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8點半,出完晨功的小劉喬裝打扮了一番,溜達著來到冰窖王府門前。
根據線報,洗衣機昨天就應該飛回來了,為什么一直不接電話。
她索性就直接殺上門來蹭早飯了。
由于今天要一起趕飛機去銀川,昨晚她就住在四合院這邊。
阿飛開門:“伊妃姐,這么早啊?”
“路寬呢?還睡著啊?”
阿飛這一刻腦子有些許的宕機,他搜腸刮肚地回想平時老板都是怎么吹逼的。
老板怎么還沒到啊?
“喂,這么早上門要飯啊?”
路寬睡眼惺忪地從胡同邊溜達過來。
昨天恰好兵兵也在北平,操勞了一宿的路老板自己駕車回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你干嘛去啦?”
小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又走近了些。
“我鍛煉去了啊!跟你一樣,晨練!”
“瞎講,你鍛煉還穿皮鞋啊?汗都沒出一點兒。”
路老板一擺手:“害!一看你就不懂。”
“知道球場上哪種人最牛不?兩根筋,平底鞋的老大爺。”
“差生文具多,裝備越好的,水平越差,懂嗎?”
“我這就是輕裝簡行,隨性而為。”
劉伊妃哪里肯信他的鬼話,不過又沒發現什么實錘,他身上的氣味也正常。
兩人走進院子,早到的淮揚菜大廚在做早餐。
“今天吃什么呀?”
“鱔魚面,你減肥,吃不了,熱量高。”
劉伊妃抗議:“我就為了來你家蹭這口好吃的,早晨多練了半個小時的器械,我一定要吃!”
路老板端著熱茶帶她到了廚房,看著師傅在熟稔地操作著。
“路導,稍等,這湯得多熬一會兒。”
喬師傅今年55了,保養有方,看起來跟40歲的人沒差。
他是蘇省鹽城著名的淮揚菜國宴大師王蔭曾的師侄。
后者曾常年在金陵飯店供職,又兩次派駐美國大使館任廚師長。
只不過老喬沒有接師叔的班,因為妻子的身體和兒女教育問題退下來了,現在算是有些小蹉跎吧。
路老板給他開每個月1萬的工資,要求就是隨叫隨到,每頓飯的酬勞再根據場面大小另算。
喬師傅自然是千恩萬謝,能好好照顧病妻和兒女。
像今天這頓簡單早餐自然不再另算,大家都是講究人,這些細枝末節也都不追究了。
小劉在一邊看著大廚行云流水的操作,好奇不已。
其實她是想學一學廚藝的。
“喬師傅,為什么做鱔魚面還要用鯽魚啊?”
老喬看著這個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女明星耐心解釋:“鯽魚是拿來熬湯增鮮的。”
“路總喜歡吃鱔魚,但是京城這邊的水質不好,鱔魚成色太一般。”
“所以我就拿鯽魚做湯底和鱔魚骨放在一起先熬制,濾掉骨頭之后備用,然后再炒制鱔魚絲,最后煮面,這樣能好一些。”
鱔魚面很家常,在蘇省遍地都是,就是一碗面條上面蓋個鱔魚絲而已。
只不過國宴大廚的湯底比較講究,他已經提前過來熬制了一個小時了。
路寬看劉伊妃目不轉睛地看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小劉,你這么饞,以后可以做個節目。”
“什么節目,你又想騙我給你打工是吧?”
“誒,這是為你好,這個節目你可以每天吃全國各地不同的美食,原生態的。”
路老板笑道:“我有個想法,做一個美食文化節目,叫《舌尖上的中國》,你不是才在巴黎宣傳過中國傳統服裝嗎?”
“美食也是我們文化走出去的一部分嘛。”
“比如陜北綏德縣有個吃食叫黃饃饃,節目就是明星去參與原生態的食物制作。”
“不僅介紹黃饃饃的制作過程和口感特點,還講述制作黃饃饃的老漢的生活經歷和他對這門傳統手藝的堅守。”
“讓觀眾在了解美食的同時,也感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態度和情感世界,深入挖掘中國美食文化中所蘊含的哲學思想。”
劉伊妃和老喬都被他的腦洞驚呆了。
老喬興奮道:“這節目好啊,別的地方不談,就我老家蘇省,十三個地級市,起碼能拍130集!”
