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不解,趙林也不遮掩,道:“你們看,整個表內,除了我說的三年之內開墾出一千萬畝新的田地出來,他做的十分詳盡,其他的規劃,哪個實際有效?比如這個,一年之內疏通全省河流渠道,你知道整個九江省有多少河流嗎?”
白世元連忙道:“九江內有九條大江,此外還有中小河流數千條。”
“哼!”
趙林冷哼一聲,道:“你不會以為九江省叫這名字,就有九條大河吧?”
白世元道:“難道不是?九江省名字的來源就是境內的九條大江,分別是都江、云江、花江、青江、飛燕江、秋水江、鶴江、長嶺江以及蘆花江。這九條大江水波浩淼,延伸出去很多的支脈,共同構建出九江省內的水系。”
傅文啟、貢秋白和池喬羽都微微點頭。
白世元能一下說出九個江的名字,顯然是做足了功課。
趙林不屑道:“既然如此,九江省多干旱,氣候干燥怎么回事?”
“這……”
白世元遲疑著說不出來。
“本督替你說。因為這九條江是千年前的名字。千年內,這九條大江幾經改道、泛濫、淤塞等,其中云江、花江、秋水江、鶴江已經消失,剩下五條江雖然還在,但卻已經配不上大江的名字,充其量只是幾條小河,還不如京城外的金水江寬,明白了嗎?”
白世元立刻額頭冷汗涔涔,趕緊請罪:“下官無知,請總督責罰。”
他心里很不以為然。
這九條江的名字還是之前白世元偶然間記下的,哪知道會變成這樣?誰會專門去查這些江變成什么樣?
再說了,趙林只給了三天時間,連寫規劃都不夠,更別說調查了。
而且現在九江巡撫衙門的官吏都是趙林的人,白世元根本用不動,他能寫出這個規劃來已經很不錯了。
趙林嘆了口氣,道:“不是要責罰你,而是你身居巡撫一職,全省要務全在你一身,你一個命令,甚至一句無意的話,對全省百姓來說都是天上的驚雷,影響他們的生活乃至生命。所以,要做規劃,一定要調查清楚。有位偉人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本督一直奉為圭皋,今日送給你們。”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白世元默默咀嚼了幾遍,起來躬身道:“多謝大人指點。下官回去后定然認真調查,重新制定規劃表。”
“嗯。”
趙林點點頭,道:“這也怪不得你,畢竟你才剛來,什么都不清楚。不過以后要是在這樣,本督可要問罪了。”
“大人盡管放心,下官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白世元躬身道。
“嗯。”
趙林很滿意白世元的態度,轉而對池喬羽道:“你還不如白大人。他做得粗糙情有可原,你掌管北原省已經好幾年,怎么還如此胡來?”
池喬羽早就心中惴惴,此時聞言連忙站起來,道:“大人息怒,下官回去立刻改。”
趙林嘆了口氣,道:“須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輕則事關無數百姓生活,重則影響一省未來,不能為了應付本督就胡來。本督這個位置上能在坐幾年?但你們的名字,將會永遠在兩省流傳。好好想想吧。”
“是。”
白世元和池喬羽只能低頭應道。
趙林擺手道:“回去重新寫一份交給本督,就不用自己來了。”
白世元和池喬羽連忙告辭離開。
“等等。”
趙林叫住他們,道:“本督給你們準備了禮物,一塊帶走吧。”
下人抬上來兩個箱子,打開,每個箱子里面都是一對銀光燦燦的冬瓜。
銀冬瓜!
白世元瞳孔一縮。
他自然之道這銀冬瓜是哪來的。
前前任九江巡撫馮思遠的贓物。
趙林給昧下了,不知道引來多少彈劾。
現在竟然送給了他們。
這是打一棒子給一顆棗,而且棒子也不算打,棗子卻是真的甜。
趙林道:“這銀冬瓜是馮思遠的贓物,他畏罪自殺后,所有財物都被充公。這銀冬瓜是本督賞給你們的,算是見面禮,放心拿。”
池喬羽已經拱手道:“多謝大人賞賜。”
白世元也跟著感謝。
兩人這才離開。
出了總督府,池喬羽回頭看了眼總督府的大門,對白世元道:“總督大人真大方啊。”
一個銀冬瓜是五十斤,兩個就是一百斤。
一斤十六兩,也就是一千六百兩白銀。
只是個見面禮。
對兩人來說,區區一千六百兩白銀不算什么。
巡撫高官,隨便勾勾手指,爭著搶著送來的就不止十倍、百倍。
但這是趙林的賞賜。
換言之,就是趙林沒有打壓他們的打算,只要好好辦差,許給他們的好處絕不會少。
白世元沉默片刻,突的笑道:“來這一趟,總要留下點什么。”
“是啊,總要留下點什么。”池喬羽附和。
“你真是大方,銀冬瓜說送就送。”傅文啟調笑道。
趙林笑道:“兄長喜歡的話,送幾個給你把玩。”
“算了,那么重我可抱不動。”傅文啟道。“不過可以給秋白留幾個做老婆本,他還沒娶親呢。”
貢秋白連忙道:“不用不用,還是大人留著自己用吧。”
趙林道:“貢兄不用客氣,既然來了,就是自己人。反正這些財物都是馮思遠貪墨來的,不用白不用。”
貢秋白苦笑:“那些貪官的財物,除了送給陛下和眾官員的,全都自己留下了,就不怕彈劾?”
