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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軍磨刀一月,半日破陽平!
此刻險關易主,此戰已竟全功!
只是戰后事宜,卻是一團亂麻!
陽平關外,堆滿了甲胄長槍,腰刀盾牌!
陽平關內,府庫中也滿是軍資補給!
此外另有兩萬八千降卒,急需安排前往南中軍屯!
不過陸遠縱覽全局,卻無意在此蹉跎!
此刻雷霆一擊,正適合以快打快!
趁著益州反應不及,亂中取利!
渾水摸魚,無限擴大此次戰果!
陸遠縱馬逡巡,當機立斷:“全軍聽令!直撲定軍山!”
大軍當即響應,馬不停蹄而去!
只有魏延撓著頭皮,思忖陽平關內外各種瑣事,笑臉僵硬!
顯而易見,主公無意理會這些瑣事!
無論軍資降卒,都需要他來分批處理!
可他只有一千麾下,安排起來也需小心翼翼!
好在降卒的甲胄腰刀,長槍盾牌,都可以由運河直接南下!
先行卸了這些降卒的武裝,他也能從容布置!
反而這么多軍資到了揚州,都能在韓暨手中熔煉重鑄,打造揚州軍急需的陌刀!
這些降卒到了南中,也更利于許定的軍屯事宜!
之前許定南下之時,就已有一千麾下跟隨!
如今許定麾下,已有兩萬一千大軍,戰馬一萬三千匹!
如果再加上這些降卒,許定所需的軍屯青壯,也將達到九萬五!
雖然距離六十萬青壯還相去甚遠,不過戰馬卻已即將湊齊!
倒是他滯留此地,不知還能不能趕得上,在定軍山建功!
魏延呆滯片刻,就已領兵風風火火忙碌!
揚州大軍卻已如狼似虎,直奔十余里外的定軍山!
大量無當飛軍尾隨其后,在叢林中如履平地!
陸遠一如既往,縱馬在大軍最前!
絕影馬蹄所過,即是大軍兵道!
利箭爭鳴所向,同是大軍爭鋒之地!
可惜陸遠回顧之間,身側卻再無一匹小紅馬蹤跡!
南北驅馳,不知不覺,北平小烈馬已經追隨了良久!
陸遠難免心頭悵然,總是感覺有些不適!
只是念及大局,才始終壓制著情緒!
可周泰又縱馬追來,護衛在陸遠身側!
一臉橫肉亂蹦,隨時準備上前擋刀的架勢!
陸遠側目看著周泰,心頭又是不自禁一陣煩躁!
之前賞心悅目的公孫離俏臉,此時已經換成了周泰這副怒目金剛之態!
何況之前公孫離俏生生的提醒軍情,此時也換成周泰的喋喋不休!
如此差異,讓陸遠沙場行走的冷漠心境也險些一崩!
“主公,一萬匹西涼戰馬,劉璋能給嗎!”
周泰當然不明所以,搖頭晃腦:“末將倒是看了錦衣衛情報,劉璋和董卓交易了一萬匹西涼戰馬!可如今我軍戰刀,已經架上劉璋脖子了,他還能這么資敵嗎!”
他親自寫的狂草,親手放的信鴿!
只是對于這次勒索,他卻并不看好!
“正是刀架脖頸,他才不得不給!你細想就明白了!”
陸遠耐著性子解釋:“如果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勒索你身上錢財!你給了就能暫時免死,不給就得被人一刀砍死,之后再拿走你身上錢財,你給不給!”
此事很快將有結果,他也不愿為此多言!
“末將當然不給,肯定得直接拼命!否則鈍刀子割肉,豈不更疼!”
周泰大腦袋一晃,言之鑿鑿:“末將之前被大黑抓了壯丁,那是大黑把末將打暈了,捆到了戰馬上!等末將醒來時,也想通了建功立業一事,這才沒有跟大黑拼命!”
陸遠怔怔看著周泰,一時無言以對!
這個滾刀肉不同于常人,拿他舉例子自然不妥!
而且周泰置身局外,看得通透,也是一語說中關鍵!
哪怕劉璋給了戰馬,今后也是鈍刀子割肉,免不了一死!
不過劉璋置身局中,卻無法這般決絕,總會想辦法掙扎一下!
而陸遠對于這一萬西涼戰馬,也是志在必得!
