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拿著準備好的麻醉針正準備往白蘇身體里注射時,手術室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撞開。
“住手!”
是沐晨曦。
她沖進去,迅速奪走了醫生手中的麻醉針丟到一邊,撲到白蘇身邊,“蘇蘇,這個手術不能做。”
扣住她肩膀,把她從病床上扶起來。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的白蘇,聽到聲音睜開雙眼,看著突然闖進來阻止自己的沐晨曦,心底有疑惑。
但出于對閨蜜的信任,她還是順著她的力道從病床上坐起身,“晨曦,怎么了?”
“出去再說。”
沐晨曦的心跳如雷,扶著白蘇的手都是抖的。
還好,來得及。
若是麻醉注入,就算阻止了手術,傷到了胎兒,最后保不住,后果也是不堪設想。
白蘇見沐晨曦情緒不對勁,沒再多問,穿上了鞋。
“抱歉,手術不做了。”
白蘇穿鞋時,沐晨曦顫聲向一臉懵圈的醫生和護士道歉。
道完歉,拉著白蘇去換衣服。蘇丹
換完,把人拉出手術室。
剛出手術室,白蘇就看到了站在手術室外的江允珩。
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閨蜜,滿眼困惑不解,“晨曦?”
不相信晨曦是會為江允珩當說客,不讓自己打掉他的孩子。
但,眼前這一幕是什么意思?
“江允珩剛剛說,那一晚,你和他真的什么都沒發生,你腹中孩子是霍凌風的!”
情況緊急,她聽到江允珩這樣說,無暇去想真假,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趕緊沖進去阻止蘇蘇。
不差這一時。
若江允珩說的是真的,蘇蘇要是拿掉了霍凌風的孩子,她這輩子是過不了這個坎了。
白蘇聞言,目光迅速轉向江允珩。
突然上前逼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把人推到身后墻壁上,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因情緒起伏過大,顫聲問道:“江允珩,這次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
江允珩艱難地從嘴里擠出一個字。
在南山華府,看到蘇蘇態度堅決要拿掉腹中的孩子,他好話說盡,但依然阻止不了。
離開蘇蘇家,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說服自己應該心狠。
一個不是他的孩子,拿掉就拿掉了。
那只是一個胚胎,還不是一條命,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拿掉這個孩子,蘇蘇永遠不知道那晚的真相,她就不會跟霍凌風在一起。
他是真愛白蘇,未來那么長,他相信只要他用真心,終有一天,蘇蘇會看到他的付出,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但若他告訴了蘇蘇真相,蘇蘇心中沒了刺,她一定會跟霍凌風復合。
如今的霍凌風,那么愛蘇蘇,他只會加倍珍惜蘇蘇,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對自己說一千道一萬,最后,他還是不忍心,一路疾馳,趕到了醫院。
選擇阻止蘇蘇拿掉這個孩子。
“蘇蘇,對不起。”
江允珩目光深深地看著白蘇,一瞬不瞬,舍不得眨眼。
他心底清楚,今天過后,他再也沒有機會離白蘇這么近了。
“我承認那一晚,我對你動過邪念,但只扯開了你的腰帶,被送醒酒湯過來的阿姨打斷。之后,我便離開了臥室,直到第二天一早,擔心你才再進主臥。”
那一晚,他讓阿姨給白蘇洗完澡,幫她吹頭發時,看到了霍凌風留下的那些新鮮吻痕。
他承認,那一刻,他嫉妒了。
情緒失控之下,心底的陰暗面壓不住,那個聲音在告訴他,白蘇會一次又一次原諒霍凌風,是因為擁有了白蘇。
如果他也擁有白蘇,蘇蘇是不是也會把他放在心上。
惡念一生,便壓不住。
他的手控制不住摸向她的腰帶,在扯開的那一瞬間,敲門聲響起。
是阿姨過來給蘇蘇送他上樓前交代做的醒酒湯。
那一聲響,像一記重錘敲在他頭上,把他的理智喚回些許。
在繼續和停下之間,他掙扎了片刻。
最后,看著蘇蘇,腦中閃過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那只伸向罪惡的大手,最終還是選擇停下來,幫她重新系好。
喂完醒酒湯后,放下碗后,他出去叫阿姨進來給白蘇換衣服。
他怕浴袍穿著不舒服,便拿了一件舒服的襯衫讓阿姨給白蘇換上。
“蘇蘇,我沒碰過你,你腹中的孩子是霍凌風的。”
“這是那一晚,主臥外走廊監控。”
江允珩怕自己說話反復,不能取信白蘇,她不信自己,還堅持打掉腹中孩子。
把一早準備好的監控遞給白蘇。
里面有完整的監控錄像,他沒動過。
只要蘇蘇看了,便知道,和他說的全都能對上。
這次,他真的沒有騙她。
“監控視頻你可以拿到相關機構做鑒定,我沒有做過手腳,蘇蘇,這次我真沒有騙你。”
白蘇內心的確是搖擺的。
她不確定,江允珩是不是為了讓她留下孩子故意這么說的。
直到江允珩把那一晚的監控視頻發給她,她這才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巨大的狂喜將她淹沒。
白蘇黯淡無光的眸子突然被點亮,她激動地一把抱住身邊的閨蜜,“晨曦!”
