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是靠女人升官的?

59、去殺了那蘇陌

長平官衙,后宅!

薛山打死都不信,那等傳世詩詞,是一個胥吏寫得出來的。

問題,如此傳世名篇,怎傳到蘇陌耳中,其他人卻都不曾聽說。

完全不合理!

皇權也罷、仙道也罷。

這天下,歸根結底是文人的天下!

文人士子,才是真正治理天下的階層!

傳世名篇問世,文人最是津津樂道,自然口耳相傳,以驚人的速度,傳遍天下!

薛山這正兒八經的進士文人,都不曾聽說的傳世名篇,怎會落到蘇陌手中!

正當薛山準備到書房,重新翻閱古籍經典,看是不是有所遺漏。

突然聽得下人傳報,董陽榮有事求見!

薛山不禁一愣。

才吩咐他整理今日案卷多久,怎就找到叁堂來了?

后衙叁堂,雖也是縣衙的一部分,但卻是縣令家眷內宅住所。

沒緊要之事,外人自是不會輕易踏足。

薛山狐疑的讓人將董陽榮請進來。

董陽榮見到薛山,就表情古怪的低聲說道:“東翁,錦衣衛來人了!”

薛山眼睛瞬間睜得滾圓,滿臉的難以置信:“什么?”

“錦衣衛來人了?”

董陽榮重重點頭:“來了!”

“人正在前衙候著!”

他吞了吞口水,加重語氣:“來的是紅衣校尉!拿的是百戶令牌!”

“要提陳芊雨到百戶所,協助調查!”

薛山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才過了多久!

滿打滿算,也就是一炷香時間吧?

薛山瞬間腦補出蘇陌前往錦衣衛的畫面!

全過程是這樣的。

蘇陌離開縣衙,快步到了錦衣衛所。

然后,直接找到林墨音林百戶,說:“百戶大人,幫我去衙門提個人!”

林墨音:“好!”

跟著,紅衣校尉就拿著百戶令牌,快速到衙門提人!

……

盡管腦補出來的畫面,很是魔幻。

但薛山真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

從縣衙去百戶所,再由百戶所回縣衙,都得大半炷香的時間!

沉穩如老狗的薛大縣令。

也不禁脫口而出一聲臥槽!

這確定是朝廷的百戶所,而不是蘇陌的百戶所?

別人皆以為,林墨音這百戶,是正六品級別!

但薛山很清楚,長平縣百戶所,乃高配衛所,足六七百人的規模,必要時候,擁有總管附近數縣百戶所的權柄!

林墨音更領著從五品虛銜,理論上能和副千戶能平起平坐!

薛山深吸口氣。

眼中不自禁的露出震驚之色!

這蘇陌,在錦衣衛系統的跟腳,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厚十倍!

難怪敢為一女子,與曹家硬碰硬!

……

典史房內。

馬應時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師爺杜仲白:“錦衣衛來提人了?”

杜仲白表情凝重:“是的!”

“羅烈前腳將人帶了回來,后腳錦衣衛就來了,要求將那陳芊雨,提去衛所!”

“薛縣令已經同意!”

馬應時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堂堂一個朝廷命官,竟然斗不過一個小小雜役!

小妾堂兄,公堂上被活活打死。

叫馬應時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失勢的后果,也是立竿見影。

典史房整天空蕩蕩的,鬼影都難見一只!

別說六房二班胥吏雜役過來問好,甚至連大獄的獄卒、雜役,都對他這個頂頭上司愛理不理!

本以為,蘇陌的女人,得罪了曹家,這次肯定是死定的。

縣尊都不敢得罪曹家!

馬應時想著,得好生折磨落到他手中的陳芊雨。

不但能出口狠氣,說不定還能憑借此事,搭上曹府的門路!

結果讓他萬萬想不到。

錦衣衛出面了!

杜仲白見馬應時臉色陰晴不定,許久沒說話,猶豫了下,低聲問道:“東翁,現在該如何是好?”

馬應時張了張嘴巴,想罵人。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眉頭緊皺的看著杜仲白:“杜先生你覺得?”

杜仲白咬牙說道:“東翁不宜與那胥吏為敵!”

馬應時拳頭不自禁的握了握:“難道先生認為,連曹家都對付不了那胥吏?”

“曹三江,以前可是朝廷的都御史!”

杜仲白搖了搖頭:“學生以為,曹家外強中干!”

“為了勾摟錢銀,已經不顧顏面,勾連江湖匪幫,甚至直接讓府中老仆親自出面,可見已是窮途末路!”

“那蘇陌,能讓錦衣衛出手,背景深厚之極,與他為敵,實屬不智!”

他停了停,直視馬應時,語重心長的又道:“不管他能斗得嬴曹家。”

“東翁若是插足進入,怕且……”

馬應時擺手打斷杜仲白的話,臉色苦澀:“這道理本官何嘗不明!”

“但……”

“就算本官不插手,那胥吏得勢之后,能放得了本官?”

他單純是壞,并不是傻!

傻子是當不了官的!

不要以為反派就一定頂著個降智光環!

杜仲白皺眉想了下:“依學生所見,那蘇陌,雖年少得志,卻也不是狂妄愚蠢之徒。”

“對東翁趕盡殺絕,除了立威,并沒多少好處。”

“事實上,他勢位已成,接下來是組建班底,真正掌握胥吏階層的實權!”

馬應時點點頭:“繼續說!”

杜仲白又道:“東翁可有二策!”

“一策,示好蘇陌……”

馬應時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二為何策?”

杜仲白暗中嘆了口氣,也只能再道:“二策,去信永安,設法調離長平!”

馬應時皺眉沉吟許久,最后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對蘇陌服軟,確實大有可能,在長平縣茍且下去!

問題,他是官,蘇陌是吏!

他明白杜仲白的想法。

只不過,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他年齡不大,州府也有跟腳,野心當然不止一個不入流的佐雜官典史!

對胥吏服軟,以后如何更進一步?

馬應時目光落在杜仲白身上,突然說道:“杜先生,以你的才學,跟著本官,確實委屈了你!”

“你若愿隨本官離去,本官自是欣喜。”

“若想留在長平,本官便去信那蘇陌,如何?”

這話一出,杜仲白頓時愕然。

沉默許久,咬咬牙,朝馬應時深深一躬:“學生全憑東翁做主!”

馬應時突然意興闌珊起來,揮揮手,淡淡說道:“你先出去吧!”

杜仲白又朝馬應時躬了躬身,表情復雜的離開了典史房。

……

曹府。

曾經的正二品大員,都御史兼太常少卿,曹三江。

聽得這個消息。

臉色猛然一沉,將手中的精美茶盞重重砸在地上!

“氣煞我也!胥吏雜役,豈敢欺我!”

他眼中兇光閃爍,落在旁邊垂首而立的老頭身上,冷哼一聲:“去殺了那胥吏!”

“本官……老夫倒要看看,區區一錦衣百戶,能奈我何!”

堂堂一個曹家,若被小小的六品錦衣衛百戶嚇到。

叫人如何相信他還有起復的能力!

曹家不能退,也退不得!

起復不但需要錢銀,也需要名聲相助。

不畏錦衣衛這走狗鷹犬的強權,恰好便是最好的名聲!

老頭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知道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