趙林道:“你也說了,送給陛下和一些官員了,誰敢彈劾,自有他們出面。要是還讓我操心,豈不是白送了?”
貢秋白失笑。
身為李興業的學生,就像傅文啟學了傅承望一樣,貢秋白也是個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努力學習李興業的剛正不阿,但是對于趙林的所作所為,采取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選擇。
無他,反正趙林沒拿這些財物去揮霍,而是做該做的事。
那么這些財物是入府庫還是入趙林自己的庫房,有區別嗎?
傅文啟看了眼貢秋白,嘆了口氣。
傅承望和李興業派他們兩個帶隊過來,一是他們輾轉多個位置,已經熟悉官場作風,二也是他們都很像傅承望和李興業,想要他們看著點趙林,免得這個年少驟得高位的家伙出格。
結果兩人什么都沒做,眼睜睜看著趙林殺熊輝熊光,又貪墨了馮思遠等貪官的財物。
傅文啟道:“我去給父親回信。”
貢秋白也趕緊道:“我也得給老師回信。”
等兩人走了,蘇迪道:“看來他們都被你說服了。”
趙林笑著搖頭:“兩位兄長都是心志堅毅之輩,哪能輕易就說服,不過是看著我為兩省規劃的幾條頗有新意,想要看看結果。另外又不是我們主動惹事,是熊輝先動的手,難道讓我們挨打不還手嗎?”
蘇迪點頭道:“我還以為他們兩個都是傅尚書那樣食古不化的人,沒想到還懂得變通。”
趙林連連搖頭:“岳父大人和李大人不是食古不化,而是都有自己的原則。過了這條線,別說我了,就是親兒子也不行。”
趙林嘆道:“若是人人都像他們兩人一樣,何至于我們如此算計。”
如果每個官員都像傅承望和李興業一樣,大公無私,剛正不阿,那將是海晏河清,自然不需要趙林這么算計了。
“話也不能這么說。”蘇迪不同意道:“如果都像他們那樣,你還怎么報仇?”
趙林點頭道:“也對。鎮北侯府屢次為難我,必須要跟他們算清楚。”
蘇迪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趙林道:“先發育一段時間。我升官太快了,根基不穩,本來準備在青州做個兩三年,好培養親信,結果這還不到兩年就升為總督了,頭重腳輕,若是不好好穩固一下,日后必有問題。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啊。”
蘇迪不屑道:“怕什么,只要你實力夠強,就是宰相都做得,一個總督算什么。”
趙林呵呵一笑:“這不是不夠強嗎?”
“所以我們要加快腳步。”
蘇迪道:“五萬大軍看著很多,但在整個天下這盤棋中還是太少了。不如再想辦法募兵,然后把這些兵弄到北邊草原去磨練。這樣手里有十萬大軍,怎么都能在這天下說得上話了。”
趙林失笑:“你想的太簡單了,別的不說,這么多軍隊,糧草怎么辦?而且我們已經募集了這么多兵,有心人肯定能估算出我們的兵馬有多少。若是再募兵,容易被人看穿。得緩一緩,不能著急。”
蘇迪驚訝道:“我還以為你很著急呢,正想你同意了再勸你,沒想到你比我想的要穩妥的多。”
趙林得意一笑:“我這么年輕,著什么急?真應該著急的是那些人。比如韓月華,我現在是總督了,她那寶貝兒子還在翰林院抄書,不比我急?”
蘇迪放下心來,道:“我真怕你為了報仇不顧一切,能這樣想最好。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趙林道:“老老實實做一個合格的總督,從眾人眼里消失。”
不能被人一直注意,否則很多事情就會暴露。
趙林知道緩一緩的重要性。
但有些人就緩不下來。
比如趙林嘴里的韓月華。
鎮北關。
“老爺,夫人給您的信。”
一個鎮北侯府下人送上信。
趙景州取出信看了一遍,驚疑一聲。
季安問道:“怎么了?”
