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卿相

第111章 獵場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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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絕的五官下,是暴露的軀體。上著紅色金邊肚兜,雪白豐滿的胸部呼之欲出;下穿倒三角紅裙,堪堪擋住隱私部位,露出修長白皙的長腿。一顆純凈通透的紅色寶石,粘在肚臍之上,顯得整個腰部,不盈一握。

環佩叮當,金色流蘇貼于脖子和腿根,引人遐想。

她站在場中央,身肢舒展大方,任由幾十上百雙眼睛注視著她的軀體。

其明艷撩人之處,比蘇希錦在太原見到的那位吐蕃舞娘,高了不知多少籌。

宮中所有女子皆紅著臉低下頭,羞答答不敢直視。

年輕的男子保持著君子之風,知禮垂目,卻又忍不住偷偷觀看。勾得饞蟲四起。

上了年歲的大臣起先驚異,后鎮定品酒,眼睛直視舞娘,定力十足。

全場女子,估計也只有蘇希錦神色不變,她跪坐在韓韞玉案幾身后,一雙眼睛盯著舞娘,隱隱有欣賞之意。

“艷古,且讓諸位陳國勇士,欣賞欣賞你的舞姿。”

耶律俊基命令。

“是,殿下。”艷古蹲身,行的卻是陳國禮儀。

她起身站定,身上氣質陡然一變。腳尖一點,舞姿火辣熱情,四肢有力,每個動作皆隱晦曖昧。

與陳國含蓄柔和的舞姿不同,她奔放赤裸,像是故意在向男子展示自己的美好。

這很有效果,場上男子皆盯著她,目光灼熱。

對面的吳王亦雙眼迷蒙,他身邊的側妃陳氏搖了搖他的胳膊,置氣地轉過身。

吳王回神,低頭小意輕哄。

蘇希錦微愣,那陳氏長相竟與謝婉有五分相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位遼國皇子,總是有意無意向她看來。

身前的韓韞玉將一只剝好的橙子交給聽雪。聽雪轉身放于她案上。

蘇希錦轉頭看著他的背影,卻見他端正品茗,一如往昔。

她眨了眨眼睛,場上艷古跳完一舞,無聲站在耶律俊基身后。

耶律俊基起身詢問,“陛下以為我遼國舞娘如何?”

“熱情大膽,美不勝收。”周武煦道。

耶律俊基坐定:“此乃我遼國宮中第一舞女,特獻給陛下。”

殿內一片沉寂。

蘇希錦看見皇后娘娘失翻羽杯,謝貴妃面色慘白。

各大臣憤然,此女衣著暴露勝于青樓女子,且看那身軀已非完璧。

遼國不送本國公主,卻將一失貞的舞女送于陛下,簡直是對陳的羞辱。

周武煦笑意疏淡,“既是遼國珍品,朕怎好奪人所愛?”

呂皇后松開五指,謝貴妃面色緩和。

“陛下莫不是嫌棄她的出身?”耶律俊基大方直言,“她并非一般舞女,實乃我遼國貴族之后。只因親族獲罪,入充掖庭。因自小跳舞,身姿妖嬈,被父皇特獻給陳。”

他將遼皇搬了出來,如此,周武煦不好再拒絕。

若因一位女子而損壞兩國邦交,得不償失。

“既如此,朕且收下遼皇一片好意。”周武煦笑容爽朗。

兩人舉杯互視,一派祥和。

蘇希錦皺眉,又一位女子在她眼前成了政治的犧牲品。

耶律俊基與周武煦友好交流,暢所欲言,突然他眼睛在場上女子中環視一圈。

笑著問周武煦,“聽說陳國有位女狀元,巾幗不讓須眉,不知今日可否一觀狀元風采?”

周武煦聞言一頓,隱隱有些自豪,“蘇大人何在?”

蘇希錦執杯而立,“臣蘇希錦,參見陛下,見過二殿下。”

耶律俊基十分隨意地打量著她,而后笑道,“果然非同凡響。”

蘇希錦不卑不亢,“多謝二殿下褒獎。”

“蘇大人之名,本殿在遼國亦有耳聞,女娥,你不是一直仰慕蘇大人之名嗎?現在她就站在你的面前,不妨就此一觀。”

耶律俊基說完,坐在他身邊的女子便站了起來,沖蘇希錦爽朗一笑,遙遙舉杯。

蘇希錦亦回以一笑。

周武煦見狀,便說,“既然公主與蘇大人神交已久,等今日宴過,朕讓蘇大人陪公主游東京。”

“女娥多謝陛下厚愛。”女娥公主俏皮一笑。

接下來是兩國友好交流,乃至深夜。

蘇希錦踩著月色出宮,隨后而來的韓韞玉、周綏靖與她并肩而行。

周綏靖以拳錘掌,神色憤然:“那遼國皇子,當真氣焰囂張。”

瞧瞧那坐姿,那說話的氣勢,渾然把皇宮當成了自家后花園。

蘇希錦與韓韞玉心里有事,皆沉默以對。

“你兩怎么不講話?”周綏靖擰眉不滿。

蘇希錦回頭道,“那位女子遠離故土,被當作財產一樣交換,何錯之有?”

