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娛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華娛:從神棍到大娛樂家

第三百二十章 劉伊妃:你上福克斯,跟他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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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溫迪出了辦事處大門,徑直乘車前往東長安街10號的長安俱樂部。

看這地理位置,就知道被稱作京城四大俱樂部之首不是浪得虛名。

女獵手不是莽撞之輩。

她受丈夫要求來處理曼哈頓事件的手尾,第一選擇自然是跟當事人和解。

可那種侮辱性的要求一出口,自問已經完成人生躍遷的鄧溫迪,又怎么肯低下自己好不容易抬起來的頭顱呢?

第一選擇擱淺,第二選擇求援。

求援嘛,找對門路很重要,她的門路就是上次在時尚芭莎認識的一個名媛和洪荒。

只不過這兩位聽了鄧溫迪的訴求后都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洪荒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前夫陳開歌這兩天也找過她,看看有沒有辦法找人跟那位青年導演說和一番,或者在出事的時候斡旋一二。

這是被太郎父子的結局嚇得肝膽俱裂,未雨綢繆罷了。

兩人雖然離婚,在后世《饅頭》事件發生后,洪荒也是站出來高聲疾呼過的,私下關系還算處得來。

她默不作聲,另一位名媛打著包票:“Wendy!這事兒包我身上,你等會啊!”

口氣挺大,不過她一貫就是做這些事兒的人,為了顯擺人脈,當著鄧溫迪的面就撥通電話。

“喂?祁主任,是我啊呵呵。。。”

“誒,好著呢,也代我向您夫人問好。”

她給面色稍緩的鄧溫迪使了個眼色,開門見山:“祁主任,你們單位這兩天是不是對新聞集團的節目內容有突擊審查啊,我是想。。。”

“啊?”

名媛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顯然是被電話對面強行打斷。

洪荒和和鄧文迪只見她臉色變幻,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后悻悻地回了句好的,隨即掛斷。

瞇著眼沉默了兩秒,名媛長嘆了口氣:“辦公廳祁主任的電話,讓我暫時不要打聽這件事,說是。。。”

大家都懂了。

示意鄧溫迪稍安勿躁,名媛又接連聯系了局里社會管理司、外事司的朋友,從側面打探了一番。

皆三緘其口,一無所獲。

洪荒笑道:“Wendy,這位路導是生意人,有沒有通過生意上的溝通解決誤會的可能性呢?”

“暫時是沒有。”鄧溫迪不愿告訴她們那種條件的存在。

能從那個男人嘴里說出口,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侮辱了。

洪荒看她目光閃爍,估計是有什么內情,又支了一招:“路寬這個人我聽開歌他們也講過。”

“有時候老成得可怕,像五六十歲的冷漠政客。”

“有時候又沖動得可笑,像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

“Wendy,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嘗試從劉伊妃身上想想辦法?”

“美國那事兒我們都聽說了,既然你們兩家結了仇怨,這事兒暫時又繞不開她。”

“解鈴還須系鈴人,不如你去找那個劉伊妃聊聊看。”

“十八歲的小姑娘,總比這叫人恨得牙癢癢的老油條好對付得多吧?”

鄧溫迪簡單聚餐后離開。

她沒有從這場閨蜜聚會中得到任何實際支持和幫助,除了口頭上的贊許和鼓勵。

換作以往,這確實不算什么麻煩事,甚至新聞集團自己在北平的社會關系都能解決。

就譬如剛剛那位李映紅副總裁,她在2001年就操作過華娛衛視和星空衛視在粵省落地。

同時作為交換,時代華納和新聞集團兩家公司幫助CCTV9先后在美國和英國落地。

在這個過程中,新聞集團在內地對口部門還是發展了相當的人脈的,但由于李映紅的上司——

新聞集團中國總裁戴杰明是外籍高管,犯了和亞馬遜一樣的錯誤,把國外的節目生搬硬套到內地,出現了制作地在魔都、制作人員多來自港臺地區,而受眾卻是粵省觀眾的運作模式。

這一次的確是情況特殊,已經觸碰到了某東大最敏感的一根神經了,至少是這兩年內。

鄧溫迪心里清楚,這和路寬已經官宣成為奧運會開幕式總導演的身份是分不開的。

所有敵人都不想讓他獲得這個身份、這個榮耀,就是怕他借著這個階梯繼續往上爬,積累更頂級的正智人脈和聲望。

可當初的她,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悍然發動致命一擊的嗎?

