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麗嬌已經走了，可臨走之前，還是盯著蘇青青，眼神幽深幽深的。
賀驍看向了余麗嬌的方向，然后看著蘇青青，忍不住皺眉，“我們出來之前怎么說的？”
蘇青青也有點心虛……
出來之前怎么說的？
說她肯定只看看，不刺激人，保證自己的安全為前提……
可是，看到余麗嬌那個成績，不奚落兩句，誰能憋得住？
只是，剛剛余麗嬌的眼神，她也看到了。
余麗嬌剛剛那眼神……有點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她大概是真的把人刺激得太狠了。
剛那一下，她幾乎以為看到了曾經的白淺淺。那么瘋狂到連自己的未來都不要，只想將她推下水，只想殺了她的白淺淺。
說實話，她都有點覺得怕了。
怕余麗嬌是真的什么都不顧，真就那么一下子瘋了一樣的撲上來，那絕對是她這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不能承擔這個“重”的。
被賀驍看著，蘇青青心虛不已，“我……”
“我……”
“我也沒有想到，余麗嬌會這樣。”
其實，蘇青青都沒想到余麗嬌今天會出面取成績單……
她來這邊，都只是碰碰運氣而已。沒看蘇永安他們都沒來嗎？就只有看熱鬧的黨小紅來了。
賀驍目光沉沉的。
蘇青青小聲道，“你今天不是還在嗎？”
“再說，你看，余麗嬌最后不還是沒有亂來嗎？對吧？”
賀驍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沉了下去。
蘇青青立馬閉嘴。
黨小紅小步往后退了一下，假裝自己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都沒有說。
生怕賀驍將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她曾經見過的余麗嬌多驕傲，多有本事啊。
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余麗嬌……
而且，這會，她也意識到不安全了。尤其是她們剛剛跟余麗嬌可是，直接面對面的。一個不小心，蘇青青就得吃虧。
畢竟，蘇青青現在是個挨不得碰不得的金疙瘩。
賀驍沉聲道，“先回去，你接下來，不準單獨出門。”
被這樣兇了，蘇青青也不敢反駁，生怕賀驍徹底惱了，生之前連大門都不讓她出了。
這一刻，黨小紅都怕被賀驍遷怒，看了蘇青青一眼，很沒有義氣地道，“那什么。”
“我坐別人的車。你們倆慢走啊。”
說完，根本不顧蘇青青求救的眼神。拔腿就跑。
這學校和蘇青青一個大院的人不少，她還是可以找到別的車的。
蘇青青嘴角扯了扯，小心翼翼的上車。
開車的時候，賀驍一聲不吭。
蘇青青一下下去輕輕拽賀驍的衣服。
賀驍看了她一眼，蘇青青松開了一口氣，還以為這是把人勸好了，剛要張口，結果賀驍直接將車靠邊停下。
蘇青青趕緊收回了手，“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賀驍神色卻是冷淡的，“你坐在后面去。”
“前排，不安全。”
蘇青青又拽了他一下，“賀驍。”
賀驍稍稍避開了，他聲音格外沉，“開車被打擾，更加不安全。”
直接下車，到蘇青青那邊打開了車門，“下來。”
蘇青青還想往他懷里撲，撒嬌說軟話。
賀驍直接避開，把人送到了后座。“啪”的一下關門，重新到駕駛座，開車。
這一路上，賀驍不說話，蘇青青也蔫了吧唧。
一直到車停在家里的院子里，蘇青青才從后面抱住了賀驍的脖子，“我錯了……賀驍。”
蘇青青是真的知道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人，怎么就都是瘋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就遇到神經病，一句話沒有說好，竟然就要動手殺人……
蘇青青癟癟嘴，“我就是看到余麗嬌還能回來取成績，應該是承受力增加了。就是覺得，她們害死了人，不能承擔應該有的代價就算了。怎么也不應該就讓她那么得意，還要繼續受人追捧。”
“她害死了一個人。”
“至少，至少她也應該是備受煎熬的吧？不然，因為余麗嬌死去的人難道，就這么白死了嗎？”
蘇青青就是覺得這人是被她害的。
真的。
如果不是她，余麗嬌自己作弊是有可能的，但是不會拉攏，幫助白蓉蓉。那個女孩子自然也就不會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那個姑娘或許可以上大學……
1977年的第一年高考，哪怕只是大專，可出來之后，有幾個是沒出頭的？
這個時候正經大學畢業的，出來就是分配到最好的單位，給最好的待遇，有最好的升遷機會。
她伸手就抱住了賀驍的頭。
懷孕到的她現在，又一直被嬌慣著，到底還是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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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覺得，我害死了一個人。”
“人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所有的壞人都送進去，讓他們承擔自己該有的責任。”
“余麗嬌現在送不進去，我至少不能讓她心里好受吧。”
一顆顆的眼淚砸下來，有眼淚落在了賀驍的脖子上。
心里揪著難受，可他還是硬著語氣質問，“可是，如果你出事兒了。我怎么辦？”
蘇青青手緊了緊，“有你保護我。”
賀驍質問，“那我不在的時候呢。”
“萬一我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呢？”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今天盯著你的惡意眼神？”
“她是真的想對你動手。”
蘇青青抓著賀驍，沒有說話，“我以后都不會了。”
“我就是……”
“如果沒有我……”
“本來，這世界上沒有我……”
賀驍臉色驟然一變，聲音沉沉的，“蘇青青！”
他從前排直接翻到了后座，盯著蘇青青，“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蘇青青伸手抱住他，這就是她心里過不去的坎兒。
這世界上本身沒有她的。原身和賀驍會離婚，自然也不會有余麗嬌針對她的種種行為，自然也不會有白蓉蓉高考作弊，害死那個姑娘的事兒。
賀驍心里揪著，一片酸澀，將她抱得更緊了，“你就應該在這里。”
“這就是我們的軌跡。”
“沒有如果。”
“我也不聽你所謂的如果。我知道，我面前的人是你。”
“是蘇青青，是我的蘇青青。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媽。”
賀驍將人抱著，“你沒有占任何人的。”
“錯的從來都不是你。”
蘇青青將他抱得更緊了幾分。眼淚掉得更兇了。
賀驍是真的懂她。
賀驍道，“不準提這個如果，再也不準提起了。”
聽到她哭得一抽抽的，生怕她肚子怎么樣，一下下的摸著她的背，“別哭了。別哭了。”
她身子越發重了，稍微動一下，其實都很困難。
這樣側身過來抱著他，格外辛苦。
賀驍直接將人抱起來，放在了自己懷里。
蘇青青抱著他的脖子，“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會了。”
賀驍還是覺得不安心，將人徹底抱在懷里，好久都沒說話。
很久之后，才道，“青青別嚇我，別再說這個如果…”
他最不能聽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