趙景州把信遞給季安,季安快速看了一遍,驚訝道:“趙林給陛下吃了什么藥,竟然讓他做總督?陛下瘋了嗎?”
趙景州道:“十八歲的總督,嘿!之前我覺得十八歲的巡撫已經很驚人了,沒想到竟然又出來個十八歲的總督。陛下待他何其厚也!”
趙景州有些嫉妒。
他十八歲的時候還是一個大頭兵,要不是運氣好救了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搞不好早就戰死沙場了。
就因為趙景州救了成,一步登天封了將軍,領三千兵馬,這才有了機會,一步步依靠軍功封侯,成為坐鎮鎮北關的大將,誰都替代不了他。
但是趙景州只是鎮北關的將軍。
鎮北關的物資要靠身后三省支持。
這三省的總督名為定北總督。
趙景州一直想做這個總督,但朝中大臣們覺得趙景州的威脅太大,死活不讓他做總督,放個定北總督在身后,一方面支持趙景州,一方面也是防范。
而趙林才十八歲,就已經是總督。
人比人,氣死人。
哪怕是自己親兒子,這一刻趙景州也有些嫉妒了。
“虎父無犬子啊。”季安道:“那些老家伙一直防著你,不敢讓你做總督,卻沒想到先讓你兒子做上了總督。要是知道實情,怕不是會氣死幾個?”
趙景州得意道:“我的種,自然不會差。”
季安嘲諷道:“趙林可不認。你要是再不趕緊把他認回來,等回頭人家登閣拜相,再去認可就晚了。”
現在認,外人頂多說一句趙景州運氣好。
而等趙林進了中樞,入了內閣再去認,別人就會嘲笑趙景州有眼無珠了。
趙景州微微一笑,道:“不急。”
季安驚道;“這還不急?真等他入了閣,可就是你的上司了,見了他都得行禮,可沒機會認了。不要覺得主動低頭憋屈,那可是你親兒子,哪有親爹和親兒子較勁的呢,對不對?”
趙景州搖頭道:“你只看到眼前,沒看以后。”
季安不解道:“以后?什么以后?”
趙景州道:“你覺得趙林是如何做上的這江北總督?”
季安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博得皇上的歡心。”
趙景州道:“皇上還有多少時日?”
季安一驚:“你的意思是……”
趙景州點頭,道:“不錯。趙林能做總督,甚至做知府,都是皇上賞賜,不然他現在還在翰林院里抄書。若是陛下殯天,裕王上位,能容忍的了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繼續做總督?”
趙景州毫不避諱的把裕王說成未來的皇帝。
季安道:“但是趙林已經投靠裕王了。”
趙景州搖頭:“趙林不是真投靠,裕王也不是真用他,不過是相互欺騙利用罷了。”
季安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趙景州得意道:“知子莫若父,趙林現在發展的這么好,已經投靠太子,為何明珠見一面說幾句就轉投裕王?肯定是別有心思。況且……”
趙景州道:“我剛接到太子身邊臥底的信,趙林已經跟太子說了假投靠的事。”
季安嘖嘖贊道:“還真是你兒子,跟你一樣狡猾。”
“可惜,他還太年輕,不知道人心嫌惡。這次,就讓我這個當父親的好好教教他,權謀,他還不懂。”趙景州道。
季安嘆氣:“你們父子倆要鬧到什么時候?明明是親父子,卻跟仇人似的。到時候趙林知道實情,肯定更恨你。”
趙景州漠然道:“恨也好,敬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他知道,沒有我,他狗屁不是。”
季安無語,道:“嫂子要你跟皇上給宸瀚要個官做,你覺得該給他要什么?”
“都不要。”趙景州毫不猶豫道:“宸瀚還小,現在就去做官,容易把握不住。先緩緩,在翰林院多學習,等過幾年,陛下殯天,裕王上位,就是他風光的時候了。”
季安道:“你這么安排,就怕他不領情。”
趙景州淡淡道:“以后他就知道我對他的好了。”
接到趙景州的回信,韓月華直接發火了。
“翰林院能學習什么,有他這么當爹的嗎?”韓月華罵道。
趙宸瀚心里也不痛快。
趙林都做總督了,論起來比趙景州的地位都高,趙景州竟然還讓他在翰林院磨煉,等裕王登基。
等裕王登基了,他再去做官有屁用?
要的就是這段時間,出人頭地,立下功勞,等裕王登基了,他趙宸瀚就是從龍之臣,而不是趙景州的兒子。
這兩者區別大了。
但是趙宸瀚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安慰韓月華:“爹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那就等著,等大姐夫登基,到時候要做什么官還不是大姐夫一句話的事?”
