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撩貓日常_影書
:yingsx←→:
嗨,這里是帥氣的防盜君,訂閱不足30的小天使需待72小時
快到陶染宮時,周修堯才將徐貓貓輕撓著脖子喚醒了。
徐貓貓還迷糊著,反射性地抱著周修堯的手軟乎乎蹭了蹭,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揚起小腦袋,對著周修堯嘿嘿傻笑了下。
等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已經到了陶染宮外,徐貓貓遺憾自己怎么就睡著了,否則還能再看一眼貓窩的。
只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徐貓貓用爪子揉了揉貓眼,反射性地看過去,視線就落在了不遠處朝著陶染宮緩緩而來的一頂粉紅色軟轎。
周修堯本來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本來正落在徐貓貓的身上,察覺到徐貓貓的動作,這才抬眼看去,只是等視線落在陪同那頂粉紅色軟轎一起過來的老嬤嬤的面容時,鳳眸縮了縮,表情陰郁下來。
只是那表情一閃而過,徐貓貓并未看到,他還在好奇這是誰來找陶貴妃了?
畢竟,陶貴妃在后宮極少出陶染宮,又不喜結交后宮的女子,獨來獨往慣了。
就在徐貓貓還在歪著腦袋迷迷糊糊疑惑時,軟轎的簾子掀開,露出了一張蒼白清秀的面容,正虛弱地趴在欄桿上,大概是轎子里太悶了,撩起帷幕透透氣。
可等一撩開,對上周修堯懷里呆萌萌的徐貓貓,先是一愣,隨即睜大了眼,拍著欄桿激動喚道:“嬤嬤,嬤嬤……貓!貓貓!”
她一連重復了幾次,激動地就要下來,被那老嬤嬤勸住了,回頭看向這里。
徐貓貓懵逼臉:周程沁……不是吧?
這病嬌嬌的長公主怎么來了?不是來找茬的吧?
可看對方這歡欣鼓舞的模樣也不像啊?
周修堯面容發沉,看那老嬤嬤往這邊來,瞳仁危險地縮了縮,直接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剛從陶染宮出來接徐貓貓的曹嬤嬤喚住了:“九皇子殿下,等等!”不是送貓主子回來的么,怎么突然走了?
只是等曹嬤嬤匆匆跑出來,這才看到一側的軟轎,還有撩開的帷幕里的周程沁。
曹嬤嬤愣了:這姜皇后的這位長公主怎么來了?
周修堯聽到曹嬤嬤的喚聲,臉色更加陰郁,不過到底是還是轉過身,沉著臉朝著曹嬤嬤走了過來。
周程沁卻是已經像是花蝴蝶一樣從軟轎里撲了出來,只是到了周修堯身前幾步外,被周修堯陰郁的眼神給嚇到了,退后了兩步,被老嬤嬤扶住了。
那老嬤嬤的視線落在周修堯身上,她并未見過周修堯,不過顯然聽到了曹嬤嬤的緩聲,打量了一眼,恭敬俯身行禮:“老奴見過九皇子殿下。”
她身后的人,先是一愣,隨后除了周程沁之外,都行禮。
如果以前無人將這透明一樣的九皇子當回事,可皇上這一日一夜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他們看清楚對方日后絕對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除非是那些不長眼的。
周程沁呆呆站在那里,大概是還沒想起來何時她還有位九皇弟,望著周修堯懷里的徐貓貓,喏喏喚了聲:“貓貓……”
這周程沁算起來比周修堯還要大一歲,只是對方身子骨弱,又長得嬌.小,瞧著倒是像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膽子也小,不敢上前。
曹嬤嬤也懵了,不過顯然看出來這長公主是來陶染宮的,趕緊招呼請了進.去。
徐貓貓狐疑地縮在周修堯懷里,怕周程沁是來告狀的,小爪子扒著周修堯的衣襟,貓眼警惕。
只是等隨著周修堯進了大殿,聽到這長公主的來意,徐貓貓傻眼了。
他貓臉懵逼得瞧著那隨著周程沁來的老嬤嬤直接讓人上前,搬來了一個大箱子,打開,露出了十只各種品種的白貓,都是幼崽,窩在那里,弱弱叫喚著,仿佛能叫到人心里去。
如果是以前,徐貓貓肯定是一番憐惜,覺得好萌好可愛啊。
這會兒他知道這十幾只貓特么是來代替他的,只想一腳踢過去踹翻箱子:他徐貓貓是這么輕易就能替代的?!