輸給一個十九歲女孩心目中那該死的所謂純愛,真の非戰之罪。

昨天才風塵仆仆趕赴京城的北美Wendy突然一陣心累,回到入住的金融街麗思卡爾頓,草草洗了個澡就睡下了。

半夜,酣睡中的鄧溫迪突然被手機震動驚醒,翻蓋接通,老白男略帶著情緒起伏的聲音傳了進來。

“Wendy,你還沒有告訴我和路的溝通情況。”

“他拒絕了,我正在想辦法。”

默多克頓了兩秒:“身邊有電腦嗎?”

“有,親愛的。”

“去看看新聞吧,估計已經傳到內地了,按照那位問界總裁的手段。”

“現在還不能確認是他,但我認為值得重視,我在調查泄密源頭。”

老白男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務必盡快解決問題,無論他提什么條件,你可以同我商量。”

鄧溫迪看了眼手機屏幕凌晨三點的時間,又回想起剛剛丈夫前所未有的肅然語氣、隱隱透露出的不滿,忙不迭地翻身起床。

泄密源頭?什么意思?

深夜的電腦屏幕前,披頭散發的鄧溫迪沒有心情理順凌亂的發絲,略顯粗糙的長臉似乎也失去了化妝品的偽裝。

在屏幕的直射下,顯得尤為可怖。

轉載自BBC《廣角鏡》:

本欄目日前收到匿名郵件,提供了天空電視臺及背后的新聞集團默多克先生,四年前年的一起涉嫌非法商業競爭事件。

據悉,隸屬于新聞集團的天空電視臺,曾在2002年通過雇傭Thoic網站實現對競爭對手——英國獨立電視臺某節目的機頂盒付費電視編碼破譯。

天空電視臺通過編碼泄密,制造大量盜版實現對競爭對手的打擊,導致后者三個月后將付費電視業務的市場份額低價轉讓。

相關證據及爆料提供正在收集,敬請期待。

屏幕前的鄧溫迪驚恐地睜著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則消息!

就連她!也是一年前才知道的這則秘聞!

還是因為自己開始接手新聞集團的相關事務,默多克不得已才告知她的。

丈夫剛剛在電話里的警告和質疑猶然在耳!

是他?真的是他?

國內還有人誰比他更“關心”新聞集團?深夜都能看到這樣的新聞轉載?

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電腦屏幕的藍光像搜魂的惡魔直射著鄧溫迪的瞳孔,從移民北美后就極少露出頹勢的女獵手默然地抹了一把額頭。

都是冷汗。

她不得不怕,她想到了一個在心中潛藏已久的猜測和可能!

這個可能性,可以直接解釋這個東方導演怎么找人編造的自己的身世、履歷,又怎么分毫不差地爆料新聞集團四年前的丑聞內幕!

西方人的信仰,在鄧溫迪看來就是偽善的面具,可東方人的某些信仰,于她而言可就有些未知的恐懼了。

女獵手緩緩地深呼吸調整情緒,想了想給哈維撥通電話。

“哈嘍,Wendy,默多克先生好嗎?”

猶太白皮豬顯然也看到了新聞,不過他并沒有多么和路老板同仇敵愾。

在他眼里不不存在什么敵人和朋友。

跟那位東方導演成為朋友的原因,是因為認識他至今,似乎還沒見過他栽過什么跟頭。

反倒是自己,跟他作對都是坑,合作都是錢。

傻子都會選擇。

“哈維,我問一些問題,想聽你講幾句實話。”

“我不保證你能獲得什么,但至少有我和默多克的友誼,這也很不錯了對嗎?”

