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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那是清晨的第一口濁氣。
煙霧從盤腿坐在床上的月野弦身上彌漫縈繞出來,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大概還以為這個少年是個煙鬼,一晚上得抽幾包煙才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
還真不是。
事實上從昨晚回家之后,月野弦就一直沒有睡覺,而是處于冥想狀態之中。不是突然的奮發圖強,而是他好像感知到了那一扇‘門’似乎有了松動的跡象。
整夜他都在嘗試推開這扇門。
門出現了縫隙,透露出光亮,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洶涌的力量似乎正在召喚著自己。
但是月野弦沒有太急切,按照自己的步驟不疾不徐的冥想煉化。到現在睜開眼睛,房間一片云遮霧繞。
“差一點點了。”
就差最后一腳。
他大概能感覺到需要的是什么,就像是之前處理山崎治平那件事情之后感受到的氣息。
有些事情似乎已經到時候了。
他起床,將窗戶打開,洗了個澡。
一如既往清爽的去上學。
期間收到了看似想起了某些記憶,產生了暴怒情緒的朝霧大小姐的信息,然后他回復了。
好像內容有點厚顏無恥,但是酒又不是自己要喝的,喝的那么多也不是自己灌的。應該要負上什么責任嗎?
每個人都需要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緒,也需要自己面對自己不坦率的后果。她應該能好好消化吧?
“你今天看起來怎么這么開心?”
當月野弦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來到位置上,三浦明彥狐疑的看過來。
“有嗎?我覺得還好吧。”
月野弦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三浦明彥認真審視著少年的面孔,然后搖搖頭說,“不對勁。總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對勁。給人一種...喪尸逐漸要變成活人的感覺。”
什么奇怪的比喻?這就是不好好上學的下場。
哥們是練功,不是穢土轉生好嗎?
“我只能說是你最近太敏感了。”
“是嗎?其實敏感不是最近的事情,我在考慮切包皮會不會降低敏感程度。”
“...我們說的是一個敏感嗎?”
“原來不是嗎...”
“哦”
月野弦微微瞇起眼睛,笑容詭異。
三浦明彥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壓低了聲音。
“今天請你吃四葷兩素,你別說出去。算我求求你了!”
“成交。”
“可惡!”
月野弦是很欣賞三浦明彥這樣的朋友的,起碼有玩笑他是真能拿他自己開。
中午愉快的吃了一頓三浦明彥請客的豪華套餐,然后在自習室給風間櫻輔導功課。
可能是因為家里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搬家的事情似乎也進行的很順利,找到了合適的暫住的地方。雖然條件可能不如以前,但是論生活的安心和舒適度那肯定是要好上不少。
所以風間櫻最近功課的進展還算順利,起碼是拿出了應該有的理解能力。
“這么多東西你是怎么學過來的?”
稍微暫緩的時候,風間櫻伸了個懶腰。迎著陽光的光線,將姣好的身材弧度展現出來。
她整個人就像是小家碧玉的極品典范。
面相甜美,討人喜歡。性格也乖巧溫順偶爾調皮。身材的發育也沒有落下,至少在同齡人中絕對是及格線以上的水準。
加上她本就完美的比例,所以你會覺得這種程度的胸懷就是剛剛正好,養眼的同時手感肯定也...
下頭的想法趕緊停止。
月野弦笑著回答,“腦子當然是越用越好的,你老是不用肯定覺得有些吃力,很快就會習慣了。”
“你才老是不用呢,哼”
風間櫻輕哼一聲。
旋即她看向少年,“對了,昨天...你回家還順利嗎?”
雖然說服自己有些事情他不說,自己就不要去問,但是吧...如果真的在意,哪能真的忍住所有好奇呢?
不聞不問,那就跟沒有興趣是一個意思。
她不想自欺欺人。
月野弦看了她一眼,女孩好像是漫不經心的提起這個話題,但是這撇過來的余光卻充滿了在意。一下子就能讓人看穿她想問的究竟是什么。
看起來是一種小心機,但是這種太容易被看穿的心機,是不是反而能助長男人的虛榮心,覺得:她很在意我。這么一想來,似乎立馬就變得高明了。
“挺順利的,怎么了?”
“哦,沒事。只是有些奇怪,朝霧同學竟然還會送我們回家呢,好像也不是那么難相處的大小姐。”
真的不難相處嗎?
如果不是哥們在,換個其他男人,你們早打起來了。
月野弦也是看破不說破。
他只是靠著椅子望著窗外的陽光笑了笑。
“那還不是沾了我的光。”
“呸,不要臉”
空調徐徐的吹,沒有外頭的燥熱酷暑。
活動教室里顯得很清爽涼快。
她就坐在那里,握著手機,仿佛沉在沙發里。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多年不上朝的女王,這一次準備掀起腥風血雨。
一天了。
都快要放學了。
那個混蛋竟然都沒有主動給自己解釋,連多余的一條消息都沒有回!
