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

第59章,三殺

侯勇已經沒有時間想這些,身后一股大力傳來,迎面撲地,這一瞬間腦海中飛速轉動,想他向來與人為……不是,是欺軟怕硬,得罪的武者真要說來,只有一個人,再想到方才那種略微的熟悉感,那此人必是……

“你、你是……嗚嗚!”

他話音還沒出口,腦袋就被一腳踩下,埋在水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窒息的感覺讓他不斷掙扎,卻被那如山岳鎮壓的一腳穩穩踩在頭上,半點抬起不得。

這一刻,侯勇心中生出無比的絕望,以及極為強烈的后悔。

如果能重來,時間回到大半年前,他一定不會收下莊瑾這個乞兒,得罪這個殺才;

如果能重來,時間回到半年前、已經收下莊瑾這個乞兒,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對莊瑾斬草除根,不會讓他有進入沈家學武的機會;

如果能重來,時間回到一月前,他絕對不會心存僥幸,惦念著府城的邊邊角角舍不得離去,會果斷賣掉所有帶不走的物事,立即搬家離開滇南府城,再也不回來;

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我恨!我好恨啊!’

侯勇懷著無比強烈的后悔與恨意,思維漸漸變慢,窒息沒了動靜。

——這個綽號‘侯爺’,壓在眾多乞兒心中的一座大山,就這么無聲無息、窩囊淹死在了一個小水洼。

莊瑾淡漠看著侯勇死去,隨后將兩個昏倒的護衛提溜過來,將他們頭臉同樣埋在這處水洼,直到看著兩人,亦是失去氣息。

三殺!

從始至終,他臉上平靜得可怕,本以為沒殺過人,會心態有所起伏,但事實上,心如止水,甚至殺人過后,還從容順手搜走了三人身上找到的共計一兩三錢銀子。

‘這么看來,我的膽氣也算不差?可惜,為了不留手尾,沒有真正意義上見血!’

是的,莊瑾為了方便后續,從始至終都有注意,沒在三人身上留下傷口,就是之前將那兩個護衛打人如掛畫,用的都只是巧勁兒。

他深知衙門那群人的德行,將事情做成這樣,如果侯勇家人報官,極大可能判定為摔倒淹死,不予立案!

——雖然摔倒被水洼淹死,還是三個人,在同一個地方被淹死,是有些荒誕,但你別管它有多么荒誕,我們信了,就問你信不信吧?

什么,你不信?尸檢就是淹死,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換一個說法:這哥仨心情不好,找了同一個水洼自盡,將自己淹死了。

什么?還不信?大膽刁民!如此鐵案,你竟然還敢懷疑?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天理了?來人,給我叉出去!

莊瑾已經想象到那種場景,不是講笑話,是真的大概率會發生的。

對衙門下面人來說,能做到這種犯案手法,將三個人整整齊齊擺在同一個水洼淹死的,九成九是武者,不好惹啊,而且人家還給了面子,都沒留下傷勢,弄成淹死的,多給面子啊,還管什么管?

就算不說這些,只說一點:這立了案,是要破的,不然經手者就要吃掛落、扣錢,甚至影響進步……這種可立可不立的案子,立了那是有多想不開,要為難自己?

總之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去侯勇家中搶錢,也是此理。’

之前,莊瑾潛入侯勇家中,偷聽知道:從上月開始,侯勇就恢復了德行,每逢三六九,就會出去打野食、找半掩門,不過到了晚上就會回來,不會像以前留夜……今天侯勇正好出去,還沒有回來,這才在必經小巷守株待兔。

在此之余,他還在侯勇家中偷偷找過銀錢,卻沒發現主要藏錢之處,嗯,日常零用放錢的地方倒是發現了,不過就一兩角碎銀子,其它多是碎銅板,為這兩三錢銀子打草驚蛇實在不值,就沒動。

‘也是,普通人家的家底都會藏得嚴嚴實實,何況是侯勇這種頗有心計之人?藏錢定然是極為隱秘的地方,真要想要拿到,免不了逼問侯勇或者侯勇家眷!’

莊瑾沒有逼問侯勇,那是知道侯勇奸猾,自知必死逼問大可能不會說出,或者說出什么假消息糊弄,以及擔心侯勇還有什么如那暗器手段,穩妥起見,不如干脆弄死了賬。

至于去逼問侯勇家眷,那就成明搶了,明搶之后,無論殺不殺侯勇家眷,那都是大案。

府城秩序穩定,如果闖入家中,搶劫殺人,那性質就大不同了,許多寬裕人家都會人人自危,衙門必然會立案嚴查。

‘那般之下,很容易追查到我,我就是三經境界、三紋仆役,主動惹下這般事,也未必擔得下來。’

‘更不用說,衙門中,還有我那位好大伯,沈家內部還有郭均這等的敵人……’他想到后續可能引發的種種連鎖反應,便放棄了。

說到底,莊瑾如今三經境界,在普通人物眼中,那是絕對了不得、惹不起的大人物,但還是不足以承擔那般橫行無忌、肆意妄為、隨心所欲行事的代價。

整理現場,回來沈家。

莊瑾洗了洗手,回到房間,在想一個人:郭均!

‘郭均、郭均……罷了,此人終究只是侯勇后面的靠山,雖然侯勇壓榨我收取的例錢,此人也會拿一份,但畢竟不是直接罪魁禍首。而且,當初找來、險些壞了我學武大計的,主要也是侯勇。’

當然,說這些都是虛的,郭均若真是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者比侯勇更大一些的混混,他肯定順手就料理了。

‘最重要的是郭均此人身份,和我一樣的沈家仆役!我如今功法、修煉資糧,都要依靠沈家獲得,如若真的對郭均動手,萬一暴露,將在沈家再無立足之地,武道斷絕!’

‘付出、收益不成正比,風險太大了啊!’

‘罷了,暫且記著,若此人老實,放過也未嘗不可,或者將來更高境界,從內部針對……將來之事,誰說得準吶?’

莊瑾思索了下,斟酌片刻,決定明天便放出自己突破三經的消息。

‘雖然出手之前,我就考慮到郭均反噬,如今三經境界,足夠應對。’

‘只是,我固然足夠應對,但也難免牽扯精力,拖累習武,我如今第一要務還是爭取在四月新手期內突破四經,為此耗費心力,實在不值!’

‘與其如此,倒不如放出我如今突破三經境界消息,讓郭均就是知道侯勇之死,也得掂量一二,認清形勢,避免做出利令智昏、以卵擊石之事,如此,兩相省事。’

換句話說,莊瑾不怕這個些許麻煩,但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某些小說話本中的主角,明明只要稍稍展露一二實力,敵人就不敢冒犯,甚至會主動上門認罪道歉,卻非要藏著掖著,讓敵人低估,一波波找上門,給自己找事。’

‘那般蠢事,我不為也!’

當然,一些時候那是必要的隱藏實力,但也有許多時候,展露實力能避免麻煩,此中是隱是露,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

次日,在莊瑾有意透露之下,他突破二經境界后,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再次突破三經境界的消息,很快傳出,在熟人的圈子中,宛若平靜的水潭中砸入一顆巨石,掀起莫大波瀾。

請:m.badaoge←→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