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暗戀第237章暗戀→:黃家逸身處培英中學,得以算為數一數二的才俊。
他之家境,自然是不差的,父親經商,做些水果生意,九龍塘飯店的鮮果盡為黃家所供,其勢力固然可見一斑。
黃父宗族觀念極強,很講究開枝散葉,除去正妻之外,更有三房姨太太,只是一個二個的肚子并不爭氣,爾虞我詐的誕下四子,唯黃家逸一男。
黃家逸乃家中獨苗,自去年年滿十八之后,便由父親屢次安排相親,然,大約是看膩了糖醋排骨一般港區女子,他竟總不能夠與她們戀愛。
黃家逸認為,這般的女子明媚則已,卻總少了一種古典的美麗。
誰知,甫一開年,培英中學轉入插班生一位,乃是內地來的女孩子,羞怯之中帶著些俏麗,一身旗袍窈窈曼曼,名喚遲榕。
實在妙極!
哪怕芳名亦為古香古色,根本是黃家逸心目中最理想的佳人。
黃家逸于是總向遲榕大獻殷勤,更具巧合的是,他們甚至同坐一桌,全然有一種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天意。
在校時分,黃家逸偶有空閑,便主動邀請遲榕做客學生會,以一屋子嘰里呱啦的粵語相談時政新聞,二人復又一道參與話劇社的排練,仿佛勢頭正好。
久而久之,黃家逸果然按耐不住心思,一迭數次,意欲約會遲榕。
然,遲榕卻是應也不肯一應的。
她定是那般家教嚴規蹈矩的、傳統的女孩子,一旦放學,便由一位年紀稍長的男子接走,絕不與同學們去百樂門廝混。
黃家逸心醉神迷,只覺遲榕定是他的真命天女。
近些時日,校慶在即,話劇社于是排布了新劇,莎士比亞之羅密歐與朱麗葉,是為慶典當日的壓軸節目。
話劇社內,黃家逸慣有威信,且容貌出挑,幾乎是板上釘釘一般,即刻被選飾為羅密歐。
然,遲榕作為新晉社員,本不該有登臺露面的機會,怎料黃家逸據理力爭,以原著之中朱麗葉為嬌幼的少女為由,力排眾議,最終定為遲榕出演。
這下子,黃家逸自以為天衣無縫,定能夠繼續追愛,卻不料,黃父已然發現了他的異常。
“家逸,你過來一下啦!”
是日,黃父忽而將黃家逸喚至身前,問道,“家逸,最近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孩子啦?”
黃家逸心中一悸,唯有委婉相應:“只是校內走得近些,人家都不肯理我呢。”
黃父撫掌笑道:“這有什么關系啦?你把人家的名字告訴我,爹地幫你去打聽一下啦!萬一世家好人品好,爹地立刻幫你去下聘啦!”
黃家逸聽罷,只覺父親終于開恩,遂激動道:“當真!?爹地,這位同學姓遲名榕,是剛從內地搬來的!你定要幫我問一問!”
話畢,還覺得不夠,復又相求道,“爹地,可否讓我將家中的車子開去學校,我想約她乘車放學!”
黃父但見兒子的終身大事約莫有了些起色,怎會不應,當即允了開去。
黃家逸得了父親的支持,便壯起膽子說:“爹地,遲榕與我同在話劇社,校慶要共演羅密歐與朱麗葉,不如校慶當日你來見她一見?”
如此,父子二人雙雙約定,即刻將此事提上了日程。
那廂,吳清之甫一得知遲榕將要出演朱麗葉,心思遂緊了一緊,且將她看得更緊。
話劇社排演的時間定在下午,他總抽不得什么空閑,終于臨近了開演的日子,吳清之方才忙完公務,驅車直向培英中學。
吳清之自是理事長的座上賓,汽車可以隨意駛進校門停放,然,卻是倒車之時,略微遇上了卡頓。
原是那車位并不很多,唯獨余下一個,竟然還被旁的汽車占了寸許,吳清之停不得車子,只得在此等候一番。
約莫一刻多鐘罷,下課鈴聲甫一響起,須臾之間,便見得一位少年疾疾的跑來,但見吳清之泊車在外,當即燒紅了面頰。
“這位先生,對不起!是我停車的技術不夠好,擋了您停車的空位,我這就把車子挪開!”
少年一面說著,一面跳上了車子調整車位,不刻之后,卻見他盯緊了吳清之,倏爾叫道:“您、您是遲榕的家長!”
吳清之聞言,眉毛一挑,唇角一勾,繼而淡笑一下。
不等吳清之應答,那廂,少年已然激動起來,自報家門道:“您好!我是黃家逸,是遲榕的同學,亦是同桌。”
話音剛落,吳清之遂眸光微變,露出一副饒有趣味的面色。
他上下打量黃家逸一番,輕笑道:“哦?黃同學,你好,平日里遲榕多受你的照顧了,實在謝過。”
“先生,您客氣了,這是應該的……”
“那便不多言了,我來接遲榕放學。”
話畢,卻是落落的停好車子,落鎖罷,轉身離去。
然,吳清之找過教室一圈,竟不見遲榕的身影,誰知,那黃家逸已然纏了上來,自告奮勇的說道:“我猜遲榕大概在排練室!校慶日她要演朱麗葉,故而近日非常刻苦的練習著!”
“此事我自知曉,只不過排練室又在何處,煩請黃同學指一指路?”
黃家逸豪不推辭,即刻領路在前。
繞過花園,乃是又一棟校舍,眼下天色漸晚,已無旁人逗留,唯有二樓一間教室的窗口,仍然響起抑揚頓挫的語聲。琇書蛧
只一聽,吳清之便已識得了遲榕。
他于是轉向黃家逸,禮貌的笑道:“多謝黃同學,如此,便不需要再領路了。”
吳清之長腿一邁,三步并作兩步,已然消失在了樓道之中,黃家逸遙望著他的背影,左思右想,定要要與遲榕的家長打好關系。
他站在樓下,只聽得窗邊語聲陣陣,正是那羅密歐與朱麗葉深夜私會,憑窗互訴衷腸的戲目。
黃家逸心跳得飛快,他鼓足了勇氣,終于在朱麗葉詠嘆之后,一往無前的接了下去。
“朱麗葉!我憑著這一輪新月起誓,我的你的愛,真摯無比!”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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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