徐貓貓氣得渾身的貓都炸了起來,什么仇啊,他不就是救了長公主一下下嘛,她竟然!要來討他!
他好心好意救她,她竟然要將他與他的金大腿分開!分開!
不帶這樣的!
徐貓貓怒目而視,蹭蹭蹭跑到周修堯的后背上,趴著,小爪死死摟著小暴君的后頸不撒手,開玩笑,他放著兩個金大腿他不抱,他傻了去抱長公主的腿兒?
就算是不跟著陶貴妃,那也應該跟著小暴君啊!
老嬤嬤大概是感覺到徐貓貓的敵意,安撫地朝急了的長公主看了眼,這才拱手對著面無表情的陶貴妃行禮:“貴妃娘娘,這是皇后娘娘讓老奴送來的,這都是進貢來的一等一品相的白貓,只要貴妃看中了,就能留下來。全部留下來也是可以的。”
老嬤嬤說到這,其實心里也沒底,畢竟姜皇后這些年極少與這位貴妃打交道,只是姜皇后生了三位皇子,卻只有一位公主,是以極為寵溺,這次長公主偷偷跑了,差點在外犯病出事,姜皇后被長公主纏了一下午,心疼對方難得對一個小東西上心,也就前來討要了。
這老嬤嬤說完,整個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曹嬤嬤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陶貴妃,再看了眼全程沒開口,但是臉色陰沉可怕的九皇子,莫名覺得今日這事怕是難辦了。
陶貴妃慢慢放下原本手里拿著的茶盞,咣當一聲放在桌面上,清脆的聲響,嚇得跪在地上的老嬤嬤心抖了一下:“本宮倒是想知道,長公主來討要本宮的雪團,理由是什么?可是雪團犯了什么錯?”
周程沁想要開口,可到底平日里不怎么見人,有些害怕,坐在椅子上不自在的動了動,看向老嬤嬤。
老嬤嬤磕了個頭,規規矩矩道:“回稟娘娘,沒有的事。今個兒公主殿下跑了出去,到了外面不小心犯了病,多虧了娘娘的雪團經過,誤打誤撞將藥瓶踢了出來,救了公主一命。公主歡喜這雪團,加上老奴覺得公主與雪團有緣,是以……前來厚著臉皮討要一番,還望貴妃娘娘能夠成全。”
只是老嬤嬤的話一落,卻聽到陶貴妃突然涼涼笑了聲,那不帶溫度的笑,聽得老嬤嬤頭皮發麻,就聽到上方陶貴妃嘲諷道:“本宮倒是第一次聽說,救了你,你覺得喜歡,那就要奪人心頭好?奪人子?那是不是本宮覺得五皇子長得不錯,也極為討喜,讓他來給本宮當兒子?你回去問問皇后,行不行啊?”
陶貴妃這話可謂是毫不客氣了,聽得老嬤嬤臉色也變了。
這五皇子是皇后所出的皇子,可她一個奴婢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否則就是大不敬。
“貴妃娘娘息怒……皇后娘娘并非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皇后這是欺負本宮無子,好不容易弄來一個貓兒子養著,就因為她的公主歡喜,本宮就要送過去,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你喜歡別人家的兒子,就隨便找個阿貓阿狗替換過去?不如,本宮請皇上來評評理如何?”
老嬤嬤身體一抖,嚇了一跳:這哪里敢鬧到皇上那里,皇上這兩日因為玉妃的事本來就……若是再因為這些小事摻和進.去……
老嬤嬤趕緊求饒告罪:“是老奴想差了,老奴給娘娘磕頭了,娘娘不要動怒!”
陶貴妃看向那老嬤嬤:“帶長公主回去,既然喜歡貓,這十只貓崽子,哪個不能隨便選一個?”
非要討到她的頭上,未免欺人太甚!
老嬤嬤聽出話里的深意,心一抖,也后悔來這一趟了,可偏偏長公主是皇后的心頭肉,也忽視了這白貓對陶貴妃的重要性。
長公主卻不肯離開,淚眼婆娑地瞅著徐貓貓:“貓,嬤嬤……貓,我要貓貓……”
徐貓貓迅速躲在小暴君的身后,小爪子揪著后背的衣袍:沒看到沒看到!
