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穿越:大耳賊劉備_第180章棄子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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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忍著左臂的傷痛,雙腿用力狠狠向前一撞,右手橫刀剛出鞘便反手斬向了王越胸腹之間。
左臂依然抵著王越的劍,向前沖撞其實是刀盾抵著敵人兵器向前突的姿態,只是左手沒有盾。
這當然很痛,而且必然加重傷勢。
手臂很可能會被穿透,甚至有可能會被王越的利劍穿透手臂釘在胸口。
但王越的劍被劉備以手臂當盾鎖住,若是王越不退,同樣會被劉備開膛破肚。
以傷換命,這是戰場搏殺的姿態,與劉備平時練劍時的路數截然不同。
但此時劉備腦子里只有這種念頭,身穿內甲,就要仗著甲厚去搏,既然手臂沒被一劍穿透,那防護更厚的胸口自然也不會被完全刺穿。
從聽到王越名字的那一刻,劉備便不打算和對方比拼劍技了。
而是以沙場決死的姿態比誰更狠——戰陣之上再厲害的劍客也不過一卒而已,高明的身手未必敵得過有決死之心的悍卒。
王越有些驚訝,他顯然沒想到劉備這樣的官員中劍后竟還會舍身突前,趕緊棄劍抽身。
那把簡陋的長劍,在王越松開劍柄后,隨著劉備的沖撞墜于橋面,竟斜插在了木質橋板上搖晃,確實是少有的利刃。
王越雖棄了劍,但也沒有純粹避讓,而是迎著劉備的刀勢側身,用劍鞘格住了劉備的刀鍔,精準的抵在了劉備揮刀發力未成之時。
劉備腳下未停,撞到了王越身上,但橫刀被抵在了身側無法發力。
倉促之間,王越也同樣無法用力,他雖然抵住了劉備的刀,卻無法抵住劉備合身向前沖撞的慣性,被撞得腳下不穩,悶哼一聲向后退了一步。
側面的護衛此時已舉刀趕來,一刀斜斬砍向王越肩頸。
劉備也舉刀反撩,從王越胯下斜撩而上。
王越本被撞得后退,看似無從躲避,但他卻突然腳尖點地往后一躍,借著被劉備沖撞退后的余力,以一個雜耍般的魚躍后空翻避過了這兩刀。
空翻其實是最危險的閃避方式,腳不在地面,人就不再有騰挪的空間了。
趁其立足未穩,手里又沒了兵器,劉備繼續縱步向前,舉刀追刺王越。
護衛也是武藝精湛之人,一刀砍空后猛的從側面飛撲向王越,反手揮刀橫斬,與劉備配合得相當默契。
這本就是軍陣合擊之術,有人向前追擊時,便會有人側面斬擊呼應,使得敵人難以招架防御。
橫刀的好處就在于此,可砍可刺,既是刀也是劍,能應對混戰,也更適合協作。
若是此時有弩手和長戟,那也會同樣從各面合擊。
雙拳難敵四手,再厲害的劍客也無法與軍伍對敵,哪怕劉備這邊只有兩人,王越照樣難以抵擋。
但王越確實劍術了得,手中劍鞘又在劉備刀身上一點,將橫刀點偏。
隨后借著劉備刺擊的力道,將反震的劍鞘再度點到了護衛的刀鍔處。
這兩下連點,再次精準的截在了劉備和護衛的刀勢發力之前!
以最小的力量截斷對手的攻擊,使對手難以發力以至攻擊無法連貫,這確實是一等一的絕技。
只是王越沒了還手之力,雖說截住了劉備與護衛的攻擊,但卻只能再度后退,已緊貼在了橋邊護欄上。
這護欄簡陋,只是木桿連接,而且不是用于給人提供安全防護的,只是為了避免馬兒過橋時不慎落水而已。
眼見劉備再度舉刀,王越大喊:“督軍且住!”
劉備沒搭理,在敵人失去戰斗力之前,劉備可不打算留手,橫刀再斬直取王越咽喉。
王越低頭避過,旁邊的護衛又是一刀突刺,刺向王越大腿。
“王某無殺人之意!”
