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降臨,裴府也陷入了鮮有的寂靜,只有蟲鳴陣陣此起彼伏。
“娘子。”裴少卿喊道。
只穿著肚兜和褻褲,披散著秀發的謝清梧正彎著腰在鋪床,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夫君有何事喚妾身?”
“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睡,今晚不回來。”裴少卿語氣平靜的說道。
謝清梧隨口問道:“你去干嘛?”
“嗯。”裴少卿如實回答。
謝清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這聲回應的意思,停下動作,轉身看著他蹙眉問道:“你今晚去趙芷蘭房間睡?”
“沒法啊,娘子不給我,我只能找別人。”裴少卿還要CPU她一下。
謝清梧輕哼一聲,“你不覺得至少得先給人家個名分嗎?納個妾又不復雜,你嫌麻煩的話我幫你操持。”
大婦就得有大婦的氣度,整個大周哪個有本事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
“我已經讓人外購了套嫁衣送去她房間了,今晚就是洞房花燭,流程日后再補。”裴少卿不以為意的道。
聽見裴少卿準備了嫁衣,謝清梧臉色稍微好看了些,不過還是吐槽了一句,“尋常而言女子都是自己親手做嫁衣,可趙姑娘卻要穿著別人的嫁衣與你洞房,想想她還真是可憐。”
裴少卿心想我讓她穿嫁衣只是想增加一點刺激感,哪管得了那么多。
“不說了娘子,蘭兒那邊還在坐以待蛋呢,我先走一步。”他轉身往外走去,到門口時才說,“我把你的冰蠶絲襪給她拿了一雙,讓娘子也有點參與感,為夫是不是很貼心呢?”
“夫君請滾。”謝清梧很有禮貌。
裴少卿哈哈一笑關上門離去。
來到趙芷蘭房間直接推門而入。
“公子!”一身紅嫁衣、紅繡鞋坐在桌子邊寫東西的趙芷蘭連忙起身。
裴少卿關上門細細打量著她。
嫁衣如霞色傾瀉,領口游走鸞鳳和鳴紋,胸脯鼓鼓囊囊,金紅二色的裙擺墜珍珠流蘇,直接垂到地面拖曳著遮住繡鞋,配上盛妝以及頭頂的纏枝牡丹金冠,整個人多了幾分端莊。
趙芷蘭被盯得不好意思,這還是她頭一次穿嫁衣,含羞帶怯的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公子,別看蘭兒了。”
“你好看,我為何不看?”裴少卿微微一笑,走過去問道:“寫什么?”
“在給師兄寫信。”趙芷蘭說這話時余光小心翼翼的瞥了裴少卿一眼。
用師娘的話說,裴少卿就算再胸襟開闊也是個男人,肯定接受不了洞房夜自己的女人給另一個男人寫信。
一旦他沒了興致負氣而走。
趙芷蘭今夜自然就能保全清白。
“哦?”裴少卿眼睛一亮,看著趙芷蘭說道:“還沒有寫完吧,是我打擾到你啦,沒事,快坐下繼續寫。”
“啊?”趙芷蘭有些懵,怎么跟師娘說的不一樣,呆呆的應道:“哦。”
然后又坐了下去,但是這次提著筆卻久久落不下去,不知道寫什么。
突然她嬌軀猛地一顫。
裴少卿從身后將手搭在了她的香肩上,湊到其耳邊輕聲道:“蘭兒發什么愣,快寫啊,本公子不在意。”
感受著熾熱的鼻息撲打在自己耳垂和臉頰上,趙芷蘭羞得面紅耳赤。
她強忍著羞澀提筆寫了起來。
“大師兄,我在通州很好……”
突然筆尖一顫,“好”字寫歪了。
因為裴少卿的大手開始作怪。
“公子,別”趙芷蘭慌忙說道。
裴少卿一把扯開嫁衣衣襟,露出鮮紅的肚兜和大片白膩的肌膚,輕聲細語的說道:“蘭兒,快繼續寫啊。”
趙芷蘭心里羞恥不已,她覺得師娘失算了,公子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突然她靈機一動,故意在信上寫曖昧的話,想激怒裴少卿把他氣走。
“師兄,你的信我看了,蘭兒最近也好想你,經常晚上夢到你……”
忽而筆一重,“你”字被墨涂黑。
因為裴少卿突然把她抱起,鮮紅的嫁衣有些凌亂,裙擺下黑色冰蠶絲包裹的美腿勾人心弦,紅色繡鞋和黑絲形成強烈的反差。
“公子”她回頭可憐巴巴的望著裴少卿,眼眶中淚花閃爍,泫然欲泣的說道:“我還沒準備好,公子再給我點時間,蘭兒給您當牛做馬……”
“不,我給你當牛做馬。”裴少卿直接打斷她的話,然后又在心里默默的補充了一句:只要你給我草就行。
現代社會很多牛馬不僅沒人給他們草,甚至到手的工資都沒有多少。
所以只要有人愿意給他草。
那他不介意當牛幫其耕田。
趙芷蘭咬咬牙,只能祭出最后的大招,氣喘吁吁的說道:“公子,蘭兒今夜真的不便,方才來了月事。”
裴少卿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一試探,果然摸到了藏經閣。
“公子”趙芷蘭心里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對不起,最近月事不規律,蘭兒也是始料不及,又怕壞您興致,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您說。”
她月事帶上的血并非天葵,而是柳玉蘅從自己身上放的血進行冒充。
“既然蘭兒身子不便,那洞房花燭且推后也無妨,今夜我們暫時先另尋他路。”裴少卿語氣溫柔的說道。
總不能任她血口噴人。
我輩男兒要勇于開辟新道路。
趙芷蘭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
在她看來只要能在過門前保住身子不破那做什么都行,甜甜的點了點頭應道:“蘭兒什么都愿為公子做。”
當夜她便淚如雨下、哭聲不止。
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聽。
——唐.劉禹錫《金陵懷古》。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通州城附近的一處深山里,一群貓列隊行進,而為首的正是貍將軍。
突然,林中一陣悉悉索索,隨后兩只灰麻色的貓從灌木叢跳了出來。
它們走到貍將軍面前叫了幾聲。
貍將軍頓時大喜,“前面帶路!”