最后,這周程沁死活不走,最后看真的帶不走徐貓貓,只能委屈地懇求陶貴妃能不能每次來看看喵喵……
陶貴妃對上小姑娘蒼白可憐的小臉,如果再強硬拒絕,倒是有些不近人情,只是就這么順著他們坤寧宮的意,那豈不是代表她好欺負了?
她的雪團豈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陶貴妃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直沒說話,卻周身都是陰郁氣息的九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沒再拒絕,同意了。
徐貓貓瞬間就感覺周修堯身體僵了下,周身的氣息也冷了下來。
徐貓貓:……老大你聽窩索!他沒同意啊!
周修堯深深看了陶貴妃一眼,陶貴妃也看過去,兩人對視了一陣之后,周修堯面無表情地垂下眼。
等周程沁終于被老嬤嬤給勸走了之后,才將攤成貓餅不安拿小眼神瞅他的徐貓貓給從身后擼了下來,還給了陶貴妃,然后……并無任何異樣地走了。
徐·懵逼·貓伸著小爪朝著周修堯的背影喵了聲:喵這是失寵了么?不要啊……
徐貓貓心驚膽戰地睡了一夜,只是,等翌日一早,等徐貓貓蔫噠噠的一睜開,就對上了不遠處坐在那里靜靜品茶的周修堯。
徐貓貓:……喵大概還沒睡醒。
周修堯卻是站起身,抬手,攤開了手掌:“還不過來?”
徐貓貓撲棱了一下貓腦袋,下一瞬,看到周修堯還在那里,嗷一聲激動地撲了過去:“喵!”
周修堯淡定地將貓塞進懷里,帶著喵走了。
而半個時辰后,老嬤嬤帶著長公主來了陶染宮,只是卻被告知九皇子殿下一早就來將喵主子帶走了,這是每日的慣例,若是想見貓主子,只能去玉心宮。
老嬤嬤:……他們哪里有這個膽子趕去玉心宮?
只是一連幾日,無論老嬤嬤帶著長公主來得再早,也沒周修堯早,陶貴妃雖然同意了,但是見不到喵,就是他們不湊巧了。
老嬤嬤:……套路啊這都是套路啊!
曹嬤嬤也就并未再多言,又走了出去,不多時才端來了一盅參湯,遞給了陶貴妃喝了。
等陶貴妃喝完之后,才將用兩層大小陶罐放在一起的,里面的一個小陶罐拿了出來,打開,頓時一股藥香傳來。
曹嬤嬤將那盅湯藥遞給了陶貴妃,看著陶貴妃端了過來,只是望著那刺鼻的湯藥,用帕子掩了一下口鼻,曹嬤嬤谷欠言又止,可到底看到陶貴妃神態自然地喝了下去,并未再多言。
陶貴妃喝完之后,讓曹嬤嬤將宮殿所有的窗欞都打開了,如今剛開春,涼風襲來,散去了藥味,她側臥在貴妃榻上,如云的云錦裙擺鋪陳了一地,整個人美.艷,卻又像是一朵開到極盛的話,卻無聲無息被這座宮殿給禁錮。
徐貓貓吃完了一頓全魚宴之后,先迅速抱起他藏起來的小魚干跑了。
等藏好了之后,才跑出去,讓嬤嬤帶著他去洗漱了一番,嬤嬤倒是也沒多想,畢竟陶貴妃只讓她好好伺.候這位貓主子,貓崽子喜歡藏食就藏了,畢竟他們陶染宮也不缺這點小魚干。
徐貓貓被嬤嬤抱去了陶貴妃的寢殿,徐貓貓為了報答那頓全魚宴,使出了以前逗貓遛狗的本事,逗得陶貴妃難得有了笑顏,曹嬤嬤瞧著徐貓貓的眼神,恨不得要將他供起來。
等午休的時候,徐貓貓終于逮到了機會,趁著嬤嬤不注意,用小布袋背起小魚干就躥了出去。
因為先前來過一趟玉心宮了,徐貓貓有了記憶,這次來的很速度,只是他還是第一次大白日來這玉心宮,雖然破敗雜草叢生,不過還是能看出里面東西曾經的華麗與富貴堂皇,只是隨著上一任主子的離世而衰變,早就不負存在了。