超級大散裝是吧?
“還有我以前給外賓做飯,那些洋鬼子每吃一道菜,都喜歡仔仔細細地問清楚原料、做法,他們對中國美食是很好奇的。”
劉伊妃則是從一個普通觀眾的視角看待:“先放美食,再講故事,如果是我應該會比較接受。”
“你什么時候做這個節目啊,我要報名!”
路老板笑道:“再說吧,我就是隨口一提。”
當前的時間節點,這種節目流行性和娛樂性都不太高。
在旅游衛視倒是也可以,但是不如放在即將成立的視頻網站上引流。
在Mytube,可以拿來吸引對中國美食感興趣的洋人;
在國內他即將開辦的視頻網站,則可以通過彈幕功能開放溝通交流,這比在電視臺上放效果要好得多。
劉伊妃肚子里的饞蟲已經壓制不住了,坐在餐桌前開始品嘗美食。
“我頭繩沒帶,好煩!”
小姑娘把自己的頭發攏到一邊,拿筷子輕輕攪拌了一下面條,讓鱔魚絲和面條充分混合。
隨后夾起一小束面條,掛著鮮美的鱔魚絲和濃郁的湯汁,面條的筋道和鱔魚的鮮嫩在口中交織。
美人加美食,看著都心曠神怡。
“你真是個好飯搭子。”
小劉百忙之中抬頭:“什么叫飯搭子?”
“就是跟你一起吃飯,狗屎都能能多吃兩口。”
“去你的,惡心死了!”
劉伊妃嬌嗔著拿餐巾紙團砸過來,路老板已經風卷殘云解決了一碗。
路寬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站在門廳外抽煙,看著劉伊妃笑嘻嘻地又去盛了一碗。
真能吃啊,這以后誰養得起!
2004年的北平還沒有后世嚴重的空氣污染,路老板依靠在門廳邊上,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悠閑地吐著煙圈。
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
此刻四合院里的意境俱全。
什么時候功成身退,過過這樣的生活倒也不錯。
下午兩點,北平飛銀川的班機落地,《異域》劇組連同田狀狀一起從河東機場往賓館去。
路寬和田狀狀都是頒獎嘉賓。
如果不是《異域》參與評選,路寬應該也能憑著導演協會副會長的身份混進評審團去,只是沒什么意義罷了。
銀川有1300多年的建城歷史,東依黃河,西傍賀蘭山脈,也被稱為“塞上江南”。
這是國內電影最高獎項第一次在西北內陸城市舉辦,從機場到會場酒店的沿途,電影節的宣傳廣告和旌旗招展。
路寬和田狀狀坐在考斯特里閑聊。
“《返老還童》的后期做完了嗎?”
“國內的部分差不多了,還需要補拍一部分鏡頭,然后拿到好萊塢去做。”
“人臉化妝的特效難度太大,補天映畫還沒這個技術能力。”
這說的是把路寬的臉做成不同年齡狀態,投射到不同身高的扮演者身上,太小太老的都只能用特型演員。
劉伊妃在一邊默默地聽著,想著自己什么時候成長到能駕馭他片里的女一號就好了,什么電影自己都能演。
老田依然是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點頭道:“準備下畢業論文吧,明年給你辦提前畢業。”
“畢業以后的打算,是在我這里掛個研究生,還是怎么著,你自己考慮。”
“行,我知道了。”
路寬2002年入學,三年畢業也說得過去。
主要是明年老田會做北電導演系的系主任,他跟張惠軍一琢磨,給路寬辦個提前畢業,再拿研究生或者留校的名義拴住。
要把這頭倔驢拴在北電,拴得死死的。
對于路老板來說,有個北電系的身份自然也是有很多便利的,主要就是過審這一塊。
不過他有個比較驚世駭俗的打算,只是還在籌劃中,準備等過完年再跟老田和張惠軍溝通。
劉伊妃揶揄道:“田老師,路寬憑什么能提前畢業啊,你們有沒有好好考察他的思想品德呀?”