“三月份的奧斯卡我會盡量給你協調更多的宣傳資源。”

猶太佬高興地回復:“當然,我一向誠實,歡迎你的咨詢。”

“你那位東方導演朋友。。。究竟有沒有什么神奇的能力?”

“蛤?你指的是。”

鄧溫迪很不想提到那個名字:“路!我說路!他是不是能預測和知道一些過去的事情?”

“哇哦!可惜,竟然也被你知道了這個秘密。”

“Wendy,我現在有了第二個修行的教派,是你們東方的道教,上次在魔都的城隍廟中,我親眼見到了那具威嚴的塑像,簡直。。。”

鄧溫迪聽不下去了:“哈維!我在和你聊正事!”

“我也是認真的啊!”

哈維維恩斯坦開始胡吹一氣:“你知道嗎,路可以拿手蘸水在桌子上畫下一道神奇的符咒,是這個稱呼吧?”

“嗯。。。看起來像是西方神秘學中的魔法符文,又像非洲的部落雕刻,甚至是印第安人的藤編線條,總之。。。”

嘟嘟嘟嘟嘟。。。

猶太白皮豬聽著電話里的盲音撇撇嘴。

“沒禮貌的華裔女人。”

哪像路,當初坑自己的時候還知道留一點兒湯水,這才是猶太人喜歡的朋友。

香江,九龍半島酒店。

今天的活動下午兩點開場,是楊思維聯系的香江粉絲見面會。

過兩天的香江迪士尼樂園大使簽約儀式是重頭戲,但既然來這么一趟,還是盡量把行程安排滿一些。

這位微胖經紀人事業心爆棚,畢竟這幾個月已經“賦閑”很久了。

剛剛吃完早餐的小劉回到房間,一腳踹在熟睡的蘇暢屁股上。

“起來了!給你帶了雞蛋和酸奶。”

蘇暢頭埋在被窩里惡狠狠地哇嗚了一聲,無奈地回頭看她:“你自己睡不著還不讓別人睡!”

“我真后悔來看你,就應該跟你斷絕閨蜜關系!”

小劉嘿嘿笑著撲倒在她身上:“謝謝你好了嘛!”

“簽約結束我就直接飛芝加哥了,你不來看我又要好久才能見面!”

“還有靚穎、貝娜她們,都太忙了,只有你閑啊!”

蘇暢一臉不忿:“我閑?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牛馬!”

“除了拍戲就是培訓,不然就是學校上表演課,我都不記得上次睡懶覺是什么時候了!”

“昨天剛剛收到信息,《那些年》要開拍了,年中三個月我還得請假去拍劇版《神話》!”

小劉揶揄道:“知足吧你,這種機會不知道多少人得羨慕死你。”

“不不不,我真不需要這種羨慕,你不知道在問界工作壓力有多大。”

“別的演員都是給公司賺錢就行,問界還要定期考察藝人的職業素養、演技,公關培訓,我的天哪!”

蘇暢長嘆一口氣:“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去演《金粉世家》,后悔認識你跟洗衣機,現在才像個牛馬一樣被使喚地停不下來。”

提起金粉世家,不知道劉伊妃是不是想起了天外門口那個早點攤子,俏臉不自覺地帶笑。

蘇暢一看她這副癡癡傻傻的樣兒就知道怎么回事,一把摟過閨蜜的脖子:“你跟洗衣機怎么樣了?”

劉伊妃撇撇嘴:“沒怎么樣,導演和演員的關系。”

“你在直播里都那樣了!他在記者面前也承認了!這叫沒怎么樣?”

小劉回身擺弄著桌子上香江本地粉絲送的禮物,小心地把它們歸置好,支著下巴語氣平靜:

“之前跟他在一起,一直都被推著往前走,看他也都是只緣身在此山中,朦朦朧朧地看不清原貌。”

“這大半年以來,離得遠了,想得多了,琢磨得細了,才發現之前覺得他心理年齡大,并不是錯覺。”

劉伊妃想起了除夕下午在紐約長島的牡蠣灣鎮鄭家,那個從幾乎清朝活到新世紀的老爺子,糊里糊涂的錯認。

她俏臉上帶著一絲惘然:“《返老還童》里李明和露西,這一生從相識開始,分分合合多次,在四十歲生命的中點才相知相愛。”

