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
眾人都拍手稱贊。
成平帝過六十大壽,各地官員的賀壽禮必然都很珍稀珍貴,送去的東西再珍貴也出不了頭。
但是咱們這位陛下,不僅喜歡金銀財寶奇花異石,還喜歡名聲啊。
“大人送上這幅萬畝稻田圖,必然會別出心裁,讓陛下眼前一亮。”池喬羽贊道。
白世元心中一動,是不是也學趙林,也給皇上來這么一副別出心裁的壽禮?
以前的白世元不需要,自有白家去送。
但現在他是巡撫,就得有自己那一份禮物了。
不然皇上怕是會不高興。
趙林笑道:“倒不是為了討好陛下,而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的土地上長出如此美麗的稻田圖,自然要讓陛下也看看。”
看看,看看,做總督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大家還想著怎么送禮討好皇上,人家趙林就把這一切都推給了皇上。
這才是送禮的最高境界。
這不是送禮,而這本來就是你的,只是物歸原主。
皇上能不高興嗎。
學,必須學,趕緊拿小本本記下來。
池喬羽掃了一眼,見蘇映寒一手拿著一個硬殼紙,一手拿著炭筆,正在那奮筆疾書。
糟了,連拍馬屁都落后了。
這姓蘇的不愧是晉州豪商,就是會拍馬屁。
池喬羽故意問道:“蘇大人,你在寫什么呢?”
蘇映寒道:“在記錄大人的話。大人的一言一行,都如圣人教誨般讓下官茅塞頓開,但下官記性不夠好,所以要用筆記下來。”
吭哧吭哧!
旁邊傳來壓不住的笑聲。
蘇迪狠狠瞪了蘇映寒一眼。
真是給自己把臉丟光了。
但是蘇映寒一點都不臉紅,反而正色道:“大家不要笑。我不如你們有才華,能到大人麾下還是靠著堂弟提攜。能聽到大人親口教誨的機會非常難得,若是不趕緊記下來,以后定然悔之晚矣。”
趙林搖頭失笑,道:“你的心思我懂。去找畫師吧。”
“是,大人。”
見趙林領了情,蘇映寒高高興興地去找畫師了。
蘇迪忍不住道:“堂兄就這樣的人,大人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林笑道:“無妨,雖然映寒表現得急切了點,但你我大家誰不是這樣的人呢?我做這些,何嘗不是和他一樣討好陛下呢?”
眾人紛紛點頭。
大哥不說二哥,都是討好上官,沒什么可笑話的。
反倒是蘇映寒豁得出去,讓人佩服。
趙林在明州城另立了總督府,把傅文啟等幾個重要人物都要了過去填充總督府,蘇映寒也跟了過去。
現在他們都是總督府的人。
白世元又托白家安排了新的人來,這樣雙方都好。
很快,蘇映寒就帶著畫師前來。
是一位年約六十的老者,不修邊幅,看起來邋邋遢遢的樣子。
“這位水道子大師乃是附近有名的畫師,曾經受邀去皇宮給貴妃們畫過像。”
蘇映寒介紹道:“本來水大師不愿來,給多少銀兩都不來,但一聽到乃是畫萬畝水稻圖,用來記載百姓們的豐收喜悅,一文錢報酬不要就來了。”
趙林對水道子道:“有勞大師了。”
水道子沒理趙林,他從馬車上跳下來后就左看看,右看看,返回馬車上在書童的攙扶下站在車廂上遠眺,連聲贊道:“好!好!值得老夫來此一趟。快,把紙鋪好,把墨磨好,老夫已經有了感覺,要開始畫了。”
書童連忙去鋪畫紙、研磨。
趙林等人站在一邊看著。
等書童準備好,水道子立刻揮筆作畫,如行云流水,揮毫潑墨,全神貫注,一蹴而就。
不過半個時辰,一幅圖便畫好了。
“好了。”
水道子戀戀不舍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把畫筆一扔,道。
趙林等人立刻圍上去觀看。
這幅畫的寬近八寸,長近十尺,是一幅貨真價實的長畫。
畫上的圖像栩栩如生,一望無際的金黃稻田,里面有農夫在收割,有蝴蝶在飛舞,還有田鼠在下面偷吃。
天上太陽和煦,地上金黃稻浪,遠處綠蔭樹木為背景。
鳥兒在空中飛舞,孩子在稻田中奔跑嬉戲,狗兒追逐野兔。
生活氣息很濃郁。
一眼看去,似乎整個人都跟著鮮活起來,充滿了生氣。
“好!不愧是水大師!這幅萬畝稻田圖,堪稱傳世名畫。”趙林贊道。
“確實畫得好,這幅畫完美地把那股沖擊力畫了出來。”池喬羽緊跟著稱贊。
“畫畫講究的是意蘊而不是內容,水大師做到了。”白世元從技術上贊賞。
其他人也都紛紛跟著稱贊。
水道子傲然道:“幸虧你們請了老夫來,換成別人,就浪費這么好的景象了。”
趙林笑道:“大師說得對。賞銀百兩。”
水道子慨然收之,問道:“這些稻田是誰的?”