徐貓貓并未在玉心宮找到小暴君,想想小暴君應該是出去找吃的了,畢竟別人不能進來玉心宮,自然也無人給他弄吃的,這小暴君只能自己去找。
徐貓貓干脆將小魚干放在了先前看到周修堯的主殿里,大搖大擺地轉了一圈之后,想到萬一陶貴妃醒了找不到貓就遭了,一溜兒煙又跑了出去。
只是等徐貓貓剛順著墻根跳上宮墻從玉心宮跳到一塊假山上,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一聲斥責:“真的沒有偷拿御膳房的吃食?不是奴才不近人情,九皇子啊,您可是皇子呢,怎么能吃那些別人扔掉的東西呢?這萬一讓哪個娘娘或者皇子知道了,可是要怪奴才的,你這不是讓奴才難做么?你說是不是……”
對方雖然一口一個“奴才”一口一個“皇子”,可這語氣可不是那么回事了。
徐貓貓聽到“九皇子”,貓耳朵上的茸毛抖了抖,一溜兒小短腿兒就拐了過去。
貓著腰小心翼翼躲在草叢里,就看到一個面色極為尖刻的小太監正對著他訓斥背對著他的小暴君。
最后明里暗里為了不讓他這個“奴才”難做,就開始搜小暴君的身,然后搜出了一些干掉的點心,只有巴掌大小的幾塊半塊的,還掉渣,像是好多時日的了。
徐貓貓差點氣炸了,看到這搜身,他突然就明白過來了,看來并不是那常貴沒有按照陶貴妃的意思送來吃食與衣服,怕是都被這些狗奴才狗仗人勢的給搶了啊。
太可惡了!
徐貓貓氣得貓都要炸了,恨不得上去就是一爪子抓花那小太監的臉,不過徐貓貓還是克制住了。
他不能在小暴君在的時候弄這小太監,這玉心宮因為有周帝的吩咐,無人敢進.去,但是小暴君卻是每日都要經過這里的,他若是這時候沖過去,豈不是明擺著告訴這小太監他這是在幫小暴君?以后怕是會更加針對小暴君了。
作為一個低調的狗腿兒,徐貓貓覺得自己怎么著也不能為老大添麻煩啊?
于是,徐貓貓等周修堯進了玉心宮,這才悄無聲新地跟了上去。
他決定了,他要當一個無名的狗腿兒,徐貓貓用爪子抹了一把鴛鴦眼:怎么辦,窩自己都快被窩自己給感動哭了。
只是等徐貓貓尾隨著這小太監到了一處偏僻的小路時,還未等徐貓貓報仇,發現前方有一個大太監等著這小太監。
那小太監看到大太監,連忙小跑了過去,一口一個“王公公”,那諂媚勁兒,看得徐貓貓覺得渾身的毛都是一哆嗦。
不過徐貓貓躲在暗處,瞧著那尖嘴猴腮的王公公,越看越覺得眼熟。
不過隨后聽到那小太監說按照他的吩咐絕對不會讓那小畜生沒好果子吃,讓那王公公在七皇子面前美言兩句時,徐貓貓終于想起來這尖嘴猴腮的王公公是誰了。
這王公公是七皇子周玉煒身邊的大太監,他跟七皇子是表兄弟,上一世時常見面,更不要說后來因為皇上要給各位皇子選伴讀,他還給七皇子當了半年的伴讀,不過因為他待不住這皇宮,讓他爺爺想辦法將他弄了出來。
這王公公是周玉煒身邊的人,這么說……是七皇子要弄小暴君?
徐貓貓抖了抖,感情小暴君心底仇恨的小種子這么早就種下了啊?
這七皇子的母妃徐妃是他祖父的老來女,也就是他的小姑姑。
當年周帝對玉妃娘娘求而不得,后來雖然搶進了宮,但是玉妃娘娘郁郁寡歡,對周帝并不上心。
剛好那時,徐妃與玉妃容貌有三成相似,就極得周帝的歡心,極為受寵,反倒是這七皇子比小暴君還早出世了兩年,如今十五歲,正是最受寵的一位皇子。
因為徐妃的緣故,他們徐家上一世就占了七皇子煒王這個皇子,結果落得滿門被滅。
徐貓貓抖了抖,覺得等他恢復人身之后,一定要跟祖父好好念叨念叨……
不過隨后一想,若非他試過一次,怕也不會相信吧。
總不能直接說出小暴君以后會成為暴君要滅了他們滿族?