“在這之前,他們的人生際遇和世界觀都是不同頻的。”

小姑娘又眉彎彎,鳳目含愁:“我們。。。也許就像杰侖歌里唱的,只有拿時間來做解藥罷。”

蘇暢默然地看著閨蜜,有一種看著她突然成長了許多的錯覺。

也許這并不是錯覺。

那一天劉伊妃和路寬坐在車里,透過賓利雅致的車窗看著陸家父子那一出現形記。

那一刻的她,心里似乎有些明悟,透過監視器一般無二的前車窗,就好像透過他的視角在看待這個世界。

從前好多捉摸不透的事情都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譬如,生日宴上她最后鼓起勇氣、放下自尊問出的那一句:能不能斷掉那些關系?

他的回答是我還有用。

彼時的劉伊妃心如死灰,羞憤難當地憾然離場,無暇深思熟慮什么。

可現在再想來,對于一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而言,范兵兵不就是他這個導演手里的一個演員,一顆棋子嗎?

當然,兩人之間顯然并不清白的關系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認不認同擺在一邊,劉伊妃總算是看到了一角他視野下的世界模樣。

推人及己,自己扮演的又算什么角色呢?

即便才十八歲,但閱歷已不算少、心智已相當成熟的少女認識到一個很殘酷的現實——

在自己十八歲之前,在自己跳出畫框之前,也許扮演的角色也就比范兵兵戲份稍重一些吧?

因為自己可以幫他賺錢?因為自己還算有幾分姿色?

如果沒有生日宴上的飛蛾撲火,沒有曼哈頓事件中的奮不顧身,自己能擁有跟他一起坐在監視器前看世界的機會嗎?

除夕那一天他的表態、送花、擁抱,幾天時間里的予取予求、寵溺鼓勵,是小姑娘以往可望而不可及的溫存。

但功利一些講,即便她不是以此作為交換,那也是劉伊妃努力跳出棋子這個角色的客觀回報。

使得青年導演這樣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更加發自內心地珍視這個純凈可親的少女靈魂,認同并與她分享自己的世界。

所謂直心是道場,不外如是。

兩人談笑間,半島酒店的門鈴被按響:“叮咚!”

“是糖糖來了吧?”劉伊妃興奮地起身,透過貓眼看到這個還不算多么熟悉的朋友。

房門打開,唐煙俏生生地站在門口微笑:“茜茜,你回國啦。”

“請進請進,看看我給你們帶的禮物。”

關于路寬這個惱人的話題擺到一邊,三女圍坐在床上拆起劉伊妃從國外帶的禮物。

愛馬仕的Birkin包、卡地亞Trinity系列項鏈、印第安手工編織披肩、還有一些芝加哥大學經典建筑的略縮模型等。

奢侈品和工藝品居多,也是花了些小心思的。

從生日宴后的暫時精神沉淪開始,有些人離她遠去,有的人卻是越走越近的。

唐煙是鷹皇的藝人,因為李守成對玄學的篤信,兩家這幾年是合作良好的盟友。

蘇暢和唐煙都互相在對方公司的影視作品中有過客串、交集,包括從鷹皇處買來的劇版《神話》。

消失在內娛的這大半年里,小劉也跟唐煙頻繁地有互動來往,也算是一對“患難見真情”的閨蜜罷。

劉伊妃嬌笑:“可惜啊,靚影她們不在這兒,東西只好可著你們先選咯!”

她就是看什么順眼就亂買一通,也沒有太多規劃,想著一股腦兒地拿回來給閨蜜分就是了。

唐煙還沒有像蘇暢一樣跟她混得特別熟悉,推辭了好幾次,這才選了個看起來最便宜的印第安的手工披肩。

“這個就蠻好的,平時拍戲休息的時候保暖擋風。”

蘇暢笑道:“你還給她省錢啊!她是富姐,我們倆使勁兒吃大戶就對了。”

“上次在北平吃的海底撈,她還有股份呢,以后沒事兒就去吃,掛她賬就行!”

