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八百八十章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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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從不說大話,她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會落在實處。

謝知非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有些抖了。

“我呢,你打算怎么辦?”

晏三合抬起頭,手捧住了他的臉。

這張臉從前多水靈啊,嫩得能掐出水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喜歡,只是如今也添了滄桑。

“承宇,這話該我問你,你打算怎么辦?我此生……再不可能踏進謝家半步。”

到了這個份上,她索性把話直接挑明。

“不是逼你,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現狀,謝家是橫在我們面前的一條河,你如果選擇留在河的這頭,我們就必須要分開。”

謝知非深深地看著她:“如果我選擇河那頭呢?”

“那謝家你就必須舍了。”

晏三合沉默良久,“這京城我留不了多久,不能留,也不該留。”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她的身份只有遠遠的離開京城,才安全,才不辜負這么多人的犧牲。

“晏三合,給我一點時間。”

謝知非鼻音越來越重,聲音越來越低:“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跟你走。”

晏三合滿目愕然。

謝知非昏睡的這三天,她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謝家是他的根,謝道之再怎么混蛋,也是他的父親。

一個人,怎么可能舍棄自己的根?

一個人,又怎么可能真正怨恨生他養他的爹?

卻不曾想,他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為什么?

“謝承宇,李不言的娘說過,感情這個東西很多時候都是

曇花一現,你沒必要……”

“不是因為你。”

謝知非頭擱在她消瘦的肩上,低喃:“不僅僅是因為你!”

晏三合眼睛酸澀的厲害。

她的承宇,有心事啊!

窗外。

裴笑兩條劍眉緊緊擰著。

什么,謝五十要扔下謝家,跟著晏三合遠走高飛?

那他呢?

裴笑偷偷瞄一眼坐在竹椅上的李不言,他怎么辦?

跟著去?

人家謝五十好歹有個晏三合相親相愛,為愛私奔也算師出有名,他為什么?

再說了,爹娘怎么辦?裴家怎么辦?

留下來?

聽從家里的安排,娶個體面的妻子,生兒育女,升官發財,一條康莊大道走到頭,人是舒服了,可心呢?

心能沉得下來?

再再說了,他和謝五十十幾年好兄弟,一個被窩睡覺,一起勾欄聽曲,連上個茅廁都要勾個肩,搭個背,他舍得?

裴笑眼前仿佛出現一個個畫面——

他一個人上衙,一個人下衙,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喝酒,百般無聊之下,又一個人勾欄聽曲……

“李大俠。”

他心里難過,聲音里也帶出些委屈來。

“就不能勸勸你家小姐,留在京城嗎?有我和謝五十幫襯著,她化念解魔也能輕松些。”

李不言蹭的從竹椅上站起來,眼風都沒向小裴爺看過去,大步走出了院子。

“嘿……”

裴笑氣得仰倒,心說一個個都滾吧,我就不信小爺離你們,活不成。

這會,李不言哪有心思管晏三合留下不留下,她滿

腦子都是那根半死不活的香。

按理戰馬都生龍活虎了,鄭家的心魔就算了結了,為什么那支香還沒燒盡?

她走到臥房,目光死死的看著那支香。

香燒得只剩下半截小指那么長,一縷似有若無的白煙裊裊而上。

看半天,也沒看出個子丑寅卯來,李不言越發的煩躁起來,想和人狠狠打上一架。

鄭家的事,她只能說遺憾;

老將軍的事,她心里敬佩,道一聲“真男人”;

謝道之她看不起,罵一句“狗東西”,也就忘在了腦后。

但這支香不行。

香關系著晏三合,晏三合但凡有點事,她怎么活?

娘離她而去的那一刻,她一度以為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不曾想來了一個晏三合。

這些年兩人同進同出,從外頭看著,是晏三合處處離不開她,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真正離不開的人,是她。

“香啊香,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在倒計時什么?”

李不言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懶洋洋、無所謂的樣子,眼神陰沉沉,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收一縮間,都是擔憂。

不行,得找個人問問兇吉。

念頭一起,李不言沒帶喘息的,立刻走回到小裴爺身邊,揪住他的胳膊往外拉。

“你,你,你干……”

一只小手捂上來;

手的主人沖他一擠眼睛;

接著,紅唇往院子外頭努努。

裴笑腳步不聽使喚的跟著李不言走出去,心里卻在罵自己:我可真是賤吶!

“小裴爺,幫我找個人

小手是松了,紅唇卻貼到耳邊,裴笑心臟輕輕收縮了一下。

“什,什么人?”

“朱府大爺。”

“找他做什么?”

“咱們去馬車里說。”

咱們?

馬車?

這么狹小的空間?

裴笑心說,這比謝知非要跟著晏三合離開京城,還能要了他的命!

朱府。

“大爺,小裴爺來了,說有急事找。”

“快請。”

裴笑不用人領,熟門熟路的走進書房,身后自然跟著李不言。

“朱大哥。”

“小裴爺。”

簡單幾句寒暄,裴笑說明了來意,“朱大哥,我來測個兇吉。”

朱遠墨痛快道:“說吧,測什么?”

“測晏三合。”

“晏姑娘?”

朱遠墨一臉詫異:“為什么要測她?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沒事。”

裴笑指指身后的李不言,“只是這丫頭擔心她主子的安危,所以……”

朱遠墨沖李不言抱抱拳:“李姑娘,不是我不替晏姑娘測,實在是……”

李不言:“是什么?”

朱遠墨神色有些尷尬道:“晏姑娘的兇吉,我測不出來;還有,她的命格,我也算不出來。”

“什么意思?”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裴笑看了李不言一眼,“難不成……朱大哥你從前測過算過?”

“是!”

朱遠墨也沒什么可瞞的。

“晏姑娘當時被綁架,我心中著急,就和二弟、三弟暗中測了一下兇吉,沒測出來。”

李不言脫口而出:“為什么呢?”

朱遠墨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搖

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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