就一句他也喝多了把自己打發了?
讓朝霧凜簡直想笑。
還沒有人敢對自己這么敷衍,更沒有人敢像他那樣做那么大膽的事情,還是趁著自己喝醉!
不可否認喝醉似乎是自己自找的,也是自己率先說那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話語的。
但是...他反應有這么大嗎?
還是說...本來他的內心就藏著猛獸,只是正好那個時候他也無法克制了?
不知道,但是她想知道答案。更想知道,那一刻他把自己當成誰,才會那樣淺淺又大膽的吻下來。
她在這里靜靜的等待。
內心充斥著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莫名緊張,或者說自己被這措不及防的發展影響太大,以至于都有些不像自己。不對,自己不是風間櫻那樣的女孩。自己不會要死要活。
哪怕那的確是自己的初吻也不會以所謂的清白為要挾。她是朝霧凜,獨一無二的朝霧凜,局勢都要掌握在手中的朝霧凜。
門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仰起頭。
臉色無比的冷漠,眼神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深邃的海溝,任何儀器都無法探索里頭的光線。
“嘎吱。”
當門拉開,她的眼睛瞇起,然后緩緩放大。
“怎么是你?”
風間櫻緩緩拉上門,沖著朝霧凜眨了眨眼睛。
“我是社團成員啊,朝霧同學見到我很奇怪嗎?”
“...月野弦呢?”
她沒有那么多心情廢話。
她知道月野弦和這個少女是一個班的,要來也應該是一起來,怎么現在就她一個人?
那個混蛋呢!
風間櫻想了想說,“哦,放學的時候問他來不來,他說今天有點事情就不來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可惡。”
朝霧凜皺了皺眉,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個女孩子反常的表現讓風間櫻有些奇怪。
“是有什么事情嗎?你看起來狀態好像不對。”
聽到女孩有些關心不像是做假的語氣,朝霧凜緩緩抬起頭,她現在有一個很突然,也很瘋狂的想法。
要是把昨晚的事情告訴這個女孩子的話...她會是什么反應呢?
至少那個跑路,連自己面都不敢見的混蛋肯定是不得安寧吧?
朝霧凜突然浮現了笑容,看向了風間櫻。
“風間同學,你想不想知道昨晚,在你下車之后...我和月野弦做了什么?”
風間櫻看到朝霧凜的笑容,她警惕的后退一步。
“雖然我的確有些想知道,但是...朝霧同學,你現在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打算編一個讓我很生氣的故事來影響我和阿弦之間的關系。”
朝霧凜:???
“你是不是有點被迫害妄想癥啊?你就不怕他其實一直在背后騙你?”
風間櫻禮貌的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很感謝朝霧同學的關心,不過這些事情我聽阿弦說就好了。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哪來的邪教信徒啊?!
戀愛腦死一死好嗎!
而此時提著書包的少年已經是走在了回家的路途上。
他一直握著手機,直到終于一個電話打來。
他接通了電話。
里頭傳來了并不多么熟悉,也不客氣的聲音。
“喂,小子。快到時間了,你還打不打算給那個妞還錢?沒有這個錢的話,就別怪我們不給你機會了!”
月野弦看著傍晚的夕陽沉沉的往西邊下落。
他聽著對方威脅的語氣反而露出笑容。
“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倒是講信用,能等到這個時候。”
那邊的聲音沉默了片刻。
“...出來混當然要講信用,你少在那邊裝腔作勢。既然準備好了,我會發給你一個地址。晚上八點之前,帶著錢到我指定的地方來。就你自己一個人,要是敢帶其他人,或者報警的話...我會讓你后悔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啪嗒。”
電話似乎被很憤怒的掛斷。
月野弦平靜的收起手機,他仰起頭來。
閉上雙眼。
當他自然垂落雙臂走過街道,狂風乍起。兩旁樹木都在隨著他行進的方向搖晃,仿佛在恭迎他的每一步。
傍晚的風如烈酒一般迷醉。
而少年那俊美臉龐上的表情好像在享受,是一場即將到來的痛飲。
“就是今天了。”
與此同時,掛斷一個電話的刺頭青年很快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大哥...那小子上鉤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低沉的嗓音。
簡短卻有力。
“很好。辦的漂亮一些,先別把人弄死了。”
“是!”
刺頭興奮的掛斷了電話,他預感到,自己從這個龐然大物的組織底層翻身的日子即將到來了。
他就會像是那些歷史上叱咤風云,卻偏偏是從底層爬起的人物那樣,走向自己的高光時代。
抄起了桌子上的甩棍,他推開門。
烏煙瘴氣的客廳里,是早就準備好的一群不良青年。有的在抽煙,有的在打牌,有的天還沒黑就已經開始要喝的爛醉了。
刺頭看向他們,勾起殘忍的冷笑。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