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娛樂圈]

第107章 第 107 章

別墅雖比不上大莊園,但住三個成年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唯獨只苦了俊儀。

看到商邵深夜造訪,她手忙腳亂把零食都掃到垃圾桶里,又緊著換床單、收拾洗護用品。從斗柜中抽出枕頭時,她悄聲問應隱“商先生怎么突然來這里睡他不是嫌你的床吵”

應隱瞇眼“你怎么知道他嫌我的床吵”

俊儀窘了一下“有次半夜起來,找酒喝”

經過他們臥室,那法式豐字格對開門中看不中用,只能隔一點音。

俊儀知道她臉皮薄,話只說一半,趕緊將斗柜抽屜推上了,拍一拍枕頭,若無其事地問“那商先生為什么住這里”

“因為那邊停電了。”

“那不是推個電閘的事情。”俊儀很有生活經驗。

“有人偷電纜,把電纜挖斷了。”

“啊”俊儀大驚失色,“現在還有人偷電纜那不是小時候才有的事情嗎”

應隱胸有成竹地總結說“那個賊笨,沒有做賊的視野,說明干任何一行,視野高度很重要。”

俊儀“”

她憐憫地看應隱一會,既想晃晃應隱腦子里的水,又想給她講講符合時代的生活經驗。

“你干什么用這種眼神看我”應隱警覺地問。

“沒什么”

借俊儀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商邵也許是要給她驚喜,而那個驚喜是求婚。要是提前透露了,沖淡了應隱一生只此一次的驚喜,俊儀會自責一輩子。

她把配套的枕巾套好,出去時,臉上未見喜色。

坐到院子中,程俊儀看著石桌上一籠月色,呆呆地想,應隱馬上要結婚,當她的豪門太太去了。她會有很多人照料她的生活,且都是專業的,比她精細聰明。當了太太,要不要息影那么經紀助理也不太需要。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程俊儀的目光在院子里的石磚、陶罐、老樹、竹影、鐵藝燈上一一留戀地撫摸過去,想起去年秋天,她和緹文、應隱三人,還在這兒食臘味、吃蟹黃,清風明月下,講著些女孩子才講的玩笑話。等到應隱嫁了人,這院子也要人去樓空,鐵門一鎖,下次再打開時,演的就是別人的故事啦。

第二天,應隱跟商邵一起起來。陪他用了早,又目送他的車子駛出那一徑坡道后,她給商陸打了個電話。

早晨八點,如果是打給別的人,也許會擔心吵醒他睡覺。但商陸不會,應隱聽柯嶼提過,這人每天五點起來上山速徒,十分變態。

果然,電話響起時,商陸已經端著咖啡進入工作狀態了。

“你打錯電話了。”他接起,語氣淡漠,但另一手還是將藍牙耳機塞上。

“沒有,就找你。”

“嗯,講。”

“你們家親戚,誰是住在海邊的”

“我們家親戚都住在海邊。”

“”應隱抿了下唇,“西貢的海邊,不是別墅,是那種像村屋之類的。”

商陸思索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商先生叫她姑婆,你沒拜訪過”

商家開枝散葉五代,能叫姑婆的不知道有多少個。不過商陸還是耐心地想了片刻“我確實不知道有誰是住在西貢那邊,這種問題你要去問商檠業我把他電話給你”

應隱驟然阻止“別”

商陸笑了一下“所以呢,你背著我哥,想偷偷打聽什么”

“他昨天帶我”

應隱還沒來得及講完,就被商陸打斷“見面聊吧,我剛好有事找你,柯嶼也在。”

他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跟在片場的風格一樣。剛掛完電話,他就甩了張地址過來,附言「一小時后見」。

應隱只好脫掉家居服,換了身能出門見人的,繼而自己開車過去。到了地方,眼前景象十分眼熟綠茵場起伏開闊,海岸線波光粼粼這不是她跟商邵第一次吃晚飯的地方

門童前來開車,熟絡而恭謹地說“應小姐,歡迎再次光臨。”