唐煙捂嘴直笑,不聲不響地也透出個小八卦:“暢暢,上次吃完火鍋,那個來接你的男人。。。”“唔唔唔。。。”

傻白甜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暢拿披肩襲擊,兩人笑鬧著躺倒在床上。

劉伊妃心里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燃起,直接憑借強大的武力分開兩人,居高臨下地逼供蘇暢。

“老實交代!是莊旭吧?”

唐煙睜大眼睛:“博客網總裁?”

劉伊妃笑道:“沒錯,我是假富姐,暢暢以后可能就是真富豪夫人了,我們還是吃她的吧!”

蘇暢一臉地不忿:“你真好意思啊劉伊妃!”

“中國首富都當眾豪言壯語要追你了,還拿我們這些苦命的村姑開涮?”

唐煙“同仇敵愾”地點點頭:“姐妹,茍富貴,莫相忘。”

小劉被她們調侃得俏臉緋紅,羞憤難當,索性直接武力鎮壓,房間里鶯鶯燕燕亂作一團。

鬧了一陣,楊思維突然打電話來,語氣急切:“茜茜,我剛接到電話,那個叫什么鄧溫迪的要來找你!”

“她的助理聯系我,已經下了飛機,馬上就往半島酒店去了。”

“你怎么說?見不見她?”

小劉昨夜和楊思維、蘇暢徹夜長談,把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一告知,她們都知道這個女人的作風凌厲。

況且,隨著某人炮制的黑料在內網傳播,現在關于鄧溫迪的風言風語也越來越多了。

蘇暢眉頭一擰:“她又想干什么?”

唐煙也勸道:“就是,茜茜,別搭理她。”

劉伊妃心電急轉,她還沒關注到網絡上關于新聞集團的丑聞播報,一時也摸不清鄧溫迪的來意。

“見見吧,思維,約她在半島酒店的水吧。”

“好,我陪你一起吧?”

小姑娘自信笑道:“不用,她又吃不了人。”

彼時敵強我弱,尚且不懼她,更何況此刻已經柳暗花明。

陸太郎父子那一晚的現形計尚在眼前,劉伊妃猜想是不是路寬對鄧溫迪動手了,她才急匆匆地找自己斡旋轉圜?

這是還覺得自己是個突破口唄?

一小時后,半島酒店一樓水吧。

劉伊妃、蘇暢、唐煙三人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引起了小范圍的轟動。

不時有粉絲上前來請求簽名合影,但總還算秩序井然。

半島酒店1928年開業,由英籍猶太裔的嘉道理家族擁有及經營,素有有“遠東貴婦”的稱號,在這里入住的都非富即貴。

就拿這間水吧來講,因為頗受香江電影明星的喜愛,從1950年代起就有“影人茶座”之稱。

80年代梅燕芳、張國榮、鐘楚紅、張漫玉經常光顧,是以這里的服務人員對明星脫魅脫敏,不會太過大驚小怪。

當踩著高跟鞋,足有一米八的鄧溫迪虎虎生風地邁步進來,一臉化妝品都掩蓋不住的乖戾驚呆了眾人。

香江人對她是不陌生的,新聞集團進入亞洲的第一站就是鳳凰衛視和星空衛視。

此時蘇暢、唐煙、楊思維和保鏢米婭在劉伊妃附近坐定,不滿地看著這個傳說中善斬白男的美國大撈女。

身材高大,氣勢凌厲,如果不是那一頭微卷的長發和絲襪長腿,幾乎看不到什么女性的溫婉元素。

鄧溫迪走到近前:“Crystal,又見面了。”

她站在劉伊妃面前伸出手來,習慣性地利用居高臨下的視角制造姿態上的壓迫。

小劉突然就代入進了路老板看這個世界的玩家視角,見她這副做派頗感好笑。

一個。。。主線任務都是斬白男的女性NPC?

小姑娘溫婉一笑:“鄧女士,坐下吧,你擋住我陽光了。”

“還有,在國內,我們還是用國語交談得好,你說呢?”