老田難得開個玩笑:“思想品德這一塊,恐怕只能由路寬同志以后的愛人來考察了。”
“要不小劉你替學校代個勞?”
周圍人都善意地笑起來。
小劉被一臉嚴肅的老田猝不及防地調侃了一句,鬧個大紅臉。
老實人的實話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但獨具殺傷力。
她再瞅一眼一邊老神在在的路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晚餐比較熱鬧,又多了幾個老熟人:
李少紅、李小婉帶著周訊、陳昆和楊蜜走過來坐到了一桌。
田狀狀先給路寬等人介紹榮幸達的兩位老板。
李少紅和李小婉的榮幸達在內娛初期是一股清流,兼具創作能力和演員培養能力。
李少紅負責導演創作,把控影視作品的藝術風格、拍攝手法、劇情走向;
李小婉擔任制片人,負責影視作品的籌劃、策劃和藝人經紀管理。
路老板和初見的兩人笑著握手,似乎已經忘記了前段時間劉伊妃被黑,榮幸達要求藝人集體注冊心浪博客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充滿世故,榮幸達隔岸觀火,并不能說有多錯,換成路寬也會這樣做。
畢竟劉伊妃堵死了很多同齡小花的路。
李小婉也是有意交好,姿態擺得很低,而周訊、陳昆和劉伊妃都是老相識了。
陳昆最先釋放善意:“兩年不見伊妃都要拿最佳女主角了啊,真厲害!”
這一屆的《異域》包攬各路獎項已成定局,只看是不是雙黃蛋,或者留出多少給其他電影罷了。
小劉謙虛了幾句,摟著周訊講起悄悄話。
李小婉沒忘記今天的主要目的:“路導,陳昆和周訊都是很優秀的演員,還有蜜蜜。”
“聽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是吧?呵呵。”
“后面有合適的項目,還請多關照一下。”
路老板嘴上自然是好好好,這都是看在老田的面子上。
田狀狀和李少紅是北電78級的同學,家里又都是上一代電影行業的老前輩,同窗同輩又同圈子,感情很好。
故友相見,路寬和周訊等人也熟悉,酒桌上歡聲笑語不斷。
陳昆跟路寬碰了幾杯,楊蜜車輪戰接上來。
上次路寬走得太急,連劉伊妃都不知道,她自然也是措手不及的。
還想著徐徐圖之呢,圖個毛。
“路導,上次在《神雕》劇組承蒙指點,沒機會感謝,這次一定要多敬您幾杯酒。”
今天楊蜜穿得要開放得多,雖然只比劉伊妃大一歲,但不同于小劉的幼態,她已經有些成熟女性的風情。
洗衣機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
害!感謝我喝什么酒啊,有的是辦法。
你小楊要是早點兒這么打扮,說不得我真就要好好指導一下你的演技了啊!
說是不動聲色,其實對面的劉伊妃把他的死樣子都盡收眼底了。
“小婉姐,你們榮幸達的女藝人喝酒都挺厲害啊?”
“訊哥兒量就不小,這一個十八歲小姑娘也這么能喝呢?”
周訊是人來瘋,最近王非跟鴨棚傳出明年大婚的消息,她又雙叒叕感情受挫了。
當下一拍桌子:“路寬,別欺負我師妹蜜蜜,我來跟你喝!”
路老板推脫:“我可不跟你喝,你是白酒涮牙,啤酒當茶的主兒。”
“小劉,你雖然不喝酒,拿牛奶也可以敬一敬你周訊姐姐嘛,怎么一點眼色都沒有?”
劉伊妃古靈精怪道:“剛剛周訊姐姐說了,多虧了你我才有來電影節領獎的機會。”
“路導這杯我應該先敬你啊!”
