的指點,余慎行總算是知道該怎么做。
維持治安,保證溫飽,然后再根據安置地的條件開展以工代賑,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懷柔的時候懷柔,給難民選代表,不能光用官僚和族老,還要照顧各個階層……諸如此類許多細節,這些都是陳業提點之后余慎行才知曉。
光是賑災二字,學問原來這么大。
經驗與年紀關系不大,活了幾百年但只會打坐的修士對此也是兩眼一抹黑。
前后忙活了好長時間,余慎行感覺自己的輪椅都磨掉了兩圈,還好,宗門長老們都看在眼里,不僅沒有怪罪,反而給了嘉獎。
余慎行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后來更是直接將余慎行召回,讓他去負責接待來客的任務。
余慎行也很清楚,正魔大戰就要開始了,這場大會之后就是正式宣戰了。不管其他門派是否出手相助,云麓仙宗也要殺幾個有名有姓的魔頭祭天,出口惡氣。
三月湖上,數以千計的浮空飛舟來回穿梭,將客人們送入云麓仙宗。
也有人想多看一看這三月湖的奇景,就會從那長長的通天階往上慢慢走。
經過了遷徙難民這種大事的洗禮,余慎行負責接待客人算得上大材小用了,各種事務安排起來分外輕松。不過余慎行也沒有掉以輕心,不斷在各處巡查,以防出現招待不周的問題。
一直賠笑臉讓余慎行都有點累,幸好一個殘疾人不用起來鞠躬作揖,不然累的就不只是臉還有這幾百年的老腰。
忙了幾日,余慎行揉了揉快要笑到僵硬的臉,自言自語道:“我那賢弟怎么還沒到呢?他可不是不守時之人,難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煩么?”badaoge/book/138234/53847943.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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