怕是徐家不僅不會信,反而會因為他的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小暴君。
但是萬一弄不死……這可比上一世還慘啊。
這小暴君既然能在這皇宮里活到十三歲,怕是也有自己的本事……
他身在世家,徐貓貓見慣了那些背地里的腌臜事,可不認為這皇宮里出來的,心會好多少,那一個個心可都黑了的,可不像是什么單純無辜的少年郎。
徐貓貓決定還是先抱緊小暴君的大.腿吧。
徐貓貓瞧著那兩人,想起上一世祖父的話,說先前那陶貴妃的貓就是被七皇子給扔進池塘的,七皇子信任這王公公,怕就是這人動的手。
徐貓貓無聲無息跳上假山,在假山上幽幽磨了磨爪子,亮起來,在日光下發出“叮”的一道寒光:嘿嘿嘿,新仇舊恨,那就一起報啦!
于是,原本那兩個太監正交頭接耳說在心頭上,突然就感覺到頭頂上方不怎么對勁兒,仰起頭一看,就看到一抹雪白從假山上一躍而下。
徐貓貓揚著銳利的五爪特別威風凜凜的一爪一個:我——打!窩抓抓!
等那兩個敢背地里使絆子的家伙被好生抓了個滿臉花,徐貓貓在兩個太監暴怒之前,撒丫子跑了。
兩個太監氣瘋了,叫喧著就追了上去,只是哪里有徐貓貓溜得快。
而徐貓貓不知道的是,周修堯不知何時跟了上來,他就一直無聲無息地躲在暗處,將這一幕看在了眼底。
一雙暗沉的瞳仁在望向那逃竄的雪團時,鳳眸底有幽深復雜的光閃過,隨后被雜草遮掩住了,等風再一吹,雜草搖曳間,哪里還有少年的身形?
等周修堯無聲無息在回到玉心宮,本來已經做好了餓肚子的準備,只是一踏進主殿,就嗅到了小魚干的香氣。
周修堯的動作僵了僵,嗅著小魚干的香氣,他腦海里閃過先前御花園看到的那一幕,拖著有些沉的步子一步步走過去,等到了角落,果然發現了十多條小魚干。
用小布包隨意地包裹著,卻讓少年蹲在那里,許久都未動彈。
他不知過了多久,才垂著眼,輕嗅了嗅,突然笑了聲,只是表情很快又恢復了麻木,只是眼神間極快地閃過一抹落寞。
為了防止有人故意借著那小東西來害死他,周修堯動作有些麻木地拿出一根銀針,確認小魚干并未有毒之后,他才將銀針重新收了起來,這樣的動作熟練而又麻木,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最終,他拿起一根小魚干,慢慢往嘴里放,身后荒寂的宮殿,破敗的帷幕,一切無聲無息的仿佛一場默劇……
徐妃大概沒想到陶貴妃,竟然當著周帝的面都敢這么不給她面子,一張美.艷的臉上差點扭曲了,可到底還是忍了下來,耷拉著眼,楚楚可憐道:“姐姐誤會了,妹妹只是隨意這么一說……沒有別的想法的?”
身子配合著一副搖搖谷欠墜的模樣,看得徐貓貓目瞪口呆:“……”這徐妃可以說相當得戲精了!
他默默吞了吞口水,覺得爪子有些癢,好想撓花這徐妃的面皮啊,露出這小白花姿容下的毒面啊。
不過,好在徐貓貓忍不住了,畢竟,就算是這徐妃受寵,也只是一個妃嬪,陶貴妃到底還是壓了她一頭。
只是周帝的臉色依然難看,一步步踏進寢殿,視線落在陶貴妃身上素白的宮袍上,銳利的鳳眸帶著一抹危險:“愛妃今個兒這妝容,素了些。”
語氣已經平穩了不少,但是,明顯是山雨谷欠來風滿樓,更怒了。
陶貴妃淡定垂眼:“回稟皇上,臣妾這幾日身子骨不適,素些心里也清凈。”
“是嗎?”周帝一步步走近,逼得陶貴妃一步步后退。
徐貓貓窩在陶貴妃懷里,強忍著爪子撓過去的沖動,忍了下來。
他如今只是一個貓,就算什么也不知,可真的傷到了周帝,怕是陶貴妃也保不了他。
給陶貴妃何時報仇都行,但是這時卻對不能給陶貴妃惹麻煩。
他迅速抬起小爪捂住了眼,賣萌喵喵叫了聲。
聲音又細又軟,乖巧的惹人心肝顫,周帝先前一直緊盯著陶貴妃的臉,聽到聲音,才低下頭,就對上了徐貓貓不斷抖動的毛茸茸的尖耳朵,還有捂著半張貓臉露出的鴛鴦眼,清澈透亮,乖巧地瞧著他喵喵叫。
周帝原本沉冷的目光,對上這等萌物也愣了下,對方柔軟又依賴的小眼神,讓周帝莫名心情的抑郁散了些,難得紆尊降貴摸了摸徐貓貓的軟耳朵,徐貓貓立刻乖乖蹭了蹭他手背。
周帝動作僵了下,又忍不住多摸了一把,這才看向陶貴妃,語氣緩和了不少:“愛妃當真沒何事瞞著朕?”