“孩子是凌風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凌風的!”
難以用言語去形容她此刻有多高興。
在以為腹中孩子是江允珩的那刻,她真覺得她的天塌了。
眼前一片黑,內心充滿了絕望。
沐晨曦也同樣激動地緊緊抱著白蘇,“太好了!”
她是真為白蘇高興。
江允珩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激動到熱淚盈眶的白蘇。
知道孩子是霍凌風的,她是那么激動開心。
沐總說得對,若真愛一個人,又怎會舍得傷害她。
他不舍得傷她。
所以,那一晚,他罪惡之手伸出,最后還是停了下來,最終還是沒做出讓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會撒謊騙她,也如沐總所說。
他是看到了蘇蘇對霍凌風心軟了,他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他是真的愛蘇蘇,想跟她在一起,他有那個信心會愛她一輩子,照顧她,給她幸福。
他的真心不比霍凌風少。
才會一步踏錯,選擇騙蘇蘇。
在來醫院的路上,他問過自己很多遍。
選擇成全蘇蘇和霍凌風,他會后悔嗎?
沒有答案。
趕到手術室外,看到沐晨曦,告訴了她,成功阻止了蘇蘇打掉孩子,他依然沒有找到答案。
直到此刻,看到白蘇臉上燦爛幸福的笑容,他終于找到了答案。
不后悔。
江允珩突然就釋懷了。
沒打招呼,默默地轉身離開。
江允珩離開沒多久,白蘇也松開沐晨曦,拉著她往外走,邊走邊說:“晨曦,送我去省醫院。”
霍凌風在那里。
她要去找他。
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好。”
兩人腳步歡快地往外走,一掃來醫院時的陰霾。
半小時后,停在省醫院。
車還沒停穩,心情急切的白蘇就伸手去開車門,被沐晨曦按住。
摸了摸她的小腹提醒,“蘇蘇,慢點,別忘了你現在是個準媽媽。”
“收到。”
白蘇微笑著看了一眼沐晨曦。
兩人相視一笑。
眼底有彼此才能看得懂的感慨。
曾經那個冒冒失失的女孩,變了。
但不管她們性格如何改變,彼此的情感卻從未變過。
“你晚上安心在這里陪霍凌風,等會我去幫你接阿笙。”
“好。”
白蘇也沒跟沐晨曦客氣,一下車,就直奔住院部。
邁出的步伐很穩,但那歡快的模樣,整個人都在發光,她的幸福藏不住。
沐晨曦坐在車里,靜靜地看著,忍不住紅了眼眶。
是為白蘇開心。
真好。
她的蘇蘇,終于苦盡甘來。
直到白蘇身影消失在視線,沐晨曦才吁出一口氣,緩了緩,傾身去撈放在后車座的包,準備拿手機給傅硯深打個電話,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手機拿在手上,第一眼就看到十幾個傅硯深的未接來電。
心“咯噔”了一下。
立刻回撥過去。
白蘇一路到了霍凌風住的病房,卻撲了個空。
去詢問臺問,得知他中午出去后,一直沒回來。
她手機關機在家里,白蘇借了電話,正要給霍凌風打電話,找過來的沐晨曦叫住了她,“蘇蘇!”
“晨曦?”
白蘇放下電話,“怎么了?”
“你跟我來。”
沐晨曦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白蘇對沐晨曦是完全信任的。
并沒有多問。
但一路看著沐晨曦的側臉,心底驀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直到,重新上了車。
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強烈的,白蘇忍不住開口問道:“晨曦,是不是凌風……出事了?”
