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試鏡
周燦早就準備好了車，一伙人直接下山，直奔《良棲》劇組。
電影故事很簡單，講述的是男主角趙峰從一蹶不振到重新振作的故事。
趙峰是個年輕特警，在一次任務中，由于槍支走火，他右手被截肢。警隊安排他去了街道公安局崗位工作。
趙峰是個很有夢想的人，他不能再配槍執行任務，只能每天處理街道雜七雜八的事情，還要忍受其他人用殘廢羞辱自己，活得渾渾噩噩，像一條失去夢想的咸魚。
顧昭華要補拍的角色就是街道暗巷里的一個陪酒女阿燕，因為民警的掃黃打非任務，她失業了，硬是賴在趙峰家不肯走，是個十足的刁民。
一條咸魚和一個刁民就這樣合租混日子。趙峰沒事就愛喝酒，酒瓶子臭襪子丟的到處都是，阿燕每天一邊罵他祖宗十八代一邊收拾屋子，還要負責把醉倒的趙峰拖回他房里，扔床上去睡。
體制內的警察生活失去希望、人生沒有夢想，但“失業”的阿燕卻很努力，干起了送外賣的活，希望有一天能夠賺夠錢，回老家開個鋪子。
可天不遂人愿，某一天夜里，阿燕接了個傭金很高的急單，便再也沒有回來。趙峰喝多了酒，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到了晚上才意識到阿燕失蹤了。
電影的后半段就是講述趙峰是如何發現，槍支走火是因為局里新進的彈藥有問題，又是怎么發現阿燕的死和走私槍支彈藥的軍火販子有關系。結局，他給阿燕報了仇，也解了自己的心結，帶著阿燕的遺物回到她的老家，開了間鋪子，算是代替她完成了夢想，兩人的心都有了良棲。
顧昭華熬了個大夜，做了個簡單的人物小傳。她沒睡好覺，臉色蠟黃，費思明本想要她收拾一下自己，卻被她拒絕了。
“阿燕過的就是這種三班倒的生活，怎么可能長得很精致。”
顧昭華照了照鏡子，還嫌自己不夠邋遢，硬是要周燦把車窗打開，迎著山風狂吹自己的臉。
費思明不忍心地把頭扭過去，他實在不想看到自己手上鮮嫩的小花被吹干癟的慘狀。
顧昭華被風吹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她看向費思明：“你也別閑著，我有事問你。”
費思明：“什么啊？”
顧昭華：“教我罵人！”
費思明：“啊？”
阿燕是市井小民，說話不帶臟字開不了口。顧昭華端莊了半輩子，現在要她學著阿燕罵街，實屬難題。
費思明雖然也不太會，但再怎么也比顧昭華強。他一開始放不開，但到了后面越來越興奮，要不是山路大早上沒人，這一車人怎么也得被別的車主舉報一通。
顧昭華本來扭扭捏捏，但經過費思明的一對一指導，等下了車后，她已經開口習慣性帶嗶嗶嗶了。
姚明岳現在的劇組就在g市，他已經幫顧昭華和導演約好了時間，讓她今天早上10點直接來試鏡。
《良棲》導演叫做袁皓，顧昭華一進去，就聽見他在罵現在劇組的演員。
姚明岳小聲告訴她：“老袁現在因為《良棲》的事情，一點就炸。不過你別怕，他就是看起來兇，心思細膩得很，前兩天晚上還急哭了！”
顧昭華：“……啊，是嗎。”
見他們來了，也到了試鏡時間，袁皓把劇場交給了副導演，帶著顧昭華去了一個室內。
“坐。”
他親自拿著一個小型攝影機，找了個角度，架好位置。
顧昭華左右看看，這個房間空蕩蕩，像樣的家具只有一個桌子，另一個角落里隨地丟了個裝滿了東西的麻袋。
袁皓架好機，抬頭看了顧昭華一眼，問道：“你知道劇情吧。”
顧昭華趕緊點頭：“我了解！”
袁皓：“行，我給你講講演哪一段。”
啊？就講講？沒有試鏡劇本嗎！
顧昭華頓時慌了，她到現在沒看過劇本，本以為到了現場，導演起碼會給她一小段劇本，再來了合作演員一起對戲，可現在這空蕩蕩的，演什么啊！
袁皓不管她在想什么，一口氣說完試鏡內容。
趙峰又喝多了酒，洗澡的時候差點淹死在浴缸里。阿燕一腳把浴室的破門撞開，把趙峰拖回床上。
“你把那麻袋當成趙峰，桌子就是床，開始吧！”
開始？開始什么！導演你這也太言簡意賅了吧！
來都來了，顧昭華只能硬著頭皮上。她看了看整個屋子的布局，閉上眼，想了想自己昨晚準備的人物小傳。
阿燕沒怎么讀過書，從小野到大，后來進城打工也是干的最低端的工作。
她無所謂工作內容，也沒人教過她自尊自愛。為了能夠有錢吃飽飯，有遮風擋雨的位置睡個覺，阿燕什么都愿意做。
在和趙峰一起住的這段時間，她感受到了陪伴的溫暖，也開始努力通過正當行業賺錢。她羨慕趙峰擁有體制內的好工作，又生氣他不懂珍惜，所以雖然每天嘴上罵罵咧咧，行動上卻不自覺地照顧著男人的生活點滴。
就像現在這樣。
待顧昭華再睜開眼，她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
她研究過很長時間的無實物表演，在《玲瓏晝夜》劇組也經常要對著一顆土豆喊靈珠法寶。所以在演員的信念感這一塊，她是有經驗的。
袁皓通過鏡頭，看著來試鏡的女演員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就在他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屋子中間那人終于動了。
“趙峰你個逼娘們！洗屁股呢！快點出來！我要上廁所！”
這臺詞！比自己的劇本還夠勁！
袁皓眼睛亮了！
顧昭華——不，阿燕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向著麻袋的方向，對著空氣踹了一腳：“再不出來我把門板卸了！”
浴室里仍然沒有聲音，阿燕的表情變了。
“趙峰？趙峰！你他媽淹死了！？”
阿燕左右看看，舉起周圍一把空氣凳子，朝著門就砸過去。門被砸開，她沒控制住力道，整個人往前一撲！
下一秒，就看見差點淹死在浴缸里的男人。
阿燕身經百戰，根本不會對裸體男人產生任何想法，她眼里只有驚慌。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人從浴缸里弄出來。阿燕力氣再大也是個女人，她又是抱、又是拖、又是扛，終于把人弄了出來。
出浴室門時，阿燕細心地護住了趙峰的頭。她跟拽死狗一樣把男人拖回了床上，隨手把毯子往他身上一丟，筋疲力盡坐在床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死賴狗。”
她氣不過，起身捏了一把男人的屁股：“想死死外頭，別死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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