蘇映寒連忙道:“這是總督大人親自率人開墾出來的荒地。”
“哦?”
水道子驚訝地看著趙林:“你就是那位史上最年輕的狀元,最年輕的知府,現在是最年輕的總督趙林?”
蘇迪喝道:“放肆,竟敢直呼總督名諱。”
趙林擺手,笑道:“正是小子。”
水道子道:“稻子收了后準備怎么處理?”
趙林道:“一部分送往京師給皇上當賀禮,讓皇上知道我們九江百姓的心意。一部分用來代替百姓的賦稅上繳,可以讓百姓少交點稅。剩下的儲存起來,等來年百姓們青黃不接的時候用作賑濟。”
水道子道:“就這?”
趙林道:“大師有要教小子的?”
水道子道:“不囤積起來,等著饑荒缺糧的時候高價買賣?”
趙林失笑:“那都是小錢,本督看不上。”
水道子沉默片刻,朝趙林施了一禮:“是老夫失禮了。”
趙林連忙回禮:“大師客氣。屯居積奇,低買高賣,賺取差價,雖然可以掙錢,但我并不愿意掙這個錢。想要錢,我有的是又快又好的辦法。”
比如剿匪。
那些匪徒們好不容易積攢的財物,都被趙林給割了。
再比如抓貪官。
貪官們可比匪徒叛軍還肥,抓一個貪官堪比剿滅一幫匪徒。
趙林只把九江巡撫衙門的貪官處理了,各州縣的貪官還留著呢。
還有北原省上下的貪官污吏們。
這些可都是趙林的錢莊,需要的時候就割兩個。
眾人拜服。
把如此行為干得明目張膽的人,也就趙林一個了。
現在還有御史彈劾他,說他吞沒錢財,那些財物應該上繳國庫。
“把畫收好,這次送給皇上的壽禮就是它了。”趙林吩咐道。
水道子的胡子差點揪掉:“你要把這幅畫送給皇上當壽禮?”
“對。”趙林道:“皇上六十大壽,我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禮物了,大師覺得呢?”
水道子圍著畫轉了幾圈,道:“早知是給皇上做壽禮用,老夫就多用點心思了。”
趙林笑道:“多用心思又比現在好到哪去?太刻意了反而不美。”
水道子聞言大喜:“想不到總督大人還懂這個。不錯,畫畫講究天人合一,順其自然,凡是刻意畫出來的,都不配叫做畫。這幅畫送給皇上做壽禮,也是老夫的榮幸。多謝總督大人。”
水道子給趙林鞠了一躬。
水道子也是凡人。
是凡人,就有名利之心。
他的畫作為壽禮送給當今皇上,是無上的榮光。
他自然要道謝。
趙林連忙上前扶起,道:“水大師客氣了,這要是本督的榮幸。”
兩人相視一笑。
蘇迪道:“大人,可以動鐮了。”
趙林點點頭。
立刻有手下送來鐮刀,每人一把,趙林帶領他們下到稻田,開始割了秋天第一束稻谷。
隨即,早就準備好的青州軍一擁而下,開始收割。
“真是熱火朝天的場面啊。”池喬羽贊道。
“快,快,準備筆墨紙硯。”水道子催促道。
見眾人都看過去,水道子急急解釋道:“老夫心有所感,準備再畫一幅秋收圖。”
眾人立刻讓開,給水道子發揮的空間。
一直畫到日落,這幅圖才畫好,水道子筋疲力盡,道:“這幅圖送給總督大人,請大人笑納”
趙林過去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好畫。”
眾人紛紛稱贊。
畫確實好。
這個秋收圖和之前的萬畝稻田圖又是不同。
雖然畫的主體還是稻田和農夫,但韻味在于收獲,沉甸甸的稻穗,在黃昏下閃耀著光芒,讓人分不清那金黃色的到底是日光還是稻穗。
稻田里,農夫們有的奮力隔著稻子,有的起身擦汗,有的搬運稻谷,還有的仰天大笑,連娃娃們都在拿著稻谷玩耍。
其中足有數十人,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有不同,但無不透露出豐收的喜悅。
很簡單的一幅畫,但正如趙林所說,不管詩還是畫,看的是意境。
水道子的這幅秋收圖已經把秋收喜悅的意境表達得淋漓盡致。
接連畫了兩幅畫,水道子非常疲憊,對趙林拱手道:“老夫不堪勞累,不陪大人觀賞了,先行告辭。”
“大師請便,待本督忙完后請大師喝茶。”趙林道。
目送水道子離開,蘇迪贊道:“畫畫頗為消耗心力,一般一幅畫少則數個時辰,多則數月數年不等,水大師一日之內連畫兩幅畫,且都是如此大幅,不愧是大師之名。”
趙林笑道:“所以人家叫大師嘛。”
兩幅畫,一幅萬畝稻田圖,一幅秋收圖,讓趙林非常滿意,回去后就命人裱好,只等稻谷收好曬好,起程入京。
三萬青州軍加上數千的輔兵,連續奮戰了半個多月,終于把稻田全部收割完并曬好。
“將軍,此次共種植田地一百萬零七十三畝,收割水稻四億五千三百二十五萬余斤,平均每畝地產稻谷四百五十余斤。按照出糧率七成來算,每畝地產大米三百一十五斤,合計共有三億一千七百二十七萬五千斤。”
軍中主簿皮朋興向趙林稟報道。
“哦?產量這么高的嗎?是不是搞錯了?”趙林驚訝道。
要知道田地雖多,但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是良田,其他的都是水澆地等不怎么好的地,竟然產量這么高,出乎趙林的預料。
趙林也對農業有所了解,畝產超過四百斤就已經算是上好的良田了,哪能平均達到450斤?