問出口的瞬間,白蘇因擔心,嗓音都顫了。
她想到自己出口傷霍凌風后,他宛如行尸走肉的樣子。
沐晨曦緊緊回握住白蘇的手,放到她小腹上。
手落在小腹上的那刻,白蘇指腹明顯輕顫。
閨蜜之間的默契,讓她知道,晨曦讓她顧著腹中孩子,那,凌風一定很嚴重。
“蘇蘇,我現在送你去見霍凌風,你要有思想準備,他現在情況很不好,蘇蘇,他需要你。”
一句他情況很不好讓白蘇面色刷一下白了,眼淚迅速涌進眼眶,瞬間淚流滿面。
她不停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語帶哽咽道:“晨曦,送我去見他。”
說話間,手哆嗦著去摸安全帶。
但手抖得太厲害,安全帶插不進去。
沐晨曦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幫白蘇把安全帶系好。
用力握了握她又變得冰冷的手,無聲給她力量。
然后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啟動車。
用最快卻最穩的速度把白蘇安全送去見霍凌風。
一路上,沐晨曦全程專注開著車。
白蘇坐在副駕,雙手放在小腹上,不停在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但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淚眼模糊的視線里,她剛剛亮起來的天,好像又黑了。
沐晨曦車到時,傅硯深已經等在醫院門口。
看到車,立刻上前。
沐晨曦緊緊握著白蘇冰冷的手,傅硯深護在一邊,往急救室方向走。
“阿深,霍凌風現在情況怎么樣?”
電話里,傅硯深也沒多說,只告訴沐晨曦,霍凌風現在在急救室,情況危急,讓她趕緊把白蘇帶到這邊。
“還在急救。”
聽到還在急救,白蘇握著沐晨曦的手明顯更緊了幾分,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她深吸了口氣,抬手抹掉滿臉的淚。
一路到了急救室,送白蘇去換衣服時,沐晨曦抱了抱渾身冰冷的白蘇,“蘇蘇,你要撐住。”
“嗯。”
白蘇哽咽著應了一聲,松開手,進去換衣服。
唐斯年帶著專家團隊正在給霍凌風急救。
但搶救了將近一個小時,眼見著霍凌風的生命跡象越來越低。
半小時前,唐斯年發現霍凌風好像喪失了求生意識。
生死一瞬間。
最怕的就是病人自己先放棄。
在這種跟死神爭分奪秒的時候,除非遇上像肉肉那種只要她想就能跟死神搶人的神醫。
正常情況下,再高超的醫術,也救不了沒有求生意識的病人。
唐斯年眼見著情況越來越糟糕,不管他說什么,躺在急救臺上的霍凌風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此時的他們,繼續急救,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想放棄。
就像前段時間,肉肉在生下雙胞胎,明明心底知道沒救了,但他們都不愿意放棄。
他把霍凌風暫時交給了專家團隊繼續急救,腳步匆匆出去。
讓他們趕緊聯系白蘇。
一般情況下,急救室是不允許進人的。
有些家屬會給醫護人員的工作造成妨礙,也有可能會感染。
但凡事都有特殊情況。
眼見著兄弟都要沒命了,唐斯年根本就顧不上其他。
只想把霍凌風的命救回來。
傅硯深他們接到電話都守在外面,傅硯深立刻聯系白蘇。
關機。
給沐晨曦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穆星瀾立刻打電話讓手下的人去查白蘇現在在哪。
很快,便查在白蘇醫院,立刻讓人去找。
趕去的時候撲了個空,白蘇她們已經離開,他的人正要追過去,傅硯深已經聯系上了沐晨曦。
在他們找白蘇的當下,急救室外,眼淚都要哭干的霍清蔓,聽到可以喚醒霍凌風的求生欲,她立刻換了無菌服進去。
在傅硯深他們找白蘇的時候,霍清蔓在急救室里,不停地呼喚著霍凌風。
能說的都說了。
可一點用也沒有。
霍清蔓雙腿無力的滑落,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一邊連接著的心電圖,那條線,越來越微弱。
親眼看著自己最重視最在意視如親子的侄子,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內心悔不當初。
這是她僅剩的了。
霍清蔓哭到不能自已,“凌風,只要你醒來,姑姑答應你,姑姑再也不為難你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姑姑不管了。”
“姑姑求你了,別放棄自己。”
可不管她說什么,霍凌風都沒有一點反應。
始終不曾放棄,堅持繼續急救的唐斯年,眼見著霍凌風情況越來越糟糕,他面色也越來越白。
“白小姐趕來了。”
里面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都知道,在等白蘇。
有一位護士一直和急救室外保持著聯系。
白蘇到時,里面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老霍,你要撐住,白蘇來了。”
唐斯年抬手抹掉滿頭大汗,傾身,在霍凌風耳邊低語。
一句白蘇來了,明顯看到一邊的儀器有了反應。
哪怕很小,也讓里面所有人都看到希望。
一臉絕望坐在地上的霍清蔓,也同樣看到了希望。
她黯淡無光的雙眸,突然注入一絲光亮。
正在這時,里面一扇門打開。
穿著無菌服的白蘇腳步踉蹌地出現在門口。
看到她的那一刻,霍清蔓像是看到了霍凌風活下去的希望。
她跌跌顫顫撲過去,“白蘇,快,快跟凌風說說話,讓他不要放棄自己!”