說著捧著一杯熱茶走過來,乖巧地拿起分酒器給路老板斟了一杯酒,酒桌禮儀是相當周到。
場上眾人哈哈大笑
田狀狀揶揄道:“某些小同志啊,這下子成孤家寡人了。”
他知道路寬的酒量用不著別人操心。
路老板無奈淺嘗輒止一口,劉伊妃卻不依不饒:“誒!你怎么就咪一口啊?”
“剛剛蜜蜜敬你,你不是全喝了嗎?”
“怎么?跟我就感情淺舔一舔啊?”
“難道蜜蜜敬你的酒是甜的,我敬你的酒就是苦的?”
劉伊妃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神不滿地在路寬和大咪咪之間逡巡。
這酒。。。不是甜的,也不是苦的,路老板倒是聞到一股酸味。
當下一視同仁地喝干:“好了吧?”
“嘿,還都沖著我來了啊!”
“什么沖著你來啊?”
一個男人的聲音笑著推門而入,是張衛平和張一謀兩人。
“狀狀,少紅,我來給你們兩位老同學敬個酒!”
田狀狀和李少紅都笑著起身,知道張一謀是個隨和的性子,同學之間沒講究什么江湖地位。
包間里眾人互相打過招呼,張衛平顯然是對路寬更感興趣一些。
“路總,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找機會也合作一把嘛!”
“可以啊,這都好說。”
“一謀導演的電影有需要做特效的盡管找我,打折!”
張衛平佯怒:“嘿,你知道我說的可不是這意思啊?哈哈!”
張一謀插話:“衛平,你就甭跟他套路了,小心中了他的招啊!”
“對嘛,張總,你小心我把一謀導演從新畫面挖走啊?”
張衛平聽著他半真半假的話有些狐疑,半晌才尷尬地笑笑:“你老弟挖高駿,那真是讓業內人都開了眼了啊?”
“我真不知道韓山平怎么肯放手的,還是你有門路。”
路寬矢口否認:“我能有什么門路,市場經濟,人才自由流動才是正常現象。”
“我聽說一謀導演的《千里走單騎》準備開拍了吧?到時候特效和發行都想著我們問界啊?”
田狀狀笑道:“你們快別跟他聊了,三句不要你們就得把錢往他兜里揣。”
眾人皆笑。
張一謀客氣地拍拍路寬的肩膀:“小路,這次總局報送《異域》參加奧斯卡,我為你感到高興,希望能有所斬獲!”
一邊的張衛平面色稍變。
老謀子和路寬關系莫逆,他有這個肚量,不代表張衛平有。
奧斯卡對他來說不只是張一謀的榮譽,還是新畫面的榮譽,是他老張個人在行業內的地位彰顯。從2002到2004年,后世總局連續三次報送內地武俠題材的影片,均折戟沉沙。
今年的《異域》,可以說是從口碑到票房全方位吊打內地影壇的所在,被韓山平操作報送奧斯卡沒有任何爭議。
爭議都在各懷心思的個人心里。
這一次到美國,路老板已經和哈維溝通了針對最佳外語片的游說工作。
砸錢而已,不過得有哈維這樣的門路才行,不然營銷都營銷不出去。
“謝謝張導!我敬你!”
路老板對張一謀還是比較尊敬的,和田狀狀一樣,都是對他比較照顧的老學長、老前輩。
張衛平是個海量,拉著他大喝了一氣,又開始胡吹八吹。
路寬懶得跟他虛與委蛇,借口人有三急先離席了,施施然往衛生間走去。
楊蜜掃了一眼劉伊妃,見喝得興起的周訊還拉著她講話,心道是個好時機。
她準備找機會去和路老板來個偶遇,多聊幾句加深一下感情。
剛剛青年導演如有實質的目光在自己胸前掃過,她作為當事人當然感覺得到。
今晚的接待晚宴在銀川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寧夏國際,三樓基本上被組委會包場,人煙稀少。
路老板走到拐角處的小窗邊,抽著煙散散酒氣。
“路寬?”
