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妃

深海藏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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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淺月回身看向容景,“你過來給他把脈,他不會無緣無故哭成這樣。”

容景點頭,過來看了夜天賜一眼,伸手按在了他的小手上。

云淺月靜靜等著,青裳也等著,夜天賜依然哭著,抽抽搭搭,眉眼鼻子都紅紅腫腫的。

片刻后,容景放下手,看著夜天賜,若有所思。

云淺月見容景不說話,問道:“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他得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或者是被誰下了術或者如何?”

“都不是!”容景搖頭。

云淺月皺眉,“那怎么哭成了這個樣子?”

“他因為生子果的原因,生來帶著些靈性,能感應到一些東西。生子果其實不是天生的神樹,只不過是數千年前因緣際會下吸收了一些云族的靈力而已。所以他連帶著也較一般孩子易于通透,有感知萬物的能力。”容景看著夜天賜道:“大約就是這個原因。”

“他感應了什么東西?”云淺月看著夜天賜,小小的人兒,本來粉嫩嫩的一小團,如今短短半日,哭得不成樣子了。既然是因為云族的靈力,他能聽得懂一些語言,有著先天的天賦,能感應東西,就不奇怪了,但她好奇,他感應到了什么,竟然哭成這樣。

“危險。”容景道。

云淺月眼睛瞇了瞇,忽然想起了那道圣旨,“你是說……”

容景不答,如玉的手拍拍夜天賜的臉蛋,溫聲道:“別哭了,既然你落在我們手里,我們不會輕易讓人欺負了你去。”

夜天賜頓時止住了哭聲,可能這半日哭得狠了,依然一抽一搭的。

青裳松了一口氣,用袖子抹抹臉上的汗,“原來是這樣,害奴婢這半日什么也沒有做,急死了。想去找世子,但又不敢離開,怕他出個什么事兒。”

云淺月臉色陰晴不定了片刻,也拍拍夜天賜的臉蛋,低聲道:“姐姐既然答應了姑姑護你,自然會好好地護你,不會讓你有危險。別人欺負你不怕,有我在呢。”話落,他見夜天賜睜著紅腫的眼睛瞅著他,又委屈有信任,她又道:“我頂不住還有你姐夫呢,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以后少哭鼻子,沒出息死了。”

夜天賜似乎聽懂了,伸手一把拽住了云淺月垂落在他臉上的一根玉簪子。

容景倒是笑了,將云淺月的玉簪子直接撤下來給了夜天賜,含笑附和道:“不錯,你姐姐頂不住了,姐夫頂著。”

云淺月想著這人,他還因為這一句話得意上了,她將夜天賜遞給青裳,吩咐道:“給他洗洗,稍后抱我房間來。”

青裳點頭。

云淺月拉著容景出了西廂房。

回到二人所在的東暖閣主屋,早先有的某種興致消失得無影無蹤,云淺月抿著嘴道:“這都幾日了,子書救回羅玉了嗎?”

容景搖頭,“應該快了吧!這么一件小事情,若是辦不好,他就不是東海玉太子了。”

“他救出羅玉之后,應該回東海吧?如今爹在南梁,娘在這里,子夕也在這里,他們不在東海,多在外面逗留些日子到沒事兒,但子書是東海太子,離開朝中太久,總歸是不妥當吧?”云淺月問。

容景提醒道:“南梁皇帝,南疆女皇和皇夫,西延皇帝如今都在這里。”

“但他們終究都在這一片陸地上,有什么風吹草動,可以及時知道,有什么事情,快馬三幾日就到了,但是東海不同,最快行船和最快的馬,也要半個月,一般行程都是一個月的。”云淺月分析,“他不能逗留太久,和哥哥、葉倩、西延玥不一樣。”

“到也是。”容景點頭。

云淺月伸手揉揉額頭,低低低喃地道:“不知道子書愿意不愿意要我給找的這個累贅。”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你想將夜天賜讓玉太子帶走?”

“是有這個想法。”云淺月抿唇,“我們的事情這么多,我怕護不了他,辜負姑姑。雖然當初姑姑說要我盡力就好,別讓他成為我的負擔,但那時候我是沒見到他的模樣,沒有那么大的感情,也心里有些惱恨因為這個孩子才讓姑姑沒了命。可是如今幾個月下來,我日日看著他,竟對他舍不得了,這么一個小人兒,長大定然和姑姑一樣的眉眼,是姑姑血脈的延續。怎么能不好好精心地護著?”