皮朋興笑道:“卑職剛開始也有所不信,懷疑是搞錯了,仔細核查了好幾次,并沒搞錯。卑職仔細想了一陣,覺得應該是這個原因。”
趙林來了興趣:“快說。”
皮朋興道:“我們統一開荒,基本上所有田地都聯在一起,方便耕種。而大人又興修水利,開溝挖渠,這樣雨天排水,旱時澆地,比老百姓那樣純靠天時更有利于種地。再加上大家吃飽喝足,都有干勁,等等因素疊加在一起,產量就上去了。”
“說得對。”
趙林一拍手,道:“規模化種植,我怎么忘了這點?”
“規模化種植?”皮朋興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不妨礙他理解。
“大人總結得好,就是規模化種植。”
皮朋興道:“那些大戶人家的地產量就比普通百姓的高,就因為他們進行了小規模化的種植。”
“不錯。”趙林點頭,道:“你做得很好,總結的很不錯。這些糧食,取七百二十萬斤裝船,送往京師,剩下的放倉庫,以備使用。”
“是。”皮朋興應道。
一艘漕船可裝糧12萬斤,六十艘船需七百二十萬。
對應成平帝的六十大壽。
至于中間的消耗,就不計了,反正船數對得上就行,又不需要計算糧食總量。
“青州軍勞累一年,不能白干,每人獎一個月的餉銀。”趙林又說道。
皮朋興連忙勸道:“每日給他們吃三頓飯,而且每頓都管飽已經是天大的恩德,讓他們干活是應該的,哪還能給獎勵?”
換成別的軍隊,餉銀那絕對不可能全額發放,有的真是能吃飽就不錯了。
趙林這里不光能吃飽,每天還吃三頓飯,現在又給獎勵,連皮朋興都忍不住勸了。
趙林笑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他們是來當兵,不是做奴隸,種田不是他們的職責。去吧,銀子不夠就從總督府出。”
皮朋興感動道:“多謝將軍!卑職一定讓所有人都知道將軍的恩德。”
趙林糾正道:“是陛下的天恩。”
“對,對,陛下天恩,將軍是替陛下辦差的。”皮朋興連忙改口。
因為他是軍人,所以稱呼趙林為將軍。
顯得親近。
正如高俊良和陳奇峰同時在趙林面前,兩人的稱呼都不同。
此時陳奇峰也過來了:“將軍,您找我?”
皮朋興明智地告辭離開。
趙林道:“坐。”
等陳奇峰坐下,趙林道:“本督現在掌管兩省軍務,對于青州軍就沒法拿出足夠精力,所以想讓你代本督掌管青州軍,你覺得如何?”
