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不拔鐵公雞肯定不行，因為不能讓人空著手回去。
蘇澄把身上的零頭給他。
三千塊，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就，就只有三千嗎？”張大爺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小張需要三十八萬啊！”
三十八萬？
跟我有幾把關系？
再說了，又不是真有個人這會躺在ICU，不是你們偽造的照片嗎？
張大爺用乞求的眼神看向老爹，然后又看向蘇澄：“小澄，能不能幫大爺想想辦法？想辦法先給我們湊十萬，算大爺向你借的，給你打借條。”
蘇澄：？？？
別說打條子了。
他渾身上下全都加起來也沒十萬。
老爹這會發話了：“這樣吧，我說一個數，五萬。”
蘇澄：？？？
他猜的果然沒錯。
老爹非常清楚地知道他手里有多少錢。
四萬三，隨便借一借就能湊夠五萬了。
“你想辦法給你大爺湊五萬，條子就別讓你大爺給你打了……”
不管倆老頭怎么軟磨硬泡，蘇澄就一個態度：沒錢！
蘇澄死活不松口，他下達了最后通牒：“大爺，就三千塊，而且這個三千塊不用打條也不用還我，算是我幫你們的，我手頭也很緊。”
三千。
不要就算了。
“那行吧，你轉到你爸爸的卡上。”
“嗯，行。”
蘇澄拿出手機，立馬轉到老頭子卡上三千塊錢：“喏，轉過去了。”
張大爺此時此刻演技爆炸，他先是吐了一口氣，緊接著又瞇起了眼睛，一副想哭但又憋住不哭的失望模樣，不斷地朝蘇澄施加壓力。
蘇澄輕松識破。
這應該是最后一道小題了。
就是看他會不會心軟松口。
“張大爺……”
蘇天言和張大爺眉頭動了動。
“那我就不送你們了，待會我還有工作要忙。”
過關。
“行吧，那你先忙，我和你張大爺就先走了。”
蘇天言起身就要走，但是被蘇澄攔住了。
“等會爸，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蘇天言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蘇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行，老張，你先到電梯口等我吧，我跟小澄在這兒說兩句。”
待到“張大爺”離開會議室，蘇澄才慢慢地把老爹拉入他的局。
老爹好不容易露面一次，那蘇澄就不能輕易讓他走了。
“怎么了小澄，啥事兒呀？”
“這大爺哪兒來的啊？”蘇澄詢問。
“不是跟你說了，咱家親戚，很早時候就考出去了……”
“他既然是我大爺，怎么不姓蘇呢？”
“他是上門女婿，改姓了。”
“他家兒子真住院了？”
“真住院了。”
“他家在哪兒？”
“甘州自治區。”
蘇澄本來想發難，但沒想到老爹對答如流。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那么回事兒。
你們編的這么全嗎？
蘇天言見蘇澄停頓，便開始了他的發難，“不是我說你啊小澄，雖然咱們關系遠了點，但還是血親，能幫一把咱們就幫一把，你別整的那么無情，你怎么就給你大爺拿三千塊錢？”
“出來都快一年了，你身上就只有三千？”
“那我身上該有多少？三萬？”
“呃……”蘇天言沒被蘇澄繞進去，“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少？你平常又不給我報賬。”
“那我現在就給你報個賬，我現在身上有四萬三千三百五十一塊六。”
“誒？你有四萬多嗎？你怎么不給你大爺拿啊？”
老頭子演的確實好，蘇澄差點就忍不住笑場。
“我不想拿，這么遠的親戚你還幫什么幫？以后都什么聯系的。”
“這話不對，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那你怎么不給他拿？”
“拿了啊，我把家里能給他拿的我都給他拿了。”
蘇澄：？？？
“你把我之前給你的錢都給他了？”
“對。”
“咱們家的所有家底？”
“對。”
蘇澄發現了馬腳。
第一，真實的老爹做不出這種事情。
第二，人設中的老爹同樣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爸，你不是要攢著給我買房買車娶媳婦嗎？”蘇澄追問。
“那怎么辦呢？我不幫就是見死不救啊。”
“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全都給了別人？
如果這次真的不是劇本，蘇澄可能要被氣的吐血。
因為這明顯就是個無底洞啊！
就算人救回來了，幾十年可能都還不上，甚至到最后還會成為仇人。
“無底洞怎么了？到這個份兒上了，無底洞也得先往里面填！”
“爸，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我哪樣？”蘇天言瞪了一眼蘇澄，“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著急回去替你大爺找錢。”
“別去了，你這兩天就在我這兒住幾天，我帶你去旅游。”
蘇天言不可能在蘇澄房子里住的，他住不了那么差的房子，住幾天還不露餡了。
“旅個屁的游，不幫忙別搗亂！”
蘇天言說完就立馬開溜了，生怕蘇澄把他強行留下。
“誒爸，爸……”
蘇澄裝模作樣的追了出去，但老爹跑的很快，立馬就沒人影了。
葉黎等人一直在走廊的盡頭等待，看到他們結束以后，才慢慢地走了過來。
葉黎詢問：“你爸走了？”
“走了。”
秦奮眼睛很尖：“誒，澄哥，兩個叔叔的東西沒拿。”
“嗯。”
“澄哥這是給你帶的嗎？啥東西啊？”
“廢品。”
“啊？廢品？”秦奮還真以為是廢品，上去拿手試著按了按兩個蛇皮袋，“好像不是廢品啊，我聽見了核桃的聲音。”
葉黎：……
秦奮要笨死了！
這很明顯蘇澄是在說氣話啊！
怎么可能真的是廢品。
“兩個叔叔還挺好。”葉黎暖場。
“好？怎么好了？我花三千塊錢買的。”
葉黎愣了一愣，他差不多能猜到整個劇情：“是來找你要錢了嗎？”
“嗯。”蘇澄沒多說什么，“這些東西你們分了吧。”
他不想看見這倆袋子。
一看見就想起小學時候送東西，搞那套感動煽情的戲碼。
說完，蘇澄就徑自向外走去。
門口站著愣神的陳素娜，她自始至終都沒說話：“那個……澄哥……”
蘇澄跟她對視了一秒，然后便自顧自地走了出去，后面的話都沒聽到。
葉黎發現蘇澄離開會議室，立馬追到了門口叫蘇澄：“誒，蘇澄！”
“你回來！”
蘇澄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