清冷的女聲在身后響起,竟然是久違的江湖故人。
“江姐姐,你好啊。”
江琴琴似乎喝得有些多,面色潮紅:“我想去找你和周訊,又不知道在哪個包間。”
她今年因為出演文藝片《姐姐詞典》中的牛紅梅一角,獲得了金雞百花的最佳女主提名。
“我帶你去?”
“不!”
江琴琴聲音大得有些突兀,或許是酒壯美人膽?
路寬一看就知道她喝多了,江琴琴走近,一把搶過他嘴里的香煙放在自己嘴里。
濃烈的酒氣帶著香水味道撲鼻而來,屢受情傷的水靈兒一把將他拉進隔壁的布草間。
反鎖。
遠處剛剛找了借口出來的楊蜜看得目瞪口呆,那個女人是誰?
她按捺不住好奇,狀若無意地走近。
江琴琴一時沖動,可真拽著這個朝思暮想的冤家進了昏暗的房間,又有些后怕。。。
我這是在干什么?
路寬伸手去摸墻上的燈,被江琴琴拉住:“別!別開!”
她不想自己的窘迫被看見。
這暗黑無邊的環境仿佛又給了她勇氣,唯有手里香煙的一點星火,能叫她看見身邊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
江琴琴手不自覺地放了上去,細細感覺這魂牽夢縈的思念。
三年了,她還時常記起那個瘋狂的夜晚。
“小路。”
“嗯?”
路老板有些啞然失笑,莫名其妙就被女明星壁咚了。
還是這一世第一個發生關系的江姐姐。
“你是不是。。。因為我不是處女,因為之前的事情嫌棄我?”
“所以你喜歡劉伊妃那樣的女孩子,喜歡一個干干凈凈的女孩子?”
路寬懵逼:“額。。。”
江琴琴的聲音帶了些哭腔:“三年了,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的嗎!”
“我。。。我忘不了你,我受不了你那樣對我!”
“嗚嗚嗚。。。”
路寬感覺自己胸前被沾濕了一片,這尼瑪!
炮易打,債難逃啊!
當初就是怕江琴琴這樣“粘手”的甩不脫才斷舍離。
如果女星都像兵兵這么理智該有多好。
路老板不知道,他以為的理智兵兵的心里,有一株名叫野心的毒草也在瘋長。
江琴琴的意識這會兒已經有些恢復清明,但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又不想錯過。
如果能拿下這個內地第一導演,自己又何苦再去拍那勞什子的電視劇!
解開皮帶,她直接探手捉住雞蛋火腿。
“在這里干,還是把你房卡給我,你選!”
江琴琴的手突然感覺到西褲側兜的手機震動,幫他拿了出來,路老板視之色變。
5分鐘前。
“茜茜,我們做演員的真的苦,永遠都別想有真的感情。”
喝多了的周訊拉著小姑娘不撒手,絮絮叨叨地傾訴著自己的委屈。
精神點,別丟份,你周訊可是內娛男星收割機啊!
劉伊妃有些著急,她看著路寬出去十分鐘都沒回來。
很巧的是,楊蜜也不在。
早已有了防備心理的她警惕心爆棚,只好捧著周訊的手又輕聲安慰了幾句。
脫身,出門。
出了包間大門,三樓的走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劉伊妃邊走邊掏出手機撥通。
布草間的路寬看見來電顯示被嚇得一激靈,倒不是對劉伊妃有多怵,只是這尼瑪著實有些刺激啊!
在這里還是去你房間?
他剛剛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
冷靜,要冷莖!
“江姐姐,我們先出去,這里不安全,被發現我是無所謂,你就全完了。”
“我!”
江琴琴心中暗恨,又沒辦法,只得跟著他出門。
路老板一開門差點尼瑪的嚇得陽偉,這里怎么還有一個?!
蜜蜜貼在門上偷聽,猝不及防被發現,整個人失去平衡,一頭撞在路寬的胸前。
怎么是濕的?他們在里面?
