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禁山海_第四十四章人點燭,鬼吹...誒,滅了?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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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色已晚。
王澄和韓淑書簡單碰了個頭,就決定先在旁邊的荒島上扎營,明天天亮之后再開始行動。
為了等臘月二十的候應水澤腹堅,他們至少要在這里待上一旬,還是建立營地更方便一點。
前段時間王澄又從疍民中補充了一些人手和裝備,張福順號上的艄工總數超過三十人,比起一艘漁船更接近戰船。
兩條船加起來足足上百號人,很多人都有九品修廬舍的功夫在身,加上提前準備好的獸皮帳篷,干起活來速度飛快。
天黑沒過多久就建起了兼具便捷和防御力的營地。
一夜無言,等到天剛蒙蒙亮張福順號上的疍民就起床做飯飽餐一頓,對面韓淑書的大船上也放下三四艘小船,合兵一處圍到了沉船正上方。
韓淑書和王澄同乘一船停在包圍圈的東南角。
“王師兄,我們海撈子的晉升科儀從收集史料、占卜驗算沉船位置開始,一直持續到組織人撈沉船財貨出水,最關鍵的就是動手這一步。
淑書交給沈老那一批海撈瓷,就是大伯幫淑書挑選的任務,他已經親自確認過,這里的沉船完全在我們的能力范圍之內。
只要按部就班就不會出問題。
有沒有興趣一起下去看看?”
小姑娘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對王澄這位預備朝奉郎促狹地眨眨眼睛,邀請他一起下海。
“好啊!
大海中寶藏無數,水班中有四堂最善取寶,白水郎抓魚、憋寶人相寶、采珠女采珠、海撈子撈船。
今日正好見識見識韓師妹的手段。”
王澄本來就準備下海抓海膽,韓淑書的邀請正中他下懷。
即使猜到這里的沉船既然能當海撈子的考核儀式肯定不簡單,也立刻答應下來。
“那就讓王師兄跟我一起下去查看沉船情況,其他人守在上面。”
韓淑書吩咐一聲便取出一支鯨油蠟燭立在船頭。
已經達到命火純陽之境的她,眸中白色心光只是微微一閃,蠟燭便自行點燃。
然后罩上白紙糊成的燈罩,防止海風吹滅。
在王澄的目光中,燈焰從正常的橘黃色一點點變成了陰慘慘的幽綠色,下意識脫口而出道:
“都說海撈子是海上盜墓,跟土夫子、摸金校尉同吃一碗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禁忌行規:人點燭,鬼吹燈?
動手之前要在墓室東南角點一根蠟燭,如果蠟燭突然熄滅就說明墓主人蘇醒,要立刻離開,不然就會....嗯?滅了?!”
王澄話還沒有說完,更不要說下水了,就發現蠟燭已經自己滅了。
船上眾人透過海水仿佛可以看到沉船周圍的陰影都微微蠕動了一下,單單只是看著就有一種莫名的寒意從背后升起,讓人如坐針氈。
身上八字不夠硬,屬相不夠大的,還能隱約看到黑暗中有直立行走的影子,扭頭朝向自己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跟過來的疍民大多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下意識遠離了船幫。
韓淑書卻一改怯弱的模樣,毫不在意地小手一揮:
“沒事,王師兄,不要怕。
我們海撈子跟土夫子不一樣,撈船時候從來都是把整條船全都一起撈干凈,那些與船同沉的死倒,沒有一次是同意的。
大伯說過,點蠟燭其實只是按照祖師的規矩意思意思,要是沉船里的東西不夠意思,那就沒有意思了。”
王澄聽得啞口無言:
“翻江鼠前輩說的好有道理。
不過,他老人家有本事能強行鎮壓那些爛在了海床里的死倒,咱們能嗎?”
韓淑書二話不說,掏出一只像是用禽類翅骨做成的骨笛放到唇邊,用力吹了一下。
啾——!
