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

第365章 青梅舊雨,六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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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青梅舊雨,六年之約

第365章青梅舊雨,六年之約

之后的故事就像所有愛情戲本子的開端一樣美好,他們在桂花樹下定情,在大黃狗的見證下約定廝守一生。

沈莊給族中寫去家書,告知求娶姜昕的決心,可等來的卻是父兄戰死,家族將傾的噩耗。

嫡支搖搖欲墜,旁支虎視眈眈,平時良善的世伯族老突然像換了一個人,淮城涌現大批殺手,最后還是姜昕舍命把送他出了淮城。

離別那夜,沈莊許下六年之約,約定六年之內一定回來娶她。

這六年,沈莊枕戈待旦,從一個無憂無慮的紈绔少年變成了陰險詭譎的權謀者,步步算計最終架空了旁支掌控了宗族。

原本他以為只要自己走的夠高就可以隨心所欲,可現實卻比以為的殘酷百倍。

族中內斗不過敲門磚,各大家族的廝殺才是真正的角斗場,偌大的沈氏只有沈莊一人根本撐不起一個家族的榮耀。

族中親族跪求他與海外貴族西氏聯姻,西氏掌握著海外一半能源基地,富可敵國,西晴是長房獨女對他青睞有加,這場婚姻可利沈氏百年之好。

第六年,他毀諾選擇了家族。

那時,沈莊已經是冷酷的權謀者,他娶西晴只為利益所以他從未踏足過西院,他自覺這樣便不算背叛了姜昕。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七年,姜昕嫁給了同戲班里的師兄。

得知消息,沈莊徹底瘋了,不顧一切趕去淮城,可是姜昕卻不愿意見他。

那時,他已經有了通天之能,別說兩扇老木門就是淮城的州長的大門也攔不住他,可是姜昕一句不見,他就站在墻外等了一夜。

還是陰雨綿綿的四月,已經沒有了大黃狗,主人家也不再開門。

此后每年四月,他都會去小巷口見姜昕,一去就是四年。

第五年,姜昕終于愿意見他,但不是她一個,她腹中微隆,已顯孕態。

她請他入院,親手給他做了一碗桂花糖水,然后告訴他,他們的緣分已經斷了。

此后,沈莊再也沒有去過淮城,那個曾經一擲千金買紅樓戲曲的少年終是變成了俗世追名逐利的權謀者,他在鯨港予奪生殺,她在小城慢慢老去。

原以為此生都不會再有交集,失去沈璽的第二年,他突然收到消息,姜昕死了。

舊時少年那些記憶突然翻滾,他忽然想去看看淮城,看看故人最后一眼。

淮城的變化很大,可橋后尾巷的小屋卻還是記憶里的模樣。

這次不會再有人邀請他,他只能主動推門而入。

桂花樹、秋千架、月季藤,他們老了,這些物件也老了,但還是有些許不同,墻上有各種各樣幼稚的涂鴉,院里還有掛著幾件小孩兒的衣服。

沈莊如當年一般坐在廊架下看著桂花,屋外走進一位老人,說是姜昕有信留給故人。

他接過信,問及姜昕親故,老人告訴他,姜昕只有一個孫女,叫姜花衫。

他頓然無措,不解看著院中的桂花樹。

為什么姓姜?為什么會叫姜花衫?

十九歲那年,他們在桂花樹下定情,姜昕說她自小就是孤兒,除了師父不知道什么是家人,所以她一直渴望擁有一個永遠不會離開她的家人。

他信誓旦旦告訴她他就是,不光是他,以后他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會有很多家人。

她笑著說相信,又很認真想了想,“如果連你都不能相信了,我就要一個屬于我的孩子,姓姜,最好是女孩兒,就叫……姜花衫,不做青衣、不做花旦,不會困在任何一場戲文里。”

憶及從前,他忽然一下頓悟,顫顫巍巍打開信箋。

姜昕的信中寫道:

我與村長說,將這封信交給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我猜一定是你。

我這一生,等過你,也愛過自己,憶起余生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如今唯一愧疚和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小花兒。

因為我的一念執著才有了阿鈺,阿鈺早殤只留下了小花兒,阿鈺解我孤寡之苦,代價卻是他的孩子在無人問津中慢慢枯萎,我心難安。

若果真是你,青梅舊雨,六年之約可否重新續上?

善待我的小花兒,便全了當年桂花樹下一碗糖水之情。

初棠,紅樓已經不掌燈了,如今這個年代人們也不愛看戲了,但有些人困在戲文里一輩子都沒有出來,我便是如此。所以,我不希望淮城的一場雨也困住了你。

初棠是他的小字,只有身邊最親近的都才知道。

他已垂暮,但那日卻哭成了小孩兒。

老人告訴他,姜昕獨自帶著孩子長大,他的孩子也是參加南灣戰役犧牲的,與沈璽是同一場戰役。

沈莊走后的六年,姜昕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流言蜚語,她支撐了六年直到等來他的婚訊才徹底死心。

她并非不想跟他相守,可戲文里都說了聘為妻奔為妾,她唱了一輩子的青衣,骨子里的傲氣誰都不能折。

但為了她的小花兒終是對他低下了頭。

姜花衫眼眶微紅,“原來是這樣?”

難怪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爺爺都傾盡所能地對她好。

因為在爺爺心中,他十九歲之后的婚姻、仕途以及人生的所有選擇都給家族,唯一在對她好這件事上是忠于自己。

沈莊聲音嘶啞,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你奶奶一生執念便是有個自己的親人,當初爺爺沒有馬上讓你入族譜就是怕辜負了你奶奶。”他頓了頓,眼神黯然,“知道爺爺年輕的故事有沒有對爺爺很失望?”

姜花衫搖頭,“沒有。我相信奶奶也沒有,別的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還是明白的,如果我馬上就要死了,臨終托孤一定會選擇我最信任的人。”

沈莊笑了笑,“今天來就是想與你商議,你奶奶不希望你被困在任何一方天地,就算是沈家也不行。所以等你再大一點,看過足夠多的風景,若你還愿意回來做爺爺的孫女,爺爺一定給你辦場風風光光的入族宴。”

“好。”姜花衫笑著應下。

其實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應下只是為了讓爺爺相信,她的確深思熟慮過。

“叩叩——”

這時,門外響起沈執的聲音。

“老爺子,人都到齊了。”

沈莊輕舒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吧。”

姜花衫不明所以跟著起身,主廳大門緩緩推開,院外廊架下,男生們穿著黑色西裝白襯衫,女孩們披著羊絨大衣,目光一致看了過來。

沈莊笑著招孩子們招手,“趁著今天雪景好,咱們拍套全家福。”

沈清予雙手插兜,滿臉的不情不愿,“誰下雪天拍照的?”雖然這么說,但身體已經不聽指揮走出了廊架。

沈亦杰興沖沖拽著沈亦澤,“我要站爺爺身邊。”

沈眠枝拉著傅綏爾的手跑進人群。

沈歸靈眼含微笑跟上腳步,沈蘭晞不冷不熱走在最后。

六角雪花輕盈落下,給十六歲最后一個冬天落下了完美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