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上他看她的眼神怪怪,但依照她對聞承樂的理解,他是個極其有擔當的人。
她出了這么大的事,他絕對不會不管她。
而這次,她連電話都沒撥通。
昨天她打電話給聞承樂,聞承樂把她拉進了黑名單,但現在都沒把她放出來。
姜冬陽:“……”
事情逐漸超出控制,她拿著手機的手指開始發抖。
“你……你等一下……”她背對著女警,聲音也開始哆嗦,“我再打一個電話……”
她把電話打給了穆靈槐。
她知道上次緩釋劑的事情她還沒完全解釋清楚,這次打過去不一定有結果,可她真的沒辦法了。
這次電話是打通了,可接電話的是王秘書。
“姜小姐?”
王秘書聽完她的話,沉默兩秒,“姜小姐,穆總現在在開會,等穆總開完會我會將您的話轉告她的。”
“等等,王秘書!你能不能先來接……嘟嘟嘟……”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姜冬陽眼睛無神盯著手機,久久沒有動作。
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趕忙聯系她在圈里的好友。
可奇怪的是,對方要么不接,要么一聽到是她的聲音,立刻掛斷電話。
她按照通訊錄里的順序一一打過去,打得手機都沒電了,也沒人愿意把她從警察局帶出去。
對面的女警看著她一次次打電話,又一次次被拒絕,看到最后竟然覺得她又好笑又可憐。
她忍不住再次提醒,“姜小姐,你還是聯系律師吧。”
在這種情況下,比起那些需要人情的“朋友”,還是只認錢的“律師”讓人更有安全感。
姜冬陽雙眼放空,聽到女警的提醒,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跟提線木偶一樣木訥地搖了搖頭。
“我的律師經紀公司的,我跟公司鬧掰了,聯系律師也沒用……”
女警不再說話。
她正打算按照流程將對方關到拘留的地方,同事突然推門進來。
看了一下坐在她對面的姜冬陽,這才對她道:“取保候審的材料準備好了,外面有人來接她。”
姜冬陽倏地抬起頭,“警察先生,來接我的是不是一個頭發很淺的男人?”
一邊說著,她有些緊張地整理了一下子剛才跟人打架弄亂的頭發。
警察搖搖頭。
她又問:“那對方姓聞?”
警察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點了點頭。
“那位來接你的先生確實姓聞。”
姜冬陽跟著警察往外走,對這個結果并不驚訝。
聞承樂的人品不錯,三觀正,有擔當,從不會丟下她不管,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只可惜,她不喜歡他……
想想那個不愿意來救她的人,再想想聞承樂,兩者一對比,她心里突然有點內疚。
可她現在已經想不出除了傷害聞承樂以外的其他辦法了……
心里那點內疚越來越濃,直到她看清來接自己的人,她愧疚的臉色陡然慘白。
“聞承澤?!!”
“你怎么會在這兒?!”
聞承澤正在填表,聽到她的話冷笑一聲,“砰”一聲把填好的取保候審材料扔到桌子上。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聞承樂?還是你那個相好的?”
姜冬陽對上那雙滿是紅血絲的森冷眼睛,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
她可沒忘記她和文姐鬧成這樣,就是因為這個人。
但想想文姐還有那個汪語嫣趾高氣揚的樣子,她握住身側的拳頭。
“你是開車來的嗎?送我去個地方。”
她轉身就往外走,沒注意到身后聞承澤陰得想滴水的臉色。
姜冬陽徑直走出去警察局,上了聞承澤的車。
她見聞承澤隨后上車,手上系好安全帶,語氣中不自覺帶著一絲命令。
“去橫店那邊,開快點,我很急。”
然而她等了好一會兒,聞承澤都沒有動。
“聞承澤?”她皺起眉,忍不住埋怨,“你快點開車啊,我著急呢!”
聞承澤把插好的鑰匙拔下來,斜眼睨著她。
“之前不是還不敢接我電話嗎,打了一架,都敢指使我干活了?”