陶貴妃垂著眼,似乎是想到什么,身體一僵,也戲精上身:“沒、沒有……臣妾,并無任何事瞞著皇上。”
可陶貴妃這模樣,顯然讓周帝與徐妃不信。
徐妃不喜地看了陶貴妃懷里的貓崽子一眼,這賤人都敢做出那等不要臉的事,皇上怎么還這般好聲好氣的?
這貓有什么稀罕的?
徐妃湊過去,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周帝的衣袖:“皇上?”
周帝扯回衣袖,大概也懶得與陶貴妃過招,直接道:“朕聽聞愛妃在后殿藏了東西,朕想一睹,不知如何?”
陶貴妃頭垂得更低的,身體晃了晃:“皇上……不知是聽誰說的?臣妾并未藏任何東西。”
徐妃憋不住了:“姐姐既然沒心虛,為何不肯讓皇上去瞧瞧?”
如果是別的不確定的事,徐妃也不敢自己上來,可她這次可是聽煒兒說了,這件事可是十成十跑不了的了,她如今迫不及待想要將這女人拉下來馬。
這十來年,她雖然極受周帝的寵愛,卻也不過是個替身。
剛開始的時候,替身也就替身了,只要能得到皇上的寵就好。
可如今隨著年歲的見長,她早就不甘心只當一個替身了,玉妃不僅是周帝心底的白月光,也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扎得只要想起來,就覺得蝕骨噬心。
只要是與玉妃相關的一切,她都嫉妒厭惡的抓狂,那九皇子是一個,而這陶貴妃,又是另一個。
陶貴妃卻是抬眼,莫名看了徐妃一眼:“徐妃這話說得本宮就不明白了,你道本宮這里藏了東西,那么,你又是如何知曉的?莫不是……你還在本宮這里安插了眼線不成?”
周帝聞言,也看了過來。
徐妃心一抖:“姐姐你這話的,怎么就知道是妹妹說的了?”
陶貴妃輕瞥了她一眼:“徐妃莫不是當本宮是傻的?”
她跟著周帝前來,周帝還能聽誰說的?
周帝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他最不喜的就是后宮的女人手伸得太長,他深深看了徐妃一眼,看得徐妃心頭一跳:“皇上……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辦正事?”
周帝這才收回視線,徐妃的事稍后再說:“愛妃,朕今日也沒帶別人,就如同徐妃說的,愛妃若是不怕,就帶朕進.去瞧一瞧。”
陶貴妃抬眼,眼神帶了悲傷:“皇上……你真的,非要看嗎?”
周帝被這一眼看得皺皺眉,但是想到對方的所作所為,那股子疑慮被憤怒壓下來占了上風:“帶路。”
簡單的兩個字,卻不容反駁。
陶貴妃垂下眼,搖搖谷欠墜地行禮,輕應了聲:“臣妾……知道了。”
陶貴妃抱著徐貓貓,帶著周帝與徐妃進了后殿,只留下一個曹嬤嬤跟隨。
一進.去寢殿,徐妃就先一步跑進了后殿,按照周玉煒告訴她的位置,驚訝捂著嘴故作姿態地喊出聲:“呀,這是什么呀?皇上您快來看啊。”
周帝本來想到先前陶貴妃的模樣,心里已經開始憂慮了,可這點子猶豫被徐妃這話徹底打斷了。
他深深看了陶貴妃一眼,這才大步邁了進.去,一身龍袍甩得獵獵生風。
陶貴妃盯著兩人的身影,朝著心神不寧的曹嬤嬤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才垂著眼,抱著徐貓貓走了進.去。
一踏進后殿單獨設置的內室,就看到徐妃得意洋洋地站在兩個關上的鏤空箱籠前,里面的牌位若隱若現,極為顯眼。
周帝的一張臉已經不能用黑沉來形容了,大概是怒到了極致,反倒冷笑出聲:“愛妃,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陶貴妃這時也戲精上身,神情并不見驚慌,只是幽怨,反問道:“皇上,您想讓臣妾解釋什么?”