鄧溫迪心里有些悻悻,面無表情道:“可以,悉聽尊便。”

劉伊妃看看表:“下午我有商務活動,有什么話請講。”

“是這樣。。。”鄧溫迪沉吟了幾秒剛要開口,突然又被打斷。

“點個東西喝吧?你風塵仆仆地剛下飛機?”小劉嬌俏地看著她,一臉真誠。

“鄧女士習慣喝什么?”

“嗯,手磨咖啡吧。”

劉伊妃喔了一聲,旋即皺眉:“半島的咖啡似乎沒有特調出色,還是給你來一杯特調吧?”

“半島特調,維港風情兩種最受歡迎,你要哪一種?”

鄧溫迪面色略有些陰沉:“我要咖啡就可以了,謝謝。”

“不,我不這么認為。”小劉還是一臉嬌俏地看著她,人畜無害地像一朵小白花,只是說出的話聽起來不容置疑。

她一字一頓道:“我還是建議你來一杯特調的雞尾酒。”

周圍的人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但緊密關注這邊的蘇暢、唐煙、楊思維卻極明顯地感覺到:

這一刻,兩個相差二十歲的女性談判者之間,氣場突然就針鋒相對了起來。

如果有一架攝影機在此處,用捕捉二者的側臉和肢體動作特寫,將是一副對比鮮明的雙人鏡頭。

劉伊妃并著一對緊致修長的小腿,坐在半島酒店的純手工布藝沙發上,微抬著光潔的下巴看著鄧溫迪。

小姑娘雙目湛湛有神,頰邊微現梨渦,窗外維多利亞港的海風拂面,幾根發絲調皮地撩撥著晶瑩如玉的肌膚。

她風姿綽約地看著對坐的鄧溫迪,笑容溫婉秀美,似乎不帶有任何攻擊性。

而后者鷹視狼顧,額頭寬闊,側臉棱角分明,簡直比一般的男性看起來還要氣場強勁些。

外人看起來小白花和惡之花的對比,柔美和剛強的反差,在當事人感覺起來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坐在小劉對面的鄧溫迪很明顯地覺察到她態度的強硬,似乎不逼著自己點上一杯特調的雞尾酒,就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

或者說,在自己主動聯系劉伊妃要求見面之后,就已經喪失了談判的主動權。

兩周前的新聞集團,她逼著劉伊妃陷于零和博弈的絕境;

兩周后的半島酒店,鄧溫迪再看著這個彼時人畜無害的十八歲少女,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不得不暫時低頭。

她哪里是一朵簡單的小白花啊?

溫婉笑容背后藏著的,不啻于一柄直插人心的利劍。

和那個令她丈夫都感到棘手的青年導演,頗類。

鄧文迪只能用沉默表示抗爭,任由小劉禮貌地請服務員給她上了一杯維港風情的特調。

小劉滿意地笑笑:“時間有限,有什么事情請講。”

“之前的誤會我很抱歉,請你幫我說服路寬導演,停止互相攻訐罷。”

鄧溫迪覺得自己的姿態已經很低了,我好歹也是默多克的妻子,跟你一個內地女演員低聲下氣地道歉,夠了吧?

她希望通過劉伊妃說服那位所謂的“追求者”。

“啊?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劉伊妃訝異道。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導演和演員的關系,他的一切工作我無緣置喙啊?”

小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女獵手:“你不會以為我有什么能力影響他的決策吧?”

鄧溫迪簡直有些頭皮發麻,怎么剛從老狐貍那里敗退,又碰到個裝癡賣傻的小狐貍呢!

一臉人畜無害的花瓶樣,三兩句話就把自己推脫干凈。

“我直說吧,劉小姐,商業斗爭你來我往,沒什么大不了。”

“這一次是我莽撞了,愿賭服輸,你們提條件罷了,像西方人一樣直來直往不是更爽利些?”

“你們和迪士尼都能化敵為友,新聞集團為什么不行?”

在這位女獵手心里,大概是把小劉和路寬的關系想得尤為親近了。

她似乎覺得自己的黑料、新聞集團的丑聞、鳳凰衛視的內容臨檢劉伊妃應該也是熟知和參與了的。

否則,在她想來,沒有這么親密的關系,劉伊妃當初怎么會犧牲自己來救他?