對于賈詡和張松以不同態度,促成了劉璋和董卓的頻繁交易,也極為滿意!
其中賈詡裝聾作啞,正是一個合格的騎墻派!
而張松先被郭嘉嘲笑,之后又被他兩次毒打,早已失了心智!
此時積極主張與董卓合作,也正是個喪心病狂的帶路黨!
陸遠對這些無意多說,只是靜觀其變!
可周泰問完了西涼戰馬,卻又想起了草原戰馬!
畢竟按照徐庶算計,他們太需要戰馬了!
哪怕在七盤山上得了七千戰馬,也還需要十七萬八千匹!
當下哪怕能得這一萬匹西涼戰馬,也就是個零頭!
“主公,新夫人離家出走,你要不要表示一下……”
周泰苦口婆心:“這是主公的臉面,也是我揚州軍的臉面!如果外人知道此事,肯定會多想……”
他已經知道,公孫離南下交州之事,陸遠并不知情!
當下唯恐他們與北平軍交易生變,這才不遺余力間相勸!
可惜他不知其中細節,只能以尋常道理揣度!
“閉嘴!什么離家出走!”
陸遠臉色一沉,勃然大怒:“我的家務事,誰敢多想!丟了腦袋,拿什么想!”
這是他和公孫離之間的默契,兩人都未提及而已!
不過他們早已心中自知,天下第一島既成,就已到了分別之時!
此事必不可免,多思無益!
公孫離默然離去,是不愿徒增離別傷感!
他行伍殺伐,當然也不會為此壞了心境!
“主公,此事也不光是臉面的事,還關系著新夫人安危!”
周泰一本正經:“主公一步一落子,我軍自然可以從容進退!而且主公從不分兵,此刻又有運河溝通海軍,使我軍渾然一體,毫無破綻!新夫人在我揚州地界,當然安全無虞!”
他喋喋不休,繼續道:“可公孫瓚四處用兵,既沒有進退后手,也無法整合全軍,實則就是四處漏風!新夫人回了北平,去與匈奴人血戰,這何等兇險!”
“她出身北平,這是她的宿命!”
陸遠馬鞭一甩,氣急敗壞:“北平軍進退維谷,正等著我軍的細鹽解圍!她急于回北平完成交易,解北平危局!如此關頭,我還能強留她不成!”
如今北平局面,的確一團亂麻!
只是他身在揚州,對此鞭長莫及!
哪怕擔心小烈馬安危,也不愿在此空談!
何況他放眼全局,也沒那么多細碎心思!
只要按部就班,之后他就可風卷殘云!
北境危局,自然可隨之化解!
“主公,新夫人來我揚州軍時,兄弟們就皆知她早晚得走!”
周泰對身上的鞭印毫不在乎,大言不慚道:“之前徐庶也是為此心憂,就是擔心主公此刻犯難!不過末將卻不以為意!如此小事,末將略施手段,就可兼顧北平與新夫人周全!”
陸遠打量沿途山脈,一言未發!
對于周泰的計策,更是興致缺缺!
這個蠢貨,不被人當槍使,就已是大幸了!
此刻還有臉妄談什么手段,貽笑大方!
“主公,直接傳令交州,讓周瑜立即起航!”
周泰神色傲然,振振有詞:“海南島八百萬民力,晝夜生產細鹽!哪怕清空府庫,之后所得,也足以滿足我揚州所需!何況酒精和棉花,都已準備就緒,就是官府清點太慢!”
他略一沉吟,繼續道:“如此北平軍得了軍資,危局可解!新夫人到了交州,也回不去北平了,只能靜等交易!主公身邊也需要行軍文書,讓新夫人回來即可!”
陸遠面無表情,已經懶得回話!
這個蠢貨,果然被人當槍使了!
否則哪來這般細致計劃!
可惜這蠢貨不知細節,終究忘了關鍵!
“主公,你看得出來,新夫人不會拖累大軍!”
周泰鄭重其事:“新夫人雖被我軍兄弟奪下過腰刀,但那只是她不愿與我軍拼命而已!反而新夫人對敵,卻從未手軟過!無論是那個美人計的祝融,還是陽平關的高沛!”
他訕訕一笑,繼續道:“何況主公位高權重,也總該有個真正的文書!末將的書法雖然不拘一格,別有風范,但末將還得領軍呢,也不能真給主公當文書啊……”
這當然也是他心頭一大尷尬!
