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的初秋,一個天氣晴朗的中午,舒適的風從落葉林間吹來,中庭纏綿的情侶正在交換便當。
學院的廣播,響起黑沼牙如氣泡水般清爽的聲音。
“私立青嵐學院的大家,中午好,我是1年級1班的黑沼牙。”
“近期,學院論壇上出現許多關于我的不實傳聞,在此我必須澄清一下,我從未偷瞄過任何一位女同學的胸部。”
“這是對我個人的惡意解讀,我將保留追責的權利。”
教學樓的天臺,石黑豪一個人啃著面包,聽到官方性質的澄清,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可以這樣輕易的擺脫他人帶著偏見的視線,他早就行動了,怎么會被排擠到現在這種境界。
可聽到黑沼牙接下來的話,石黑豪直接陷入呆滯,嘴里的面包掉落在水泥地面,淚水決堤般從溢出眼眶。
“實話說,我很生氣,因為我對胸部并不挑剔,無論是貧瘠還是飽滿,圓錐形或者水滴形,于我而言,只要不影響美感,沒有任何區別。”
“諸君,我喜歡美腿!”
學院內所有人都震驚地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惜那里沒有黑沼牙帥氣的臉,只有傳出他聲音的喇叭。
他到底在說什么?
“諸君,我喜歡美腿,所以根本不會偷瞄女生的胸部。”
黑沼牙重復剛剛的發言,停頓片刻,繼續說下去。
“諸位可曾思考過,當雪之下雪乃的過膝襪劃過侍奉部的夕陽,當雷姆的裙擺掀起異世界的月光,這些雙腿承載的,究竟是何物。”
......
“從希臘雕塑擲鐵餅者的肌肉線條,到輕音少女秋山澪黑絲包裹的絕對領域,更衣人偶喜多川海夢的腿飾,這是三百萬年間進化出的藝術品。”
......
“哪怕是平凡的休閑褲,也是青春,勇氣與生命力,所有美好事物最璀璨的具象化!”
“特別是黑色長筒襪,絕對是人類美學史最終極的存在!”
“綜上所述,腿即正義!”
黑沼牙的演講完畢,學院的各處紛紛響起熱烈的掌聲,在[語言的藝術]加持下,哪怕內容離譜,只要邏輯通順,大家也會覺得非常有道理。
窗外的聲音戛然而止,登山部內安安靜靜,靜謐的陽光沿著紫色長發流淌,遠山千歲放下筷子,系好襯衣領口的兩顆扣子,啞然失笑。
情報有誤,不過他好像也不是只喜歡腿。
嘎啦——
椅子摩擦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音。
遠山千歲側過身去,伸直雙腿仔細打量,絲滑的白色連褲襪勾勒出筆直優美的線條。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想到黑沼牙今天中午防備的表現,晶瑩的紫色眼眸里逸散出濃烈的殺氣。
該死。
昨晚如果不是白川桃礙事,她本可以順利和黑沼牙約會,進一步拉近兩人的關系。
想到這里,遠山千歲反復搖頭,把煩躁的心情甩走。
以前是情報缺失,不知道他和白川桃認識,現在重新制定攻略計劃還來得及。
今天中午,就是她為了告訴黑沼牙“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而特意安排的戲碼。
想到這里,遠山千歲拿出手機,點擊相冊,打開一張玉龍旗時拍攝的照片。
聚光燈下,黑沼牙一手提著竹刀,另一只手高高舉起頭部護具,囂張的姿勢搭配肆意張揚的表情,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帥氣。
想到那日的怦然心動,遠山千歲的呼吸逐漸急促,從耳根開始泛起紅暈。
她看了一眼桌上精致豐盛的便當,把手機架在便當盒的側面,左手逐漸探向裙底。
成為私立青嵐學院威風堂堂的學生會長的配菜這件事,黑沼牙完全不知情,不過他已經從奇怪的入部申請書中看出遠山千歲的腹黑。
結束演講后,他離開學院廣播室,一邊閱讀入部申請書,一邊穿過走廊返回教室。
[登山部入部申請書]
[姓名]
[性別]
[學號]
前三行很正常,但燕國的地圖,好像只有三行,下面的內容,圖窮匕見,像是風俗街的客戶調研表。
[你的XP是什么?]
[擇偶要求]
[戀愛經歷]
[最親密的女人是?]
[請在下方勾選喜歡的游戲類型]
[隱蔽游戲,7/24,泡泡浴,Slave扮演,女王式......]
走到教室門前,黑沼牙深呼吸兩次平復心情,將這份奇怪的入部申請書對折三次,塞進褲子的口袋。
這些問題,需要仔細思考一段時間再認真作答。
不過,新海汐奈糾纏他加入劍道部,是為了在玉龍旗奪冠,遠山學姐的目的是什么?
耐人尋味。
推開教室門,一陣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撲進懷里。
午休時間還未結束,正對著后門的倒數第二個座位,相澤虎正襟危坐,還在努力背歷史課本。
在他身側,黑沼牙的座位,新海汐奈雙手扶著桌角,坐在課桌上搖晃著雙腿,白色過膝襪分外柔軟。
聽到開門聲,她從窗外的景色挪回視線,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起來:“吶,黑沼君,很厲害哦。”
栗色長發微微揚起弧度,明媚的陽光肆意灑落,給人一種春日溫暖的感覺。
“謬贊了,沒事的話請離開我的課桌。”黑沼牙反手關上教室門,走到相澤虎身邊,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歷史課本。
“有兩件事要告訴黑沼君。”
新海汐奈輕盈地跳下課桌,雙手背在身后走到他身側,彎腰靠近:“稻田督導說,讓你放學后去她的辦公室。”
清甜的水果味涌進鼻尖,挑逗敏感的神經。
黑沼牙抬手揉捏鼻尖,轉頭看向她,視線從水潤粉嫩的嘴唇下移,經過形狀嬌美的脖頸,白色襯衣襯托出的高聳弧線異常鮮明。
“黑沼君不是喜歡美腿嗎,在看哪里?”新海汐奈捂著領口后退兩步,清純的臉浮現惡作劇得逞般的壞笑。
“還有呢?”他輕咳一聲,心虛地收回視線。
“黑沼君在幫相澤同學補習對吧?我也請了學姐幫我補習,后天的實力測驗,來比成績吧。”新海汐奈眼神認真地看著他,碧色眼眸泛著微光。
“理由?”
“我打聽到黑沼君是實力至上主義者,既然如此,我們來比雙方兩人的成績總和,如果我贏了,就請黑沼君退出登山部。”
“如果我和阿虎贏了呢?”黑沼牙嘴角笑著問。
“我可以幫他聯系小村同學在周末約會。”
聽新海汐奈這樣說,相澤虎瞪大眼睛,拽了拽黑沼牙的衣袖,對他猛猛點頭:“牙,拜托了,我也想...你懂的。”
“好吧,答應你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黑沼牙閉上眼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思考片刻,銳利的視線射向新海汐奈:“麻煩你把臉伸過來,我想抽你很久了。”
“哎?”
新海汐奈眨了眨眼,猶豫片刻,緊緊閉上眼睛:“輕一點,我很怕疼。”
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灼熱的疼痛感沿著皮膚擴散,她抬手捂住泛著手印形狀紅暈的臉頰,勉強撐起笑容,直勾勾地盯著黑沼牙:“現在,賭約成立。”
沒想到他真的會動手,碧色眼眸里漾起酸楚的水光。
為了好兄弟的幸福,比就比吧——黑沼牙點了點頭,走向自己的課桌:“這次只是警告。”
或者說,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