這話可把劉伊妃聽得一頭霧水,她哪里知道路寬這么多幕后的安排。

就像對付太郎父子的手段一樣。

有些事情她不主動問,路老板覺得沒有讓她知道的必要,也不愿意她看到這么多蠅營狗茍。

“這樣吧。”劉伊妃面上一副了然的模樣:“你上福克斯的直播,把事情原委講清楚,跟路寬說聲對不起。”

“我去幫你勸勸他,怎么樣?”

“你!”

鄧溫迪猛得站起身,簡直要氣得七竅生煙!

你們兩個狗男女商量好的吧?

他叫我給你鞠躬道歉,你叫我給他直播請罪,拿北美鄧姐真就不當一回事了是吧?

小劉被她突如其來的震怒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大反應?

小姑娘還不知道,北美鄧姐覺得自己成為了她和路老板之間Play的一環,感覺自己遭到了惡意羞辱。

你們之間曖昧情愫散發的酸臭味,讓熱衷于通過主線任務斬男結算的鄧溫迪頗感不適。

輕輕地,鄧溫迪走了,正如她輕輕地來。

微胖經紀人不無贊嘆地看著自家藝人:“茜茜,這次回來真的不一樣了。”

近七個月時間,遠赴北美的劉伊妃的確經歷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人總是需要成長的,離開了保護自己的羽翼,也許能成長得更快。

小劉端著那杯她未曾動過的特調雞尾酒遞給蘇暢:“喏,別浪費。”

昨天剛剛盤了下工作室的賬,《異域2》的片酬要還給洗衣機,現在富姐也不富裕啊!

蘇暢咬牙切齒:“劉伊妃!我要不是打不過你,我。。。哼!”

劉伊妃摟著佯裝生氣的蘇暢:“別生氣,要怪就怪你是問界的藝人。”

“我們拿某個大壞蛋沒辦法,就只好欺負欺負你咯!”

楊思維和唐煙都是大笑。

下午兩點,劉伊妃香江行的粉絲見面會在香江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舉辦。

2006年合和實業宣布翻新國際展貿中心的商場部分,并將之命名為EMAX,這里就成為了韓日、內地明星舉行見面會的常用地點。

劉伊妃在香江的人氣基礎是從《異域》開始累積的,隨后TVB引進的《誅仙》和上映的《天才槍手》穩固了基本盤。

直到今年TVB在黃金時段開始播放《神雕俠侶》開始,人氣飆升到了頂峰。

香江影迷和粉絲自發組成了大小團體,其中比較出圈的叫做“古墓派”,在第一天赴港時組織了近千人的接機規模。

演唱了自己2002出道時的幾首歌曲后,現場進入粉絲和記者提問環節。

《蘋果日報》記者:請問劉伊妃小姐,此前和內地路寬導演在北美的照片事件有什么后續?當時電臺中的表現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畢竟內地首富的威勢太大。

《蘋果日報》是香江典型的歪屁股媒體,背后有英美股東的身影。

從路老板出道開始就一直作為負面角色出現,剛開始是因為這位青年導演和香江演員的齟齬,后來則是因為他的又紅又專。

這方面和楠方系媒體雷同。

小劉對這樣的問題早就駕輕就熟了:“媒體應該秉著客觀和公正的角度進行事實報道。”

“《蘋果日報》記者的問題帶有誤導和誘導性,是典型的陰謀論。”

“此外,如果貴報紙對新聞素材的敏感性足夠高,應當可以知道今天上午我在半島酒店和鄧溫迪女士的會面。”

“她當面向我道歉,如果你一定要一個后續,這就是你所謂的后續。”

一位粉絲幸運地獲得了提問機會:“神仙姐姐,我有你全部電影的藍光DVD,買過你全部的電影票,是你的忠實影迷。”

劉伊妃笑著同他擺擺手:“謝謝,請問你怎么稱呼?”

“我網名叫布丁醬,我其實很想問一個問題,最近特別困擾我,連春節都悶悶不樂沒過好。”

“蛤?”