王越已經沒了閃躲的空間,以劍鞘再度截擊了護衛這記突刺之后,又一次借力向后一躍。
這一躍飛得挺遠,在空中竟還有個轉體動作,隨后落水——他從橋上躍到了拒馬河里。
“去拿漁網!抓活的!”
劉備朝河道中看了一眼,趕緊吩咐護衛。
這幾回合交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從王越出手,到其躍入河里,僅僅幾個呼吸罷了。
這種刺殺本就不會長久纏斗。
那王越身手確實高強,若非劉備早知他姓名,及時拼著傷勢加深換取優勢,恐怕真會著了道兒。
但王越顯然不是個專業的刺客,而且行事抉擇頗有些草率……
一來就報上姓名,這可不是刺客的做法,而是劍客的路數,很顯然王越不是蓄意刺殺,而是臨時起意。
若是刺客,在劉備手臂中劍舍身沖撞時,就不會棄劍,而是會迎著劉備繼續刺擊以命相搏。
但王越棄劍并不代表他沒有殺人之意,只是顯露其沒有決死之心。
在橋上行刺,顯然王越有行刺不成便跳河潛逃的打算,但這打算應該也是臨時考慮的,很倉促——因為這座橋下的河道并不適合游泳潛逃,若是事先謀劃,就必然會知道這一點。
這座橋就建在最初張世平的馬隊陷到河里的位置,這一帶總是看起來水流平緩,但實際上卻是淤泥最深的位置——正是因為這一帶最難過河,所以才必須建這座橋。
此時是夏季,是拒馬河的漲水期,若是平穩下河,倒確實可以游泳。
但王越是從橋上飛躍下去的,還是難度系數極高的反身翻騰一周半轉體一百八十度……
這落水之后水花不大,泥沙不少——河底的泥沙立刻就翻涌了上來。
劉備甚至擔心王越會一頭扎進泥里直接憋死。
“郎君傷得如何?”
卞姬倒是沒管王越死不死,趕緊跑到了劉備身邊,查看劉備的傷勢。
“還能活動,筋骨應該沒問題的,只是皮肉傷。”
劉備活動了一下手臂,感覺問題不大,便用刀割開外衣,準備扎緊左臂肘部的內甲束帶止血。
內甲有很多束帶,腕、肘、肩、腰部都有,既是為了穿在內層時更貼身,也是為了在受傷后快速綁扎止血——內甲這玩意貴有貴的道理。
劉備一只手不好操作,卞姬便幫劉備拉緊束帶,打了個結之后又將頭上發簪子取下,穿入束帶絞了一圈。
這是最穩妥的外傷急救止血方式,卞姬大概是從秀娘那兒學來的。
“郎君先去醫館包扎吧,益德自會抓住刺客的。”
卞姬扶著劉備的胳膊,和劉備一起往橋頭走去。
此時旁邊的護衛正盯著河里不斷掙扎的泥沙,另一個護衛在找漁網。
其它護衛已經聽到了哨聲,正從橋對面跑過來。
張飛跑在最前面,距離劉備不過數十步。
走到橋頭,劉備突然感覺有什么不對,猛的轉頭看向河岸邊。
但并沒有見到其它敵人。
按說此時已經算是安全了,劉備也沒看到有什么威脅,但就是覺得不對勁。
王越行刺本就不正常,這可是在西河,在自己家門口……躲避入河就以為能跑掉嗎?
多半還有人接應他的!
就在此時,西河外圍有號角長鳴,南邊有銅鐘敲響。
那是警鐘,是敵襲時才會敲響的大鐘!
“敵襲?!”
劉備轉頭看向南邊,卻沒有看到狼煙。
醫館向來有大量兵士守衛,怎會只有警鐘,沒有狼煙?
“郎君!”
卞姬沒看警鐘方向,她眼里只有劉備,卻突然覺得劉備身后似乎有東西在動,猛的將劉備往身后一拽。
劉備被拽得一個踉蹌,這一踉蹌倒是轉身看到了——橋頭不遠處的一個宅子里,大概距離劉備三十步的地方,從黑乎乎的窗內飛出來一道光影!