但坐得太久,站起來,走了一步,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白蘇面前。
下車到急救室的這一路上,傅硯深言簡意賅地把霍凌風為什么會命懸一線告訴了白蘇。
此時,看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霍清蔓,白蘇沒扶她,甚至連個余光都沒有給她。
越過她。
三步化作兩步,撲到霍凌風身邊。
她一把握住霍凌風的手,“凌風……”
一開口,眼淚就大顆大顆往下掉。
她的手已經夠涼了,可霍凌風的大手比她的手還要冰,像是從凍庫里剛剛拿出來一樣。
白蘇緊緊握著霍凌風的手,腦海中浮現著想到傅硯深說的那些話。
凌風為了護住她,不讓霍清蔓再傷害她,他又一次用自己的命去賭。
在她對他說出那么多絕情的話后,他依然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從未想過要放棄她。
白蘇心如刀絞,“凌風,上午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在工地你舍命護住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原諒你了。”
“我怎么會不愛你,你早就融入我的骨血里,與我融為一體。”
“這輩子,除了你,我不可能再愛其他人。”
從白蘇出現,一群人都守在一邊,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唐斯年一直注意著儀器,注意到儀器有變化,眼底閃過一絲希望。
伸手拍了一下白蘇肩膀,示意她看。
白蘇照顧了霍凌風五年,自然看得懂。
在確定霍凌風對她的話真有反應后,更多的眼淚從眼眶里涌出來。
凌風還有希望!
她的凌風還有希望!
“霍凌風,你不是說你虧欠我太多太多了嗎?你不是說會用余生來彌補我嗎?你不醒,怎么彌補我?”
“你說過再也不會騙我的!你又要對我食言了嗎?”
“你敢對我食言,我就敢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人,讓他喊別人爸爸,你聽到沒有!”
白蘇滿心只有讓人霍凌風有反應,唐斯年他們才可以繼續搶救,已經語無倫次了。
說到孩子,白蘇突然想到了什么。
立刻把他的大手往到她的小腹上,“凌風,你摸摸,我懷孕了。”
“我們又有寶寶了,阿笙要有弟弟/妹妹了。”
“我懷阿笙的時候,你就沒有完整陪在我的身邊。”
“現在,我懷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你也要讓我一個人嗎?你忍心嗎?”
放在白蘇小腹上的手突然動了動。
淚眼模糊的白蘇,身體狠狠一震,直到聽到儀器發出聲響。
這聲音,她一點也不陌生。
白蘇迅速抬起頭,對上霍凌風不太聚焦的眸子。
明明看不太清,他卻精準地鎖定著她的眸子。
唇瓣一張一合,用氣音吐出三個字,“不忍心……”
“唐醫生!”
白蘇瞬間淚奔!
唐斯年和一直等待著專家團隊立刻一擁而上。
在松開霍凌風手把位置讓出來繼續急救時,白蘇看到他唇瓣又動了動,說了五個字,“不許嫁別人。”
“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只嫁你!”
霍凌風沒再回應。
再次緩緩閉上雙眼。
但儀器顯示,他的情況越來越好。
眼見著心跳和血壓都在向正常靠近。
白蘇站在急救團隊后面,怕干擾他們,咬著唇,捂住嘴。
看著儀器,淚水無數次模糊視線,被她一遍遍擦去。
直到,唐斯年收手,明顯松了口氣。
專家團隊也跟著收了手,經歷了一場與死神的搏斗,眾人身體很疲累,但精神卻很亢奮,忍不住和身邊的人老同學,“太好了,霍先生沒事了!”
白蘇在聽到沒事的那一刻,想靠近,腿一軟,差點跌倒。
“當心。”
一雙手臂及時摟住她,才沒有撞到一邊的床角。
白蘇站穩后發現是霍清蔓,一句謝謝卡在了嘴邊,沒說出口。
霍清蔓沒介意,在確定她站穩后便收了手。
看著救回來的霍凌風,眼淚又再次涌出來。
這次,是欣喜的眼淚。
霍凌風在icu住了一晚。
白蘇想守,但懷了身孕的她,一整天情緒起伏過大,胎兒有些不穩,自己狀態極差,站都站不穩。
為了腹中寶寶,便聽了沐晨曦的勸,去了病房。
怕她睡不安穩,唐斯年給她注射了孕婦可以使用的藥物,讓她能休息好。
這一晚,是霍清蔓一直守在外面。
隔天一早,白蘇醒來,第一時間趕到icu外。
唐斯年也是一整晚幾乎沒睡。
一早便進了icu給霍凌風做檢查,在確定真的度過危險期后,整個人松了口氣。
上午九點,霍凌風從icu出來,轉進了病房。
白蘇休息了一晚,她和胎兒情況都穩定了很多,留在病房照顧霍凌風。
一夜沒睡的霍清蔓站在病房門外,透過玻璃看著門內悉心照顧著霍凌風的白蘇。
在忙完后,白蘇就坐在病床邊,一手握著他的手,一手摸著他的臉,輕輕摩挲著。
看向他的目光,眼底的深情藏不住。
她就這樣看著。
許久才轉身離開。
霍凌風昏迷了整整一周。
雖然唐斯年每次都給白蘇吃定心丸,但只要人沒醒,白蘇的心就始終提在嗓子眼落不下去,她怕霍凌風又一次長睡不醒。
一躺就是幾年。
白蘇幫霍凌風換了一套干凈睡衣,坐到一邊,看著緊閉著雙眼的男人,眼圈微紅,“霍凌風,你還想睡多久?”
