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的舔狗日常_第321章乞丐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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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愈演愈烈,與之一起傳到明章帝耳中的,是圈禁在三皇子府的三皇子怒極攻心,嘔血不止的消息。
太醫躬身立在帝王面前,遲疑不決:“陛下,恕臣直言。三皇子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負,如今又遭受打擊,嘔血不止,只怕長此以往,油盡燈枯......”
明章帝道:“該怎么治,就怎么治。日后不必再來稟報朕。”
明章帝惱火不已,倘若秦徽此時站在他面前,他還要再給他一腳!往心窩踹的那種!
廢物東西!
做什么都做不好!
他如今是對秦徽失望透頂,看一眼都是厭棄。
太醫欲言又止,想說秦徽現在的身體連猛藥都用不得,只能先用湯藥吊著,能不能轉好還得看他自己......但見明章帝這個態度,只能將未盡之言盡數咽了回去。
明章帝這幾日心情十分不好,建安殿如陰云籠罩,加上華安長公主一連好幾日稱病告假未上朝,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這對皇室姐弟是有了隔閡,今日早朝,明章帝還被身為中書令的盧父刺了幾句,句句彈劾三皇子,句句都在含沙射影。
明章帝險些掀了桌子。
奈何他向來以“仁德寬厚”著稱,自然不能因為臣下諫言而大動肝火。
盧氏是長公主府的姻親,如今一朝對明章帝發難,除華安長公主指使外,明章帝不做他想。
“哪用阿娘特意去提那一嘴?”秦清搖頭道。
秦徽做的事明章帝一清二楚,心知肚明,怎不想想人家豈是那么好性兒會任由旁人擺布?盧氏雖為書香門第,卻并非普通的清流人家,他的兒子將主意打到盧氏女身上,想借這次的出游害了幾人性命,挑起世家與長公主府的矛盾,盧父焉能不動怒。
丹心站立一旁研墨,微微一笑道:“二姑娘派人遞了消息出來,說陛下今兒在建安殿大動肝火,還砸碎了一套茶盞。”
“不如意事千萬,如此容易大動肝火,可見確實是親生的父子。心胸狹隘之人,永遠只會將錯處歸咎旁人身上,好像天底下獨他一人磊落君子似的。”
秦清寫完字帖,丹心湊過來瞧了一眼。
“晾干給康王世子送過去嗎?”
“嗯。”
婢子端著溫水進來,伺候秦清凈手。
丹心笑道:“這三皇子如今可算是徹徹底底出名兒了,旁人都在議論三皇子府里的側妃到底是這么有身孕的呢。有言官上折子洋洋灑灑將三皇子罵了一通,說他身為皇子,卻人品敗壞,不知羞恥,不僅多番闖下惡事,內闈不修,還意圖混淆皇室血脈,那言官言辭犀利,說的陛下都氣的差點嘔血了。”
像明章帝這樣愛面子的人,這種話無異是往他臉上扇耳光。
扇完還帶吐唾沫的那種。
秦清聞言面露詫異,“快嘔血了?這么好?”
擦拭干凈手上水珠,帕子搭在銀盆邊緣,婢子欠身退下。
玉竹拿著暖手爐進來,捂嘴笑道:“郡主這話也太直白了。”
秦清眉眼淡淡,“自作自受罷了。”
“郡主今日的藥還沒吃呢,我去拿來。”丹心收拾完書桌便下去了。
秦清捂著暖手爐坐下來,道:“阿兄大婚的日子快到了,不管外頭有多少關于秦徽的流言蜚語,無論如何也不能牽扯到長公主府身上。這種晦氣,陛下一人受著就是了。”
“是。”玉竹道,轉去外頭拿了幾本冊子過來,“安排都在上頭了,郡主看看可還有遺漏?”
“給宋姑姑瞧過了嗎?”
“宋姑姑瞧過了,怕有遺漏,叫郡主也看看。”
秦清接了過來。
今日是寒月初九,秦衡和盧見殊的婚期定在冬月初一,滿打滿算也就半個月多一點兒,這些要操辦的事宜早早地籌備妥當,到時候才不容易出亂子。
再一個,盧氏見了長公主府的誠意,也會滿意。
丹心很快端著藥碗進來,秦清吃完藥,丹心也沒有走,她想起一件事,低聲詢問:“那韓姑娘還在柴房捆著,殿下那什么也沒說,不如郡主拿著章程吧。”
“她還在柴房?”秦清抿了抿嘴,口中發苦,連帶著眉眼也愈發冷淡下來。
往事歷歷在目,明明只隔了短短不到兩年,秦清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大公子說不論怎么處理,只別再放她去三皇子府上。二公子的意思是,打發去莊子上,再叫幾個人嚴加看管著,這輩子再也不見就是了。”丹心道。
“不行!”眼眸陡然一沉,秦清冷冷道,“且不說她與長公主府再無任何牽扯,就是退一萬步而言,我與阿兄他們和她同一個生父,可阿娘和她有什么關系?”
“想要阿娘的銀子田地去養柳氏的孩子,斷無這個可能!”