楊蜜趕緊擦臉。
臟了,自己臟了。
路老板還沒反應過來,走廊另一側的劉伊妃踩著小皮靴咔噠咔噠地走過來,手里的手機還在震動。
布草間的門又關上了。
只是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楊蜜:“你們。。。”
江琴琴:“你。。。”
兩女對視一眼,都自覺理虧,避開了眼神沒有說話。
楊蜜低著頭,路寬手機屏幕的亮光閃爍,她明顯地看見那一坨猙獰。
北平小颯蜜猛得反應過來兩人適才在里面做什么,俏臉微紅側到一邊。
江琴琴更是驚出一身冷汗,徹底酒醒。
布草間里只剩三個人隱約的喘息。
“別說話,等會出去。”
手機不住地嗡嗡,小劉的皮靴不停地咔噠咔噠。
布草間的三人心思各異。
路老板:如果被劉伊妃撞破,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多大代價才能哄好她。
江琴琴:今天就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
她甚至都想好了,就讓它在里面,萬一懷孕。。。
大咪咪:我尼瑪是來干嘛的?時機選擇完全錯誤啊!
不過她對洗衣機的劣根性有了新的認識,以自己的條件,未必不能。。。
楊蜜還沒想好要不要做這種犧牲,哪個少女沒有和戀人長相廝守的愛情幻想?
她也不想就這么不清不楚地做出交換,換來的還不知道是什么。
以面前的江琴琴來看,顯然這個青年導演是最絕情的那一掛。
否則自己剛剛聽到的三年是怎么回事?
玩了人家三年?畜生啊!
楊蜜正在胡思亂想,暗暗祈禱劉伊妃趕緊走遠。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臀被捏住,下意識地就想回頭給路寬一肘子,這是大蓋帽老爹從小教她的防身術。
路寬右手伸進她的屁股兜,左手環在她胸前,箍死了楊蜜的兩只胳膊。
一大一小兩條胳膊緊緊擠壓,又白又膩雪子呼之欲出。
“別動!我幫你關機!”
到底是有經驗的,路老板想來想去就這一個漏洞:
楊蜜和小劉是“閨蜜”,說不定就會打她的電話尋人。
蜜蜜這才驚覺自己誤會了,可自己現在相當于被男人緊緊擁在懷中,那猙獰。。。
女孩兒一米六六的身高,后頸處傳來路寬溫熱的呼吸,讓她脖頸發癢。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什么原因,楊蜜喉嚨干澀,兩只大腿忍不住互蹭交纏在一起,身上好像有只蟲在爬。
癢,好癢。
江琴琴冷眼看著這一幕,似曾相識。
“咦,蜜蜜怎么關機了?”
劉伊妃心中疑惑更甚,只得先回包間,看看有沒有人回來。
她的感覺不好,很不好。
咔噠咔噠的死亡回響漸漸消逝,路老板果斷開門出來,又回頭對楊蜜叮囑:“你先回。”
轉臉掃了眼心如死灰的江姐姐,這一打岔,剛剛的性致全無。
路寬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點點頭抬腳便走,沒有一絲留戀。
布草間里只剩下江琴琴一人,此時只覺得雙腿灌鉛,重逾千斤。
五星級酒店的燈火璀璨,在她眼里卻盡皆成了黑白,只剩心中無盡的悲鳴。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注1)
“小路,你胸口怎么濕了?”
路老板一邊推門進包間,一邊拿餐巾紙擦著白襯衫胸口,剛好跟要出門的老田碰上。
“別提了,剛剛一個服務員送茶水,在拐角跟我撞在一起,衣服都濕透了。”
路寬無語地苦笑,眼神無閃躲,情緒很穩定。
他神色自如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接受著至少兩道帶著審視的目光,悠然自得地繼續端杯:“剛剛喝到哪兒啦?”
又狀若無意地掏出手機:“誒?你給我打電話啦小劉?”