“女人的青春有限,我等過你五年,你休想我再等你五年!”
霍凌風在x國昏迷的那五年,她如今回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真的太難了。
她沒有信心,能再經歷一次。
白蘇是真的很擔心,也是真害怕,最怕的是,若他真就這樣再次一睡不醒,這次,沒有人能再讓他醒過來。
“我是認真的,我數到三,你若不醒,我就真不管你了,我現在就去找個男人嫁了!”
“一!二!”
站在病床邊,白蘇只數到二,三在嘴邊,怎么也數不出來。
就這樣看著霍凌風,眼眶越來越紅,視線變得模糊。
“啪噠——”
眼淚砸在霍凌風臉上。
白蘇吸了吸鼻子,正要幫霍凌風擦,發現他睫毛在動。
“凌風?”
白蘇以為眼花,胡亂抹掉滿臉的淚,變得清晰的視線,真看到霍凌風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敢……”
因為沒什么力氣,這句話說得沒什么氣勢。
但聽在白蘇耳里,卻是最有效的“威脅”,連聲道:“不敢不敢!”
說著說著,眼眶越來越紅。
抬手按鈴的同時,目光一直舍不得從霍凌風臉上移開。
看著他的眼睛,里面倒映著自己。
兩人深情對視。
直到醫生過來,白蘇這才往一邊讓了讓,給醫生挪了個位置讓他為霍凌風檢查。
但目光卻始終不曾移開。
兩人就這樣全程對視,一直到醫生檢查完,說明霍凌風病情時,白蘇才給了醫生一些注意力。
醫生快速交代完,識趣的立刻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兩人。
醫生一離開,白蘇立刻回到霍凌風身邊。
在他眼神注視下,輕輕抱住了他。
千言萬語,都在這個擁抱里。
霍凌風也紅了眼眶,緩緩抬手,回抱住白蘇,薄唇貼在她耳邊,啞聲小心翼翼在她耳邊問道:“蘇蘇,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他在昏迷時,隱約聽到了蘇蘇的聲音。
不確定那些話是他幻想出來的,還是蘇蘇說的。
“是真的!都是真的!”
白蘇上半身騰空,沒壓到他傷口,臉卻緊緊貼著他,在他耳邊深情低語,“愛你是真的,原諒你也是真的,我懷孕了,更是真的!”
最后一句話,白蘇松開了霍凌風,握著他的手,放到她小腹上,“凌風,你又要做爸爸了。”
她的眼眶是紅的,但笑容卻是幸福甜蜜的。
霍凌風指尖輕顫。
摸著白蘇小腹,眼眶越來越紅,滿臉的感動和幸福。
蘇蘇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愛上了她,那時候的開心大多數是裝出來的。
不像此時,發自肺腑的開心感動,一顆心被幸福填得滿滿當當,快要溢出來。
就這樣握著白蘇的手,摸著她小腹許久,才輕輕把人拉到身邊,深情地看著她,“蘇蘇,你愿意嫁給我嗎?”
在鬼門關又闖了一回。
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和蘇蘇永遠在一起。
他想娶她。
非常想。
問出口時,霍凌風是緊張的。
“我愿意。”
白蘇并沒有為難霍凌風。
他們之間,經歷了太多。
一路走來,沒有什么比能在一起更重要。
一句我愿意,讓霍凌風落了淚,哽咽地半晌沒說出話。
白蘇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淚,輕輕吻著他的唇,含淚笑著說道:“你快點養好身體,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領證。”
霍凌風聽到白蘇這樣說,立刻急急開口,“蘇蘇,手機。”
在他催促下,白蘇不明所以,但還是把他手機拿過來遞給他。
霍凌風一接過,便立刻撥了個電話,也不知道打給誰的,只聽他說道:“我現在立刻馬上要領證,幫我安排人過來。”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一操作,把白蘇整懵了,“你傻不傻,我又不會跑。”
他剛醒,說話都沒什么力氣。
這急吼吼的勁!