姜冬陽:“……”
她抿緊唇,心慌的同時又對聞承澤有點不屑。
早上在聞家時他走得早,自然不知道后面穆靈槐懷疑他不是親生兒子的事情
這事兒在她看來也有些蹊蹺,不然聞承澤當時的表現何必那么緊張?
之前害怕不敢接她電話,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總擔心聞承澤會因為那包錢找她算賬。
現在想想,如果聞承澤不是穆靈槐的親生兒子,那她為什么要怕他?
他不是穆靈槐的親兒子,聞承樂可是親生的。按照聞承樂對她的在意程度,她根本用不著怕聞承澤這個冒牌貨。
“你到底走不走?”姜冬陽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推門就打算下車,“我著急著呢,你不走我就打車了。”
然而她推門想走,推了好幾下都推不動。
她握著門把手的手一僵,突然意識到聞承澤把車門鎖了。
“想走啊?”聞承澤突然出聲。
他開的是穆靈槐給買的豪車,全車都是單面玻璃,車里的隔音極好。
就算他們現在在警察局不遠處,聞承澤在車里殺了她,外面也不會察覺到什么。
姜冬陽背后突然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使勁兒咽了口唾沫,聲音哆嗦:“承澤哥,我還有個通告要趕……”
“你沒有什么通告了。”聞承澤突然出聲打斷她,“在你把那筆錢吐出來之前,你都沒有通告了。”
“你!”
聽出他話里的威脅,姜冬陽死死咬住牙,又忽然笑出聲。
“聞承澤,你今天上午走得太早了,都沒聽到穆阿姨和聞叔叔的對話。”
“穆阿姨已經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她親生的了,聞叔叔也打算放棄你,你以為你能囂張到什么……唔!”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聞承澤一把掐住了脖子。
聞承澤用的力氣不小,手指關節“咔咔”作響,姜冬陽瞬間被掐得眼球上翻。
看著這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臉,聞承澤死死咬住牙,手上越掐越緊。
“你還敢說!”
“如果不是你這個蠢貨,我現在早就扳倒穆靈槐,高枕無憂了!”
“你把事情辦成這個樣子,還敢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唔……”
姜冬陽眼球上翻,拼命去掰他的手指,但兩者力氣相差太大,掐著她脖子的手紋絲不動。
她坐在副駕駛上拼命踢著腿掙扎,但聞承澤似乎就是想要她的命。
隨著時間流逝,她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就在她徹底絕望打算等死的時候,她脖子上的手突然送了。
新鮮的空氣一股腦地涌進她的肺里,她不住地咳嗽,貪婪大口呼吸,望著聞承澤的眼神越發恐懼。
“你給我好好聽著。”
聞承澤插好鑰匙,隨著一陣轟鳴,跑車瞬間彈了出去。
“我已經跟文姐交代好了,在你把那筆錢的下落交代出來之前,你都不用去工作。”
車穿行在熙熙攘攘的馬路上,姜冬陽縮在座位上,聲音沙啞。
“那筆錢我真的沒有藏起來……”
“我真的按照你說的,和那兩個傭人一起把包藏到了聞承樂的床底下。”
“他從不看床底,包藏在那里很安全。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警察沒有把錢找出……啊!!!”
聞承澤一拳砸到方向盤上,嚇得姜冬陽尖叫一聲。
“你說藏到床底下了,那錢呢!”
“你跟我說,錢呢!錢是自己長腿跑了嗎!”
姜冬陽被嚇了一跳,縮在角落嗚嗚咽咽地哭,又不敢哭出聲。
車越開,外面的環境越偏僻。
姜冬陽哭了一會兒,見外面的環境開始陌生起來,忍不住問她:“你要把我帶去哪兒?”
聞承澤不說話,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一股殺意。
“你……”
姜冬陽聲音哆嗦,“你不會是想要殺人拋尸吧?”
聞承澤沒有說話,但她知道,如果不是懷疑她把錢藏起來了,剛才他就想直接掐死她了。
她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想報警,可她剛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就被聞承澤搶過來從窗戶口扔了出去。
“想報警?”