那是弩矢!
這弩矢當然不是出自王越,而是有另一人早就潛伏在了那房子里。
那房子,就在卞姬曾經居住過的屋子隔壁,此時是大晴天,從外面看室內,看起來便是黑乎乎一片。
這弩箭當然是沖著劉備而來,卞姬這一拉使得劉備挪了一步,而她自己卻留在了弩矢的軌跡上。
劉備看到了弩矢,可他正踉蹌著,很難再作別的反應,只下意識的也拉了卞姬一把。
卞姬本就正在拽劉備,兩人相互拉拽,同時倒在了橋面上。
劉備連滾帶爬的攬過卞姬,心里猛的一痛——弩矢已經扎進了卞姬的肩頭。
還好,劉備這下意識一拉還是起了作用的,至少讓原本正對兇手的卞姬側了身。
若是不拉這一把,弩箭射中的可能就是卞姬的胸頸要害了。
“沒事……我沒事。”
卞姬抬了抬左手,看到了肩頭的弩矢,沒有去拔,只對劉備搖頭表示傷得不算重。
兩口子雙雙負傷倒地,正在奔向劉備的張飛以及護衛們都看見了,各種警哨響成了一片。
沒人高喊什么‘抓刺客’之類的廢話,只有哨聲和張飛指揮封鎖的命令聲。
劉備沒再待在橋上,讓張飛負責抓刺客,自己帶著卞姬和一半近衛去了西河醫館。
西河醫館確實有敵襲,但這襲擊在劉備趕到時便已平定。
回了西河之后,關羽一直待在秀娘身邊,西河醫館的兵力與關羽的中軍營地基本沒啥區別。
襲擊醫館的,是正在醫館治療的傷員。
那些傷員只有幾十人,曾是右北平的礦奴,說是盜了礦山的牛車馬車投奔劉備的,都已得了軍爵戶籍,所以在醫館免費治療傷病。
但他們卻突然發難,意圖挾持秀娘。
幸好有關羽在場,襲擊者大部分當場被關羽斬殺,只留了幾個活口問話。
醫館有‘住院部’,劉備本來就是把西河醫館當成現代中醫院布置的。
只不過,這還是劉備第一次享受自己建造的病房。
兩口子此時都在同一個房間,一個傷了左臂,一個傷了右肩。
其實都傷得不重,傷口也不大,但這事的性質很嚴重。
在家門口被刺殺!
而且是刺殺持符節的官員,這性質比謀逆還嚴重!
左沅、關羽、張飛、簡雍等人都已經趕到此處。
地上擺著一具尸體,下顎插著把短刀。
這是那個射暗箭的人。
“這家伙自殺的?”
劉備坐在病床上問張飛。
“是。”
張飛低著頭答道:“此人被圍后立刻自戮了,短刀從下顎斜著刺入,來不及阻止,當場就死透了。”
張飛現在又內疚又憤怒,他是劉備的衛隊長,雖說劉備受傷時他沒在,但他依然覺得這是自己失職。
尤其是卞姬也受了傷,張飛恨不得把那刺客生吃了。
“又是死士……”
劉備咬著牙恨恨低語,臉色極其不善。
自己受點小傷倒是沒什么,可連累卞姬受了傷,劉備的心情就相當差了。
“郎君,此人與之前行刺伯安公的死士不一樣。”
左沅在旁邊補充道:“我已查問過,這是太行山的人,剛因獻馬得了軍爵。”
“太行山的人?”
劉備皺起了眉頭:“這是嫁禍?”
左沅點頭:“或許是……我給左髭發了信,讓他過來認尸。但西河的防備必須加強,如今生面孔來得太多……”
“是得防備……不過,眼下知道我受傷的人應該不多,對外就說我身受重傷生死難測,或許還會有人自己跳出來。”
劉備搖頭看向張飛:“王越呢?”