霍凌風把手機隨意丟到一邊,笑容虛弱,卻很耀眼,他親了親白蘇,低聲道:“是我等不及了。”
白蘇唇角笑容更甜了,額著他額頭,軟軟地說了一句,“我也等不及。”
病房里,溫情滿滿。
對視的目光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病房外,霍清蔓站在門口。
這一周,她每天都來,但一直都沒有進去。
看到霍凌風終于醒來,霍清蔓紅了眼眶。
就這樣靜靜看了一會,并未進去打擾,而是低著頭,拖著沉重地步伐,往外走。
突然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姑姑。”
霍清蔓緩緩轉頭,看向離自己一步遠的霍時晏。
為防止兄弟為了權利廝殺,最后骨肉相殘。
她從小就舍棄了霍時晏這個侄子。
豪門深似海,她看過太多兄弟相殘的例子,便一意孤行,從不覺得自己有錯。
對這個侄子,她沒有傾注情感,對他向來淡薄。
“時晏,你恨我嗎?”
一周沒怎么睡好,霍清蔓嗓音沙啞,向來顯年輕的她,經過一晚,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不恨。”
霍時晏說得很平靜。
“為什么?”
她明明待他那么狠。
“因為我有一個疼我的哥哥。”
霍清蔓從未給過他愛。
但,霍凌風給了。
從小,霍凌風就是一個好哥哥。
他失去父母,沒有姑姑,被整個家族舍棄,可,大哥從未舍棄過他。
“大哥也不會恨你。”
霍時晏知道霍清蔓問他恨不恨她,背是想知道,大哥會不會恨她。
“姑姑,大哥一直把您當成親生母親。”
若非如此,他不會一直容易霍清蔓。
他恨不起來。
但,姑姑的所作所為,要原諒放下,很難。
霍清蔓有些茫然。
她心底清楚。
就算霍凌風不恨她,但她對白蘇下過兩次狠手是事實。
就算并沒有真對白蘇造成實質傷害,但這根刺,白蘇不可能拔掉。
她對凌風有養育之恩,對白蘇沒有。
就算白蘇愛屋及烏,愿意退一步接受她,但凌風有多維護白蘇,在他拿自己的命來保護白蘇的那一刻,她心中就已經很清楚了。
再留在江城。
無法自處。
但離開江城,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這前半生,好像都是為霍家,為凌風而活的。
“姑姑,他一直在等你。”
霍時晏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霍清蔓黯然的雙眸驀地睜大,怔怔地看著霍時晏。
是她想的那個他嗎?
“是。”
霍時晏給了霍清蔓肯定答案。
從小他被霍清蔓舍棄,在別人眼里,他是棄子,是可憐的。
因為他失去了繼承霍家的資格。
但在他的眼里,這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有大哥護著他,他也不會被霍家束縛。
反倒是大哥,這些年過得比他痛苦多了。
相較于被教成了斷情絕愛的霍凌風,自由成長的霍時晏要比他情感更細膩。
“姑姑,你想去找他嗎?”
霍時晏把已經定好的機票遞到霍清蔓面前。
他并沒有藏自己的想法。
霍清蔓離開,是最好的結局。
而離開江城去找她曾經錯過的幸福,也算是圓了她的遺憾。
霍清蔓看著機票。
那一段塵封的情感,一封就是二十多年。
不敢去碰觸,也不愿意再去碰觸。
卻不曾想,他一直在等她。
視線有些模糊,半晌,她才伸手接過機票,捏緊。
再抬頭,似有很多話說,但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還是霍時晏替她說出口,“放心,嫂子會好好照顧大哥的。”
霍清蔓轉頭看了一眼病房方向。
想著這一周她在病房外看到的,白蘇是如何照顧凌風的,她對凌風的愛,不容置疑。
也想過無數遍,凌風在聽到她一定要動白蘇時,那么決絕果斷的把匕首刺向自己。
他對白蘇愛,也不容置疑。
他們之間有著別人無法再去插手管的縫隙。
好像,江城的確沒什么可記掛了。
霍清蔓笑了。
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輕松之后,就變成了迫不及待。
這些年,她一直是一個人。
并非沒有適合的對象,可她好像從未去考慮過。
不是今天時晏掀開她塵封的記憶,她不會去面對,她內心深處,也一直在為他癡守著。
“我送您去機場。”
霍時晏知道霍清蔓的選擇是什么。
“嗯。”
霍清蔓走了,沒有告訴霍凌風,直奔機場,登機,卻找尋年輕時丟失的遺憾。
水月灣
穆星瀾今晚有個應酬,回來八點。
先去了小星星房間,還沒坐到五分鐘,就被催生積極的小星星趕回主臥。
主臥門是微掩著的,能聽到外面動靜。
當穆星瀾腳步出現在臥室門口,已經洗好澡,側躺背對著的穆晚歌壓下緊張,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開微信,打開朋友圈。
穆星瀾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床上的穆晚歌,眸色瞬間變得溫柔。
反手關門,駐足等待。
平時他回來,穆晚歌會第一時間撲到他身上,給他一個吻。
但今天,穆晚歌沒動,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正專注,都沒注意到他回來。
穆星瀾抬步走過去,如猛虎撲食,直接撲過去,從后抱住穆晚歌,把人抱進懷里,俊臉湊過去,“在看什么?”