他的狂草,只有他夫人能懂!
可陸遠之前惱怒,卻讓他給劉璋寫信,勒索戰馬!
他硬著頭皮寫信,廢了無數心思,只圖劉璋能看懂!
雖然對此事不看好,但這丟的畢竟是他安遠將軍的臉面!
此刻唯恐陸遠以習為常,讓他一直書信,臉面一直丟!
“你這番計謀,是徐庶教的,還是魏延提醒?”
陸遠面沉似水:“我軍去與北平軍交易,雖然為了護佑北境百姓安危,但也不是去做活菩薩!交易物資只能是戰馬,這既是我軍所需,也是為了防患于未然!”
周泰心頭一亮,此事他們已經暗中解決了!
早就通過冀州錦衣衛,聯絡上了北平公孫瓚!
可惜此事他不能明說,否則結果絕不會是剛才那般隨意一鞭!
主公的寸勁武藝,一馬鞭就足以要人性命了!
哪怕是他,恐怕也得重傷!
不過他斟酌言辭,臉上橫肉亂蹦!
一時著急,竟也好似面不改色一般!
反倒讓陸遠誤會,并未發現破綻!
“世間人心叵測,最是不經考驗!”
陸遠唏噓:“我軍的確需要戰馬,不過此事卻另有隱情!公孫瓚此刻志在草原,這是我軍之幸!我與他關系復雜,也不宜開戰!但如果不控制他的戰馬數量,他就難免野心膨脹!”
他目光深邃,繼續道:“振長策而御宇內,這是長謀之道!我軍要解北境危局,卻絕不能在北境養一頭難以控制的猛虎!這是立場之爭,不論私交,不賭人心!”
此次戰事結束,天下格局就會徹底明朗!
其中長謀遍及天下,無論關中還是北境!
徐庶等人不知此中因由,他倒也并未在意!
不過未來之事,他卻不愿虛言!
“主公,末將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個長策!我軍細鹽只換戰馬,不換其它!”
周泰神色一震,大言不慚:“如此小事,何需新夫人往返奔波!只要書信周瑜,以這廝的心狠手辣,絕不會誤事!哪怕公孫瓚不換,他也有的是花招,能讓公孫瓚就范!”
他當然沒聽懂什么北境長策!
自然更聽不出陸遠的言外之意!
不養難以控制的猛虎,那就是有了伏虎手段!
不過他聽出了關鍵,主公與他們想法一致!
不論私交,不賭人心,只換戰馬!
有此一點,已經足夠!
“你……早就想到了?”
陸遠隨意一瞥,不動聲色:“可公孫離心憂北平,不畏兇險!我出身行伍,還能阻攔不成?”
他看著周泰吹噓,也是瞬間了然!
此事斷然與周泰無關,必是徐庶在后謀劃!
不過他也無意說破此事,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
北平軍可以在草原大展拳腳,但擁有戰馬得在他控制之內!
反而他對于徐庶和周瑜,都是極為信任!
如果由周瑜親自操刀,倒是可保萬全!
只是他有心伏虎,但也得和北平軍保持關系!
此事卻有些陰險,最好得有個背鍋的!
“主公心憂此事,大可不必!”
周泰無知無覺,信誓旦旦:“新夫人只是不想主公分心,才南下交州!末將給周瑜書信,順便跟新夫人言明此事即可!”
他心頭痛快,之前密謀的換馬一事,終于成了!
陸遠同時心頭一松,煩心事全都沒了!
反而十余里距離,已在他們言談中抵達!
大軍當即在定軍山南側,東西方向扎營!
意圖顯然,擋住了定軍山守軍難逃廣漢郡之路!
周泰匆匆離去,書信交州!
黃忠和徐庶卻已等候多時,各自縱馬而來!
沒過一會兒,眾將已經齊聚陸遠軍帳!
黃忠,徐庶,顏良,文丑,周泰,孫策,廖化皆至!
只有魏延還在陽平關,忙碌著戰后事宜!
“好了,各自落坐!”
陸遠心頭放松,環視眾將:“定軍山雖有十二連峰,居高臨下之勢!不過此刻我軍皆至,泠苞卻還未動作,那他也就沒機會了!”
他一路打量山脈走勢,對于定軍山地利已經極為了解!
