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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我要見他
牢房前,搖曳的火把散發著微弱光芒,只能勉強照亮牢房的一半。另一半則被無盡的昏暗所籠罩,潮濕的氣息在其間肆意彌漫。
角落里,林氏如一只受傷后蜷縮的困獸,身體緊緊地縮成一團。她雙眼空洞無神,對牢房外的一切仿若置身事外,毫不關心。
盡管她還有呼吸,可那全身上下散發出死一般的氣息,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林春曉……”趙書晴把聲音放得極低,可在這寂靜得近乎死寂的牢房中,卻依舊顯得格外突兀,讓角落的人兒微微顫抖一下。
這是林氏的閨名,自她嫁入朱家后,便再無人提及。人人皆道她嫁得風光無限,可個中苦楚唯有她自己知曉。
在朱家,她不過是任人擺弄的玩物,尊嚴被肆意踐踏,自我與自由皆成奢望,打罵如同家常便飯,這便是她林春曉如墜深淵的人生。
她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當時在晉安侯府,利用她對朱家的怨恨,誘導她做出一些舉動。
盡管她明白自己被當作棋子,但在那暗無天日的絕境中,趙書晴的出現,哪怕帶著利用的目的,卻也如同一束微弱的光,成為她在這黑暗世界中最后的一絲希望。
太過絕望了,絕望到麻木,試與不試,對她來說,并沒有區別,所以她選擇了相信趙書晴。
就在選擇逃亡的那一刻,她回頭,看到倒在地上的朱耀光,長久以來積壓的痛苦、仇恨如決堤的洪水般涌上心頭。
她顫抖著拿起那把一直不敢拿起的利刃,眼神中滿是決絕,一刀又一刀,仿佛要將所有的苦難都宣泄出去。
片刻后,她緩緩轉過頭,那如死灰般的視線始終沒有落在趙書晴的身上。
趙書晴見狀,微微嘆了口氣,向前走上一步,隔著牢房的牢欄,輕聲說道:“林春曉,朱驁被抓了,朱老太爺不久前去世了。”她停頓片刻了,之前想要述說的話,這一瞬間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她最后只能問道:“你……可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做到,定會盡力。”
“被抓了?”林春曉微微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震驚,有疑惑,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急切包含著恨意:“抓到哪里?我要見他!”
趙書晴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實在不知林春曉此時見朱驁有何用,對于她來說,朱驁應當是仇人。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詢問,林春曉像是被觸發機關的傀儡,頓時發了狂,猛地沖上前去,雙手死死地抓住獄欄,聲嘶力竭地喊道:“我要見他!我要見他啊!”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執念與恨意,在這昏暗的牢房里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趙書晴看著她面目猙獰,嘴唇微微顫抖,想要開口詢問,卻被林氏周身散發的瘋狂氣息震懾住,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微微泛著疼,有點沙啞詢問:“除此以外呢?”
林春曉只是一味重復著要見朱驁,并不理會趙書晴的話,最后牢頭提醒她時間到了,趙書晴這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她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只是重復地念叨著她要見朱驁。
趙書晴走出牢房那一刻,外面的空氣讓她心中的郁氣消散不少,方才一直消失不見的蕭慕止再次出現。
趙書晴想了一會兒,解下自己頭上的發簪,這發簪款式普通,京中貴女十個里面就有九個擁有,她遞給了蕭慕止。
蕭慕止挑眉看著她:“何意?”
趙書晴干咳兩聲:“兄長相贈,可算交易?”這發簪分明就是她自己購買。
蕭慕止沉默片刻,還是伸手拿過,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侯夫人,可真是越發敷衍了。”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轉動著發簪,做出承諾:“朱驁今日定會見到林氏。不過……侯夫人可明白,兩人相見會發生的事情,不可預料。”
趙書晴對著蕭慕止微微鞠躬,身姿恭謹,眼底有著感激:“有勞蕭王爺,往日至今的恩情,趙書晴銘記于心。”
蕭慕止揚唇一笑,那笑容里帶著幾分高深莫測,倒也沒有說什么,揚揚手,衣袂飄飄間轉身離去,只留下趙書晴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時候晉安侯府內,沈策州剛與凌華霜談完,還未停歇片刻,朱家傳來朱老太爺去世的消息。
沈策州神色一凜,馬不停蹄趕往朱家。
踏入朱府,往日的熱鬧繁華已不復存在,如今的朱府仿若一座被遺棄的空城,清冷得可怕。沈策州快步走進房內,望著朱老太爺那冰冷的尸體,心中五味雜陳。
“爹!!”沈老夫人在張嬤嬤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沖進房間。她發髻凌亂,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每一根都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哀傷。
短短幾日之間,她接連受到打擊,娘家親人接二連三地去世,怎能叫人不心疼。
一踏入房間,那股還余留在空氣中的草藥味依舊濃郁,其中還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仿佛是生命消逝后留下的絕望殘韻。
沈老夫人被這股氣息嗆得咳嗽了幾聲。
她悲痛欲絕,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泣不成聲。
她的身體搖搖欲墜,眼看又要暈厥過去,沈策州見狀,急忙上前一步,穩穩地扶住了她,“娘,節哀。”
沈策州聲音也有幾分哽咽,他年幼的時候,朱老太爺對他也是極為寵愛。
沈老夫人用盡全力死死抓住沈策州的手臂,她雙眼布滿血絲,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聲音犀利又絕望,吼道:“策州,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朱驁,必須得出來送葬!他是朱家的血脈,他得替他爺爺、替他那些離去的親人送終啊!咱們朱家,可不能落得個無后送終的凄涼下場,這是咱們朱家最后的體面了,你一定要做到啊!”
沈策州本想拒絕,他在朱家這一方面牽扯太多了,應當要斷。
可是看著自己母親如此悲慟哀傷的模樣,他到底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娘,我盡力。”
沈老夫人趴在老太爺床上放聲大哭。
沈策州被房間內悲傷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走出房間,想喘口氣。
朱家管家小心翼翼上前詢問后事安排,沈策州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偌大的朱家找不出一個能操持事務的人。
若是趙書晴在身旁,這些繁雜的事情,她必定能處理得井井有條,可如今只能靠他了。
他深知趙書晴與朱家的糾葛,她恐怕是不會插手朱家的事情。
承受不住這般悲傷氣氛,再次走出房間,如今朱家無人,他還要替朱家安排后事,要是趙書晴在這,他就無需思考這些問題……
好不容易把各種事務一一吩咐下去,沈策州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沈老夫人那邊又派人來催促,要他盡快把朱驁從獄中弄出來。
哪怕朱驁要判刑,也得先讓他回來為親人送終,保住朱家最后的顏面。
沈策州無奈妥協,走出朱家大門,此時天已經暗了,他朝著大理寺卿周景山府中走去,然而到達后卻得知朱驁在今日申時已被送往刑部大牢。
沈策州來不及多想,立刻火急火燎地朝著刑部尚書吳大人的家中趕去,看見吳大人正好從里面出來。
吳大人瞧見沈策州,眼眸瞬間一亮,急忙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又帶著幾分悲傷:“侯爺,您來得正好。您外祖朱家的朱驁,今日申時被送來刑部大牢,就關押在林氏的隔壁。誰能想到……”吳大人頓了頓,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那林氏竟藏有兇器,兩人不知怎的起了爭執,混亂之中,林氏……林氏錯手把朱驁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