兩只灰麻色的貓轉身往回跑去。
“跟上。”貍將軍一聲令下。
趕了大概兩刻鐘路,一群貓穿過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成片成片的幽藍色花朵,這些花都沒有葉片,隨著夜風拂過輕輕搖動。
“好多引魂花,將士們,上!”
隨著貍將軍一聲令下,身后的貓貓便一擁而上,沖進花田開始摘花。
“吼!”突然,一聲咆哮響起。
伴隨讓地面顫動的腳步聲,一只體型龐大、獠牙外露、毛發油光蹭亮的野豬亢哧亢哧的瘋狂沖向貍將軍。
“有刺客!護駕!眾卿護駕!”
貍將軍大驚失色,轉身一溜煙的爬上了一棵樹,大聲招呼下屬回援。
貓貓營的將士不愧是精銳,面對體型遠遠超過自己的野豬,它們卻毫無怯戰之心,紛紛主動沖上去迎敵。
利用體型和速度優勢干擾得野豬東奔西跑、暈頭轉向,又時不時趁其不備在它臉上抓一爪,或撕咬一口。
貍將軍蹲坐在樹上,看著將士們英勇無畏,心中豪情萬丈,有此精銳之師,是不是它能給主公當主公呢?
野豬累得氣喘吁吁,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停下腳步,仰頭看了樹上的貍將軍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很好,在我的英明指揮下爾等初戰告捷,待本將軍回城會向主公為大家討賞,摘花!”貍將軍喵喵叫。
一群貓又喵喵叫的沖進花田。
可是還不等它們采摘。
野豬的腳步聲又再度響起。
手下敗將,竟還敢來!
貍將軍虎目圓睜,不怒自威。
“哪來的野貓,敢到此行竊。”去而復返的野豬背上多了個青年男子。
貍將軍暗道一聲不好,兇狠的氣勢陡然一泄,連忙沖著群貓喵了幾聲下令立刻撤退,貓貓瞬間四散而逃。
它最后一個跳下樹梢離去。
野豬背上的青年男子望著貍將軍消失的方向輕笑一聲,摸摸野豬的頭說道:“這貓跟你一樣也生了靈智。”
野豬親熱的蹭著他的手掌。
黑暗中,貍將軍滿臉憤慨的率領大軍回城,可惡的豬!可惡的人!竟然敢搶本將軍的花,已有取死之道!
蠢豬,給我等著。
本將軍這就回去稟報主公!
不就是搖人嗎?跟誰不會似的。
爾將知道激怒本將軍的下場。
貓貓一怒,血流漂杵!
清晨,雄雞一唱天下白。
裴少卿睜開了眼睛。
扭頭一看,身邊躺著趙芷蘭,她臉上淚痕已干,本該潔白無瑕的嬌軀上卻遍是手印和紅痕以及少許烏青。
扯爛的冰蠶絲、污跡斑斑的肚兜和紅色繡鞋及嫁衣隨意丟棄在地上。
可見昨晚上戰斗之激烈。
趙芷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扭頭見裴少卿正在看自己,頓時面紅耳赤嬌羞萬分的低下了頭去,“公子。”
回想昨夜之事,她羞恥難當。
咋天晚上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你休息下,我先走了。”裴少卿起身喚丫鬟進來伺候洗漱,穿戴整齊后往外走,到門口時停下,“記得把那封飽含著感情的信送給你師兄。”
在他的監督下,趙芷蘭昨晚把那封信寫完了,只不過信紙上面全是她的淚水、口水、汗水風干后的痕跡。: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