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回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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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初二。

春夢過后的一個月零六天,老天給了我當頭一棒。

我給自己診出了滑脈。

滑脈?

竟然懷孕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不僅翻出婦科醫書,還翻出濮家自己手書的生育圖。

一本書,一張圖反復做比較,還是根本不可能。

可我偏偏就是有了。

這是老天爺在給我開玩笑嗎?

當天我就配了一副滑胎藥。

我親手熬的藥,花了足足一個時辰。

熬完,剛要喝的時候,心跳忽然加速,與此同時,冷汗涔涔而下。

這種狀況前所未有。

等那碗藥涼透了,我的冷汗還在往外冒。

這時我才明白,一個母親想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有多難。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初八。

時隔六天,我再次熬好了滑胎藥。

六天的時間里,我用各種方法說服自己留在他身邊,最后的結果是失敗。

我懷了身孕;

他不會放我走;

我無法留下來;

這是一個死循環。

無解!

為了有解,我再次動了殺念。

狀況比六天前還嚴重,除了心跳加速、冷汗直冒以外,我的手抖的根本端不起來那碗藥。

醫者,仁心。

路邊的叫花子我都會救,又怎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初九。

我決定偷偷離開京城,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隱姓埋名,生下孩子。

然后,相依為命。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十二。

經過三天的準備,我行動了。

馬車走了兩天兩夜后,忽然停下。

一只大掌掀起車窗,我看到車外站立的是蕭澤時,心涼透了。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十四。

我又回到了太子府。

趙霖看到我的第一眼,眼里就冒出火光。

為了掩人耳目,我扮成了男人。

他呵斥:“成何體統!”

我跪下,伏倒在地:“求殿下放我一條生路。”

趙霖看我半晌,什么話也沒有說,拂袖而去。

我被關了起來,就關在董承風的那個院子。

此刻,我終于體會到,為什么三年一到,董承風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因為沒有自由。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十八。

四天時間,我不吃不喝,就像干尸一樣,一動不動躺在床上。

我必須為我的后半生,做最后的抗爭——用兩條人命!

梁氏來了。

苦口婆心勸了兩個時辰,唾沫星子都說干了,我才開了口:“滾!”

要不是這個女人,我何必以此相逼。

入夜。

太子來了,眼神通紅。

“你是鐵了心的,不想呆在太子府?”

“是!”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他的語氣格外克制冷靜:“生下孩子,我放你自由。”

我差點喜極而泣,但一想不對。

“孩子呢?”

“孩子是皇室血脈,你不能帶走。”

他漆黑雙眸很淡薄:“交由梁氏撫養。”

我斷然拒絕:“那個女人不配。”

他冷冷看著我:“除了梁氏外,還有誰配?”

我啞然。

“由她撫養,孩子記在她的名下,是嫡出;余下的人都是妾,妾名下的孩子,都是庶出。”

他說出來的話,很殘酷,也很現實。

“最主要一點,此事多一個人知道,你的離去便少一份可能性,你自己權衡利弊。”

見我不說話,他的眼里露出濃濃的疲憊。

“沈杜若,趁我還沒有反悔的時候,你最好快一點答應下來,否則,我不介意困你一輩子。”

停頓了一下,他啞聲道:“你要明白一點,梁氏心里眼里的人,是我。”

用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我聽到這一句話的震驚。

梁氏心里眼里的人,是他;

梁氏是窺探了他一舉一動,才來算計我的;

那么也就是說——他對我,有情。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舌頭,痛意傳來,才相信剛剛聽到的話,是真的。

這時,我忽然明白過來那一夜,我纏上去的時候,他為什么沒有推開我。

久違的喜悅和久違的沉重感,同時壓下來。

我看著他的眼睛,咽下舌尖一點血腥味兒,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他見我點頭,起身離開。

元封三十一年,二月二十。

從這日起,我正式在太子府住下。

這是趙霖的要求,在沒有生下孩子之前,他不允許我回到租賃的宅子里。

素枝親自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我與太子有了首尾,并懷身孕的事情,除了我、太子、梁氏外,還有一個知情的人,是素枝。

很顯然,她是梁氏的幫兇。

我沒有給她好臉色看,言語也很冷淡。

素枝到底是梁氏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涵養相當的好,我便是再冷的臉,她都笑瞇瞇待我。

為了掩人耳目,我還和往常一樣做女醫,初一、十五給趙霖、梁氏請平安脈。

給趙霖請脈的時候,他的目光有時候會落到我的小腹上。

給梁氏請脈的時候,她的目光都在我的臉上,并且若有所思。

我不再出席/太子府的任何宴席,事情做完,就縮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都不去,安心養胎。

太子府的伙食相當好,湯湯水水不斷送來。

沒幾天,我就被養得白白胖胖,像一頭豬圈里的豬。

元封三十一年,三月。

按理,懷孕四十五天后,孕婦會開始孕吐。

我什么反應都沒有,就是有些嗜睡,并且總是睡不醒。

素枝玩笑說,多半是個女兒,因為女兒才會心疼娘。

我不以為然。

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都與我無關,我不想與肚子里這個孩子,產生太多的感情。

感情就是牽絆,到時候我走也走得不利索。

梁氏一入夜,就會來院里看我一下,喝完一盞茶后離開,不多逗留。

我猜她之所以會來,是想做給趙霖看,否則以她的身份地位,怎么樣也會記恨那一巴掌。

我還是無法原諒她,無人的時候,從不與她說話。

趙霖從不來。

那日我們達成一致后,他待我的態度十分的冷淡,有些生恨的意思。

我并不在意。

人大部分的麻煩,來自過分的善解人意。

他為什么冷淡,為什么生恨,我不想知道,留給梁氏去操心吧!

元封三十一年,四月初九。

清晨,我剛要起床的時候,忽然肚子動了一下。: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