“嚇我一跳。”
穆晚歌裝作剛發現穆星瀾回來,往后挪了挪,在他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把手機遞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想說的都寫在臉上了。
“我看蘇蘇的朋友圈。”
“她跟霍凌風領證了,真好。”
說話間,穆晚歌把手機拿高一些,方便穆星瀾看。
上面是白蘇發的一條朋友圈:我的霍先生。
配圖是白蘇跟凌風今天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這條,他上午就看到了。
霍凌風在領證的第一時間,就拍了照片,在兄弟群里秀了一波了。
“嗯。”
穆星瀾隨口應了一聲,下一秒,就把穆晚歌壓進大床,大手順著腰就往上摸。
穆晚歌伸手按住他的手,打起精神,繼續追問,“霍凌風的朋友圈是配圖我的霍太太嗎?”
“嗯。”
穆星瀾再次隨口應。
大手輕易睜開穆晚歌扣著他的手,摸到了他想摸的位置。
剛摸上,就被穆晚歌一把扯開。
膝蓋曲起,一腳就把穆星瀾從自己身上踹開。
翻身從床上下來。
“晚歌。”
穆星瀾伸手去拉,被穆晚歌甩開,她語氣不好的說道:“今晚我跟小星星睡。”
說完,大步往外走。
用力甩上門,卻只發現一聲輕響。
水月灣的門特殊設計過,再大的力,關門聲也很小。
沒發泄出來,穆晚歌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都暗示的這么明顯了,穆星瀾是瞎了嗎?
他又沒老到老眼昏花。
那么明顯的想要跟他結婚,他都不接招。
穆晚歌心底是委屈的。
是她先暗戀穆星瀾的。
也是她先說愛穆星瀾的。
她不想,連結婚,也是她先提。
可她真的很想跟穆星瀾結婚,想成為他的穆太太,特別想。
她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急。
畢竟,兩人錯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又有小星星了,他不應該立刻跟自己求婚,然后去領證嗎?
不求婚也可以啊!
直接去領證,不辦婚禮,她都可以。
她只是想跟他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那一張結婚證對她來說,很重要。
是她做夢都想要的。
“寶貝,媽媽今晚跟你睡。”
敲門進了小星星房間,走到床邊坐下,卻沒有掀被子上床。
小星星正在看書,抬頭看了她一眼。
說跟她睡,還不上床,這不是明顯不想跟她睡嗎?
作為一個一直很寵穆晚歌這個大人的小孩,小星星看破不說破,也沒拆她臺,讓她沒面子。
就故意一臉嫌棄的說道:“不要!”
