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青鸞峰,南宮夕居所。
“小師弟,天色已晚,你再賴在我這兒,恐怕于禮不合。”
南宮夕自斟自飲著靈茶,頭也沒抬地下達了逐客令。
“四師姐,你就跟我說說唄,那碧池仙子與咱們宗主之間究竟有什么過節啊?”
林硯一臉諂笑地看著南宮夕,只可惜對方壓根都不正眼瞧他。
“這些事與你何干,打聽來作甚?”
“好奇啊!師姐你難道沒聽說過嗎——好奇心是人類進步的源泉!”
南宮夕細眉微蹙,沒好氣地說道:“又說些怪話,是不是天雷又把你腦袋劈壞了?”
“哎呀,四師姐,你就告訴我嘛”
“故事太長了,懶得說。”
“師姐,你這推三阻四的,該不會其實也不知道吧?”
“我會不知……”南宮夕抬起頭剛準備來反駁,又突然止住,“無聊的激將法。”
見師姐軟硬不吃,林硯也實在有點沒轍。
可他先問了二師兄、三師姐,他們都不清楚玄霆真人與碧池仙子往事的細節,還說整個青鸞峰唯一有可能知道秘辛的就是南宮夕了。
“唉……”林硯嘆了口氣,幽幽感慨道:“抱歉,師姐,叨擾你了,我這就走。”
南宮夕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問道:“怎么?你還不高興了?”
“沒有,我只是羨慕師姐,從小有人跟你講一些逸聞趣事,而我……”
林硯搖了搖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南宮夕睫羽撲閃,嘴唇微動,終于在林硯即將走出房門前開口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林硯定住腳步,嘴角閃過一抹得逞的壞笑,然后如一陣風般殺了回來,端坐在南宮夕案幾旁,目光灼灼地問道:“我就想知道,咱們宗主大人跟那位碧池仙子是不是有什么過節啊?”
南宮夕輕嘆一聲:“要說他們兩個的‘過節’,恐怕得說上一整夜,你打算在我這借宿不成?”
“那你挑重點長話短說唄!”
南宮夕思考片刻,緩緩開口道:“弈云真人,本名凌依云,出身南域凌家,跟咱們二師兄祖上還是親戚。”
林硯點點頭:“這個我聽二師兄說了,她曾拜在當時的云溪宗宗主座下修行,第一次仙魔大戰結束后,她便嫁給了宗主的兒子,也就是蘇玲的爺爺為妻。”
“不錯,他們二人婚后共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便是如今的云溪宗主,蘇玲之父蘇峻南,女兒就是你今天見過的碧池宮主蘇瑤了。”
“哦哦,不過這跟咱們宗主有什么關系?”
“呵!”南宮夕輕笑一聲,“羿云真人在嫁給蘇玲爺爺之前,一直是咱們宗主的道侶,他們從筑基境就相識相愛,一起攜手度過了百年時光。”
“啊?!”林硯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誰料林硯的震驚還未平息,南宮夕卻輕笑一聲:“這就驚訝了?后面才是重點!你應該知道,我輩修士逆天而行,肉身經過靈氣改造,因此,境界越高越難誕下子嗣。”
“對……”
林硯木然地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南宮夕接著拋出了重磅炸彈:“可是羿云真人出嫁時已是化神境,二人結婚后不到一年,蘇玲的父親就出生了……”
“等,等下!”
林硯直接瞳孔地震,喉頭上下滾動,心中“臥槽”個不停。
這種天大的隱秘,是他能聽的嗎?!
不會因此被滅口吧??
南宮夕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硯道:“怎么,之前挖空心思騙我說,現在沒膽子聽下去了?”
林硯擦了擦冷汗,問道:“師姐,我想問一下,碧池仙子比她哥哥小多少歲啊?”
“蘇玲父親出生一百多年后,她小姑才降生,恰好符合正常修士誕下后代的時間周期。”
林硯沉默良久,拱手道:“我大概明白了,想必是蘇家這么多年來因為這個兒子承受了不少非議,所以才讓碧池仙子對宗主這位‘始作俑者’心生怨念了吧。”
“呵呵……”
南宮夕冷笑著,搖了搖頭:“或許心生怨恨是有的,但‘蘇家承受非議’?那倒是絕對沒有。”
林硯困惑道:“為何?”
南宮夕解釋道:“弈云真人嫁進蘇家前,云溪宗不過是個南域三流小宗門,蘇家是絕對的高攀。而且,她成為云溪宗女主人后,在凌家和乾元宗的扶持下,云溪宗只用不到500年的時間,就一躍成為了南域第一大宗。甚至連兩次仙魔大戰的功勞,都被我們的宗主大人讓給了云溪宗,使之一舉成為了‘仙盟理事會九宗’之一。”
林硯再一次被震驚了:“師姐你的意思是,原本應該是我們乾元宗成為那九宗之一的嗎?”
“當然!你別看宗主他現在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想當年,他可是位真正的‘殺神’!兩次仙魔大戰,他都是戰功彪炳,四大魔門死在他手中的長老、護法不下百位,劍下邪修亡魂更是過萬。不過,他每次大戰都會帶上弈云真人一起,然后把關鍵的斬敵之功讓給對方。”
林硯小聲沉吟道:“真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還有這一面啊……”
“你嘀咕啥呢?”
“哦,我是說,沒想到咱們宗主大人還挺深情的。”
“那可不!你看他現在對蘇玲那種疼愛勁就知道了,當年對弈云真人與蘇玲父親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硯點點頭:“所以師姐你的意思是,即便蘇玲他父親有了事實上的‘兩個爹’,也沒人有意見、沒人敢非議是嗎?”
南宮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可是你說的,與我無關。”
“呃……”林硯頓時感覺不妙,他連忙回歸正題,“可若是這樣,同為弈云真人女兒的碧池仙子,應該也跟我們宗主關系好才是啊,為什么會怨恨他呢?”
南宮夕臉色有些復雜地說道:“或許,一切都只是因為‘不愛’吧……”
“不愛?”林硯完全聽不懂。
南宮夕幽幽嘆道:“唉,小師弟你從未在世家大族中生活過,自然不能理解:一個父母互相不愛、甚至憎恨對方的家庭里成長出來的孩子,會有怎樣的心理。蘇瑤對宗主大人的怨恨,有時候只是一個必要的情緒出口……”
“好吧,我確實不懂。”林硯聳了聳肩,“我只知道,若是不愛,便絕不會與對方結為夫妻。”
南宮夕突然轉頭看向林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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