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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姝埋在阿夜懷里，感受著他微微顫抖的呼吸，那股壓抑著的慌亂還未完全散去。
她忽然意識到，他對她的占有欲，那種幾乎偏執的執著，背后竟是用這種殘忍而危險的方式換來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根本不會明白，他所謂的“進化”到底意味著什么。
血肉撕裂，靈魂重塑，連命都懸在刀尖上。
而他，還以為她會責怪他，害怕她會因此遠離。
言姝的心突然柔軟下來，像被什么沉重的東西壓住了呼吸，但卻沒有了先前的抗拒。
“原來是這樣……”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指尖微微收緊，抓著他衣襟的動作也多了幾分小心。
阿吼之前失控，光是那次，她都已經擔心得幾乎崩潰，害怕他會被自己無法控制的力量吞噬。
但阿夜——
他的危險遠不止失控那么簡單。
他是用生命在賭，用最極端的方式將自己撕碎再拼回來，只為了能再一次站在她面前。
言姝閉了閉眼，心里那點對他占有欲的無奈與不耐，此刻竟莫名被一絲寬容替代了。
“阿夜……”她聲音沙啞，手指慢慢松開了些，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默許，又像是某種無聲的安撫。
阿夜怔住，低頭看她，那一瞬間，他眼里所有的瘋狂和執拗仿佛都崩塌了。
“姝姝？”他的聲音微微發緊，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在害怕她會后悔。
但她只是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會陪你的，一直陪你。”
簡單一句，比任何解釋都更讓他動容。
阿夜的呼吸猛地一滯，指尖微微發顫。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要足夠強大，只要足夠執著，就能把她牢牢留在身邊。
哪怕用最極端的方式，哪怕毀掉自己，也無所謂。
可這一刻，她不是害怕，也不是憐憫，而是溫柔得像一束光，悄無聲息地照進他那些陰冷而瘋狂的執念深處。
“姝姝……”
他嗓音沙啞，近乎破碎，像是怕驚擾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柔。
言姝伸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血痕，目光溫柔而堅定——
沒有憐憫，也沒有同情，只是單純地接受他，接受這個為她撕裂自己、徹底蛻變的阿夜。
“別怕。”她低聲說，指尖輕柔得像羽毛，仿佛要撫平他身體里每一寸撕裂過的痛。
阿夜的胸口一震，所有的冷酷、占有、瘋狂，都在這一瞬崩塌成了無力的依賴。
“我不會再走了。”言姝低語。
阿夜聽見這句話，他閉上眼，然后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贖。
這一次，他不再害怕她會離開。
因為她已經真正走進了他的深淵——
而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不管我去哪，我都會帶著你。”
言姝的聲音輕得像是羽毛拂過心頭，柔軟。
阿夜怔住了。
他的指尖僵硬在她背上，呼吸像是被猛地抽走了一瞬，灰白的瞳孔深處，瘋狂的執念仿佛被這句話狠狠撕開一道裂縫。
接著——
他勾唇笑了。
那抹笑意很淡，卻透著壓抑到極致的滿足，像是終于抓住了命中注定的救贖。
“姝姝……”他的聲音沙啞，低得幾乎快要碎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他的手指緩慢收緊，像是想把她整個揉進骨血，徹底融為一體。
言姝沒有后退，只是抬頭看他，目光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我知道。”
這短短兩個字，像是一把鈍刀，切開了阿夜心底所有的壓抑。
他低笑出聲，聲音輕微，卻帶著一股幾近病態的滿足，仿佛終于等到了她的心甘情愿。
“好。”他低聲附在她耳邊，聲音危險又溫柔，“既然你答應了，那就要一直待在我身邊。”
阿夜將她緊緊抱住，像是要把她鎖在深淵，哪怕整個世界崩塌，也不允許她離開半步。
過了好一會兒。
言姝的心跳漸漸平穩，原本壓在胸口的沉重也隨呼吸緩慢散去。
她還埋在阿夜懷里，能感受到他胸膛微微顫動。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阿煦、阿吼和阿零終于回來了。
剛一踏進門，阿煦就猛地看見了言姝，眼中瞬間涌上急切與擔憂，幾乎是飛奔著沖了過來。
“姝姝——！”
但在他接近的瞬間，阿夜的身影像一道壁障一樣擋在言姝面前。
陰影驟然落下，那雙灰白的瞳孔死死盯著阿煦，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占有與警告。
空氣驟然凝固。
阿煦猛地停下，金色的眼眸陡然冷了下來。
他本能地感知到阿夜的敵意，血液瞬間沸騰，心中那股從未真正平息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阿夜，但那一刻，理智徹底被撕碎。
“滾開！”
阿煦毫不猶豫地沖上前，拳頭帶著破風的力量朝阿夜揮去，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驟然炸開，仿佛連空氣都跟著燃燒起來。
阿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只手伸出，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那一拳。
但這一刻——
言姝的聲音突然響起，低沉而急促，“阿煦，別！”
她的聲音像是一道利刃，瞬間刺破了緊繃的氣氛。
阿煦的拳頭停在了半空，眼里滿是復雜與不甘，卻硬生生收了回來，渾身的怒意仍在劇烈翻涌。
“姝姝，他——”
“沒事。”言姝搖頭，目光溫柔卻堅定，“我沒事。”
阿夜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意這才稍稍收斂，但仍舊牢牢將她護在身后，寸步不讓。
言姝再抬起頭，輕輕拉了拉阿夜的衣袖，目光柔和，聲音也壓得很低，像是在安撫一頭隨時會暴走的野獸。
她伸手輕拍他的肩膀，指尖帶著點小心的溫度。
“阿夜，剛剛你答應過我的——”
她的聲音溫柔。
“不會再發脾氣了，是不是？”
阿夜僵了一瞬，灰白色的瞳孔里原本翻涌的狂意仿佛被一盆冷水潑了個徹底，漸漸平息下來。
他低頭看著她，喉結微微滾動，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像是在強行按捺內心的不甘。
良久，他才啞聲開口。
“……是。”
那一刻，阿煦的怒意仍未散去，但看到言姝那樣平靜的臉，心頭的火焰也被壓了下來。
空氣中那股緊繃的壓迫感終于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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