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知我意,感君憐第82章知我意,感君憐→:室內氣氛詭異,四人圍桌而坐。
吳清之不茍言笑,遲榕面若桃花,蔣興光垂頭喪氣,唯獨最是旁觀者清的蔣孟光,如坐針氈。
蔣孟光手捧白飯,不由的在心中腹誹,他何德何能,或又是造了什么樣孽,才會有如此一個呆愣的弟弟!
方才開門罷,但見吳清之的神色,他便一眼看出弟弟攪黃了這夫妻二人的好事,人家干柴烈火的談著戀愛,他卻直直的往槍口上撞。
當真是個沒指望的。
氣也氣過了,索性吳清之不再追究,只心道下次定要鎖好房門,將遲榕的小嘴親夠。
于是斂了神色,盛了一小碗鴨湯,細細的品嘗起來。
遲榕巴巴的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好不好吃,膩不膩?這湯可是我在廚房熬了一宿的湯,浮油我都撇干凈了!”
此話自是不必分說,這鴨湯的火候,吳清之但憑舌頭也能嘗的出來。
鴨肉酥爛,骨頭一抿,亦是碎成渣子,入味十分,蘿卜酸香,解膩清爽,是為點睛之筆。
遲榕是下了心思的,她每一次為他下廚,都是盡心盡力的。
吳清之心中溫暖,當即用筷子撿了一大塊燉脫了骨的鴨肉,夾進遲榕的碗中:“你做的都好吃。”
若是在人前,吳清之這般表白,遲榕只怕是早已羞赧難當了,可當下同桌之人卻不是旁人,而是蔣家兄弟。
遲榕與這兄弟二人玩的熟了,便不把他們當作外人,此時此刻,在這般粉紅的氣氛之中,這兄弟二人已淪為家具一般的背景。
于是遲榕旁若無人,直向吳清之嬌嗔道:“既然我做的好吃,那你就該多吃一點呀!肉還給你!”
說罷,又把那鴨肉夾給吳清之。
如此這般,他二人便為了這塊鴨肉推推阻阻起來,一來二回,竟是親昵萬分的讓起了菜,當真是羨煞旁人。
遲榕做菜的確很有一套,蔣家兄弟雖被他二人惹紅了眼,但為這一口鴨湯,卻也住了嘴。
蔣孟光于是悄悄的對哥哥說:“你別說,他倆天天這么卿卿我我的也挺好,以后再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們就來沾沾吳清的光。”
此飯吃的甜蜜,飲食罷,吳清之便特意罰了蔣興光去洗碗,由此將他遠遠的支開,蔣孟光最是自覺,也隨之退了出去。
一時間,這房中便只剩下他與遲榕二人。
原是好好的要開一頓小灶,平白無故被蔣興光擾亂,吳清之自是不肯罷休,胃里的滿足了,心里卻仍是欲壑難填。
吳清之于是牽起遲榕,輕輕的執手一吻,又在辦公室的沙發中倚坐下,滿目深情的望著她:“遲榕,到底是什么驚喜,現在肯說了么?”
提起此事,遲榕頓時來了精神,于是神神秘秘的附到吳清之的耳邊,私語道:“我找到工作了哦,以后我也要和你一樣出門上班,賺錢養家!”
她那一雙水杏般的笑眼實在璀璨至極,教人移不開目光。
吳清之雖是心知肚明,卻看不夠遲榕的巧笑嫣然,便只裝做毫不知情的模樣,略顯出驚訝的神色,堪堪問道:“什么工作?是商貿公司還是衙門單位?”
“是商貿公司,你也知道這一家的,你猜猜看嘛!”
吳清之失笑,眼尾斜飛,又柔又魅,嘴中故意說出幾個旁的商行名諱,直惹得遲榕連連搖頭。
“哎呀都不是,這家是個大商行,在岳安城里很厲害的,和帥府也有生意上的來往!”
見吳清之左右答不中,遲榕便拋出幾縷線索,可她越說越得意,于是叉叉腰,挺挺胸,有些忘形起來,“所以你看,我也不是只會插科打諢的,只要我稍微努努力,也能做出點成績來!”
平日里,遲榕瘋玩的樣子像哪吒鬧海,今日學有所成,她得意的樣子卻像開山營寨的紅孩兒。
吳清之心中喜歡的緊,便親一親她的臉蛋,道:“遲榕,我早說過的你最聰明。你既然找了一份這么好的工作,以后莫不是想把我比下去?”
此話是吳清之故意的逗弄,遲榕聞言,果然中計,當即正色道:“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的,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我考入吳氏了!”
兀的,遲榕尖叫一聲,嘻嘻一笑,直一股腦的鉆進吳清之懷里,嬌氣的哼唧起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了,我的工資都要由你發給我了!”xiumb
吳清之微微一笑,遲榕對他撒嬌,他自是不加掩飾的百般的寵慣回去,于是將人抱得嚴實,語聲只如春風:“那夫人為了端穩這個飯碗,不該對為夫更好些嗎?”
“你這是公然索賄!”遲榕沖吳清之眨眨眼睛,夸張的說,“開什么玩笑!我可是憑借真才實學考進來的,以后就是商行的貨物管理員了,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把你的倉庫搬空!”
他二人于是笑鬧起來,但顧忌著商行始終不比家里,遂不敢作出太大的動靜,只輕輕的吻過一吻,便依偎著靠在了一起。
遲榕為了煲湯晚睡,又為了面試早起,這兩樁事情夾在一處來做,精神上便略有些消耗,這廂竟有些乏了。
她窩在吳清之的懷里,眼皮不住的打架,吳清之輕輕撫著遲榕的發頂,要哄她小睡一覺。
遲榕話多,啰啰嗦嗦的,不住的從嘴里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句話來。
“我考試之前偷偷的學習,不敢讓你知道,怕你給我開后門,天天學個習就像搞地下活動一樣,可累了。”
“我和我二叔打賭,我考進了吳氏,他就得發我壓歲錢,今年過年我有一份,他怎么說也得給你包一份。”
“我考試遇到同班同學了,她好厲害,當上了會計員,我還差人家好一大截呢。”
遲榕說到此處,忽然住了嘴。
莫名的,遲榕忽然想起那個對她冷嘲熱諷的男考生,還有彭一茹看她的冷冰冰的眼神,心中頓時有些委屈。
她明明頭懸梁錐刺股的努力過,此乃她平生莫大的勇氣,卻還是受人非議。
遲榕把臉埋進吳清之的胸前,甕聲翁氣的說:“吳清之,我這次真的好努力。”
吳清之聽罷,收了收胳膊,更加的緊擁著她,柔聲道:“遲榕,知我意,感君憐,你總是待我最好。”
他知道,遲榕這是為他。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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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