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許仙志_修真小說_螞蟻文學
馬車在人流中緩慢行進,時走時聽,即使停時車夫騎士也不見半點焦躁,也不呼喝,只是靜靜等待。路人見這氣勢,哪個不是趕緊讓路。
車外春寒尚烈,車內卻如初夏,金萬成教訓了兒子一通,額頭見汗。說道:“下次讓老劉頭將這壁火減的小些,我們先送王大人回府。”車中并無炭火,取暖之物都在車壁的夾層內,等到夏天炎熱之時,都換成了冰,如現世的空調一般,只是這空調世上怕也沒幾人用的起。
“咚咚咚”這時車窗傳來敲擊聲,車窗打開,一個騎士湊過來道:“金爺,不太對,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隱約間總有幾個熟悉的人在不遠處晃蕩。
“別停下,繼續走,派一個人回定古樓請救兵。”金萬成不動聲色的命令道。他絲毫不懷疑手下的判斷。對于危險,這些生死拼殺出來的直覺比自己的判斷更有力。就算是錯了,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點總沒壞處。
杭州燈市,校尉親領兩千軍馬在城上巡察,城中的捕快更不知有多少。隨便召集些人來,形成人墻人海。任你如何武功都休想動這馬車分毫。
“嗖”一聲長箭破空,射的卻不是那回去求援的騎士,而是他坐下的馬。一箭貫腦,馬連哀鳴都來不及就如斷了線的木偶倒在地上,騎士落馬就是一滾,他滾過那片空地上正釘著一只顫動不已羽箭。
只聽有人高聲嘲笑道:“白羽箭,以后就改名叫白毛箭吧!”一個蒙面的大和尚擎著鐵棒,大笑著從旁邊的一家酒樓上一躍而下,正落在馬車頂上,鐵棒一揮,將拉車的駿馬打的腦漿迸裂,又是兩只長箭飛來,拉車的馬頓時死的干干凈凈。
此處驚變,路上行人驚叫逃散,人群中卻有幾人逆著人流直沖馬車,同那和尚里應外合。此刻內有兇僧擾亂陣型,外有群盜強攻,另有弓手施放冷箭。以強擊弱,以有心算無心,就算金萬成的護衛都是一流好手,又哪里能夠抵擋。
更有一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此刻高聲道:“金老先生,聽我一言,交出錦盒方可保得性命。”
許仙三人又穿過一個九曲黃河燈陣,猜了幾個燈謎,路過一個算命的小攤前。那算命先生招呼道:“三位來算一卦吧。”
魚玄機正要轉過別處去,許仙卻已經湊了上去“老先生,你來看看我命相如何!”魚玄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的命我都算不出來,這么個賣卦的又如何能算出呢?筍兒卻趁機跑到對面看人胸口碎大石去了。
算命先生一見許仙大驚失色:“小哥你的相貌太過奇異了,老夫不敢算啊!快走吧,快走吧!”
魚玄機一愣,難道這還是個民間異人,竟然看出來了。卻不知旁邊賣年糕的腹謗:你這話今晚說的怕有一二百遍了。
果然許仙笑道:“有什么不得了的,你來說說,說對了多與你資財。”
算命先生滿臉猶豫“算你這命是要泄了天機的,那是要損壽命的。”魚玄機一聽才知道是個做耍子賣藝的,命即為命,哪里分得誰的命。就扯著許仙要走“別算,不準的。”
算命先生登時怒了“老夫算還未算,怎知不準,你得給老夫說個明白,不然不能走。”就像說廚子做菜難吃,說大夫醫術不精,都是犯了忌諱的。心里不怒也要裝出怒意來,不能弱了氣勢。
魚玄機掐指一算,秀眉微斂“你今晚有血光之災,還是趕緊避一避吧!”她皺眉卻是因為這卦象很亂,瞧了一眼身邊的許仙,他仿佛一道數學題中的變量,讓運算出結果變得格外艱難,而且容易出錯。
算命先生立刻從桌后跳出來要與魚玄機理論。這時人群中一陣喧嘩驚叫,一匹黑色的駿馬飛馳而來,直沖這小小的算命攤。生死關頭卻又哪里反應的及,許仙只是本能的將魚玄機攬進懷里。駿馬擦著許仙的身子飛馳而過,將那算命攤撞的四分五裂,終歸是受了阻礙在前面不遠但地方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魚玄機在許仙懷里紅了臉,輕輕掙扎著,微聲道“喂,放手!”。面紅若霞,只不過帶著面具,無人瞧見而已。
許仙連忙放開她,筍兒從路對面跑過來“師傅,師叔,你們沒事吧!”
