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即便想過蘇青青有可能會拒絕，可也沒有想過，蘇青青會這么不給面子，直接當著面，罵她不要臉。
整張臉，都差點僵了。看著蘇青青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青青看著林笑笑，“林姨，您是不是都忘記何曉琪的事兒了？”
“都要把何曉琪直接塞到賀驍的床上了。”
“我還要給你這個扯皮條的治腿傷？”
蘇青青看了林笑笑一眼，“我覺得，我更應該要給你治一下臉。”
“不然，我是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臉，說這樣的話。”
“要知道，畢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這樣的厚的臉皮，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
“您說呢？”
林笑笑直接沒忍住，撞得桌上的瓷杯子，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看著蘇青青，臉都扭曲了。
拉皮條的……
這樣的話。
她忍不住看向了賀家的人，蘇青青把她林笑笑當什么了？
可是，賀家沒有一個人張口幫忙說話，反而都冷漠地看著她。
她雙手攥著。
指甲嵌入肉里。
賀家誰會站在林笑笑這邊？
給已經結婚，妻子懷孕的繼子的床上塞娘家侄女。再怎么不要臉皮的，都做不出這樣的事。
蘇青青說得難聽怎么了？
黨小紅在蘇青青旁邊，幾乎縮成了一團。
她最近天天都在給蘇青青的報告他們計劃的進展。
也天天看著林笑笑在努力討好蘇青青。
只是沒有想到，蘇青青居然這么厲害……
她使勁兒咽了咽唾沫。
誰家婆婆不牛氣？
不是兒媳婦頭上的一座山？
看看蘇青青……
她眼里簡直都是光。
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林笑笑一張臉卻青了白，白了紫，紫了黑，蘇青青都以為她要把杯子砸在自己臉上。
結果居然沒有。
林笑笑反而將所有情緒都憋了回去，甚至還擠出來了眼淚，“青青，我的確是做過那些事。”
“很過分。”
“可是，何曉琪這事，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我就是瘋了，我也不可能做這樣不要臉的事兒。”
“當然，我也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林笑笑盯著蘇青青，“可是，醫者仁心。我記得沈老爺子教你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你看我的腿……你就要看我這樣年輕，就成一個瘸子嗎？”
“我知道，如今就只有青青你能幫我了。”
蘇青青眉梢一挑，真的沒有想到，林笑笑居然能這么忍，她道，“林姨。”
“醫者仁心。”
“可是我還只是個學生，不是什么醫生。我可背不起這么大的責任。”
“再說。”蘇青青笑著道，“您沒聽過農夫跟蛇的故事？”
她嘆氣道，“這世上，真不是每個人都跟您一樣心大，喜歡養白眼狼。”
白眼狼……
蘇青青這賤人，真是直接指著她的臉罵的。
林笑笑臉上越發難看。
這一次，她是真的看出來了。
蘇青青不是說氣話。
也不是她說幾句軟話。蘇青青就能轉變態度，給她治腿。
她扭頭看向了賀家老兩口，“爸媽，我腿真就這么廢了嗎？我知道我做過錯事兒，可是我也是星星的媽。”
賀老夫人臉色陰沉，“我寧愿星星沒有你的這個媽！別再打星星的臉！”
林笑笑臉色一變，她迅速看向了賀承平。
賀承平態度更加冷淡，道，“醫院那么多大夫，誰不讓你治了？缺錢，還是缺藥？”
林笑笑提高了聲音，“你們都知道。”
“我的腿。只有蘇青青能治，只有她老師能治。”
“你們就這么看著她故意不給我治，故意害我殘廢一輩子？”
賀老夫人道，“青青憑什么給你治？”
“憑你臉大？”
這話，還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曾經聽到蘇青青說過的。
這么一開口。
蘇青青差點都笑出來了。
賀老夫人也毫不客氣道，“賀承平要跟你離婚。你不同意。”
“在家干著這么不要臉的事兒。”
“你也好意思？繼續叫青青給你治？”
林笑笑攥著手，臉色陰沉，“蘇青青不就是個醫生嗎？她就應該救死扶傷，憑什么不給我治？”
蘇青青偏頭看她，“我就不。”
她笑了笑，“別說我現在不是個醫生，只是個學生。以后，我即便去了醫院。真的當了大夫，也不給你治。”
“我這人醫術有限，你的病，我治不了。怎么了？”
林笑笑臉上陰晴不定，“蘇青青，你是沈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你就這樣敗壞沈家的名聲嗎？”
蘇青青詫異，“名聲？什么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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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醫者仁心，救死扶傷？”
蘇青青笑了，林笑笑要是在幾十年后，互聯網發達的時候，應該是把好手。
隨隨便就能引導輿論，買個熱搜，就能把她和她所在的醫院罵得臭大街。
可是，如今是七十年代。
網絡沒有那么發達，所以，蘇青青翹著嘴角，“是嗎？那我就是沒醫德，怎么了？求你別找我看病。”
林笑笑像是反而冷靜了下來，“蘇青青，人活著，就是個名聲。我已經道歉了。何曉琪也已經被人販子拐走了，你應該消消氣了吧？”
她看著蘇青青，“至于我，你想讓我怎么賠罪。我也二話不說。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
“咱們沒有必要把事兒做到這么絕吧？”
蘇青青淡淡道，“我這人就是個硬骨頭。”
“以后我接診，門口也要掛上你的名字。就是不接待你。”
林笑笑起身，盯著蘇青青看了很久，“很好。”
蘇青青也笑了。
好什么？想怎么算計她。污蔑她的名聲嗎？
她一點都不慌。
就等著看林笑笑知道外面已經該是什么言論的時候，是什么表情。
林笑笑臉上的傷都沒好，卻也開始出門走動了。盯著臉上的疤，帶著腿傷，叫所有人看到她有所慘。
也到處故意夸贊一下蘇青青給賀老爺子治好陳年舊疾，她的腿，有蘇青青這個好兒媳，肯定不成問題。
想重新再刷一刷她和蘇青青到底有多“母女情深”。
結果，就發現各個看她的眼神都非常微妙。
而她想喊人到家里坐一坐，請曾經的同事，那些街道辦最是跟人碎嘴說八卦的人來家里玩兒，讓那些人來看望她這個病人。
再讓對方都看看她繼續多殷勤照顧蘇青青。
看看她是怎么被蘇青青這個兒媳婦欺負的。
誰知道，曾經相熟的人，接了電話，態度就含糊得不行，尤其是聽到她在電話里說起蘇青青的時候，那態度都有些奇怪。
她干脆請了最熟悉的人上門。
這可是大院。
這可是賀家。
可是，請來的人態度更加微妙，看了她和蘇青青之間的氛圍，表情更是古怪。
林笑笑隱約覺得不對勁兒。
一直到林昌盛上不了門，打了電話過來，林笑笑才知道外面都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