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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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董承風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了不少,沒事的時候,竟然還想到了未來的人生。

去秦淮河,是迫于師命;

來太子府,是迫于無奈;

從太子府出去后呢,他要做什么?

連續三個晚上,他都沒想明白。

不僅沒想明白,連看美人的心情都沒有了,總覺得美人們說不出的聒噪和礙眼,粗鄙的很。

夜里去給趙狐貍彈琴,他又忍不住問:“終日淫欲者呢?”

趙狐貍淡淡看過來,“色字頭上一把刀。”

“那你身邊還放那么多嬪妃?”

董承風撇撇嘴:“也不怕刀落下來。”

“怕的很。”老狐貍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夜里,董承風又失眠了。

既然怕,為什么還要一個個的擺在身邊,擺在身邊又都不用,這不是浪費嗎?

“有些人,他是不得不擺在身邊,然后利用這些人身后的人,織起一張龐大的關系網。”

晏三合:“他是這張網里的王者。”

“你小小年紀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董承風問完,忽的一擺手,不耐煩又道:“瞧我問得,可真多余,你要不知道這些,才他媽的是見了鬼。”

啥意思?

晏三合來不及深想,只聽他又道:“我是在半個月后,才明白了趙狐貍說‘怕得很’這三個字的真正意思。”

那日是太子妃三十九歲的生辰。

傍晚,他被叫去為太子妃彈奏一曲,給酒席助助興。

說是酒席,其實是家宴,問了蕭澤才知道,太子府已

經有幾年沒大肆操辦過酒宴了,連太子的生辰都簡簡單單。

他納悶,問一句:“為什么?”

蕭澤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別問!”

“晏三合啊,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董承風用手指敲敲小幾:“你就說趙狐貍這么一個人擺在你的面前,你好奇不好奇?”

“好奇!”

“打聽不打聽?”

“打聽!”

“我就是因為好奇兩個字,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晏三合:“……”

“罷了,先不說這個。”

董承風咳嗽一聲,拉回自己的思緒,“我們說回太子妃的生辰。”

他去的時候,只見趙狐貍身邊坐著一個端莊華貴的婦人,那婦人臉若圓盤,瞧著就是一臉的福相。

夫妻二人坐主位,下首處坐著十幾個燕瘦環肥的女子。

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打扮的精致。

這是董承風才恍然明白,這世上真正好看出眾的女子,都是藏在帝王之家。

秦淮河兩邊的和她們比起來,只能說是庸脂俗粉。

這些女子都含情脈脈的看著趙狐貍,有的眼神含蓄一點,有的眼神直白一點。

趙狐貍嘴角揚起一點弧度,像一個絕世多情的好男人,和她們一一說著話。

這是一個董承風完完全全沒有看過的趙狐貍。

以至于他都有點懷疑,每天晚上彈琴催眠的那個疲憊男人,是不是真的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行過禮后,他坐在水榭外,一曲彈完,太子妃夸了幾句,賞他美酒佳肴

他本來想回院吃,但蕭澤讓他等著,說太子妃一會還要聽曲兒。

就這樣,他一個人坐在水榭外慢悠悠的喝著酒,豎著兩只耳朵去聽水榭里的動靜。

沒別的意思。

他就想看看,老狐貍頭上懸著的刀,是什么刀?

看了一盞茶的時間,董承風在心里默默向秦淮河邊的庸脂俗粉賠了個不是。

人家俗歸俗啊,好歹說的都是人能聽得懂的話,喝酒喝得痛快利索,陪笑陪得大大方方,直來直往。

這些個嬪妃倒好,每一句話,都拐了七八個彎才說出來,話里藏了十七八個念頭。

明明聽著是在夸你,可仔細一琢磨又像是在踩你;

明明笑得比誰都歡,可一轉臉,帕子一遮,嘴角就露出了殺氣。

你一記鐵砂掌打過去,她一記化骨綿掌還過來,董承風只覺得眼前有無數的刀啊,劍啊,嗖的一下飛過去,又嗖的一下飛過來。

“晏三合,你知道她們使出十八般武藝,大動干戈是為了什么嗎?”

“爭寵不是她們的錯。”

晏三合平靜道:“一個茶壺配一個蓋,那是正正好,壺就一個,蓋子十七八個,你能說是蓋子的錯嗎?”

董承風:“……”

他真想拍案而起,指著晏三合的鼻子痛罵:老子要是不這么鋪墊,后面怎么突出她的特別?

這時,只聽晏三合又問:“夏才人在這些嬪妃里面嗎?”

“跟我扯什么夏才人。”

董承風一拍琴弦,“聽我好好往下說。”

“你說得太慢了!”

“必須慢!”

董承風指著晏三合的鼻子,“你這丫頭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聽進去,記住了!”

晏三合:“……”

“聽到這里,看到這里,我才明白了趙狐貍所謂的色字頭上一把刀,是什么刀。”

董承風:“是虛情假意刀。”

臉上的笑是假的,眼里的含情脈脈是假的,嘴里說出來的話,更是假的。

趙狐貍用網網住了她們;她們就用這些假笑,假情,假話,來為身后的家族謀得福利。

這是一場掩蓋在男歡女愛下的赤裸裸的交易,就算有情,又有幾分是真呢?能維持幾年呢?

這時他才過來,為什么趙狐貍總是一個人獨寢——

因為這些女人愛的不是趙容與,而是太子,還有太子手中滔天的權利。

“唯一不爭寵的人,是太子妃!”

董承風用手指了指晏三合:“這個人,你也給我好好記住了。”

晏三合心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記住,敢把太子府所有人都殺死的女人,絕不是一般人。

“太子妃是個什么樣的人?”

“水榭里,唯一一個趙狐貍真正愿意親近的女人。”

趙狐貍看太子妃的眼神并不溫柔,話也沒多說幾句,但他吃的,都是太子妃夾過來的菜;喝的是太子妃替他斟的酒。

席間他咳嗽兩聲,太子妃伸出手,在他后背輕輕拍了幾下。

他一眼都沒向太子妃瞧過去,只是把身子往她那頭偏了一點,生怕她夠不

著似的。

“晏三合,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你能瞧出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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