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天氣炎熱。
陳巴金本打算睡個午覺,可想到自己不聽話的女兒,他心中郁悶、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出門去找自己的老伙計下棋解悶。
走到巷口,見大樹下幾個老頭老太在乘涼、嘮閑。
他正巧閑來無事,湊過去閑聊,然后聽說了徐家昨夜的事。
“徐家老三那么厲害?”
陳巴金只聽說過徐孝茍練武,不曉得其本事出眾。
“厲害得很,我兒說年輕人里就屬三茍最厲害。還混得開,朋友多。等個十來年,肯定是村里響當當一號人物。”
“徐福貴攤上那么個好賭的爹,還能靠兒子翻身,真是命好。”
“他娶了個好媳婦,生五個娃四個兒子。回頭問問人家平時吃什么,有什么生兒子的竅門沒。”
陳巴金是出來解悶的,聽別人說這個話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轉身又回家去。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第二遺憾是長得丑。
“我要是有徐家三茍這么個兒子就好了。”
這是他美好的幻想。
推開院門回到家,他見婆娘端著一碗飯走出陳秀蓮的臥房:“怎么,她還是不吃?”
秀蓮她娘搖頭嘆氣:“一口沒動,唉,這孩子咋就這么倔呢。”
前段時間陳巴金把女兒關在家里,嚴加看管,不讓她出門找徐孝牛。
昨天開始陳秀蓮忽然說要絕食,一口飯不吃、一口水不喝。
陳巴金以為女兒就使使性子,沒想到來真的。
“不吃就不吃,餓死算了,我就當沒這個閨女!”
他氣得沖著陳秀蓮的臥房大聲喊道。
“老頭子你就小聲點吧。”
陳巴金忽然計上心來,大聲說話:“我剛在外面聽說徐家出事了。”
“徐家出事了?”
秀蓮他娘驚訝。
“是,徐家差點遭了大難。我給你說……”
陳巴金悄悄在婆娘耳邊說完,又吩咐說:“我出去一趟,你哄秀蓮吃點東西。”
等到他剛走,餓得臉色蒼白的陳秀蓮走出臥房:“娘,徐家出什么事了?”
“你先喝口水,吃點東西,娘慢慢給你講。等你爹回來我就說你一口沒吃。”
“好…好吧。”
陳秀蓮喝了水,吃了半碗飯,然后聽她娘講徐家發生的事情。
得知徐家沒有事,她心中的石頭落地。
劉家大宅。
劉耀宗的三兒子劉鴻圖回到家。
他前幾天在縣城玩樂,玩膩了這才回家。十七歲的年紀,家中不缺錢,又沒結婚,正是游手好閑的時候。
他平時除了練武,就是和朋友們吃喝玩樂、遛狗攆兔。
這次剛到家,他見到一位讓他眼前一亮的美女。
蘇錦書穿著一襲淡藍色夏裙,裙紗纖薄。她挽著頭發,畫著淡淡的妝容。
“姑娘,你是?”
劉鴻圖疑惑,怎么幾天不在家,家里出現個陌生姑娘?
難道是他爹給他找的未婚妻?
“小女子名蘇錦書,是云邊郡嵐亭縣來的……你呢?”
蘇錦書簡單介紹自己的身份,反問道。其實她見對方與劉耀宗眉眼有幾分相似,猜測到對方身份。
“我是劉鴻圖。”
劉鴻圖得知對方的來歷,心中更加確信這是他爹給他相中的未婚妻。
否則他爹怎么會在家里留宿一位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原來是劉家三公子,蘇錦書有禮了。”
蘇錦書說著,頷首屈腿款款行禮。
劉鴻圖越看越覺得滿意,眼前女子不論是容貌還是氣質他都很喜歡,其出身也與他配得上。
“我爹呢?”
他問話的時候,劉耀宗從外院走進來:“鴻圖回來了?你已經與蘇姑娘相互認識了吧,這位蘇姑娘與我實在有緣,我就留她住下了。”
說完劉耀宗看向蘇錦書:“我剛派人去縣城買瑤琴去了,過兩天你就能彈琴。”
“謝謝劉老爺。”
劉鴻圖看到他爹和蘇錦書之間的狀態,覺得不對勁。
這眼神,不像是給他介紹的未婚妻,反倒像是他爹給他找的后娘。
這……
他一時間心情復雜,五味雜陳。
不過他一向不摻和他爹的生活,他爹要是愿意的話,他也只能祝福。
徐家的藥草田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除了八畝的枯葉烏,徐福貴決定把六畝鐵根草也順便賣了。
鐵根草的藥材部分是地下的根,一般人看不出來,其實他家的鐵根草也種下八年、有一定價值。
收藥材的商家帶來的人正在田里勞作,采下一株株枯葉烏和鐵根草。
徐福貴帶著大牛、三茍和四云在旁邊監工。
因為藥材價格貴,他們得盯著、防備那些干活的人私藏,或者是商家故意數錯了數目。
這很有必要。無奸不商,為了占點小便宜采購的商家經常這么干。
忙碌了一天,總共十四畝的藥材被采摘一空,裝滿了幾輛馬車。
采購的商家開始清點算賬。
因為云邊郡打仗的緣故,大部分藥材的價格都漲了,包括枯葉烏和鐵根草。
“品相完好的枯葉烏,一株550文。總共35捆,一捆80株,是…”
算師在旁邊撥動算盤,說:“2600株,是1430兩。”
“不對!”
少年清脆的聲音響起,是徐孝云:“35捆,一捆80株,是2800株,總共1540兩。”
算師連忙重新算了一遍:“對對對,是我剛才算錯了。”
到底是算錯還是故意為之,他們心里清楚。
反應過來的徐家等人面色不善,尤其是徐孝茍:“你再好好算算,再算錯小心你腦袋開瓢。”
“是是……”
算師額頭冒出汗來。
徐福貴心中暗道,商家就是喜歡欺負不會算賬的老實農戶,隨后驚訝地看了眼徐孝云。他剛才還沒反應過來呢,兒子徐孝云就算出來了。
“品相稍次的枯葉烏,一株400文,總共8捆,一捆80株,是…”
經過剛才的事情,算師再也不敢算錯,報出準確數目:“640株,256兩銀子。”
“還有鐵根草,一株180文,共42捆,一捆30株,總共1260株,226兩零800文,添到227兩。”
六畝的鐵根草,價格遠遠不如那15年的枯葉烏。
“總共2023兩。”
徐孝云脫口而出。
與此同時算師也算出結果,點頭道:“對。”
確認無誤后,商家交給徐福貴一張千兩銀子的銀票,兩張500兩銀子的銀票,又給了23兩銀子。
交易成功,皆大歡喜。
商家的車隊離開后,徐家眾人回到家,個個喜笑顏開。
“爹,咱家有錢了,兩千兩銀子呢!”
“爹,能給我看看銀票嗎,我還沒見過。”
面對孩子們的興奮,徐福貴同樣激動,但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都淡定,這才多少銀子。勤儉節約才能守住錢,否則再多的銀子也得敗光。
知道你們爺爺不?咱徐家以前是地主,就是你們爺爺敗光的。”
“知道知道,爹你都說過無數次了。”
“知道就好。”
徐福貴讓孩子們“欣賞”了一下千兩銀子的銀票,隨即拿回臥房藏好。
這筆錢雖多,卻是十四畝藥材換來的。尤其那八畝枯葉烏,種下十六年了,比徐孝茍的年齡都大。
以后徐家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徐孝牛、徐孝茍都到了成婚的年紀,談婚論嫁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還有徐家這座老宅很多年了,徐福貴打算翻新修建,添置些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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