都成精了,把前來過的貴客記得一清二楚。

應隱把車鑰匙交給他泊車,跟著禮賓的引導,去了二樓的一處包廂。商陸和柯嶼已經在,一個拿著電容筆在平板電腦上隨手拉著線條,另一個抱臂坐著,雙目垂闔,顯然在補覺。

“昨晚上干什么了,這個點還困。”應隱一邊笑,一邊脫下外面的廓形襯衫。

她穿得隨意,白襯衣敞著,拿來當外套穿,里面一件半高領的挖肩針織背心,淺淺的玉色,下身一條微喇牛仔褲。摘下棒球帽,濃密卷發下一張素容的臉。

商陸看著她把襯衫脫了,遞給侍應生掛起,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不會是我大哥的襯衫吧。”

柯嶼睜開眼,踢了他一腳。

應隱在沙發上坐下,巧笑倩兮“是是是,還有他的香水味呢,你要睹物思人嗎我可以借給你。”

商陸“”

應隱的目光又轉向柯嶼,搭起二郎腿,一手支在膝蓋上,托著腮,眼睛眨啊眨“小島哥哥,氣色真不錯,還以為你最近受了不少罪呢。”

柯嶼確實受了不少罪,以至于每天都覺得睡不夠。被應隱意味深長地一揶揄,他無奈道“你別敵我不分。”

商陸掀一掀眼皮“哪個敵,哪個我”

柯嶼站起身,認命地說“我給您二位泡茶。”

侍應生已經把茶葉和茶具料理好,鞠躬打了聲招呼便退了。

瓷罐里頭是金駿眉金芽,金毫畢現,清香逼人。柯嶼是潮汕人,天生好茶,鼻息間嗅到香味,抿唇一笑,便自顧自坐下,溫杯潔具、注水、沖泡、出湯,全程慢條斯理悠然自得,根本沒管那兩個大眼瞪小眼的。

直到將茶湯注入公道杯,繼而從溫過的杯中用鑷子取了兩盞,一一分在面前的香云紗茶席上后,他才略略欠身攤手,唇角勾笑,一字一句道“誰想浪費我的茶”

不對付的兩個偃旗息鼓,乖乖到茶臺前坐下。

“和事茶,喝了不能再吵架了。”柯嶼的眼神懶懶散散,在兩人身上逐一停留。

應隱十分委屈“被他大哥喜歡了,又不是我的錯。”

商陸“你他”

他把臟話咽下,抱起臂。原打算不喝的,想了想,看在商邵的面子上,面無表情地喝了。

應隱唇角一勾,也斂了玩笑,問“你找我要談什么事”

“羅生門的劇本寫了初稿,上次聊的時候你也在,所以我想,我需要當面鄭重地跟你說一聲,我不打算找你做女主。”

早知道商陸一旦靈感來時,便會夙興夜寐披星戴月,但一個月就拿出初稿,著實驚人。應隱恭喜了他,又道“我也不準備演。”

商陸蹙眉“我是認真的,不是賭氣。”

應隱“我也是認真的,不是賭氣。”

柯嶼“”

商陸指間玩著電容筆“這部片,不適合你的表演方式和目前的狀態。不管是為了你,還是我大哥,我都不能冒險用你。”

應隱抿起唇,笑了起來“我也沒有打算演你這部片,或者說,目前暫時沒有接任何新片的打算。”

應隱一直是圈內勞模,有好幾年都是無縫進組。聽到她說沒別的打算,柯嶼倒真有些意外。

“是不是離開辰野,資源跟不上”

“不是,片子還是挺多的,”應隱交握著雙手,很隨意地垂著臉笑一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對了”

她自自然然地岔開話題“早上電話里問你的姑婆,你真的不知道么”

她有模糊的直覺。直覺到姑婆身上的某種悲劇,商邵不說,所以她無從知曉。但是,那悲劇似乎是和商邵相連的。他和姑婆相對坐著,白云涌過屋角,某種命運像那云影攤平,將他們靜默地籠住。

她想知道,臨走時的那一捻藍花楹,那一句“你不后悔”,到底是什么。

“我幫你打聽了。”商陸點點手指,顯然也有些困惑“是一個很遠的長輩,她丈夫在某一年自殺了,所以她已經很久沒出來走動。”

