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瘸子苦笑“我當年一個人游歷大江南北,遇到很多鬼怪,都靠我這一把鎮棺尺和一身元氣暢通無阻,結果跟你一塊之后,總會遇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我上半輩子遇到的難題加起來,都沒有跟你一塊之后遇到的多。”
我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居然有一天遇到的問題,連我的學識都看不破,如果說這個問題很難,那最多是不好解,可現在我連這個問題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爺爺在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破局。”馮瘸子說道。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如果爺爺在這里就好了,這種問題肯定不可能難得住爺爺。
我們對視一眼,都沉默下來。
只剩下迷霧中傳來的鳥叫與蟬鳴,以及我們腦海中不停響起、已經響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神龕聲。
又是沉默了良久,我將腦海中所有關于這種情況的學識都翻了一遍,沒有一種能跟現在這種情況對得上。
連爺爺教我的風水界學識中都沒有涉及到的情況
我都不敢相信。
之前遇到的情況,好歹我多少還能分析出個大概。
現在的處境,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本來對于降神師的了解就比較少,結果還遇到一個本事不差的降神師。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沉默了許久之后,我對黃皮子說道“你去走。”
黃鼠狼問道“我”
我說道“對,你去沿著咱們來時的山路走,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去。”
黃鼠狼說道“這有用么。”
我說道“別管有用沒用,總得嘗試一下,總比在這里坐以待斃強,難道你不想趕緊破局,去救你一家黃鼠狼么”
黃鼠狼說道“那好吧,我去試試。”
說著,黃鼠狼走進了我們那條山路里,消失在迷霧中。
馮瘸子說道“我們該不會死在這里吧。”
我說道“應該不會,我一定能破局。”
馮瘸子笑道“可是現在你一點頭緒都沒有。”
我苦笑“那也只是暫時的,如果讓我搞清楚是什么問題,我一定能夠找到解法”
“其實死在這倒也行,清凈,這深山老林多少年都沒有人進來一次,沒人打擾,也挺好。”馮瘸子說道。
被馮瘸子一說,連我都感覺死在這不錯,這山里空氣清新,還沒人打擾,估計死后十幾年都不會有人來這里。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題基本都是聊我倆死后會怎么樣。
過了一段時間,黃鼠狼從山路里走了出來,說道“我也回來了。”
馮瘸子看了它一眼,問道“你原路返回了嗎”
黃鼠狼搖頭“沒有,我沿著路一直往前走,應該能走出去才對,結果卻回來了。”
馮瘸子又看向我,我嘆了口氣。
沒頭緒,真是沒頭緒。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黃鼠狼往地上一趴,說道“不想了,根本出不去,就這樣吧。”
馮瘸子坐在大石頭上,往上面一躺,說道“出去也不能怎么樣,就在這算了。”
我看著這倆人,皺起眉頭。
此時我內心很是糾結。
兩種想法,兩種情緒,同時在我心頭升起。
一種是煩躁,無法破局的煩躁,面對現在這種處境,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煩躁。
另一種是消極,這種情緒讓我想跟馮瘸子和黃鼠狼一樣,往地上一趟,就等死,什么都不想。
兩種情緒在我腦海中交織糾纏,讓我的思緒十分混亂。
黃皮子看著我說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就這樣吧,出不去的。”
馮瘸子也說道“等死算了,活著也累。”
此時我也有一股沖動,想要躺在地上,跟他倆一起躺平,不去想這些讓人頭疼的事情。
我到底應該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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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繼續煩躁
還是躺平什么都不想
我的心很亂。
一股沖動讓我躺下,好好休息。
另一股沖動讓我繼續煩躁,哪怕無法破局也要繼續煩躁。
這時候我想到了爺爺說的話。
爺爺曾教過我,如果希望自己能夠保持理智客觀的角度思考問題,那么就要放棄感情。
只有在思考的時候,不摻雜感情,不被情緒所影響,才能夠絕對理智客觀,理性的判斷局勢。
我心里默念著清心咒,將兩種情緒都壓了下去。
煩躁在我內心消退,消極也慢慢減弱。
毫無感情,不摻雜情緒的思考重新返回我的大腦。
讓我能夠理智的思考問題。
現在的問題不在于破局,而是在于“這是什么局”。
首先我要搞清楚我的處境是什么,才能夠去思考如何化解當前處境。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是爺爺,也不可能布置出絕對完美的局。
所以必然有破綻。
而破綻,一定就在我當前的處境當中。
只是我沒有發現。
好好想想,林方,你一定能找到的。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任何一個細微的細節,都可能是布局的蛛絲馬跡。
每一個破綻,都是破局的關鍵。
我開始回想,回想著我和馮瘸子從山路往外走,卻一路走回來的情景。
我試圖從這里找到破綻。
沒有找到。
于是我將時間線往前推移。
推到我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
也沒有找到破綻。
于是我將時間線再次向前推移。
我從更早的時候開始回憶。
從剛遇到黃皮子開始。
從我和馮瘸子上山開始。
從我們從市里回村開始。
每一處細節,經歷的一切,我都站在上帝視角,俯視著自己身邊全部的經過。
想要從自己身上找出問題,首先就要跳出自己的視角。
當我不以“林方”的視角去思考問題的時候,才能找出“林方”身上的問題。
于是在我的腦海中,“林方”成為了另一個人,而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林方經歷的一切,去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
看著面前躺平的馮瘸子和黃鼠狼,聽著迷霧中傳來的鳥叫與蟬鳴。
還有那從不間斷的、出現在我腦海中的神龕聲。
我說道“結束了。”
“什么結束了”黃鼠狼說道。
“你是想通了嗎,是不是覺得跟我們一起躺下等死比較好。”馮瘸子說道。
我搖搖頭“我是說,這場幻象,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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