聞承澤咬緊牙,使勁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氣不比剛剛掐她脖子的力氣小,姜冬陽只留下一聲短促的尖叫,就被打得別過臉去,腦袋撞到脖子昏了過去。
看她雪白的臉上浮起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聞承澤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鼻息雖然微弱,但確實還活著。
把她的包一起扔出去后,他開著車來到了提前準備好的廢棄工廠。
廢棄工廠里的都是他以前熟識的小混混。
他把姜冬陽從車上弄下來,叮囑這群人,“看著她,別把人弄死了,好好問問她把錢藏在哪兒了。”
“好嘞,澤哥!”
小混混們把昏迷的姜冬陽抬進去,嘿嘿一笑。
“我們老本行就是暴力催債,這活兒我們熟!澤哥你放心,最多三天,一定讓她把錢吐出來!”
見他們把姜冬陽抬進去,聞承澤這才有時間給女友打電話。
但不知道女友這次是不是真的生他氣了,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那邊都沒人接。
穆靈槐坐在辦公室里,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后,就一直盯著半空中的彈幕看。
聞黎和聞承澤這父子兩個藏錢陷害她的行為太過齷齪,很多觀眾看不下去,換著花樣在罵這父子倆卑鄙。
就在她看彈幕罵這父子倆,看得津津有味時,面前突然跳出來兩行字。
逆襲支線——綠帽兒媳,逆襲60,獎勵積分60
剩余積分:60
驚愕盯著那兩行突然出現的字,聯系上上次兌換美容丸時的場景,穆靈槐頓時明白了。
不論是偏心親媽蘇夫人,還是給她兒子戴了綠帽的未來準兒媳姜冬陽,只要算是女主陣營的人,被她打臉逆襲,她都能獲得獎勵。
穆靈槐有些驚喜,同時也有點期待。
如果她逆襲打臉蘇淼淼這個女主,獲得的積分是不是更高?
帶著隱秘的欣喜,她去靈藥空間的小竹樓轉了一圈,再出來時手里拿了兩個白瓷瓶和一張泛黃的藥方。
她拿起紙筆,把藥方謄抄一份,原版藥方則被她放進了保險柜。
“穆總。”
穆靈槐剛把保險柜的門關上,王秘書就敲響了她辦公室的大門。
“制藥公司那邊把合同送過來了,需要您簽一下字。”
“好,進來吧,”
王秘書把已經擬好的合同放到桌子上,笑意盈盈。
“原本咱們沒錢去幫助這家快破產的制藥公司,聞先生送的這筆錢正好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
制藥公司叫“春生科技”,之前一直掛在穆靈槐名下,營業額不高,只能勉強經營。
近兩年經濟下行嚴重,這個小公司已經在破產的邊緣。
現在有了聞黎送來的這筆錢,她正好能借這個公司發揮一下靈藥空間的作用。
“我給你的美容丸,你送過去了嗎?”
“送過去了。”
王秘書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到皮膚不同以往的光滑白嫩,聲音里多了兩分興奮。
“穆總,這美容丸不愧是秘方,效果真好。我這才吃了一次,臉就光滑了好多!”
“比我之前用的上萬塊錢的護膚品都好!”
這么多年她跟著穆靈槐談生意,經常國內國外來回飛,熬夜是家常便飯。
就算用著昂貴的護膚品,打著天價的美容針,可人老了就是老了,不是舍得花錢砸就能砸回來的。
可這個美容丸不一樣。
她只吃了一次,不僅臉上的皮膚光滑白皙了,身上的皮膚也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又白又嫩。
穆靈槐笑著抬頭看了她一眼,“管用就好。”
“對了。”她把剛剛謄抄好的藥方遞過去,“這個是金創藥的藥方,你一會兒也給制藥公司那邊送過去。”
王秘書點點頭,拿起藥方和簽好字的文件走了兩步,又被穆靈槐叫住。
“王秘書。”
“穆總,您還有事?”
穆靈槐聲音很輕,眉頭微蹙。
“我讓你查的事,查到了嗎?”
王秘書愣了一下,剛想問是哪件事,但看到自家老板眼睛里的擔憂,一下子明白了。
“抱歉穆總,二十年前的事情實在太久遠了。大少爺他……還沒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