“自殺”兩個字,像手指捻動琴弦,揚起嗆人的灰。應隱咳嗽起來,彎下腰,手指青白地扣著茶臺。

難怪姑婆過著那樣的生活,不點燈,或只點一盞燈。因為人死如燈滅,她生命里的燈已經沒有了,她自己的燈,便也只有一豆,搖晃在海邊的晴朗或風雨中。

她說的啞謎般的藍花楹,應隱那時不懂,現在也霎時懂了。

“我不后悔。”

不悔花曾開過這一遭。縱使它花期那么短,荼靡得那么快,花敗以后,光景年歲都會那么平凡枯燥。

可是商邵為什么要帶她去見姑婆

應隱咳嗽一陣,接過柯嶼遞給他的水,飲了兩口,臉色已很平緩,讓人瞧不出端倪。

“你剛剛說,你不讓我接你的羅生門,是為了我和他著想。”她歪過臉,輕輕巧巧地問“什么意思呀”

商陸的目光和商邵截然不同。商邵的晦深如霧,讓人捉摸不透,商陸的卻很銳利、直接,所有的審視、探究,都如同陽光直射,讓人躲閃不了。

“你想套我話,演技還嫩了點。”

這么大言不慚的話,也就他說了讓人信服。應隱指尖玩著茶盞,釋然一笑“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你們聊過什么。”

商陸卻不理這茬,毫不迂回地說“他不會無緣無故帶你去拜訪一個不熟的長輩。”

他已經懂了。

應隱心尖一顫,遲遲沒抬頭。

商陸平靜地問“我可以說嗎”

在場的第三人只有柯嶼,他是在征詢應隱的意見,是否可以讓柯嶼知曉這件事。

應隱靜了片刻,點一點頭。

“你已經自殺過了。”

在柯嶼震驚的目光中,她承認“是。”

“因為演戲,或者說那部片,催化了你情緒里的東西。”

應隱認命地“嗯”了一聲,轉向柯嶼“我不是故意要瞞你,但是”

柯嶼攥緊了茶巾,默了半晌,粵語說“傻女。”

商陸的沉默比他更久遠。他沒想到。他只是看出了應隱表演方式的危險性,卻沒想過,那種危險已經在商邵的生命里,深刻地發生過。

“難怪他那時候會跟我說,他準備好了。”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一笑,“我還沒聽懂。”

“什么準備好了”應隱艱難地問。

商陸看向她迷茫、不安又澄凈的雙眼“當時在栗山片場,我說,電影不是一件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你的表演方式已經被塑形,很難更改,很多角色對你來說是危險的,但顯然,你有這方面的追求和野心。我說,在戲和現實間游離恍惚,是危險的。有時候生死就是一瞬間的恍惚,而外人很難看透。你經歷過,你應該懂。我還說,我不能預設一個人類,是永遠理智的、清醒的,離開危險的唯一方式,是不要靠近。我最后說,別人和他,都不能為你做決定,這些事要你自己來選擇。演,還是命。”

商陸靜靜地說完,寬大的掌心幾乎要把杯盞捏碎“他說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做好什么準備他從未勸過她息影,以“為她好”的字眼。他做好了托住她的準備,也做好了她飛走的準備。

姑婆的命運就在他眼前,他實實在在地看過了那些枯萎的圖景,可是,他知曉、欣然走向,并且,不后悔。

頂級的演員,都擁有頂級的理解力。拿到手的是劇本,只有一行行對白,但看到他們心里的是人生。應隱怎么會不懂可是,原本是很沉重的話題,她卻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像是要沁出眼淚了,連忙將臉抬起,掌尖在眼睛旁扇風“哎呀不能哭。”

商陸服了她“沒人會笑你。”

“什么呀,我太容易掉眼淚,他會傷心的。”

商陸“”

應隱止著眼淚,但臉上笑容卻很孩子氣。過了一會,她把紙巾從眼底拿下,明亮大方情真意切地地“謝謝你,陸陸。”

“陸”商陸實實在在噎了一下。

柯嶼噗的一聲笑出來。

“叫我大嫂。”

“滾蛋。”

勤德茶水間。

午休快要結束,金淵民結束午睡,前來沖一杯咖啡。剛一進門,就抓到市場那邊的小姑娘咬著手指,對著手機屏幕一臉癡癡的笑。

“摸魚呢”

運營小姑娘嚇得一抖,一見是他,不怕,反而憋笑。

“笑什么”