她的那艘座駕韓興發號顯然也不是凡品。
也不知道上面裝備了龍目、尾翼、頭獅、鰍魚極這四大鎮物中的哪一種,渾身突然綻放寶光。
王澄看到船上香工燒香祭拜船神,燦爛華光不停流轉,越來越盛。
在四大鎮物中,“龍目”是福船最獨特的標志之一。
通常是用樟木制成,隨著龍骨每增長一丈,龍目就會增加四寸。
龍眼向下看,象征著尋找魚群,多用于漁船;龍目朝前看,寓意著識途,多用于商船和戰船。
福船的另一種裝飾是“尾翼”,橢圓形船尾上部的面板上繪有一只站立在展翅的鹢鳥,是無畏暴風雨和極快速度的精神象征。
水班職官的座駕則常常使用精衛鳥。
而“鰍魚極”則是畫在靠近船尾處兩側的彈涂魚。
傳說當年寶船舟師下西洋時,在一處被稱為軟水洋的水域,水的浮力突然變小,船尾直直往下沉,于是船員集體祈禱天妃相救。
海中果然游來兩只龍鰍魚,分別撐住船尾梁兩段,使船隊安然渡過軟水洋。
后人為了報答天妃和龍鰍魚的救命之恩,就在船尾梁下方繪畫兩只彈涂魚并上紅漆。
水班職官則多使用大龍鰍。
最后便是張福順號擁有的“頭獅板”。
百姓將虎或獅子視為百獸之王,在船頭刻上虎頭和獅頭,是取“鎮海、辟邪之意”。
水班職官所用船頭神獸多為是古代的瑞獸——龍之九子之狻猊。
“唳——!”
燦爛的華光最終在尾翼上凝聚成型,從中飛出了一只翼展超過兩丈的巨大金色鹢鳥。
攜帶著濃烈的香火氣,環繞沉船上空不斷盤旋。
每繞一圈,身上的金色華光就明亮一分。
悍然照亮了水下陰影濃重到化不開的整艘海底沉船。
沉船中的財貨反射光芒,經過二百多年依舊潔白如玉的瓷器,正在海底的泥沙中熠熠生輝。
奇貨可居也看透了它的底細。
鎮物:照壁無影(一縣之寶)
每天都能釋放出一只鹢鳥,光芒可以照透任何復雜的海底地貌,不會留下一絲哪怕最細微的陰影。
最深可以照透水下三十丈,差不多是普通人的水性極限。
并像陽光一樣壓制水中邪祟,讓它們實力大減,寸步難行。
真要算本身價值,韓興發號上這塊尾翼恐怕不如自家張福順號上的頭獅板。
但對海撈子來說卻是神器,相當于高功率探照燈、無影燈還有日光燈的結合體,比任何鎮物都要實用。
而且看起來韓淑書的船上應該不止這一件鎮物。
王澄回頭看了一眼自家撿漏得來的頭獅板,不免有些得隴望蜀:
“一條漁船即使再怎么改造,上限也十分有限。
福船適航能力強,有水密艙,也適合當貨船、漁船,但拿來當遠洋戰船和探險船就實在有些不堪重任。
什么時候我能搞來一條有前后貫通甲板,裝備火炮的主力戰艦,才算是有了在海面上當街溜子的本錢。
遇到中三品的職官也絲毫不怵,甚至有機會遠距離反殺。
不說能搞到一艘像父親座艦五峰旗號那樣的寶船,暫時搞一艘弗朗機人裝備著九磅炮、十二磅炮的武裝商船也行啊。”
《順風相送指南正法》上還說,本朝太宗皇帝曾經召集最優秀的將作大匠,傾全國之力建造七艘天工寶船,每一艘都是一段海上傳奇。
也是代表了神州數千年造船技術的巔峰之作。
可惜全都在130年前的宣德八年,第七次下西洋時莫名消失在了滄溟大洋深處,讓人不禁扼腕嘆息。
要是哪天某個海撈子能從海里撈回來一艘天工寶船,拿去滅幾個小國都足夠了。
“王師兄,咱們該下水了!”
韓淑書招呼王澄一聲,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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