韓月華哼了一聲,道:“到時候要他給你也要個總督當當。”
趙宸瀚笑道:“那就說好了,到時候娘和爹提。”
韓月華笑著點了下趙宸瀚的額頭:“小壞蛋,來騙你娘了。”
趙宸瀚呵呵的笑。
等出了韓月華的院子,趙宸瀚的臉色立刻沉下來。
趙林都是總督了,他還在抄書,這種落差讓他不能忍。
都是同年,趙林不過比他強一點,為何趙林做的總督,他趙宸瀚做不得?
現在滿京城都在議論趙林這個新晉總督,都說傅承望眼光好,誰還記得他這個榜眼?
趙宸瀚找到杜允,道:“我想去做官,但爹爹不讓,你有什么辦法?”
杜允笑道:“世子是要跟趙林比?別比了,比不過。”
趙宸瀚怒道:“不比比怎么知道比不過?”
杜允毫不在意道:“比過,你輸了。”
趙宸瀚大怒:“那是趙林會拍馬屁,不是我不如他。”
杜允指的是殿試那次。
杜允嘆氣道:“拍馬屁也是本事。官場中人,除了陛下,誰不得回拍馬屁?你看李承乾,邵玉堂,傅承望他們,現在都是別人拍他們的馬屁,但他們年輕還沒做到現在位置的時候,他們誰沒拍過別人的馬屁?”
杜允意味深長道:“少年人,不要看不起拍馬屁,趙林就靠這個得了狀元。你要做的是學習趙林的成功之道,而不是鄙視他。”
趙宸瀚怒不可遏:“讓我學那個賤種,休想!”
杜允嚴厲道:“他是將軍的親子,怎可能是賤種?你可知這番話被將軍聽到會如何?”
趙宸瀚心中一驚,知道說錯了,道:“我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請先生不要告訴爹爹。”
杜允盯著趙宸瀚,見他一臉惶恐的模樣,道:“將軍讓我來教你,若是被他知道你這樣,也會怪我沒盡到職責。罷了,這話我就當沒聽到,你以后也不許再說,想也不能想,知道嗎?”
趙宸瀚連連道:“是,多謝先生。”
杜允道:“趙林是將軍親自,你倆就是兄弟,日后要相互扶持,哪能一直敵對呢。”
趙宸瀚嘆氣道:“就因為如此,我才要趕緊做官,不然被大哥落的太遠,還有什么臉做兄弟?外人就會說假的就是假的,不如真的。先生!”
趙宸瀚擠出幾滴淚,做出誠懇的樣子:“還請先生指點。”
杜允長嘆一聲,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將軍已經做出安排,若是我幫你,就是違背將軍的命令,會惹怒將軍。世子,將軍不會害你,還是老實聽將軍的安排吧。”
趙宸瀚心中大怒,表面上做出無奈狀:“罷了,既然連先生也這么說,我就繼續在翰林院抄書吧。不打擾先生了,告辭。”
趙宸瀚離開杜允的住所。
杜允看著趙宸瀚離開的背影,喃喃道:“將軍啊將軍,有十八歲就做了總督的親兒子不要,要一個心胸狹窄的養子,你圖什么呢?”
趙宸瀚那點心思在杜允這樣的人面前一點都掩飾不住。
但是趙宸瀚是趙景州的寶貝兒子,為了他連親兒子都不要了,杜允一個下屬能說什么呢?
只能裝不知道。
趙宸瀚氣得來到春意閣喝酒。
他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出入青樓,不過那時候為了養望,只喝酒不談風花雪月。
但現在卻是要了兩個姑娘陪他喝酒。
喝的醉醺醺的時候,外面傳來吵鬧聲。
趙宸瀚本來就煩,被吵鬧聲吵的更煩,拿著酒杯就砸到地上:“外面在干什么?是不是要把本世子趕走?”
老鴇趕緊過來:“世子息怒,有個窮書生喝花酒不給錢,我這就把他趕走。”
“讓他滾。”
趙宸瀚不耐煩道。
老鴇剛要走,趙宸瀚又道:“算了,多少錢本世子給他出了,記賬上。”
老鴇連聲笑道:“世子真是大好人。碰到世子真是他的福氣。”
老鴇離開,片刻后一個穿著一身漿洗干凈長衫的書生推開門,朝趙宸瀚深深揖禮:“周世安多謝公子仗義疏財。待日后考中功名,必報公子大恩。”
“考中功名?”
趙宸瀚失笑:“就算你中了狀元,也對本世子無用。走吧。”
趙宸瀚擺手。
周世安憤怒道:“中狀元怎么無用?前科狀元趙林已經是兩省總督,在下若是僥幸中了狀元,焉知不能和他一樣做總督?”
“趙林,又是趙林!”
趙宸瀚咬牙切齒:“怎么到哪都能聽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