魚玄機一時說不出話來,許仙卻皺眉道:“那馬受傷了。”果然路上有血灑落,那算命先生呆呆坐在地上身上也有馬血,剛才那馬也是擦著他奔了過去,若是他還像剛才那樣坐在桌子后面,現在怕已經五臟具裂死于當場了。
此刻終于回過神來,一個翻身跪在地上,沖魚玄機道:“師傅在上,請受徒了一拜,我自幼迷戀天機術數,只是一直沒得真人傳授,今日見了師傅,才知道以前是機緣未到。”
有議論聲傳來,好像是定古樓那邊出事了。那死馬那已經圍了一堆人指指點點。許仙擠過去一看,馬身上一道恐怖的傷痕。騎馬的騎士身上中了一箭,一見許仙,黯淡的眼睛亮了些:“許,許公子,有賊人,交給金爺。”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來。正是席上許仙見但那只三百萬兩的盒子。這個騎士許仙依稀也是見過的,似乎是金萬成但護衛之一。
許仙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果然見六顆黑鉆靜靜但躺在那里,在燈火散發出絢爛的光,再看那騎士已經氣絕了。以身引敵而不顧險,身之將死而不忘主。或許只為了離去時主人那一句“不要死斗,我不怪你。”
幾個人影沿著房檐燈架,飛奔高躍而來,迅捷如燕,眼看便至。許仙握緊了懷里的五雷符,眼中開始變得淡漠,竟然沒有絲毫逃跑的念頭,而是想要殺盡來人。
身邊有人一拉他胳膊道:“走,別隨便殺人。”這下拉仿佛將許仙拉離那種特異的狀態,許仙回頭一看是魚玄機,又瞧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嘆了一口氣隨魚玄機轉入旁邊一個小巷。筍兒得了魚玄機示意,已經融入人流之中了。
楚劍雄見那書生躲入巷子中,一皺眉道:“追。”
同大街上的喧囂相比,小巷中極為寂靜的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兩面黑色的圍墻同青石板鋪成的路面切割出的道路四伸八達,只有頭頂橙色的天空孤獨的凝視,仿佛亙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這習以為常的寧靜。
魚玄機被許仙拉扯著,面具不知何時已經掉了,露出絕美的容顏,只是此刻幾縷青絲貼在她光潔額頭上,凌亂的喘息著,顯得很是疲憊。雖然修煉了高深的法門,但體力上卻還是尋常女子。只是從來算定一切的她,何見如此狼狽過。
許仙見了心中一痛一怒,停下腳步,魚玄機不能自主一下撲在他懷里,喘息了一下。許仙一手攔著她的纖腰,一手拿出五雷符,眼中已經冰冷一片。
魚玄機抓著他的手道:“別,算我求你,殺人因果太深了。”此刻兩人親昵的姿態也顧不得了。修道者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殺人,其中牽連的功德因果誰都不愿承擔。而許仙卻只準備了五雷符這種大殺器,普通人再強也是血肉之軀,電流一穿誰也活不了。凡人畏果,菩薩畏因,正是如此。
“小子,交出錦盒,饒你一命。”小巷的盡頭一個雄渾聲音道,那和尚提著鐵棒大步趕來。
許仙看著魚玄機,魚玄機卻只是抓住他的手,許仙嘆口氣,另掏出一對神行符用了,蹲下身對魚玄機道:“快上來。”魚玄機不由躊躇,上次持手教他寫符已經知道肌膚相親不是什么好滋味,若要趴在他背上,那豈不是。
那號稱“神羽箭”的弓手沿著房檐追來,他久習箭眼神極好,遠遠的一眼瞧見了魚玄機,怪笑道:“那個小娘子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搶。”
許仙一咬牙,就要回身劈死這幫王八蛋,一具溫熱的身體已經趴在他背上,在他耳邊道:“快走。”熱氣撲面,香氣撲鼻。當魚玄機完全貼在許仙背上,兩人都忍不住心中顫了一下。
許仙起身,背著魚玄機狂馳而去,后面追趕的人一愣,這人怎么突然跑這么快。“快追,別讓他跑了。”
黑暗的小巷中,許仙奔馳如飛,心中并沒有什么驚恐焦急之意,心中想著“逼急了老子全送你們去見閻王爺。”
只是背后那具溫熱的身軀讓他遐思不斷。春衫輕薄,二人有發了些汗,貼在一起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每一個起伏,每一次顫動。
魚玄機感覺自己全身都要燃燒一般,臉紅的要滴下水來。后悔、怨責、羞惱種種情緒在心中攪成一鍋粥,身下的人如同一團火將這鍋粥煮的沸騰不止。
若不是許仙干擾了她的感應,怎么會連這種危險都算不出來。但此刻怨也好,怪也好,都悔之晚矣。身后的人雖然被拉遠了些,但都會輕身之法,并不能完全甩脫。: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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