此刻大軍匯聚,他也找到了定軍山的破綻!
實則簡單,兵力太少!
“主公疾行如風,侵略如火,根本容不得泠苞動作!”
徐庶悠悠一笑,云淡風輕:“之前泠苞需要策應陽平關,無法撤離!可主公半日破陽平,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此刻哪怕他有心撤離,可主公疾行如風,卻也同時斷了他的退路!”
他在定軍山下,與泠苞對峙多日!
對于定軍山的情況,也是多有了解!
本來心頭已有定計,準備與黃忠火攻上山!
不過此刻陸遠領大軍而來,他的計劃無需再提!
陸遠隨意一擺手,樂呵呵道:“大黃,對定軍山有何感想?有沒有試過出營修鹿角,引誘泠苞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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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鹿角?我軍沒鹿角啊?”
黃忠怔了怔:“軍營不設鹿角拒馬,以免自縛手腳,畫地為牢,這還是主公親令呢!而且交州士武,徐州劉備,南中孟獲的大部兵力,也都因此被主公逐一擊破,死得多慘啊!”
陸遠看了看黃忠,啞然失笑!
看來黃忠和定軍山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何況哪怕他們真有鹿角,黃忠也沒那副好脾氣去修!
“好了,兵貴神速,先議軍事!”
陸遠收斂心神,樂呵呵道:“如今定軍山下,我揚州大軍已有十一萬七千兵力!反而定軍山上,卻只有一萬守兵!如此獅子搏兔,只為一萬戰馬!”
眾將各自抱拳,心頭了然!
主公雖然從不分兵,但也不至于如此謹慎!
如此兵力對比,果然還是另有所圖!
“其一,定軍山地利!”
陸遠敲擊沙盤,言笑晏晏:“定軍山有十二連峰,居高臨下之勢!這是此刻泠苞的最后依仗!不過他只有一萬兵力,站不住此地利!反而我軍正可逐一破解!”
眾將各自附和,卻也心思各異!
此事一目了然,只差具體手段!
何況他們最終任務,到底由誰來斬將奪敵!
“徐庶聽令!”
陸遠并未耽擱,笑瞇瞇道:“你部三萬四千鐵蹄,志在騎兵穿插,破掉定軍山十二連峰之勢!火海封路,讓這十二連峰,化為十二孤峰!其間布陣,自行決斷!”
聲東擊西,是兵家的尋常兵法!
騎兵穿插,逐個擊破,也是騎兵的看家本事!
定軍山上只有一萬守軍,要想守住十二連峰,簡直癡心妄想!
只要徐庶在這十二連峰之間布置火海,就能將敵軍輕易分化!
反而他揚州大軍尚有大量兵力,正可逐個擊破!
唯一擔憂,是定軍山居高臨下,山上的滾木礌石!
不過定軍山只是大巴山余脈,山勢并不陡峭!
而且他對于定軍山戰事,也從無強攻想法!
只要不強攻,這個居高臨下之勢,也毫無地利可言!
徐庶又是心思機敏之輩,此事無需他特意提醒!
只要讓徐庶自行決斷即可!
徐庶瞬間想通了陸遠戰術,當即欣然領命!
大軍以兵力壓人,的確比他的火攻上山,更為穩妥!
他也毫不遲疑,直接快步離去!
兵貴神速,自然事不宜遲!
“黃忠聽令!”
陸遠間不容歇:“你部麾下兩萬討逆軍神射,志在配合徐庶騎兵穿插,火上澆油!大軍隨徐庶而動,如遇敵軍妄圖合兵,以遠程火攻堵回去!其間臨陣布兵,自行決斷!”
他對于黃忠領兵,同樣極為信任!
黃忠沙場百戰,絕不會錯過一絲戰機!
他也無意多加提醒,具體事宜令其放手施為即可!
如此五萬四千大軍,全數用于騎兵穿插!
定軍山的十二連峰,居高臨下之勢,都已蕩然無存!
反而一萬守軍,分成十二份后,還不知各峰能有幾人!
黃忠追隨陸遠已久,當即明白了陸遠心思!
雖然還在疑惑修什么鹿角,可此時顯然不便詢問!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這一萬守軍切了!
免得泠苞一時清醒,想起了合兵一事!
他同樣并未遲疑,直接風風火火而去!
“顏良,文丑聽令!”