屋內的婢子們齊齊低首,道:“郡主息怒。”
秦清怒氣未消,想到柳氏死的輕松便不由得遷怒在韓云韻身上。
“既是韓家的人,便送回韓家去吧。”
丹心應道:“是。”
她心想,韓家?恐怕是還不如三皇子府呢。
至少從韓云韻的衣著身形來看,她在三皇子府過的還是有滋有潤,有人伺候著的。
韓家就不一定了。
自從一年前,華安長公主休夫之后,韓家經歷了爵位被奪,韓老夫人故去,韓家子弟又無建樹等打擊后,幾房便開始爭吵不休鬧著分家,瓜分了韓老夫人的嫁妝和府中為數不多的銀子,大房和二房之間還沒睜出個什么,就先聯合起來將三老爺韓亭逐出家門,只給他留了一百兩銀子和整整一大筐的詩稿。
既無宅院,又無鋪子,甚至連微薄田地也沒有,身無長物的韓亭一時竟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哪怕他再怎么不食人間煙火,也知道一百兩銀子算不得什么。在盛京這個地方,怕是連一處好的宅子都買不了。至于那一筐詩稿,也不是什么前朝的稀罕物,而是他自己興致上來和“知己好友”一同作的。
韓亭向來自詡讀書人,不肯沾染黃白之物,覺得俗氣,唯恐玷污自己讀書人的風骨。
然被趕出韓家的那一天,卻面皮都不要了,在韓家大門口咚咚咚地敲門,嘶喊著讓他們放他回去,他還試圖和兩個兄長嫂子理論,無論如何韓家也是有他一份家產的,怎么能就這樣將他趕出去?
可惜韓亭什么好處也沒得到,反被韓家的幾個下人拖到無人處打了一頓。
韓家所有人都恨透了韓亭。
他們認為,韓家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完全是韓亭害得!
若非是他,韓家又怎么失了爵位,又隔三差五被人使絆子?
樹倒猢猻散,姻親紛紛斷絕往來,恨不得撇清關系永不相認。
韓家如今已經落魄的無一人在朝為官,全家就靠著家里和媳婦們的幾個鋪子生計,不僅沒了往日風光,就連生存都快是個問題。
韓亭傷了腿,一瘸一拐地離開,就是滿心怨憤,也無計可施,只能認命。
他去找昔日的“知己好友”,毫無例外吃了閉門羹,唯一肯見他的也是特意出來為了羞辱他一頓。
最后,韓亭只得花了一點銀子,去街上支了個小攤子,忍著羞臊去賣自己從前的詩稿。
他從前自視甚高,覺得才華堪比當世大儒。華安長公主又隨了生父明安帝對讀書人頗為尊重,偶爾在家中也時常夸韓亭詩作的不錯。
雖然看不懂寫了個什么,但能寫這么多字,也極為不易。
旁人看在華安長公主的面子上也都捧著他,久而久之,韓亭還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呢。
誰料剛支起攤子,那些詩稿就被人掀翻。
盛京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華安長公主的擁護者。
隨便吩咐幾個下人去羞辱韓亭,都能將他說的面色青白,而后一連數日都躲在房內不出門。
韓亭在一個賣豬肉的人家租了間院子,五十兩換了兩年的容身之所。
等他將銀子花光,又因為沒有賺錢能力,最后只能放棄賣詩稿,去嘗試給普通百姓寫信糊口度日。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幾日,他在大街上跟人爭吵起來,原因是有個百姓認出了他是誰,不肯付銀子,韓亭被氣的暈厥,長街忽然有瘋馬橫沖直撞過來,人群驚亂一團,四處逃竄,沒人去管倒在地上的韓亭。
瘋馬踩斷了韓亭的兩條腿,一地的血。
他沒銀子醫治,韓家又不肯管他,很快,韓亭經受不住打擊,瘋了!
從那一日起,城西那條長街某個豬肉鋪附近的槐樹下,多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乞丐。
他時而清醒,時而癡傻,有孩童拿石子砸他,砸的頭破血流還往他身上撒尿,嘻嘻哈哈跑開,也沒有任何反應。
也有人瞧不過去,會將家里的剩饅頭塞到他手里走開,便會聽見他忽然哭起來,含糊不清地喊:“阿寧,安安......”
他在喊誰?誰知道呢。
瘋言瘋語罷了。
韓家將韓亭舍棄,也沒有換來一絲好轉。不得已下,韓家大房將嫡女韓云芊嫁給了城東某個五十幾歲,孫子都好幾個的老頭,那人愿意出三百兩的聘禮,納韓云芊為第十四房小妾。
再后來,聽說韓云芊死在了床榻上。
死狀極慘,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和烙印,身下滿是血。
已經是出嫁女,韓家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一日一日糊涂過去了。
韓云芊被破席子一卷扔去了亂葬崗,那家人又歡歡喜喜地納第十五房小妾。
秦清說將韓云韻送回韓家。
是送去城西的瘋傻乞丐那兒,還是送去韓家淪落和韓云芊一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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