楊蜜頓覺毛骨悚然,她只覺得這是一個有兩層皮的人。
即使帶著上帝視角去雞蛋里挑骨頭,也看不出他的表演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
劉伊妃疑心未消,端著一茶盅的熱湯過來,上面還蓋著一個碗,應該是怕涼掉。
她想湊近了仔細觀察。
如果有問題,至少身上會有女人的香水味吧?
“諾,你剛剛出去了,給你留的酸辣湯,醒酒的。”
自己在外面艷情旖旎,回來還有個癡心的小姑娘給自己留一口吃的。
有良心的男人:我該死!我真該死!
洗衣機:該死!不要被她發現!
路寬計上心頭,假裝沒聽見站起來要敬酒,不注意整碗湯都被碰翻。
“哎呀,沒事吧小劉?”
劉伊妃身手敏捷得很,一個退步就躲開了,可熱湯全都灑到路寬身上了。
“你看看,今天我就是流年不利啊。”
“得了,我先到樓上房間換個衣服,你們喝著啊。”
喝多了的張衛平哪里肯放過他:“你趕緊回來,別想著溜。”
小劉看著路寬離開,心里若有所思。
楊蜜緩緩地閉上眼,抿著嘴,整個人無力靠在椅背上。
那一晚,我目睹了一個影帝的誕生。
劉伊妃走向楊蜜。
“蜜蜜,剛剛打你手機怎么沒接啊?”
“啊。。。有嗎,沒電了吧。”
楊蜜冷不丁看著劉伊妃俏臉帶笑地看著自己,慌里慌張地掏出手機翻蓋。
“你看,沒電了茜茜。”
小劉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楊蜜有問題!
我問你怎么不接電話,正常反應不應該掏出手機先看一眼嗎?
你楊蜜為什么會先大膽“假設”沒電了,再掏出來求證呢?
沒接電話,可能是沒聽到,可能是信號不好,這在2004年很正常。
你就一口咬定是沒電了?
也就是不適合再刨根問底,不然她勢必要強行開機看看。
你到底是沒電,還是自己關的機?
劉伊妃把這個認識了一個月不到的“閨蜜”寫進了死亡筆記。
在她心里,僅排在范兵兵之后。
證據?
不需要證據。
她看過路寬買下來的《華氏911》。
小布什搞薩達姆的時候講什么證據了嗎?
找得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該死!
找不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白死。
找的到證據,你楊蜜就是背叛閨蜜的階級敵人,是綠茶!
找不到證據,對不起,我們還是朋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一席宴罷,各回各家。
看著窗外西北塞上江南的星光點點,劉伊妃在床上輾轉反側。
三年以來,路寬人性中復雜的多面在她腦海中上演著平行蒙太奇:
他浪蕩成性,那一個個女明星的名字,她甚至都不想細數。
劉伊妃恨他這種自以為風流的丑陋,和沒有底線的性沖動。
可她偏偏又無法擺脫對路寬的的癡迷。
劉伊妃覺得他在工作時就是全世界最純粹的藝術家,他在片場的一舉一動都讓自己感到崇拜和向往。
他帶自己邁進表演的大門,盡管中間夾雜著無數的呵斥和痛罵。
他極現實,又帶著一絲理想主義,僅僅因為在柏林和張純如偶然的相識,就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金錢去做一部大屠殺電影。
和他在洛杉磯的星光大道漫步,跟他在情人節的電影院逃離。
春晚結束的雪夜,趴在他的肩頭從2003走到2004。
一次次去破壞他的“好事”,耍脾氣要到一個遲來的生日禮物。
不知不覺,她已經有了這么多珍藏的回憶。
以及最銘刻在心扉的,那一晚被黑料吞沒的最無助的時刻,猛然間轉頭,看見風塵仆仆的他就站在門口。
15歲到18歲,一個女孩情竇初開,對感情的美好充滿向往的年齡。
她對路寬的怨恨、癡迷,不可避免地成為一種執念、一種心魔。
她打定了主意要把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洗凈、捂熱,揣進自己一個人的懷里。
生活是最好的電影,只不過劉伊妃的這一部。。。
不知結局是悲劇還是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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