布丁醬有些大男孩的羞怯:“請問路寬導演說的正在追求你。。。是不是真的啊?你答應了嗎?”

小劉一下子被問住了:“額。。。是,目前我們還是普通朋友關系。”

“我的目標一直是成為一名優秀演員,暫時不會分散太多注意力,謝謝。”

追求一說是統一的公關口徑,在北美上ABC等迪士尼的節目也都是這樣講。

只不過全場粉絲一片嘩然,嘴里嚷著“還好、還好”,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看著眾人頗為好笑,氣氛非常松弛有趣。

兩個小時的粉絲見面會愉快結束,后臺的蘇暢正和唐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突然敲門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身后還跟著兩個保鏢。

兩女側頭,顯然其中一位和男子不陌生。

“程總?”唐煙眼前一亮。

“唐煙,知道你在這里,特別來接你去吃晚飯,賞光?”

傻白甜羞赧道:“程總,今晚要和茜茜一起吃飯,很抱歉。”

這話正中程國強下懷,這位未來的TVB大佬豪爽笑道:“我同劉小姐也是打過照面的,不如今天我做東請你們咯?”

這話沒說完,嬌笑著和楊思維一起回到后臺的小劉就看見了這一幕。

顯然她對程國強沒有什么好印象。

“這里是活動后臺,你們未經允許闖入,似乎不大禮貌吧?”

程國強看著眼前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的小姑娘,心里直呼勝卻港妹太多,面上一副紳士做派:“抱歉!抱歉!我是來接唐小姐去吃飯。”

小劉懶得跟他虛與委蛇:“你走吧,唐煙晚上有約了。”

旋即拉著蘇暢、唐煙往化妝間走。

唐煙還待解釋、介紹幾句,身邊的米婭看出這幾人和雇主不大對付,站起身來擋在兩撥人之間。

程國強顯然對這場面有過心理準備,也不糾纏,笑著打了個招呼離開。

只不過看著這個憨憨傻傻的唐煙,他心里有了些定計。

化妝間里,小劉任由卸妝,一邊關心道:“糖糖,你要離程國強遠一些啊,不是好人來的。”

“我覺得也是,看著都四十了吧?”蘇暢幫腔。

唐煙點頭:“鷹皇李總和Mani姐帶我應酬,同他見過幾次,倒也不算太熟的。”

“他和王金、曾志韋關系很好,據說是李黃瓜的干兒子。。。”

程國強父親當年秘密承建李黃瓜的工程項目,幫著他解決很多明的、暗的問題,還協助治理旗下業績不佳的企業,使其扭虧為盈,贏得了黃瓜的贊賞。

坊間傳聞黃瓜用來鎮壓發妻的某教學樓,就有程家的參與。

劉伊妃不知道這里頭的門道,只是兩次接觸,知道這就是個拿著金錢大棒潛規則女星的娛樂商人,怕閨蜜一頭栽進去。

“你在鷹皇怎么樣?我都沒有關心過。”

唐煙笑道:“很好啊,給我的資源蠻多的,就是香江這邊亂一些,有時候是要保護好自己。”

傻白甜也就是沒好意思說,當初霍文熙第一次帶她同路老板見面,本意是要獻祭她換些資源的。

只不過后來她按照小花路線,在影視圈的發展進入正軌,加上唐煙和劉伊妃的關系增進,就在沒人提這檔子事兒了。

但在港圈發展,想避開這些烏煙瘴氣,沒有一定的自持力和背景還是極難的。

“剛剛看到那個程國強來給糖糖獻殷勤,我就想到靚影。”蘇暢笑道。

“她也是,有個叫什么馮科的音樂人大她十幾歲,最近瘋狂追求她。”

“經紀公司陸總都明說了,叫靚影自己要擦亮眼,公司不干涉感情自由,但切勿自誤。”

劉伊妃嬌笑道:“你們都沒什么識人的經驗,改天我要組織閨蜜團上課,教教你們如何識別、對抗、反擊渣男!”

蘇暢和唐煙面面相覷,你口中的渣男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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