張飛和關羽一同出門,把已被捆成了粽子的王越拖了進來。
王越撲進河里之后確實陷到了淤泥中,差點淹死,眼下依然被漁網捆著。
“虎賁郎王越……我聽過你的名字,但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行刺我?”
劉備看著滿身泥污的王越,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在自己人身邊可以將心思擺在臉上,但在敵人面前,劉備不會隨意表露情緒,除非是為了演戲。
“劉督軍,有人參你欺辱名士,養賊自重,又授胡人卑奴以軍爵,有私通胡寇之嫌,王某是奉命來查的!”
王越看起來居然是一副無奈的樣子:“王某本無意行刺,但督軍派人捉拿王某,王某自然要反抗求活……”
這或許確實是實話,如果劉備不讓護衛去召來王越,王越可能也不會倉促行刺。
但所謂‘奉命來查’,這說法倒是有些新奇,劉備都被氣笑了:“這么說來,你居然以為你是忠臣義士?是英雄好漢?”
“哼……王某可比不得督軍蓄養數萬賊寇之忠義!”
王越轉頭不看劉備。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虎賁劍師竟如此無知。”
劉備面無表情的湊近了王越:“你還是別在我面前裝忠義了,若不想舉族盡滅,最好趕緊說點有用的……誰讓你來的?”
“怎么?劉督軍要禍及家人?”
王越冷笑:“還自稱俠義仁厚?哼……果然是沽名釣譽之輩……劉備,天子遣我來的!你敢殺我嗎?”
“傷我內室難道就不算禍及家人了?燕山劍客皆如你這般不要臉嗎?”
劉備冷冷的看著王越:“你做過虎賁,應該知道刺殺持節官員罪同弒君,此大逆不赦之罪,本就該三族盡誅,禍及家人的是你自己……天子遣你來?天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這種蠢貨?”
王越沉著臉咬牙怒視劉備:“王某未曾傷及無辜!也未曾想過謀殺督軍!動手也只是為了脫身罷了!”
暗箭傷人者是在王越落水之后,王越確實不知道。
劉備皺起了眉頭,指了指地上的尸體:“你和這刺客不是一伙兒的?”
“什么刺客?”
王越一臉的迷茫。
“原來是個被騙的蠢貨……”
劉備沒什么耐心了,轉頭看向張飛:“算了,殺了他,就說他行刺我,導致我重傷將死。取其首級懸于西河亭外,發軍令追索其家人親族!”
說完轉身便走。
張飛拔出刀來,舉刀欲斬。
王越終于慌了:“劉督軍!王某確實沒有殺人之意,王某只是受人之托來查看督軍養賊之事……我乃史侯之師,你不能殺我!”
連稱呼都變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我持天子符節,可斬縣令以下所有官吏!你一介白身,我憑什么不能殺得你!”
劉備回頭瞥了一眼:“你不過是個被騙來送死的傻子,無智無勇,除了劍術一無所長,難怪你出不了頭……我知道你是史侯護衛,但史侯若是認得你,你便無需來此行險了!”
“督軍……督軍!督軍且慢!王某愿為督軍效力……”
王越急了,趕緊叫住劉備。
“我不需要你這種蠢貨。”
劉備打斷了王越的話:“是張純讓你來西河的對吧?可你為何不想想,天子為何會授我符節督軍,而不是授予張純?你還真以為他這個‘鮮卑校尉’是官?你不過是個不用腦子的武夫,我要你何用?”
王越臉色白了:“督軍竟然知道?”
“除了他還會有誰?”
劉備搖頭指了指弩手的尸體:“王越,你居然到現在還沒明白……你只是個棄子!你的作用,只不過是為了讓這刺客有射我一箭的機會而已……你一個逃兵劍客,還真以為自己算個人物?”
王越臉色越發慘白,他確實可以被視為逃兵——天子下令調撥虎賁中武藝精熟之人入新軍時,他離職不應,回了燕山。
當時他以為自己這算是不攀附宦官,不入蹇碩門下,可以養望……卻沒想過,其實沒有任何士人看得上他的劍客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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