周綏靖嗨了一聲,揪著她肩上的線頭玩耍,“不過一舞女罷了,能進后宮伺候皇上,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北蠻子粗魯殘暴,說不定她心中正樂意呢。”

蘇希錦抿嘴,想到宴上皇后與謝貴妃的晦澀痛心,又想到周武煦與耶律俊基的輕松肆意。

覺得心里堵得慌。

韓韞玉見她神色不郁,伸手輕拍她的后背,說出的話殘酷且現實:“她既享受了遼宮的榮華富貴,就該完成自己的使命。”

那女子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由皇室之人精心培養,恐怕所謀不止與此。

周綏靖道:“遼國這群滾蛋也太吝嗇了,就送個舞女,怎么也得送些土地、銀錢。”

蘇希錦深吸一口氣,悲這個世界女子孤苦的命運,又因無法改變而無能為力。

夜風襲來,帶著秋日的桂花香,芳香撲鼻。燈光朦朧,不說話時,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腳步聲。

“嗯……”

黑夜的某個角落里,飄來女子的嗚咽聲。

蘇希錦轉頭看向二人,問道:“你們聽見什么聲音了嗎?”

“沒有,”韓韞玉面色微變,拉著她換了個方向,步履加快。

周綏靖面色難堪,這幫不知廉恥的東西。

“救命,放開我……”似有女子哭泣。

這次聲音更加明顯,蘇希錦抽出他手中衣袖,停下腳步,“你們沒聽見女子哭聲嗎?”

韓韞玉嘴唇緊抿,看著她澄澈的目光,眼神復雜,耳尖泛紅。

周綏靖磨牙,后背發癢,暗恨這些下人辦事不挑個隱秘之地。

一行人就此停下。

“放開你?哼。”一年輕的聲音從左上方角落傳來。

“三小姐可曾記得一個叫香沅的侍女?”

“不記得。”女聲尖細,很是熟悉。

那男子悲憤冷笑,“你當然不記得,你是高高在上的陳氏貴人,她只是一個普通婢女。因為楚王多看了她一眼,你便命人以熱油淋面,毀了她的容顏,還將她脫個干凈逐出陳府。”

“我錯了,對不起,請你放過我。”女子聲音痛哭。

“放過你?你何曾放過我妹妹?”男子恨意滔天,“她被男人看光身體,千夫所指。出了陳府便跳河自盡了。”

“你是他的哥哥?”

“是,”男子語氣輕渺,帶著報仇雪恨的快感,“蒼天有眼,你陳氏作惡多端,終于被老天懲罰。你可知得知你入教樂房的那天,我有多高興?我之所以進宮,等的就是今天。”

接下來是布料撕裂聲,女子嗚咽痛哭聲,男子喘氣聲。

“你放心,我不會碰你,你這蛇蝎心腸的女子,碰到你就覺得惡心……”

韓韞玉蹙眉,雙手捂著蘇希錦的耳朵,并說道:“我讓人去阻止。”

蘇希錦搖頭,雖說士可殺不可辱。可若她阻止,那死去的姑娘怎么辦?男子為報仇,不惜凈身這筆賬又如何算?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她今晚面對兩個女人,兩種態度。韓韞玉心中不解,轉念一想又明白。

前者清白無辜,后者作惡多端。

只覺得她恩怨分明,心口熨燙一片。轉眼想到宴上,耶律俊基的異常舉動,又覺心頭不安。

出了宮門,幾人興致寥寥,與宮門分手離別。

第二日,周武煦率眾大臣于狩獵場秋彌。

大軍浩浩湯湯,周武煦一攆當前,后面依次跟著耶律俊基和幾位皇子。

今日隨行的是四品以上官員,蘇希錦又被破例安排其中。

長隊的后面是女眷,她們乘坐轎攆,與男子分開。

到達獵場后,女眷紛紛下來,蘇希錦在里面看到了許多熟人。

其中之一便是楚王妃呂子芙,她梳著端莊的拋家髻,頭戴花鈿,鬢插宮釵,神情冷漠。眼睛不時,看向男子方向。

旁邊的舒宛一襲黛紫色云蘿裙,梳著利落的墜馬髻,珠釵全無,略施粉黛,唇角含笑,溫婉可人。

看見時蘇希錦,還對她笑著點了點頭,一派和善。

昨日那舞女艷古也在其中,不過換了套保守的陳國服飾。頭發高高盤作婦人狀,立體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露出幾分異族風采。