陸遠行云流水,繼續布置:“你兩部三萬無當飛軍,二萬山地軍,志在困敵!大軍隨徐庶而動,徐庶分化一峰,你們困住一峰!期間切記,不可上山強攻!”
此戰大略,就只在于一個困字!
這也是依據定軍山的破綻,兵力太少而定!
不過騎兵穿插,火海封路,只能斷開各峰之間的聯系!
真正困敵,還需這五萬山地軍,在各峰其它下山的路上作為!
山上水源有限,各峰敵軍要想活命,就只能無奈投降!
而隨著各峰逐個被破,定軍山守軍太少的破綻也會越來越大!
反而此消彼長,他們大軍困敵,倒是可以更加從容!
顏良,文丑二人剛剛獨自領兵,正是建功心切之時!
此刻各軍部署已經明顯,他們也不再耽擱!
畢竟麾下的無當飛軍,山地軍,才剛到此地!
“廖化聽令!”
陸遠氣定神閑,悠悠笑道:“你部一千麾下,志在我揚州規矩!自己想辦法,讓各峰守軍知道,早日投降,早日享福!”
他要以快打快,本就無心困到各峰守軍山窮水盡之時!
尤其他還要心系戰馬,擔心這萬余戰馬傷亡太多!
不過此令下完,他對于定軍山戰事,就已不甚在意!
定軍山只有一萬兵力,這個破綻本就無解!
無論泠苞如何部署,都改不了定軍山的防御破綻!
哪怕泠苞孤注一擲,在徐庶動作前合兵,全部用來防御一峰!
他揚州軍人多勢眾,也能將其輕易困斃!
何況他親衛軍立身定軍山南側,已斷了泠苞南逃廣漢郡之路!
即便泠苞此刻下山拼命,也絕不是他親衛軍的對手!
無論裝備,斗志,兩軍都完全不在同一層次!
廖化一舉糞叉,鄭重其事!
對于以揚州規矩招納降卒,他早已駕輕就熟!
當即毫不遲疑,急匆匆而去!
“主公,末將有何軍令?末將之前見過泠苞?”
孫策稍稍遲疑,疑惑著主公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畢竟自己麾下只有兩千兵力,其中一千還是張郃留下的!
可現在各軍已經皆有部署,卻無人負責泠苞主峰!
如此大功,他也不禁心癢難耐!
“你部……游擊在外,伺機而動!”
陸遠忍俊不禁:“定軍山十二高峰,如遇逃卒不愿受降,就地擊殺!但不可上山作戰,以免遭遇山上滾木礌石伏擊!”
他自然聽出了孫策的提醒!
本來大軍伏擊在此,靜觀其變即可!
即便會有真正決戰,他揚州十余萬大軍,泠苞不知還剩的幾千兵力都不值一提!
不過孫策有志建功,他也就隨意打發一下!
孫策意氣風發,揚長而去!
對于他而言,伺機而動,就是任他放手施為!
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泠苞所在山峰!
眾將紛紛離去,軍帳里也只剩下陸遠與周泰二人!
周泰撓了撓頭皮,遲疑道:“主公,要么末將巡營去?”
眾將皆有軍令,在外建功!
他要保護陸遠,卻也想在軍營試試運氣!
萬一泠苞喪心病狂,直接突圍下山呢!
“你……先書信一封!”
陸遠漫不經心:“傳信劉璋,我軍幫他守護定軍山,可南中軍屯將士的家眷還在綿竹,這些人是他自己送來,還是我領兵自取?”
他自然了解周泰的心思!
不過對于泠苞會直接突圍,也同樣不看好!
畢竟泠苞麾下將士,連合兵都未完成!
反而對此此刻的定軍山,他已視作掌心之物!
念及之前那些降卒的顧慮,倒也不妨成全一二!
反正這些降卒,都已是他揚州百姓!
自該和家眷一起,其樂融融!
“主公,此事不急吧!”
周泰晃了晃方天畫戟,干巴巴笑道:“末將畢竟是安遠將軍,還是該鎮守軍營才是!何況末將對于泠苞已有定計,守株待兔,正要靜等泠苞兔子急了撞大樹!”
他心頭發毛,擔心什么來什么!
一直書信,一直丟人,這還怎么做安遠將軍!
相比起來,能否砍了泠苞都是小事了!
