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DaddyDom第240章DaddyDom→:培英中學的禮堂偌大無朋,一縱階梯順勢而下,座椅上覆絲絨,寬敞舒適。
吳清之同黃老板選在偏后的位置落座,并不特別靠前,免得燈光刺目。
更何況,生意人處事,處處皆為名利場,自少不得一番閑談,坐得遠些,亦是避離旁人耳目。
話題初始,總要聊一聊家常。
黃老板甫一提起兒子,遂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簡直操碎了心腸。
“吳老板你不知道啦,我兒子真是一點都不聽話!之前相親過許多名媛,他竟然一個也瞧不上!現在忽然喜歡上一個內地來的女孩子,結果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過這個女孩子也很神秘啦!我差人打聽了好多次,根本查不到她的門楣!要不是培英中學招生嚴格,只收名門富貴,不然我都怕我兒子上當受騙啦!”
“正好,今天那個女孩子要同我兒子演出,就演朱麗葉哦!吳老板且幫我看一看,你也是從內地來的,萬一認識她,也好幫我引薦一下啦!”
吳清之聽罷,始終不形于色,只擺出慣常的笑面,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黃老板都這樣說了,我哪里還有不應的道理?”
話畢,誰曾想,這黃老板大約是個話癆,聊過兒子的婚姻大事,復又問起吳清之的家庭。
“吳老板今天怎么忽然答應出來玩啦?莫不是看膩了太太,想來中學瞧一瞧年輕的女孩子,我可以給你介紹的啦!”
吳清之聞言,微微沉了眼色,卻仍是笑答:“非也。我今日正是來看我內人的。”
此話一出,黃老板果然驚訝萬狀,遂追問道:“吳老板不是說過,太太一直在家的嗎?難道是在培英中學找了份差事做?”
這一回,吳清之卻是笑而不答。
恰逢此時,光影漸暗,觀眾翹首以盼,大幕緩緩拉開。
舞臺上來來回回的換過數班人馬,詩朗誦、銅管樂隊、鋼琴小提琴,競相爭艷,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與小姐,才藝出眾,互不相讓,只是略微看得發膩。
故而話劇社的演出排在末位,是為壓軸大戲,教人耳目一新。
旁白聲響之后,燈光回轉,但見黃家逸身著戲服颯爽登場,他是校內的偶像,甫一開口,果然引起少女們的議論。
黃老板自豪的說:“這些女孩子真的太夸張啦!犬子不才啦!”
吳清之笑道:“令郎一表人才,真不知那女孩子如何會不喜歡,除非是心意另有所許了罷。”
說罷,布景更迭,是為舞會之上,羅密歐與朱麗葉巧然偶遇,伴著悠悠的舞曲,遲榕身著一席晚裝,旋轉在舞臺的正中。
吳清之的眼中登時沁起了笑意,那般款款的柔情,幾乎決堤,勢不可擋。
如此說來,遲榕能夠學會華爾茲,還是居于岳安、初臨金公館之時,他之親身所授。
誰料,那廂,遲榕舞罷,黃老板遠比吳清之更為激動,連忙喚道:“吳老板!就是這個女孩子啦!快幫我看一看啦!”
唯見他兩眼放光,顯出一種滿意的神情,復又說道:“我兒子的眼光果然不錯啦!這女孩子看上去又靚,又懂得禮儀!我非要把這門親事談下來!”
黃老板只自顧自的說著,根本不與吳清之開口的余地,直到戲劇落幕,他亦然不知故事之所云,遂稀里糊涂的隨著觀眾一道鼓掌。
演出甫一落幕,那廂,后臺,黃家逸根本無暇更換衣裝,直連聲邀請遲榕同他前去面見父親。
遲榕的力氣并不大,黃家逸一旦拖拽,她便只得被動的跟隨而去。
黃家逸興沖沖的拉著遲榕來到禮堂的檐下,果然,黃父已然在此等候了,身側更立著一位先生,想必即是那傳聞已久的吳老板了。
然,人影一近,黃家逸卻呆住了。
“這、這位先生難道不是……遲榕的?”
黃老板但見兒子失禮,唯恐丟了面子,遂敲打道:“這位就是爹地的生意伙伴,吳老板!家逸,還不快些問好啦!”
黃家逸怔怔的點了點頭,吳清之見此情形,卻是笑意盎然:“黃同學,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眼神漸漸的越過黃家逸,更加的笑眼彎彎。
“自我介紹一下,黃少爺,敝人吳清之,乃是你身后這位女孩子——遲榕的丈夫。”m.χùmЬ.ǒ
話音未落,吳清之已然走近遲榕的身前,將她親親熱熱的擁住,落落的勾一勾唇角。
四下人群來往,略有些喧鬧,然,他之四人之間,氣氛反是靜得厲害。
但見黃家逸瞠目難言,吳清之遂連聲笑道:“怎么,黃少爺如何不作聲了?”
竟是黃老板率先作出反應,大呼道:“這、這位竟是吳太太!這樣的俏麗,吳老板真是好福氣啦!難怪吳老板顧家,更要金屋藏嬌啦!”
吳清之頷首:“我內人年幼,的確很舍不得她出門,但讀書是大事,耽誤不得。”
說罷,復又托一托手,轉向遲榕,“遲榕,這位是黃老板。說來也巧,我與黃老板合作愉快,你竟與黃同學同窗愉快,看來這筆生意很能夠成事。”
吳清之妙語連珠,直逼那一對父子不得不應。
于是笑臉相迎,寒暄了片刻,黃家逸始終作失魂落魄之態,不見眉頭舒展。
遲榕見此情形,遂轉身看一看吳清之,這老男人分明是蔫壞蔫壞的性子,一肚子的壞水總要換著法子潑灑,當真可憐了黃家逸此人。
然,卻是此時,黃家逸兀的抬起頭來,直直的盯住了吳清之。
“吳先……不、吳老板,”黃家逸緩緩的低聲說道,“早在初見那日,你為何不肯直接表明身份呢?”
那廂,唯見吳清之笑得好似狐貍,直輕聲道:“黃同學,我不是說過么,不是每一位小女孩都會喜歡羅密歐的。”
“……畢竟,羅密歐再好,哪會有白瑞德這樣的Daddy好?”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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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