“他是天圣的皇帝,讓玉太子帶走的話,這個身份便是個制肘。”容景輕輕敲著桌面,發出細微的響聲,他音色淡淡,“更何況有人未必允許。”

“憑借子書的本事,我們相助,想要帶走一個人不難。”云淺月道:“至于身份,他不要這個身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姑其實也不喜歡他做這個皇帝。只需要做平常人就好。”

“這也不是不可行。”容景靜靜思量,“你沒有忘吧,東海還有個夜天煜。”

云淺月自然沒忘,她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對容景道:“也給夜天煜找些事情做,畢竟是他哥哥,若將他送去東海,夜天煜定會好好照拂他的。”

容景點點頭,“那就這么定了吧!”

“等子書回來還得問問他的意思!”云淺月道。

“你想要他做的事情,他定會不遺余力。”容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云淺月看著他,被他那幽幽的一眼灼了一下,有些好笑。

這時,窗外一抹黑影飄身而落,緊接著,青影的聲音響起,“世子!”

容景“嗯”了一聲,云淺月看向窗外。

“如今京城各處都張貼了一道先皇的遺詔。”青影稟告。

“什么遺詔?”容景挑眉。

云淺月想著明太妃進宮后,半絲風絲也不傳出,目的原來就是為了將遺詔公諸天下嗎?這倒是個好辦法,怪不得容景對容楓說不管圣旨是什么內容,都會已成定局,急于進宮也無益。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了,遺詔公布天下所知之后,自然再無法更改了。

“遺詔被印制了數份張貼,屬下扯下了一份。”青影將一卷明黃的紙從窗外扔了進來。

容景伸手接過,慢慢鋪開。

云淺月低頭看去,只見這紙遺詔蓋了傳國玉璽。傳國玉璽不可仿制,說明這紙詔書的確是真的,而且是老皇帝的親筆手書。

只見遺詔上言:“天運祥照,譜我天圣。朕早先立三道圣旨,隔日后深覺不妥。但金口玉言,斷難更改。遂再立一道圣旨。此圣旨交由明妃保存,明妃陪朕二十栽,敦厚賢淑,有仁愛子民之心。朕將圣旨交由她手甚是放心。朕之子嗣,繁茂者甚多,但有才者甚少。朕一生戎祿,不過是尋求一子庇護我天圣河山。新皇年幼無知,實不能托付社稷,攝政王得朕屬意,精心培養,但奈何被女子私情所困,不得大愛于民。朕思之想之,輾轉反側之后,深覺這二人不能為尊,朕一生以天下子民安平為己任。自不能因傳位疏忽,導致我萬里河山受損。否則朕愧對列祖,愧對天下子民。遂,朕放眼夜氏,唯一人可堪大任。即德親王府小王爺夜輕染。夜輕染自幼得朕喜愛,七年歷練心智非凡,安民安兵亦可安國,也是我夜氏子孫,學成先祖的天龍吟,實乃天命,朕愿將天圣江山交予他,護我天圣,揚我天威。見圣旨之日起,明太妃追封為太后,夜天賜本是得生子果所生,生子果乃妖果,未免禍亂,賜毒酒一杯,再不可活。夜天逸和夜輕染數年來情同同胞手足,見到此圣旨,定愿輔佐,兄友弟恭。封攝政王夜天逸為安王,輔佐夜輕染為帝,景世子依然可為丞相,其余一切照舊,上天諸神見證,朕再無憾也!欽此!”

洋洋灑灑,一大番話,不過眨眼之間,便可看完。

云淺月看罷之后,不知道作何感想,未曾料到老皇帝還有這么一招,直接將前三道圣旨作廢,最后下達了這樣一道圣旨。她未曾將明妃看在眼里,不想竟然最后決定這江山帝業的人在這里。這樣的圣旨如今已經昭告天下,百姓皆知,那么此時就已經生效了。皇權壓山,帝王金口玉言,這個時代還無人站起來說這道圣旨不能用。

明太妃為太后,夜天賜賜毒酒,夜天逸封安王輔佐夜輕染,容景為相,夜輕染為帝。這一道圣旨,頃刻間將天圣的朝局換了個乾坤。

她終于明白夜天賜為何哭了,原來是賜死。

她也終于明白夜輕染為何有如此改變了。

她記得曾經夜輕染對她說過,只要他不威脅這江山基業,他愿意助他嫁給容景。后來她被夜氏和老皇帝的連番作為徹底寒了心,威脅了天圣的江山基業,所以,他鋒利的刀劍才對準了他們。

她想起夜輕染曾經惱怒容景毀了西山軍機大營兩個糧囤的糧食,增加賦稅,民不聊生。

她想起夜輕染那日夜里站在她淺月閣的床前與他割袍斷義,那時候他應該就明白總有一日勢不兩立。: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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