“守株待兔之計……”
陸遠怔了怔,一聲輕斥:“少廢話,趕緊書信!你這安遠將軍不寫信,讓我這驃騎將軍寫嗎!寫完了趕緊滾蛋,守株待兔去吧!”
他對周泰的守株待兔,根本懶得理會!
這廝寫不寫信都在丟臉,只看有沒有自知而已!
倒是在遺憾董卓的速度太慢,至今還沒把關中零散勢力的戰馬換光!
否則此刻他揚州大軍就可同時動手,讓趙云就可奇襲鹿頭關!
他也可以多加一封書信,索要戰馬!
而且他兵臨關中時,也不必理會那些占山為王的雜魚!
“主公,那末將就獻丑了……”
周泰見事不可違,只得無奈書信!
畢竟他也知道,主公的書法,與他相差無幾!
能寫一手好字的小白臉,已經在外行動,也不可能專門回來書信!
可惜他握慣了方天畫戟的大手,握著炭筆,卻是哆哆嗦嗦!
極為艱難,才終于將書信寫完!
字跡不出所料,慘不忍睹!
“主公,末將這就去放飛信鴿,之后守株待兔!”
周泰已經聽到了帳外的動靜,當即急不可耐,匆匆告辭!
他能活動的范圍有限,只在陸遠軍帳附近!
放飛信鴿,就已靜看定軍山上的動靜,往返跑馬等待!
揚州大軍此時已經按部就班,對定軍山開始了分割,封困之計!
十二連珠的山脈中間,都是烈火熊熊,濃煙滾滾!
山上山下,也都是吵鬧聲一片!
山上守軍不知所措,急于突圍!
山下無當飛軍和山地軍,個個軍弩在手,摩拳擦掌!
廖化統領著一千后勤軍,還在各峰北面跑馬!
一個個老卒高喊著揚州規矩,正在勸降!
孫策還帶著兩萬游擊軍亂逛,伺機尋找守將泠苞!
泠苞卻已在此時橫眉冷目,環顧周遭,滿面森然!
“全軍聽令!”
泠苞手持長槍,厲聲大喝:“其它將士已無生路,必會被陸扒皮斬殺祭旗!我軍千人久守必失,只有蓄勢突圍,才能得一線生機!”
一千騎兵側立他身畔,個個神色木然!
他們已經從泠苞處了解,陸扒皮的揚州規矩全是謊話!
只要被騙下山,就都會被砍了祭旗!
可是看著前方橫亙的揚州軍營,他們也不禁心頭直突!
這支大軍兇威太盛,想從此處突圍,也是九死一生!
何況軍營前,還有個不斷火上澆油的老農,不知在琢磨著什么!
“將士們!生死關頭,當機立斷!”
泠苞長槍一舉,聲嘶力竭:“先斬黃忠,再砍陸扒皮,沖!”
他話音落下,就已身先士卒,直奔黃忠而去!
無論其心性如何,軍事素養,都已堪稱名將!
生死關頭,當機立斷,毫不遲疑!
唯一失誤,是礙于從軍習慣,判斷失誤!
正常情況,弓騎兵一旦被近身,就只會被肆意屠戮!
何況他居高臨下,蓄勢一擊!
他也帶著這份自信,戰馬一躍,縱出火海!
長槍借著俯沖之勢,直刺還握著強弓,來不及逃亡的黃忠!
眉宇猙獰可怖,只剩一聲念頭,此人死定了!
黃忠同時毫不猶豫,一縱的盧,迎面飛撲!
的盧一躍,儼如騰云駕霧!
長槊在手,須臾間一掣,當即血花迸濺!
黃忠看著還在腦袋飆血,兀自沖下山的泠苞,撓著頭皮遲疑:“老子難道和此山有緣?怎么總想上山砍一刀!”
一千騎兵卻看著泠苞腦袋被洞穿,已然絕了生機,身子還在習慣性前沖!
當即齊齊在火海前勒住戰馬,個個神色惶恐,腿肚子轉筋,不知所措!
這個老農明顯是被陸扒皮抓來的壯丁,結果就已這般厲害!
老農后面,還有那么多手持強弓的青壯,他們怎么辦!
周泰也是怔怔盯著直奔他撲來,卻腦袋透亮的泠苞,滿心發懵!
“主公,守株待兔成了!兔子開了腦洞要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