金淵民雖然貴為總裁,但人沒架子,挺有點喜劇天賦,因此下面人也不怕他。

小姑娘看看玻璃間外的過道,見沒人過來,便神神秘秘地調侃說“金總,給你看個東西。”

金淵民乜一眼,興致不大“什么”

小姑娘抬抬眼神“你在網上跟女明星有c哦。”

金淵民看到群聊頁面,噗的一聲,把咖啡噴出老遠。

那群他媽的有三千人,群名叫為金銀扛大旗,群文件里全是“他”和應隱的二創什么視頻,悲的,喜的,同人文,長的,短的,以及圖。

他媽的,尺度圖。

金淵民捏著咖啡杯耳的手開始抖,努力鎮靜道“這金淵民是誰你沒長眼睛嗎”

“我知道,但是用的是你的名字啊,語言即權力”小姑娘肅容道。

“別跟我神神叨叨”

“磕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心里什么感覺啊是不是與有榮焉”

金淵民“”

首先,被他老婆看到,他要跪搓衣板。

其次,被老板看到,他要去開滴滴

手機被他一把拿走。

小姑娘警覺“你干什么”

“報警。”

“哎,別這都是”壓低聲音“邵董的臉。邵董還談女朋友了。”

金淵民變調地“嗯”了一聲,對,然后他女朋友現在跟老子“在一起”生三胎

“截圖給我。”金淵民以總裁的氣勢命令道,“我舉報到反邪教”

小姑娘認慫地截了幾屏,又說“人家不管這個事”

金淵民接收到airdro,查驗相冊一番,揣起手機就走“有人管”

到門口了,指示道“別退群啊,給我趴那兒當奸細。”

小姑娘得寸進尺,踮腳喊“金總,那算摸魚嗎”

金總早把耳朵揣兜里,擺出聆聽圣音的老實忠懇模樣,敲響了執行董事的門。

商邵在門里道“進。”

金淵民推門進去,見商邵抬起一手,示意他稍等,接著對手機道“我知道,您放心。”

溫有宜在電話那頭問“你有沒有亂來,還是跟那個于莎莎那會兒一樣”

下屬在,商邵輕咳嗽一聲“有。”

溫有宜“”

料到了,兩個都是成年人更顯出她一通電話的必要性。

做母親的語重心長“要做好措施,別亂來,別兒戲。”

商邵一手支起,夾煙的那只手抵了抵額“沒做,在準備了。”

當著外人面,他講得含蓄,語氣也淡漠正經。

溫有宜差點昏過去“你開什么玩笑先戒煙戒酒半年”

商邵一怔,下意識看向指間的煙星。

原來,不可以的嗎他以為他身體素質很不錯,煙酒也沾得少原來,要徹底戒斷

好,挨罵了。

辦公室陷入沉默。只有商邵認真地聽著電話。

金淵民完全不知道,有的老板看上去波瀾不驚,實際上已經被罵了一分鐘。

掛了電話,商邵揉了揉眉心,舒了口氣后,才看向金淵民“什么事”

“邵董,我有一件要事要事匯報。”金淵民結結巴巴,不敢看辦公桌后這個矜貴又琢磨不定的男人。

商邵手指交扣,看穿他不是正事,因此顯得意興闌珊的,只是淡淡應一聲,示意他講。

“那個有一個群,那個群吧,比較奇怪”

商邵打斷他“講重點。”

金淵民上前一步,把手機遞給他看,又迅速地后退一步,戰戰兢兢地在原位,垂著頭,心里打鼓。

今天也是為金淵民和隱隱發瘋的一天

性張力性張力金銀c性張力

各位家人們,誠邀細品本人新鮮出爐的拙作文件txt

菩薩我來了」

斯哈斯哈,金淵民早上睜開眼,看到懷里這個可愛清純的小東西

咚的一聲。

金淵民身體打了個擺,用余光乜向辦公桌。

手機被倒扣在了辦公桌上,倒扣著它的那只手,指骨用力,泛起青白,顯而易見在忍耐著什么。

在渾身冒汗的心跳中,金淵民先是聽到了一聲克制壓抑的深呼吸,隨后是冰冷的一聲“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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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愛談(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