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榻

第209章 恨海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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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恨海難填

第209章恨海難填

也就是祥瑞之興出現的第三日。

傍晚時分,灶房上了清淡精細的菜肴。

秋月侍在一邊準備布讓,江念擺了擺手:“我自己來。”

珠珠乖巧地盛了一碗湯奉到江念手邊放下,然后再坐回自己的位置,等著江念提筷。

江念端起湯碗輕抿了兩口,向珠珠柔聲道:“自在吃,不必管我。”說著拈了一塊細嫩的魚肉放到她的碗里。

珠珠這才開始用飯。

江念慢慢舀著碗中的湯汁,喝了幾口,這時,一陣急促的步子從院中響了過來,驟然停下,應是被立于院中的阿多圖攔下了。

再就是低語,聽不清明。

過了一會兒,阿多圖走了進來,不待他開口,江念已問出了口:“是不是送信的人回了?”說著,兩眼切盼地等著阿多圖回話,卻發現他的面色很不對,十分難看。

“怎么了?”

阿多圖雙手托舉一封書信,秋月見了上前接過,再轉呈到江念手里。

江念以為是回信,拿到手里一看,又急急地把封套拆開,展開信紙,草草看了一眼,蹙眉問道:“怎么回事?”

這哪是什么回信,就是她幾個月前送出的那封書信。

她盼了幾個月的回信,結果原封不動地回來,合著根本沒有送出去,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有些壓不住火。

江念等不到回話,抬眼看去,就見阿多圖面色凝重,一股不好的感覺從她心底生出。

“出什么事了,快說,不要瞞我。”

阿多圖轉身招手,讓那名信使進屋:“把你看到的講出來。”

信使進屋后,伏跪于地,先磕了三個頭,說道:“小的去了梁西,心想著,閑雜人等不可入營寨,小的進不得那里,就尋到了城中大王宴歇的府邸,想著把書信交出去,再等一封回書,誰知……”

“誰知什么,你只管道來。”江念聲音冷得可怕,冷得臉側的絨毛立起。

信使開始泣訴:“小的尋到城中大王住的府宅,府宅的人說……”

江念急問道:“說什么?!”

“說……大王戰歿了。”

一語畢,屋室靜得詭異,熱浪把院中的樹葉吹得沙沙翻動。

江念眼神開始變直,盯望著門首,滿院的霞光,把整個院子都籠在紅光里,那紅光映到屋里,照亮女人滾落的淚珠,像是血淚。

“說細一些。”江念的聲音沒有太大起伏,好像腦子已經開始封閉,只有嘴巴自覺翕動。

“那府宅外掛了白色燈籠,府內又系了白幡和帷幔……”信使拭淚道,“府里的管事說已遣信報兵往京都報喪了。”

“怎么死的?”一個字一個字冷冷地往外蹦,齒縫里都是冷氣,說得很是艱難。

阿多圖看向江念,詫異于她的冷持,而這份過于平靜的反應反叫人擔憂。

“說是大梁朝廷和梁前太子聯手率兵驅入梁西境,前狼后虎環伺之下,大王命喪峽道,全軍……覆滅……”

淚痕干在臉上,江念輕輕地呼吸,不敢太用力,肚子開始發硬,硬得像石頭,身上的血凝固住了似的。

眼前暗了下來,所有的物景都暗下來,天旋地轉,聽見耳邊紛亂的驚呼聲,再然后她的身下傳來痛感,疼得要暈過去。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抱到床榻上,是阿多圖,她不禁想,如果呼延吉把阿多圖留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喪命了。

然后又想,如果沒有她,他不必這樣冒進攻入大梁,如此一來,他是不是就不會喪命了?

還有啊,若是沒這個孩子,他更不會在一切未定之前出兵親征,他向來是個謹慎之人,遠征前定會好好籌謀,可他這次走得很是倉促。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和孩子。

身下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兩眼浸滿淚水,止不住地流,終是可以好好地哭一場,因為實在太疼了。

接生的產婆們開始緊密張羅,秋月并幾個丫鬟從旁打下手,申宮醫立得稍遠一些,隨時應候。

阿多圖守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動靜,雙目沉沉,持劍的手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大王命喪梁西,這個時候王庭應當已接到信報,在外人看來,君王無后嗣,那么就會生出許多動蕩。

大王在時,那些人不敢犯上,就算有僭越之心,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蜷縮著。

然而大王一旦不在了,無人可鎮壓這些蠢蠢欲動的逆徒,尤其是朵氏一族,勢必會伺機出手,搶奪夷越王權,屆時,只怕夷越王姓不再是呼延氏,而是朵氏。

這個孩子,他得以命護之,這是大王唯一的血脈。

“夫人,你再使使力!”屋里傳出一個婆子的聲音。

“不行,暈過去了。”又一個婆子道。

“掐人中,快!”

“我就說要吃大苦頭,夫人,為著這孩子你得睜睜眼……”這是方嫂的聲音。

接著是宮醫略顯緊張的聲音:“拿參湯!”

阿多圖捏了捏手心,手心滿是汗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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