蘇希錦抿嘴,眼里浮現出皇后、謝貴妃和淑妃的模樣,不知她們作何感想。

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習慣吧。

除此之外,她還在人群中看見了聶吟霜,對方一身騎射服,高抬著下巴,與禁軍呆在一塊兒。

昨日得知陛下秋彌,所以獵場的人在黎明時,就已經圈養了許多動物。

其中不乏鹿、羊、兔、獐子以及剪了翅膀的鳥和野雞等飛禽。

“請陛下射獵!”許迎年執箭,上前請示。

負責看守獵場之人將圍欄打開,圈養的動物驚慌逃竄,四散開來。

周武煦手持弓箭,象征性連射三箭,箭箭中標。

陳國重臣配合叫好,耶律俊基不以為然。

禮成,周武煦笑著對各位道,“今日圍獵,諸位拿出自己的實力,莫要讓耶律皇子看了笑話。”

他天生節儉,嫌狩獵費時費力費錢財。因此這是他自登基來,第一次組織圍狩。

眾位皇子將士行禮稱諾,欲欲躍試,其中尤以周綏靖最為興奮。

耶律俊基甩了甩臂膀,起身活動著筋骨,聲音洪亮:“許久不曾活動,今日興致來了,本殿與他們一同狩獵。”

周武煦阻止,獵場兇險,刀劍無眼,萬一他出了事,與遼國不好交代。

耶律俊基擺手,露出渾圓的臂膀,肌肉膨脹有力,“陛下不必擔憂,不過幾只小綿羊而已,本殿還未曾放在眼里。若真出事,那也是本殿下實力不濟。”

如此周武煦不再勸阻。

蘇希錦坐在高臺之上,看著場上之人紛紛騎馬離開圍場。

她騎術不精,無法下場,只能望洋興嘆。

“蘇大人!”

正在此時,一道陌生女聲自她耳邊響起。

蘇希錦回頭,見是殿前都指揮史之女聶吟霜。

“小姐找本官,可是有事?”

觀她身騎黑亮駿馬,頭戴布盔,后背箭囊,蘇希錦隱隱有所猜測。

“自然有,”聶吟霜神色高傲,“本小姐想與蘇大人比試一場,看誰涉到的獵物更多。”

蘇希錦含笑拒絕,“本官騎射不精,恐不能如聶小姐愿。”

話到這里,若她聰明就該獨自離去。

今日本是為遼國皇子所設的秋獵,為了昭顯大臣將士之勇毅。

聶吟霜找她比試,本就失了分寸。

此刻若經她提醒,還不能明白,只能說嬌縱無腦了。

聶吟霜見她露怯,心里譏諷,不過一死讀書的女人,憑什么風頭無兩,人人稱贊?

她才不會放過今日這樣好的機會,因是笑著抬起下巴:“蘇大人可是女中第一,被遼殿下稱為巾幗不讓須眉之人,怎會連騎射都不會?莫不是看不起小女?”

蘇希錦咬牙,愚蠢,不知可謂。

已經有許多人目光看向這里,蘇希錦面上帶笑,“既然聶小姐盛情邀請,本……”

“呵呵,”一道紅色影子自高臺一越而下,女娥公主拍了拍手,狀似神奇:“從來只見國人同仇敵愾,抵御外敵。何曾想還有為難自己人,讓他國看笑話的。”

在場眾人莫不變色,包括周武煦臉色都不好看。

女娥公主一語中的,暗示她格局太小,沒有大局觀。

聶吟霜滿臉通紅,氣呼呼看向來人。

見是訪陳公主,雖有不滿亦不敢反唇相譏。

女娥公主彈了彈手中弓箭,“既然蘇大人不善騎射,不如我替她與你比?”

這是什么奇怪場面?

自己人欺負自己人,外人又幫自己人?

眾人暗自稱奇,昨日女娥公主說仰慕蘇大人,眾人只以為是耶律俊基隨口一說。如今看來女娥公主神交蘇大人是真!

只這算個什么事兒?

到底是兩國女子比試,還是一國女子比試?

贏了又怎么算?

那聶家的女子當真嬌縱任性,頭發長見識短,空長個子不長腦子。陳國眾人內心吐槽。

“多謝公主好意,”蘇希錦打斷眾人遐想,臉上帶著幾分欲欲躍試,“臣方才就想下場一試,無奈騎藝不精。現聶小姐相邀作陪,正合了我的心意,若在獵場遇到什么難處,也好有個伴。”

“你果然很聰明,”女娥公主干凈利落將弓箭背于身后,笑嘻嘻上馬道,“走,本宮與你們一道。”: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