陳奇峰猛地站起來,激動道:“將軍厚愛,卑職萬死不辭。只是……”
陳奇峰有些猶豫。
趙林道:“但說無妨。”
陳奇峰道:“您也知道,卑職是長公主的人,只為她那三千兵而來。若是長公主需要,卑職就得立刻離開。”
趙林呵呵一笑,道:“所以才讓你代本官執掌。若非如此,本官就上奏陛下,讓你正式成為青州軍主帥了。”
陳奇峰這人精于軍陣,而且聽話老實,不管趙林安排做什么都做得很好,是個領兵打仗的好苗子。
可惜是李薇白的人,趙林不能挖過來。
“你盡管放心,想走隨時能走,只需要告訴我一聲就是。”趙林道。
陳奇峰一揖到底:“如此,多謝將軍器重,卑職定不負重托,為將軍把青州軍看好,不讓別人奪了去。”
趙林笑著糾正道:“是陛下的軍隊。當然了,也有部分是長公主的,他們是一家人嘛。”
“對,對,是陛下和長公主的。”陳奇峰道。
趙林把一份文書交給陳奇峰道:“這是青州軍未來的工作安排,你照此行事就行。”
“是!將軍盡管放心,卑職一定把工作做好,不讓將軍失望。”陳奇峰雙手接過,大聲說道。
趙林擺擺手,道:“有什么問題盡管來總督府找我。”
安排好青州軍的事情,趙林就準備起程入京。
走水路到京城需要五六天時間,中間要繞一下,再加上預留的可能要耽誤的時間,也該起程了。
到了京城就差不多是成平帝的壽辰了。
但還沒出門,就有人找上門來。
“大人為何把青州軍交于陳奇峰代領,末將就不行嗎?”楊南天憤怒道。
陳奇峰跟在后面,見沒攔住楊南天,急得不行。
趙林掃了楊南天一眼:“你不行。”
“我哪里不行?”楊南天很不服氣。
“陳奇峰比你強。”趙林道。
“末將不服。”楊南天怒道。
趙林掃了楊南天一眼:“也罷,既然不服氣,本督就給你個機會。你們各挑三千人打一場,勝的那個替本督領青州軍,如何?”
“好!”楊南天大聲道。
趙林看向陳奇峰:“你呢?”
陳奇峰拱手道:“卑職也愿意。”
“行了,你們回去準備,明天開打。是陣地戰還是追擊戰,你們自己商量。趕緊打完了事,別耽誤本督時間。”趙林不耐煩道。
“哼,我一定能打贏你。”楊南天急匆匆走了。
陳奇峰無奈對趙林道:“是卑職無能,驚擾了將軍。”
“無妨。明天好好打,讓他看看為什么不選他。”趙林隨口道。
“卑職絕不會給您丟臉。”陳奇峰也匆匆離開了
“何必這么麻煩,軍令如山,不聽就是違抗軍令,按律當斬。”
傅文啟過來說道。
趙林笑道:“左右不過是心里不平衡,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強壓下去,對青州軍以后的團結也有影響。反正我相信陳奇峰,打一場也好讓所有人都閉嘴。”
傅文啟點點頭。
青州軍三萬人,再加上輔兵、親屬、聚攏過來的商人等,已經形成一個中等規模的軍鎮了。
誰統領青州軍,誰就說了算,所以楊南天很上心。
但是趙林根本沒當回事。
陳奇峰若是連楊南天都打不過,也不值得李薇白為他費心思了。
第二天。
陳奇峰和楊南天一起來請趙林出面觀戰。
他們選擇的在校場正面對戰。
各三千人,不騎馬,不用廂車。
聽說這樣熱鬧的事,白世元帶著巡撫衙門的人也跑來看熱鬧。
“幸好總督留在明州,不然這熱鬧豈不是讓池喬羽看了去?”白世元好半天憋出一句半是恭維的話。
趙林笑道:“白大人不擅長的事情就不要勉強,本督也不在乎那些,你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
白世元紅著臉道:“大人教訓的是。”
誰能想到這個人兩年多前還要叫自己一聲恩師呢。
現在反過來教訓自己。
果然此一時,彼一時啊。
陳奇峰和楊南天各自整備好,一起來到趙林面前:“請將軍/大人下令。”
趙林點點頭,道:“此次較量,友誼第一,比試第二,切勿因此傷了和氣。”
兩人異口同聲道:“大人盡管放心。”
趙林道:“開始吧。”
兩人各自返回營地。
片刻后,一片喊殺聲響起,楊南天的人首先出來。
他麾下三千人,都穿著精良的鎧甲,拿著精良的兵器,排成隊形朝對面沖去。
陳奇峰的人也很快出來。
雖然穿著同樣的鎧甲拿著同樣的兵器,但是他的兵和楊南天的完全不一樣。
陳奇峰手下的兵并未沖動,只是站在原地,隨著陳奇峰的調動,弓弩手在最前面,張弓等待。
刀盾兵在弓弩手后面,他們放棄了那晚去青州射殺熊家人的小盾,而是扛著一人高的大盾,把盾牌立在最前面,用肩膀扛著。
長槍兵在刀盾兵身后,他們持著將近兩丈長的長槍,槍尖都摘掉換成了用布包裹的木頭,上面沾滿了石灰,既能免去演練時造成傷害,又能看清楚傷到的地方。
趙林微微點頭:“陳奇峰到底是將門之子,排兵布陣很是精通。反觀楊南天,雖然是個老將,但就很粗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