“這是什么?”周帝冷戾的眉眼,像是刀子一般掃向陶貴妃。
徐妃在一旁添油加醋:“皇上,姐姐在自己的寢殿里供著這牌位,怕是……”意猶未盡的話,讓周帝的怒意更上了一層。
徐貓貓瞧著徐妃得意的目光,差點沒忍不住翻了個萌噠噠的白眼:如今有多嘚瑟,等下哭得就有多慘啊徐妃。
出來混的早晚都要還啊娘娘!
陶貴妃因為是背對著徐妃,徐妃并未看到她的神情,看她不動彈,只以為她心虛,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笑:“皇上,既然不知道是何物,那臣妾替皇上打開瞧瞧好了。”
說罷,根本不等人動作,直接就打開了。
只是徐妃眼底得意的笑在突然看到牌位上的名諱時,驟然消失不見了。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那牌位上的名字,揉了揉眼,“怎、怎么可能?”
周帝也隨著徐妃的動作看了過來,等看到牌位上名字,高大的身體一僵,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了原地,許久都未動彈一下,原本震怒的目光卻在看到那牌位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則是恍惚的茫然……
徐妃壓根沒想到會看到玉妃的牌位,煒兒明明告訴她的是“董俞柏”那野男人的,怎么突然就成了“安玉蓮”那賤人?
徐妃身體晃了晃,突然看向那個緊閉著的另一個箱籠,眼底迸射出希冀的光,猛地扯開了,可這里面,除了一盞燈,什么都沒有。
而曹嬤嬤看到隨著對方的動作而忽閃忽閃的燭火,猛地撲了過去,跪下攏著箱籠里的燈盞,等終于平穩下來,沒有熄滅才松了一口氣。
“大膽!”徐妃差點被曹嬤嬤撲倒,又加上并未看到預料中的東西,一怒之下,直接一腳踹向了曹嬤嬤。
陶貴妃看到這,大步走過去,扯住了徐妃的手臂,阻止了徐妃的動作:“徐妃,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敢再打一次.試.試?”
徐妃心氣兒不順,回嘴:“她一個奴婢竟然敢沖撞了本宮,別說是打,就是拉出去打死了也不為過。”
陶貴妃冷笑一聲:“是嗎?可本宮卻不覺得是沖撞,只覺得對方是在忠心護主,還是說,在徐妃的心里,你寧愿本宮為皇上供奉的長壽燈熄滅了,也不愿這小小的‘被沖撞’?”
陶貴妃一字一句,簡直將徐妃懟的毫無回還之力,后者剛想回擊過去,突然抓到了重點,皺眉:“長壽燈,什么意思?”
周帝這時也回過神,神色復雜地看向陶貴妃。
陶貴妃卻是并未說話。
被踹了一腳的曹嬤嬤這時跪爬在那里,傷心的解釋道:“皇上,雖然老奴地位低下,不該多嘴。但是拼著一死,也不愿娘娘受了這等委屈,實在是忍不住說句話。老奴雖然不知徐妃是從何處聽了閑言碎語告到了皇上這里。娘娘從十年前就立了這個牌位還有這盞長壽燈,一則是念著當年與玉妃娘娘的交情,娘娘心善不愿對方死后連個牌位也沒有,孤苦伶仃;二則,是心中有皇上,但娘娘不善言辭,只能默默給皇上求了一盞長壽燈,供奉在這里,與玉妃娘娘的長明燈一起,只希望,下一世,也許玉妃娘娘與皇上……先前是老奴該死,怕這長壽燈滅了,才驚慌失措之下沖撞了徐妃娘娘,是老奴該死!但是皇上……娘娘不該受這等欺辱啊。”
隨著曹嬤嬤這句話,周帝愣住了,尤其是聽到那句“下一世”“那一句孤苦伶仃”,突然心像是被戳中了一樣,身體踉蹌了一下。
徐妃瞧著周帝這模樣,臉色驟然慘白了下來:完了……
徐貓貓一雙鴛鴦眼直勾勾盯著少年用膳,少年吃得很快,但是也不是狼吞虎咽,就是那種動作極為利落的。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