“你去跟爸爸睡,抓緊時間,趕緊給我生弟弟妹妹。”
小人兒說話間已經跳下床,推著穆晚歌往外走。
穆晚歌順著女兒的力道往外走。
還沒到門口,她臥室門又被敲響。
穆星瀾剛把臥室門擰開,穆晚歌就被小星星推進他懷里。
伸手摟住故意掙扎的穆晚歌,把人扣在懷里,看向女兒。
小星星擺擺小手,示意他趕緊把人帶走。
真是的,這么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生假氣。
“寶貝晚安。”
穆星瀾道完晚安,單臂一抱,就把穆晚歌抱了起來,退出房間,順手關上門。
門一關上,穆晚歌就開始掙扎。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穆叔叔錯了。”
穆星瀾抱著穆晚歌,手輕拍著她后背,輕哄著她。
穆叔叔現在成了他倆的禁忌稱呼。
有時候他哄她,就會自稱穆叔叔。
有時候在床上,他上頭的時候,也喜歡讓她叫他穆叔叔。
她也一樣,有時候他要得狠了,自己受不了了,為了他早點放過自己,也會故意在他耳邊喊他穆叔叔,一般他都撐不了太久。
他吃穆叔叔這一套。
她也吃。
其實,穆晚歌心底清楚,她若提了,穆星瀾肯定會帶她去領證。
她就是別扭。
不想什么都自己主動。
靠在穆星瀾肩膀,氣來得快也去得快。
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今天看到霍凌風剛醒等不及好了去民政局領證,直接把工作人員叫到了病房給他們辦理結婚證。
霍凌風這是多愛蘇蘇姐,才會這樣迫不及待。
這一晚,兩人沒分房睡,但穆晚歌也沒讓穆星瀾碰她。
把人踹開后,就背對著穆星瀾睡,也不讓他抱她。
生悶氣,生著生著,也就睡著了。
睡著后,不用穆星瀾去抱,她自己就跑回他懷里。
穆星瀾垂眸看了一眼懷里睡著還委屈撅著嘴的穆晚歌,忍不住在她唇上親了親,低聲道:“傻丫頭。”
三天后,江城迎來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穆晚歌坐在辦公室,看著窗外紛飛大雪,有些恍惚。
一晃,都十八年了。
十八年前的今天,也是那年的第一場冬雪,她跟穆星瀾第一次相遇,他把她帶回了家。
正陷入回憶時,手機響了。
像是有感應一樣,正是穆星瀾的來電。
“穆叔叔”
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穆晚歌的嗓音明顯柔了很多。
“晚歌下來。”
聽到這句話,穆晚歌的心跳莫名開始加速。
她沒多問,握著手機,拔腿就往外跑。
電梯在下面沒上來,她就順著樓梯往下跑。
跑了十幾層,沖出大門。
一眼就看到站在她公司門口的穆星瀾。
他一手捧著她最喜歡的鮮花,一手拿著戒指,看到她時,抬步走過去。
穆晚歌整個人都呆住了。
連喘息都忘了,就這樣看著她深愛著的男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把花遞給她。
她機械的接住。
接著,就看到穆星瀾單膝跪在了她面前,拿出戒指,握住她的手,問她,“晚歌,你愿意帶我回家,給我一個家嗎?”
“我愿意。”
穆晚歌一秒都沒有猶豫。
音落間,眼淚也跟著涌出來。
在戒指戴到手上那一刻,她立刻把穆星瀾拉起來,撲進他懷里,激動的哭喊,“我愿意我愿意。”
十八年前,在大雪紛飛里,她蹲在角落,他站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問她愿意跟他回家嗎?
十八年后,同樣的大雪紛飛,她單膝跪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問她,愿不愿意給他一個家?
一小時后,穆晚歌如愿和穆星瀾同步發上了相同的朋友圈。
沒有多余的話,只有兩張結婚照,和十指交扣的雙手,無名指上的對戒,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這一晚,兩人帶著小星星一起慶祝。
是穆星瀾親自下廚。
做了穆晚歌和小星星都很喜歡吃的清蒸魚。
菜上桌,穆星瀾叫母女二人過來吃飯。
穆晚歌從被求婚再到去領證,她一整天腳下都像沒沾地,飄飄然的狀態。
小星星都顯得比她成熟。
偶爾一個余光掃過,都忍不住搖搖頭。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到了餐桌。
剛坐下,廚房門拉開,穆星瀾也把最后一道剛出爐淋上熱油的清蒸魚端上桌。
小星星聞到眼前一亮。
穆晚歌卻臉色一變。
魚,穆星瀾已經處理得很好的,沒什么魚腥味,可廚房門一拉開,聞到的那刻,穆晚歌便一陣反胃,怎么也壓不住。
立刻捂住嘴,站起身,轉身沖進樓下的洗手間,開始干嘔。
“晚歌!”
“穆晚歌!”
一大一小,兩人同時擔憂地喊出聲。
穆星瀾也顧不得手上的魚,直接反手就丟回廚房的灶臺上,灑得到處都是也沒管,轉身大步追進洗手間。
小星星也是立刻從椅子上滑下來,快步追上去。
洗手間里,父女二人一左一右的站在穆晚歌身邊。
一個心疼的拍背,一個不夠高拍不到便去抽紙巾,幫穆晚歌擦著嘴角干嘔沾上的污穢。
直到干嘔結束,穆星瀾立刻把人摟在懷里攔腰抱起,小星星則跑去幫她倒水。
穆晚歌剛被抱坐在沙發,小星星已經端著一杯溫水過來遞到她手邊,“穆晚歌,漱口。”
穆星瀾伸手接過,喂到她嘴邊。
穆晚歌喝了一口,那股勁壓下去后,她看著一大一小兩張同款擔心臉。
伸手握住兩人的大小手同時放到她小腹,自己的手同時落在上面,目光看著面前的小人兒,溫柔說道:“小星星,你要當姐姐了。”
——全本(完)蘇丹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